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之手艾德·史塔克公爵站在王冢城的城頭,望著這座剛剛被攻破的城池,怔怔出神。
視野里到處是鮮艷的紅色和燒焦的灰黑,空氣中充斥著辛辣的煙霧和血腥味,耳邊是一陣陣的嗚咽呻吟以及痛苦嚎叫。
這就是我的杰作嗎?
不,這是國王的杰作。
一群群烏鴉展開黑翅膀,在灰色的天空飛翔,盤旋著,覬覦著,迫及待地想要享用這份血肉盛宴。
“艾德大人。”國王喬佛里穿著金光閃閃的鎧甲和一塵不染的披風,驕傲地宣稱,“我就說我能征服這座城市!”,
“是的,陛下,您做到了。”艾德公爵不想跟他爭辯。
他從沒有懷疑過大軍能不能攻下王冢城,但征服。
多恩人是那么容易被征服的嗎?
艾德公爵目光在腳下的城市中逡巡,一個個多恩人在搬運著滿地的尸體,他們沉默著,壓抑著,終有一天會再次爆發一一。
就像歷史上無數次那樣。
等到大軍繼續前進,王冢城恐怕又會反叛,除非他們留下一支軍隊駐守,既然這樣,那為什么一開始不直接放一支軍隊在這里監視呢?
沒錯,現在國王終于如愿以償地能在曼伍笛家族的城堡中進餐了,但代價卻是三千多名士兵的性命。
這是無謂的犧牲。
艾德公爵明知道自己的勸諫不會有用,但還是忍不住道:
“陛下,我們這次的戰略目標是讓馬泰爾家族屈服,而不是攻下多恩的每一座城市。”
“攻下每一座多恩城市,馬泰爾家族自然就會屈服”年輕的國王很自信。
“不。‘征服者’伊耿和戴倫一世都證明了您所說的不是事實。”艾德公爵試圖用歷史和邏輯打動國王,“我們每攻下一座多恩城市,就必須留下足夠的兵力防止反叛,這會導致我們的機動兵力越來越少。所以,除非遇上像天及城這樣必須攻下的城市,我真不建議您再”
“好了,好了。艾德大人。”太后瑟曦不耐煩地說道,“您跟我那快死的老奶媽一樣嘮叨。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您才懂如何指揮作戰。看看這座城市,您的國王不是很輕松地攻下了?而這只是他征服道路上的起點,很快,您就會看到整涸多恩都匍匐在他腳下。”
“沒錯!母親!”喬佛里昂揚屹立在城頭,躊躇滿志,“我們在王冢城休整一晚,明日繼續進發!聽說‘紅毒蛇’在天及城集結了大軍,哈哈,我要親手砍下這條毒蛇的頭!”
說完,就向城中走去。
遠遠傳來國王囂張的叫嚷:“今晚我要睡在達茍士·曼伍笛伯爵的房間,讓他去睡地牢!哈哈哈哈!”
“咚咚咚!”
“誰呀!”
“哥,是我!”
“等會兒。”
狄肯只得在金庫外站了一會兒,才見到鐵門打開,山姆威爾走了出來。
“哥,你在里面干什么呢?怎么這么久?”
“搜刮金龍呀。”山姆威爾將一個袋子丟給弟弟,“去給大家分了。”
狄肯打開袋子瞄了一眼,頓時皺起了眉頭:
“就這么一點?”
“沒辦法。科格爾家族實在沒什么油水。”山姆威爾拍拍肚子,打了個飽嗝。
狄肯也沒有多問,就拎著袋子去分錢了。
盧卡斯·戴恩這時走了過來,道:
“大人,外面情況有些不對。”
“怎么了?”
“多恩人在聚集,怕是還準備搶回城堡。”
“這些多恩人真是不怕死啊。”
山姆威爾感慨一聲,卻沒怎么擔心。
他剛剛吞噬了科格爾家族幾乎所有的金銀,具體有多少,他也沒有細數,只知道如今的力量屬性已經突破到了8.19!
狂暴的力量在體內流轉,他正愁沒地方宣泄。
盧卡斯卻顯得憂心忡忡,見山姆威爾滿不在乎的樣子,連忙勸道:
“大人,我們真的不能再沙石城久留,我們控制不了這座城市,多恩人會持續不斷地讓我們流血,更何況,城外還有一支大軍,他們如果得到消息肯定會趕回來……”
“放心吧,我也沒想過真的占據這里。”山姆威爾擺擺手,“讓大家準備一下,天黑之前我們撤出沙石城。”
“是,大人。”
事實上,根本沒等到天黑。下午三點左右,山姆威爾就發現不得不趕緊離開了。
城堡外聚集的多恩人越來越多,沙石城雖然守軍沒多少,但彪悍堅韌的多恩民風讓山姆威爾體會到了全城皆敵的感覺。
真不能再待了。
山姆威爾召集手下,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之前的破城之戰損失了二十七名騎兵,另外還有十幾人傷勢較重,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跟著隊伍沖出去。,
盧卡斯在城墻上觀察了一陣后,前來匯報:
“大人,多恩人就堵在門外,不好沖啊。”
山姆威爾也看到了堵在城堡門外的多恩人,發現這個距離根本不夠騎兵加速,而一旦騎兵無法加速陷入多恩人的包圍中,再想脫身,恐怕就要付出很大代價了。
思索了一陣,山姆威爾想到了一個辦法:
“那就從門內開始沖!”
“門內?”盧卡斯愣了一下。
“對。刃山姆威爾指著城堡大門,又順著前庭、大廳、中庭一路往內,”“把大廳大門給拆了,里面的東西全都清理干凈,我們在城堡大廳里列陣,從最里面往外沖!”
盧卡斯眼睛一亮,立刻發現這個辦法確實可行,雖說這段距離也就一兩百英尺左右,但已經可以讓騎兵加速沖起來了。
“好!我這就去安排!”
城堡外,一名科格爾家族騎士在大聲做著動員,他的演說很有煽動力。
在他的號召下,城堡門口已經聚集了四五百名多恩人,他們雖然并不是真正的士兵,但至少都有武器,有熱血,在憤怒和仇恨的驅使下,將城堡大門堵得水泄不通。
這其實也是那位多恩騎士的主意,他很清楚騎兵的弱點,知道自己集結的根本不是訓練有素的士兵,他們在面對騎兵的沖鋒時不可能保持冷靜和隊形,所以,不讓河灣騎兵沖起來就是最好的選擇。
“我們要讓河灣人血債血償!”城堡門口的多恩騎士吼道。
“血債血償!”上百多恩人齊聲應和。
“我們要讓河灣人有來無回!”
“有來無回!”
“我們要讓河灣人·”
就在這時,鉸鏈發出吱嘎響聲,厚重的城堡大門緩緩打開。
多恩騎士有些詫異地回頭,然后就聽到城堡中響起的密集馬蹄聲。
怎么回事?
等他看清河灣人從城堡大廳里面列隊沖出來時,整個人都傻了。
幾乎是一瞬間,河灣騎兵就沖出了城堡。
這段距離并不夠讓騎兵加速到極限,但足夠讓他們沖起來了。
而一旦沖起來,那就不是眼前這群臨時拼湊的多恩“軍隊”所能阻擋的了。
畢竟這些多恩人既沒有盾牌,又沒有長槍,連皮甲都沒有,大部分都是拿著彎刀長劍,少數擎著弓箭,甚至有人扛著鋤頭就來了……
勇氣可嘉,但可惜,戰場只相信實力。
山姆威爾依然一馬當先,雖然已經改姓凱撒,但骨子里,他還是個信奉“吾為先鋒”的塔利。
剛剛暴漲的力量讓他產生了一種難以壓抑的發泄欲,仿佛要將阻擋在身前的任何東西都撕成碎片。
所以這一次,他沒有選擇戰錘雷霆,而是拔出了巨劍黎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把來自天外的傳奇魔劍,似乎突然間變得更加順從,更加。
臣服。
乳白色的劍身上迅速浮現出一道道紅金色的紋路,密密麻麻,散逸著來自遠古的蒼茫氣息,和熱灼的火光。
空氣瞬間燥熱。
山姆威爾揮出第一劍。
火紅的巨劍劃出一個熾熱的弧度,猶如死神之吻。
血花在城堡門前綻開,仿佛漫天的玫瑰花雨,頃刻間十多名多恩人被烈火吞噬。
這恐怖的一幕甚至讓多恩人來不及思考,全都愣在了原地。
而這時,山姆威爾已經騎馬撞進了多恩軍陣中。
他覺得自己力氣還很充沛,手中巨劍一轉,便再次揮出。
第二劍。
凜冽的劍光在多恩軍陣中犁出一條血腥通道,猶如紅海海水在摩西面前向兩邊分開。
身后的河灣騎兵們也跟著撞進了那條血路,將多恩軍陣撕開更大更寬的口子。
山姆威爾的瞳孔不知何時竟變成了紅色,仿佛火焰,仿佛鮮血,仿佛吞噬一切的深淵。
而他居然還未力竭,還能斬出一一。
第三劍!
哧啦!
火紅的劍光在人群中斬出一輪血月。
多恩人終于徹底崩潰。
在這不屬于塵世的可怕力量面前,再如何彪悍的人民,也無法保持血勇。
有人掉頭就跑,有人拋下武器,有人跪地投降,有人念誦著經文,祈求神靈的寬恕·
河灣騎兵們沖出城堡,在街道上奔馳,前方,再無任何阻擋。
在這支所向披靡的騎兵隊列最前方,山姆威爾依然擎著巨劍黎明。
剛剛飽飲鮮血的她,變得更加妖異而致命。
劍身上的火光漸漸黯淡,紅金色的紋路重新顯現。
這密密麻麻,仿佛咒文一般的紋路,此刻正忽明忽暗地閃動著。
帶著奇特的韻律和節奏,如同跳動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