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長生仙  第56章 謝謝

類別: 仙俠 | 古典仙俠 | 我為長生仙   作者:閻ZK  書名:我為長生仙  更新時間:2023-09-24
 
三清大道尊,整個道門修行道路的極限和終點,毫無疑問的最強,此刻展現出各自的實力,占據于三才之位聯手,而在他們的示意下,齊無惑雙目微闔,結道門法印,絲絲縷縷的金色流光自少年道人的身上浮現出來,而后迅速蔓延擴張。

三清道祖齊齊出手。

三股特性不同,卻又皆浩瀚無邊之道韻落在齊無惑的身上。

少年道人的泰一功體法相再度暴漲。

金色猶如晨曦的流光迅速地實質化。

化作了雙目蒼茫,穿墨色暗金紋袞服,周身環繞血河的泰一姿態,而非單純的流光構筑的法身狀態,旋即三清齊齊變化,齊無惑體內的泰一功體之力,被最大程度的激發,隱隱然已經抵達了他第一次得泰一印璽時候的契合程度。

“諸天炁蕩蕩。”

“我道日興隆。”

死寂。

這里是一片幽深無光,也無有任何概念的黑暗之中,而她,已經不知道在這樣幽深黑暗的世界當中,留存了多么漫長的時間。

亦或者說,在這里,就連時間都沒有了意義。

只是一片虛無。

或許,已經死了吧。

她意識當中最后留下的事件,就是太一要解構抹去人族。

她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素來沒有和諸神有過紛爭的自己,竟然會那樣當眾的反駁和斥責了太一……

死寂。

仍舊是死寂。

死亡的到來如此地遲緩,在這被抹去之靈才可能抵達的渾沌之地,好像連時間的流逝都被拉長無數倍了,只有一個個念頭浮現變化。

不知道那些孩子們怎么樣了。

她想著。

那些孱弱的,需要她保護的孩子們,會簇擁在她的身邊歌唱的孩子。

她不禁又一次想起來那偶然的一次午后陽光,自己的手指躍動,在泥土和水流之中出現了第一個人,那仿佛不是她創造的,而是這個孩子本身就存在于這萬物之中,自己只是情不自禁地將他們尋找了出來。

一開始只是一個而已。

后來漸漸覺得,一個的話,過于寂寞了吧?

所以又創造了一個。

只有兩個的話,似乎還不夠熱鬧,所以就又創造出了好多個,他們一起開心地又唱歌又跳舞,但是寒風吹拂起來的時候,他們會覺得寒冷,想辦法教導他們編織衣物,建造屋子,哥哥不是很贊同自己的做法,但是還是耐心地教導這些孩子們樂曲,告訴他們趨吉避兇。

孩子們越來越多,兄長在撫琴,他們從山上撿來了花朵編織成了純白的花環,戴在自己的頭上,然后撿拾秋日枯落的柴薪,聚集在一起,化作了燃燒著的篝火,手挽著手一起高聲歌唱,如此鮮明的畫面啊。

媧皇睜開眼睛。

過去的記憶斷絕了。

花環早已腐爛不堪。

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和死寂之中,記憶之中的篝火早已不存,往日的歡聲笑語越來越遠,也越來越淡,柴薪燃燒發出的噼里啪啦聲音逐漸消失,那篝火都逐漸消失了,越來越小,越來越冰冷,篝火周圍的面龐也消失隱沒,她微微彎曲著身子,雙手環抱著籠在身前,仿佛在保護著記憶之中最后一絲絲的篝火余溫,借此來溫暖自己枯寂的魂魄。

“啊……”

她低聲呢喃著。

“他們大概早已經忘了我了吧。”

“過去了這么久。”

她仿佛還能夠感覺到篝火的溫暖,但是這溫暖逐漸越來越微弱了,記憶里面的畫面模糊不清,孩子們究竟是怎么樣的模樣呢?她在黑暗中蜷縮著身體,閉著眼睛,將自己沉入了記憶的冰水之中,就仿佛還能看到篝火的光芒,聽到了呼喊的聲音,只是卻如此微弱。

“媧皇……”

“媧皇?!”

那聲音不知為何自微弱開始,逐漸變得強盛。

就仿佛連記憶之中遙遠的篝火都逐漸明亮起來,直至最后——

清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碎裂聲?!!

媧皇猛然睜開眼睛。

看到那永遠沒有變化的黑暗被撕裂,流光變化,永遠死寂永遠幽深黑暗的一道身影出現在自己面前,但是這一瞬間的時候,媧皇身上浮現出了極端的警惕,那種浩瀚,以及大道蒼茫冰冷的感覺——

是太一!

媧皇勉勉強強凝聚力量要出手,一道氣機掃過但是卻被‘太一’攔住了,她現在太過于虛弱了,全盛時代尚且遠遠不是太一神的對手,何況是現在這樣,但是她還是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就只是這時候,忽而聽到了熟悉感慨的聲音。

“媧皇道友,許久不見了啊……”

媧皇瞪大眼睛。

仿佛是春日的薄冰被撕裂一般。

前面的黑暗虛無出現了一道道裂隙,而后金色的流光映照出來,白發白須的老者緩步走入此間,一身清凈,眼底慈悲,道一聲道號,眼底帶著些悲憫看著媧皇。

“嘿,太一這權能所指之處真是奇特,若非是有太一權能的話,縱你我也還不好進來啊。”一身黑袍的大道君持劍踏入此劍,微笑灑脫道:

“喲,好久不見了啊,媧皇。”

當中裂隙出現的越來越大,隱隱然幾乎可以看到了外界的山川風光,能感覺到風拂過的氣息,有穿灰色道袍,持拿拂塵的中年道人踱步而來,一絲不茍,拂塵一掃,手持道決,微微一禮,平淡雍容:

“媧皇,貧道玉清,在此稽首了。”

媧皇不敢相信:

“你,你們……”

太上微笑,上清按劍,唯玉清看向那‘太一’。

散發著浩瀚金色流光的泰一功體緩緩散開,化作一名少年道人模樣,只身邊還纏繞著絲絲縷縷的金色光芒,在沒有了泰一功體的遮掩和覆蓋之后,那種純血人族的氣息,無比清晰地被媧皇感應到了。

少年道人此刻仍舊感覺到一種遲滯的,仿佛人把頭埋在水底必須屏住呼吸的感覺。

知道是老師施展手段,自己才能夠見到媧皇,時間有限,機會不多。

況且,能否帶走媧皇,按照老師的話語來說,也只是稍微嘗試一二,未必可行。

在這幾個劫紀之中,三清四御已在道上走得極遠。

但是在太一籠罩的大道范圍內。

祂仍舊是毫無疑問的無可匹敵。

少年道人掙扎著往前一步,而后在媧皇的眼底倒影出了自己的模樣,散發出的金色流光仿佛超越了一切和死寂,就如同數個劫紀之前的篝火一樣,將媧皇身邊重新照亮,讓媧皇的眼底有了一絲流光。

“人族,齊無惑!”

他只能說出這幾個字,而后拼盡全力,在這諸道不存的環境之中,猛地伸出手掌來。

朝著媧皇手臂抓去!

‘母親,這是給伱的禮物。’

‘母親,為何我們會老去,而您卻永遠不會老呢?我還想要陪伴在您的身邊啊……’

‘太上道友,請您收下這些孩子,教導他們修行……’

少年道人看到了媧皇。

那是一位柔美的女子,上半身為人,腰部之下為蛇,黑發垂落,眉宇清澈,眼底帶著驚愕和局促,少年道人竭盡全力,朝著媧皇的手腕抓去。

成了……

齊無惑的手掌從媧皇的手腕處掃過,并無絲毫的,抓住了實體的感覺。

一瞬間,少年道人的欣喜凝固。

但是媧皇眼底的光卻沒有熄滅。

有時候,來到,已經是意義。

而齊無惑這樣的動作自然而然迎來了整個死寂之界的排斥,就如同鉆入水中,越是奮力做些什么,遭遇到的阻力就越發巨大,尚且不曾修持推動到極致的泰一功體流光漸漸散開,齊無惑隱隱又感覺到了周圍世界的虛幻縹緲,隱隱要被排斥出去。

“這是……”

“果然么?”

“太一啊太一……”

三位道祖嘆息,全盛太一的含怒一擊,和此刻繼承殘破太一功體的齊無惑不同;而被抹殺了不知道多么漫長的歲月,和剛剛遭遇這一招時的狀態也不同的,就如同劇毒,剛剛服毒尚且還有救命之機,此刻已毒發千萬年之久,如何以解藥救之?

太上和玉清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想法。

無論如何,見到媧皇痕跡果然還在,就有機會。

上清大道君卻不管這些,大罵一聲太一老雜毛,右手一握,劫劍兵器出現,而后抖手一扔,這劍連鞘撞擊在少年道人的腳下,硬生生將少年道人往前再托舉了一段距離,齊無惑再度嘗試,全部的力量都匯聚出來了。

而后伸出手,五指張開。

他觸碰到了媧皇!

媧皇也觸碰到了他。

在闊別了無數歲月之后,媧皇再度感受到了人的體內,那如同容納了火焰的溫度和水流的特性一樣,溫暖流動的血脈,她卻忽而想到了自己現在的狀態,稍微有些局促地笑了笑,眼底似乎有淚,伸出手虛著摸了摸少年道人的頭,嘴唇開合。

下一刻,泰一功體崩碎。

周圍的世界重新歸于虛無混沌,齊無惑消失不見。

媧皇安靜下來她蜷縮著身體,似乎感覺到記憶之中支撐著此身的火焰稍微濃郁了一些。

三座木屋的中間,老青牛慢悠悠地吃著草,看著那邊閉目靜坐的少年道人和三位道祖,這二爺渾身冒著一股股金光,禁不住在心中贊嘆不已——

奶奶的,這家伙,看上去簡直是威風八面!

按著自家兄弟的說法是什么來著?

對對對。

老牛逼了!

比起伏羲養的那個家伙要厲害一百倍!

正在想著,卻見到三位道祖睜開眼睛,彼此對視一眼,皆是輕輕嘆了口氣。

齊無惑身上的金色流光碎裂開來,少年道人踉蹌后退了下,扶著膝蓋,大口喘息,額頭滲出大滴大滴的冷汗,顯而易見,剛剛的消耗,極為巨大,比起歷劫闖蕩,不逞多讓了,只是雙腳踏足地面的時候,來自于大地之炁迅速涌入體內,身軀快速恢復元氣。

上清大道君咬牙切齒道:“太一啊太一,這老小子,下手真絕啊!”

“這情況,他娘的連他自己都救不回來吧!”

玉清元始天尊道:“你殺人,難道會留下讓他復活的可能么?”

上清大道君下意識反駁道:“當然不可能!”

老者撫須嘆息道:“這等情況,太一雖然不可能做到,但是有賴于伏羲道友不顧一切代價,所以尚且還有那么一線生機,于你我來說,還不到徹底放棄的時候。”

“太一做不到,伏羲做不到。”

“我等未必做不到。”

“嗯?無惑?”

老者忽而發現了少年道人的不同,三清道祖看向自己弟子,看到那少年道人站在那里,雙手之中,竟然有一股純粹的氣息,這氣息環繞著他,極為親昵,而后緩緩散開,落入了少年道人的體內。

他身體的虧空被迅速彌補,而這氣息竟然還深入了他的血肉百骸之中。

直接自根骨和存在位格本身上對其進行了提升。

似乎是將人這個概念提純,令其趨近于更強的狀態。

趨近于媧皇還活著時候的狀態。

齊無惑的基礎力量,根基,乃至于神魂,一炁都得到了基礎層次的提升;而在這些最基礎的素質提升之后,施展神通,法術爆發出的威能,就不只是些微的提升了,而是數成的飛躍!

上清大道君認出來了:

“這是,媧皇的力量……”

“她本來就……”

少年道人雙手垂下。

是的,媧皇的力量。

她局促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頭,然后送給了自己的禮物。

就好像,就好像是從來沒有見到過自己孩子的母親,被囚禁在了某個地方,突然有朝一日,孩子找到了自己,就像那樣有些手足無措,然后局促著,因為自己狀態狼藉而有些不好意思,卻又帶著溫暖笑著,并不管自己狀態,給了孩子禮物的母親一樣。

‘不是很多,你不要嫌棄啊。’

少年道人深深呼出一口氣。

隱隱有種來自于血脈的刺痛。

因為玉清元始天尊的教導,他知道那位女子最后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她微笑著說:

‘謝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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