兩萬五千血的戰力,幾乎碾壓在場所有人。
方羽自認為,除非將妖化開到那一步,否則就算是他,也很難在這樣怪物手中存活下來。
不過,此刻看到博長拳實力越強,方羽反而越高興。
因為,這是言溫溪留下的人脈資源,也就是說,此人是可以為自己所用的!能幫自己忙的!
不過在那之前……
“晚輩刁德一,見過博家家主!不過家主大人當下,卻是誤會我了,我所傷的若是博家之人,那自然算晚輩冒犯了前輩。可若晚輩所傷的,并非博家之人呢?”
就這么一句,立刻讓博家大長老臉色微變!
這話什么意思?難道這小子知道……
就連上空的博昌全,都雙眼微瞇起來。
“這話,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家里進鬼了你都不知道,你這博家家主當得可真糊涂呢!
方羽微微一笑。
“家主大人若是信得過在下,晚輩今日,可為博家除其一害!”
說罷,方羽猛然往大長老方向一沖!
“放肆!”
嗡!!
一股力量瞬間重壓而下,將方羽身形半道直接頓住!
而那大長老則是被嚇了一挑,捂著流血的脖子,往后面退去。
“信你一個黃口小兒?小子,你未免太沒把我放在眼里了!今日,不將你挫骨揚灰,尸骨掛在博家門前,世人怕是真以為我博家無人!”
上面傳出博昌全,冰冷的聲音。
濃濃的殺意,絲毫不似作假!
這老東西,好重的殺心?!
方羽心中一驚,身上壓力頓時開始加重。是是是
咔擦咔擦。
方羽身體被壓制的咔擦作響,只有白骨覆蓋的手臂,能扛著壓力自如行動。
方羽明白,如果將白骨之甲完整使出,覆蓋全身,就能脫離博昌全的束縛,直接攻向大長老。
可這樣做,誤會就難免再次加重,保不齊會引得博昌全真的對自己下重手。
所以方羽想了下,緩緩伸手入懷中。
“等一下!前輩還請先見過此物,在決定對我的定奪!”
大長老差點人皮都沒了,一聽這小子還要詭辯,當場爆喝道。
“家主大人莫要聽信這小子妄言,絕對是什么拖延之計,先把此人手腳廢了再談其他!”
這話,博昌全聽進去了。
當場,他便揚起了手。
手上,一股力量匯聚,氣流不斷涌向他的周身,一股無形之力在不斷凝聚。
哪怕看不見,可下方眾人依舊感覺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可怕壓力涌現心頭,仿佛下一秒就隨時可能喪命!
這股壓迫感,這股無力感,赫然就是博家家主真正的實力,也是博家真正的底蘊所在!
“老爺此次出關,實力變得更加深不可測了!”
“老爺發怒了,那小子完了!”
“黑凝雨又算了什么,遇上我們老爺,也得躺下!”
眾人興奮大喊,很久了,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過老爺出手了。
自從老爺成名,打拼下事業,成家立業后,幾乎少有在外出手過。
老爺曾經留下的威名,如今早就變成各種謠言,都會被人質疑真實性。
不過敢真的來挑釁博家的,除非腦子抽根筋的,否則也不會有這么不長眼的人。
所以博家雖然威名不如當年了,但家族卻更穩定了。
只要老爺一日還在,博家就能一日立足于京城,徐徐發展之。
而老爺今日這要一出手,就可再次名震京城,重振博家名聲!
所有人都在期盼著博昌全出手。
所有人都在看著博昌全的動作。
可他們很快,就發現,他們等來的,并不會博昌全出關后展示實力的全力一擊,而是……
博昌全周身匯聚的氣流,突然轟的一下,震散而開!
各種匯聚而來的氣流,如游龍般四處亂竄游走,或嫌棄房頂大片瓦片,或在卷起池塘泉水。
無形亂竄的游龍氣流,也吹得下方眾人衣角獵獵。
什么情況?!
眾人齊齊一愣,心中頓時不由咯噔一聲。
“難道……難道家主大人走火入魔了?控制不了體內的力量了?”
“氣勁中斷后的余威都如此可怕,不敢想象家主大人如今全力出手該有何等壯麗的威能!可,可眼下……”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老爺發生了什么??難道是那小子……”
眾人眾說紛紜,心中猜疑不斷。
不過有些人,確實猜對了方向。
因為他們在看向方羽方向的時候,確實看到了,方羽那只白骨之爪上,是抓著什么東西的。
那是……一個玉撥片?
琴弦的玉撥片?
沒人懂方羽這個時候,拿出這個東西,是個什么意思。
好像與此刻的戰斗毫無關系,更和當下的情況毫無關系。
可偏偏,就是這么一個小小的玉撥片,卻如有著無窮魔力一般,直接硬控了博家家主!
“這東西……這東西怎么會在你手里!?”
博家家主的情緒,有了劇烈的變化!
那是一種震驚!
震驚中,還帶有錯愕,困惑,以及……怒!無可控制的怒意!
“你!殺了她???”
手掌,握緊為拳!
咔擦!
咔擦!
博昌全兩側的空氣中,竟憑空出現了兩道黑色裂紋。
不!那不是黑色裂紋,而是線!密密麻麻多少黑色線條,密集的聚集在一起,形成了裂紋般的形態。
博家家主說著讓下面眾人聽不懂的話,可那股滔天的殺意,那幾乎風云變化的恐怖氣勢,是做不了假的!
“黑凝雨死定了!”
“惹上我們老爺,她今天走不出博家大門!”
“殺!殺!殺!”
下方眾人震聲大喊,氣勢十足。
可方羽,卻只是瞇起了眼。
這誤會,有點大了。
所以,他開口了。
“看來前輩已經知道我手中之物是什么了。可惜,前輩猜錯了!我沒有殺她,相反,是我救了她性命,為做感謝,她將此物贈與了我,并告知我若有困難時,可來京城找前輩求助。”
“求助……”
博昌全兩側密集的黑線裂紋,逐漸淡去,神色多了幾分茫然。
“她……真這么說?”
“前輩若不信,看過這封信,自有定論。”
方羽剛掏出信,信就被嗖一下吸走,落入博昌全手中。
空中的博昌全撕開信封快速將信的內容一覽,頓時神色變幻不定,最終長長化作一聲嘆息,緩緩閉上了眼。
這一幕,看的其他人都莫名其妙的,只有方羽隱約猜到了兩人之間的關系,但并未做聲。
等到博昌全再睜眼時,神態已經恢復到最初時的淡然,直接居高臨下的看向方羽。
“想不到,她會把那個機會,用在你的身上……小子,說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只要博家能給的,我都會盡量滿足。”
方羽看對方的眼神,不像敷衍,也不像虛假,心中頓時安心了不少。
借力之事,多半是穩了。
“前輩,晚輩名為刁德一,眼下談及晚輩需要什么,還為時尚早,不過晚輩當下,可為前輩獻上一份大禮。”
說罷,方羽直接沖向博家大長老的方向!
博家大長老當場被嚇了一跳。
他沒想到饒了這么大的一個圈,最后方羽還是要他的命!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博家大長老的臉色當場陰了下來。
他的實力,并非不如對面,只是人皮所限,無法發揮完全的實力,所以才處處挨打而已!
真要放開了打,鹿死誰手可還不一定呢!!
像是受盡委屈,終要爆發,他這次面對方羽襲來的攻勢,竟是不閃不躲,大有和方羽爆了意思!
“好膽!”
方羽大喝一聲,速度暴增!
他絲毫不怕對面展露妖魔真身。
因為這里是京城,妖魔真身一旦暴露,哪怕方羽自己不敵,都有的是人能處理它。
更別提……這剛剛得來的戰力助力,就在身邊呢!
他可不是想吃獨食那么簡單,還包括了幫博家清理內鬼,給博昌全獻上一份大禮呢!
所以,方羽速度在增快,他的白骨之爪也即將一把抓向大長老的脖子!
方羽出招速度很快,手如殘影般一劃,可……
他的手,突然被人,直接牢牢抓緊了。
方羽一愣,才發現抓住他手腕的人,赫然就是……
博長拳:25000/25000。
“給我一個面子,別再為難我博家之人,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博家家主淡淡的說道。
可方羽的手腕還被對方抓在手中呢。
怎么會這么快?!
方羽感覺不可思議。
抬頭看向高處,哪里有幾道黑色絲線如氣流亂流般在空氣中亂竄消失。
什么手段?
怎么做到的?
一瞬之間,從那邊,到這邊,甚至連察覺到沒察覺到。
那些亂竄的黑色絲線……
方羽若有所思,而博昌全也就當方羽同意和解了,大聲道。
“你們都愣著干什么,有貴客來訪,去設宴!”
只這么一句,下面眾人頓時紛紛反應過來,連忙四散而開,忙著去設置宴會之事了。
誰也沒有想到,本來還只是博富少爺的客人,轉眼之間,突然變成了家主大人的貴客了。
這身份變換的,級別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了。
博富少爺的客人,大家最多客氣下。
可老爺的客人,那可是得用最高規格對待的,稍有一點怠慢,都是巨大罪過。
方羽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看向博昌全。
“前輩可是不信任我?”
“并非不信。”
這下,輪到方羽不解了。
他看向博昌全,卻見博昌全緩緩看向身后躲著的博家大長老博殤。
看著博殤有些懼怕般的畏畏縮縮,躲躲閃閃的神態,方羽突然之間,一下子猛地反應過來了。
“前輩知道他是妖魔?!”
方羽話音剛落,博家大長老頓時如炸毛般瞳孔猛然收縮,身體嗖的一下瘋狂暴退!與方羽兩人拉開一定距離!
也就是現在現場已經只剩下他們三人了,否則這話一出,整個博家都要炸開了鍋,直接輿論爆炸。
博昌全這時候也慢慢重新將視線,落回到方羽身上。
“從你針對博殤出手,招招斃命而去時,我就隱約猜到你可能看穿了他的身份。但直到現在,我才真的確信,真的被你發現了。”
聽著博昌全的話,方羽感覺自己大腦有點嗡嗡的。
他看看博昌全的血量,又看看大長老博殤的血量。
沒錯啊。
確實是一人一妖啊。
那為何,人要……包庇妖魔呢?
還是說……
“他是你養的妖魔??”
“刁小友果然聰慧。”
博昌全沒有否認,反而坦然的承認了下來。
這下子,是方羽真的不懂了。
博家,在養妖。
京城的家族,在家族里養妖魔!
而且還在庇護妖魔!包庇妖魔!
這,這這這……
某種意義上,他和青妖一直在尋求的人類與妖魔的和平相處的方式,已經被京城的人,先一步給找出來了。
只是這種方式,并不算是好的方式,畢竟……妖魔,依舊要吃人,只是吃的,不是博家的自己人而已……
“你究竟想做什么?若是讓人知道你……”
“刁小友。”
博昌全直接打斷道。
“你先冷靜下來,我們進屋慢慢談,此事并非你想的那么簡單。整個京城里,像我們博家這般情況的,也絕不在少數。”
也就是方羽和妖魔接觸過,對妖魔相對而言有更多的容忍度。
換個正直的人,這會就要殺天殺地,連博家上下都給一起處理了。
“那就……聽從前輩的安排。”
方羽的順從,讓博昌全瞬間眉目間都神態緩和不少。
視線瞥向躲在遠處的博家大長老,他才冷聲道。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滾過來給刁小友道歉!讓你在我閉關的時候機靈點,結果你吃人吃到膨脹了?連黑凝雨這樣的名頭也敢拿出來用?”
聽到博昌全的聲音,博家大長老頓時嚇得一個哆嗦,連忙小跑著過來。
這會兒,他也不顧脖子傷口還在滋滋流血的事了,雙手抱拳,賠著笑臉道。
“刁公子,原來一切都是誤會啊!先前是我多有不對,還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馬。”
方羽沒說話,只是看向博昌全。
他發現,他對京城的了解,似乎太少了。
幸好有言溫溪的人脈在,否則貿然一頭栽進來,怕不是被京城的人吃的連骨頭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