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宰了他!我要宰了他!”
奧柏倫親王手提長槍,神色猙獰地吼道。
“別沖動!奧柏倫!”艾拉莉亞·沙德死死抱住奧柏倫親王的腰,竭力安撫住情人,“你如果現在沖過去殺了培提爾·貝里席,那么之前的忍耐不就全白費了?這不僅沒法給你洗清冤屈,反而又增加了新的罪孽。到時候,馬泰爾家族就真的會成為全境公敵!你難道忘了星墜城的教訓了嗎?”
或許是情人的最后一句話起了作用,奧柏倫親王喘著粗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但他的眼中依然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那我該怎么辦?”他咬牙切齒地問道。
艾拉莉亞松了口氣,卻依然抱著情人:
“我們應該先試著尋找證據。”
“這種證據怎么找?”奧柏倫親王暴躁地嚷道,“培提爾他既然敢這么干,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萊莎·徒利。”艾拉莉亞道,“這是個軟弱的女人,我們可以從她身上下手!”
“萊莎·徒利,萊莎·徒利……”奧柏倫親王磨著牙齒,“怎么下手?她絕不會承認這種事。”
“相信我,奧柏倫,我知道怎么對付這種女人。更何況,她還有一個兒子呢。”艾拉莉亞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
“可我不覺得伱能成功。”
“至少請讓我試一試!”艾拉莉亞苦勸道,“反正審判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舉行,我們還有時間。你現在沖動只會毀了一切。”
“我可以將這個懷疑公開!”奧柏倫親王冷靜下來,也漸漸有了思路,“是的,只要公開這個懷疑,我就能讓培提爾跟我一起接受審判!到時候……”
“別傻了,奧柏倫。萊莎·徒利可是瓊恩公爵的遺孀,你這樣貿貿然說出這種指控,根本不會有人相信,他們只會覺得是你胡亂攀咬。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去鷹巢城調查,說不定就能找到線索呢!”
“好。”奧柏倫親王終于放下長槍,“你以什么理由去?”
“當然是為你的所作所為誠懇地向萊莎夫人道歉,并祈求她的原諒。”
“你這不是承認我殺了瓊恩·艾林?”
“我只是你的情人,又不是你妻子。”艾拉莉亞不無幽怨地說道,“我有什么資格代你認罪?不過是找個借口接近那個女人而已。”
“好,那你盡快去一趟。”奧柏倫親王點點頭,裝作沒聽出女人語氣中的其他含義。
隨后他又想起了什么,叮囑道:“對了,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亞蓮恩,她什么都藏不住。”
“我明白。”艾拉莉亞踮起腳尖,親吻了奧柏倫親王,隨后飄然離去。
情人離開后,奧柏倫親王獨自坐在房間中,半晌沒動。
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山姆威爾·凱撒究竟是不是故意引導自己懷疑培提爾·貝里席和萊莎·徒利?
但那小子連萊莎·徒利和凱特琳·徒利都能搞混,能有本事看穿小指頭的謀劃?
不過,關于山姆威爾所說的那個流言……
奧柏倫親王霍然起身,出門找到自己的侍從,吩咐道:
“你去一趟跳蚤窩,打聽一下有沒有關于培提爾·貝里席和萊莎·徒利夫人的流言。”
“是,大人。”
“誰?”
國王之手,艾德公爵剛準備睡下,卻聽到了敲門聲。
“老爺,是瓦里斯大人。”
雖然疑惑“八爪蜘蛛”為什么這么晚了還要找自己,但艾德公爵還是起身披上衣服,打開房門。
“抱歉,艾德大人,這么晚了還要打攪到您。”
“什么事?”
瓦里斯湊近了幾步,壓低了聲音道:
“您的妻子凱特琳夫人到君臨了。”
“凱特琳?她現在在君臨?”艾德公爵愣住了,“我怎么不知道?”
“她是悄悄來的。不過,還是被我的小小鳥兒看到了……”
“她在哪?”
“我將她安頓在培提爾大人那里。”
“培提爾·貝里席?為什么是他?”
瓦里斯略顯委屈地一攤手:“大人,您的夫人不想引起關注,我當然不能帶她來紅堡,而這座城市里除了您,她也就跟培提爾大人最熟了。”
艾德公爵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最后卻還是道:
“好,帶我過去!”
“艾德還有多久到?”
凱特琳語氣冷淡地問道。
培提爾·貝里席目光復雜地看著女人:“凱特琳,這么多年沒見,你就沒有什么要對我說……”
“你該叫我凱特琳夫人。”凱特琳糾正道。
“好吧,凱特琳夫人。”培提爾嘆息一聲,女人的刻意疏遠似乎讓他十分悲傷,“你這次為什么要偷偷摸摸來君臨?”
“作為妻子,我想念丈夫來見一見不行嗎?”
培提爾哈哈一笑:“那你用得著搞得像是偷腥的情人見面嗎?”
凱特琳瞪了身邊的男人一眼,卻沒有說話。
培提爾再次嘆息一聲,臉上一副受傷的表情:“凱特琳,現在你已經什么都不愿跟我說了嗎?以前在奔流城,我們可是親如姐弟。”
凱特琳看著男人那雙灰綠眼眸,童年的回憶不禁涌上心頭,讓她感到一陣心酸。
作為徒利公爵的養子,培提爾跟她在奔流城一起長大,確實曾親如姐弟。
但當她跟史塔克家族長子訂婚的消息傳來后,這位“弟弟”卻突然瘋了一樣地向她求愛,甚至還與她的未婚夫決斗,如果不是她求情,他怕是已經因此丟掉小命了。
凱特琳或許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這個向來機靈聰明的“弟弟”,卻像個傻子似的揮劍沖向他根本不可能戰勝的對手。
想到這里,她還是心軟了:“培提爾,我一直當你是弟弟。”
“既然這樣,那我的好姐姐,你到底為何而來?”培提爾一臉真誠道,“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好吧。”凱特琳最終還是將自己次子布蘭·史塔克從高塔墜落昏迷、蘇醒后說的話,以及她自己的猜想說了一遍。
培提爾安靜聽完,灰綠色的瞳孔在夜色中跳動著微光,好半晌,他才再次開口道:
“你覺得是王后瑟曦將你的兒子推下高塔?”
“我現在是這樣懷疑的。”凱特琳不敢把話說滿,“不過,我想不通王后為什么會這樣做。”
“我倒是想到一個可能。”培提爾嘴角上翹。
“什么?”
“你的兒子或許不小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培提爾把玩著手中的羽毛筆,“比如王后和她的弟弟……”
“王后和弒君者?”凱特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不會是說……”
培提爾聳聳肩:“我只是聽到一些傳聞。咱們的陛下經常去外面換換口味,所以王后偶爾偷吃些甜點也不是什么難以相信的事情,對吧。”
“但她們可是親姐弟!”
“這種事又不是沒出現過。伊耿·坦格利安還娶了自己的親姐妹呢。”
凱特琳眼神中還殘留著震驚,但仔細想想,卻又覺得培提爾說的有些道理。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哦,我親愛的姐夫來了。”培提爾吹了個口哨,前去打開房門,果然見艾德公爵和瓦里斯兩人站在門口。
艾德公爵沒理培提爾,直接闖進門,一把抱住了自己妻子。
凱特琳從丈夫懷中探出頭,對培提爾道:“能給我們一點空間嗎?”
“好吧。這個房間暫時是你們的了。不過,不要干壞事哦,這可是我的書房。”說完,就關上了門。
“瓦里斯大人。”培提爾笑呵呵地看著門外的太監,壓低了聲音,“這次真是太感謝了!”
“不用客氣。”瓦里斯用軟軟膩膩的語氣道,“我們是老朋友了,相互幫助是應該的。”
“確實如此。”
“哦對了,還有一個消息,或許您會有興趣。”
“什么消息?”
瓦里斯神秘一笑,輕聲道:“奧柏倫親王的那位情人,昨天突然離開了君臨。”
“艾拉利亞·沙德?她去了哪里?”
“看樣子,應該是鷹巢城。”
“鷹巢城?”培提爾瞳孔猛然一縮,然后他立刻追問,“最近誰去見了紅毒蛇?”
瓦里斯側過身,面對著黑暗輕聲道:“提利爾家族的三兄妹最近去貝勒大圣堂施舍了。”
“提利爾!”培提爾咬牙切齒道。
瓦里斯嘴角勾起一個隱秘的微笑,當即告辭道: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晚安,培提爾大人。”
培提爾看著瓦里斯走出幾步,忽然開口問道:
“這次你為什么這樣幫我?”
瓦里斯回過頭,頗有些唏噓:“唉,可能是我年紀大了,變得越來越念舊了吧,所以實在不希望看到身邊的一個熟面孔就這樣消失。”
說完,也不等培提爾的回應,就轉身離開。
房間內,艾德公爵聽完妻子的講述,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
“王后?”艾德公爵緊鎖眉頭,“但王后為什么要殺布蘭?”
“我懷疑,布蘭恐怕在爬高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王后的秘密!”
“什么秘密?”
“我之前不知道,但剛才,培提爾告訴我,王后很有可能跟自己的親弟弟有染!”
艾德公爵被這個消息驚到了,他不禁想起之前在三叉戟河畔,王后逼迫自己殺狼時的猙獰面容,
難怪王后對自己的敵意如此之大,原來真正的原因在于此!
艾德公爵越想越怒,道:“我這就去找國王!”
“不,艾德!”凱特琳攔住丈夫,“我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
艾德公爵這才冷靜下來,他沉思半晌,對妻子道:
“我會搜集王后出軌的證據,然后交給勞勃,這樣一來,也算是給布蘭報了仇。”
“好,你一定要小心。”凱特琳提醒道,“就算有了證據,你也要注意,蘭尼斯特恐怕不會輕易認輸。”
聽到這話,艾德公爵悚然一驚。
他不禁想到了泰溫·蘭尼斯特公爵那張永遠沒有表情的臉,以及一句廣為流傳的話語——
蘭尼斯特,有債必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