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河灣北路軍的騎兵先鋒抵達苦橋后,山姆威爾立刻動身前往長桌堡。
一路風馳電掣,終于在天黑之前抵達。
此時的長桌堡已經聚集了不少前來支援的河灣諸侯。
包括騰石鎮、綠谷城、金樹城……山姆威爾還看到了來自角陵的軍隊。
軍營設置在城堡外,山姆威爾將騎兵安頓好后,便向城堡走去。
“凱撒大人,歡迎來到長桌堡。”坦妮婭夫人笑吟吟地在門口迎接,“咦?瑪格麗小姐沒有來嗎?”
這位伯爵夫人來自狹海對岸的密爾,長相妖艷,有著一頭烏黑的卷發和橄欖色的皮膚,身材高挑勻稱,笑起來帶著一股誘人的媚意。
山姆威爾也笑著行禮:
“瑪格麗身體不適,落在后面,應該明天能到。”
坦妮婭夫人目光流轉:“要不要我派人去接?”
“不用麻煩了。”
“好的。”坦妮婭夫人也不勉強,“請先稍作休息,我們準備好了豐盛的晚宴,到時候會有仆人前來通知。”
雖說如今高庭淪陷,時機不太好,但瑪瑞魏斯家族依然要舉辦宴會,否則會顯得主人不夠熱情,太過吝嗇。
“能先帶我去見奧蓮娜夫人嗎?”山姆威爾顯然更關心荊棘女王。
坦妮婭夫人卻搖頭道:“奧蓮娜夫人剛剛才睡下,我建議您還是不要去打擾。這些天來,因為高庭的事情,她已經好久沒睡過安穩覺了。”
“好。”山姆威爾笑容不變,“那待會兒晚宴奧蓮娜夫人會參加嗎?”
“我會派人去看看。如果老夫人醒了,會叫上她的。”
“奧頓大人呢?”山姆威爾又問道,“我想我應該拜見一下城堡主人。”
“凱撒大人您真是太客氣了。”坦妮婭夫人捂著嘴咯咯笑道,“他正忙著安排晚宴呢,您待會兒就能見到他了。”
一行人通過吊橋進入城堡大門,山姆威爾忽然停住了腳步:
“是不是少了點什么?”
“您是指面包和食鹽?”坦妮婭夫人笑吟吟道,“我也是想著馬上就是晚宴了,就沒讓人準備。是我的錯,您一路趕來一定饑腸轆轆了吧,我這就讓……”
“哈哈,那就沒必要麻煩了。”山姆威爾反倒擺擺手,繼續前行。
“好。”坦妮婭夫人在前面引路,她穿著緊身的長裙,行走間妖嬈的身體曲線展露無遺。
穿過前廳,走過一條長廊,又沿著螺旋樓梯來到二層,坦妮婭夫人指著面前的房間道:
“凱撒大人,這就是您的房間。您先休息,待會兒宴會開始了,會有人來帶您去。”
山姆威爾再次表示感謝。
關上門,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如果之前還是懷疑,那么現在,他就是確信了。
瑪瑞魏斯家族參與了叛亂!
奧蓮娜夫人估計已經被軟禁了。
而今晚的宴會,很可能就是針對馬黨貴族的一場陷阱!
進門的時候,坦妮婭夫人居然還故意忘記讓人準備面包和食鹽,這是不準備履行賓客權利么。
但賓客權利是相互的。
吃了主人提供的面包和食鹽,主人便要保護賓客不受侵害,但同樣,賓客也必須承諾不加害主人。
瑪瑞魏斯家族既然不愿遵守賓客權利,那他當然也就不會再受此限制。
山姆威爾走到窗邊,眼珠猛然上翻,變成了一片純白。
窗外,一只獵鷹劃過天際,飛入了城外的軍營之中。
契曼·虎牙看著沖入營帳的獵鷹,并沒有絲毫的驚訝,似乎早有預料,他上前取下綁在獵鷹腿上的羊皮紙,緩緩展開,隨后臉上露出了嗜血的微笑。
“召集所有軍官來我營帳,凱撒大人有軍令下達。”
“是。”
長桌堡馬廄。
克利奧帕特拉氣焰囂張地啃食著地上的食物,全然不管旁邊的那些戰馬已經被它的氣勢嚇得瑟瑟發抖。
馬倌也縮在墻角瑟瑟發抖。
他奉命照料凱撒大人的白龍,本來還覺得這是件無比榮耀的任務。
可誰知,白龍根本不吃他提供的食物,竟然直接用龍焰烤熟了一匹戰馬,大口開嚼。
這可是伯爵大人最心愛的一匹戰馬啊。
馬倌不知道該怎么交代,難道要凱撒子爵賠錢嗎?
就在他戰戰兢兢不知所措之際,白龍吃完了一匹戰馬,然后居然噴火點燃了馬廄。
炙熱的龍焰瞬間將其余的戰馬也吞噬其中,發出絕望的嘶鳴。
“不!不!”馬倌整個人都傻了。
而闖禍的白龍已經振動雙翼,飛上了高空。
烈火迅速蔓延,很快引起了城堡中人的注意。
呼喊救火的聲音不斷響起。
而與此同時,山姆威爾已經邁步走入宴會大廳。
大廳墻壁上一排鐵壁臺里的火炬燒出縷縷黑煙,讓房間里的空氣愈發悶熱。
此時宴會已經開始,豎琴和長笛的聲音淹沒在嘈雜的交談聲中,聽不清旋律。大部分賓客都在吃喝,也有兩三對男女在大廳中央跳著歡快的舞曲。
坦妮婭夫人親自迎了上來,她穿著貼身的紅色蕾絲長裙,將豐腴的身材展露無遺:
“凱撒大人,您來晚了哦。我剛才還想著親自去找您呢”
“抱歉,太累了,不小心睡過了頭。”山姆威爾隨口應了一句,同時目光在大廳中迅速掃過,然后果然沒有見到奧蓮娜夫人的身影。
“那我可要罰您幾杯酒。”坦妮婭夫人嬌笑道。
山姆威爾卻道:“我不會在行軍途中喝酒。若是夫人不介意,我可以陪您共舞一曲,以表歉意。”
說著,也不等坦妮婭夫人回應,山姆威爾便攬住了她的腰肢。
坦妮婭夫人咯咯直笑,倒也沒拒絕。
兩人便在大廳中央舞動起來。
山姆威爾一邊帶著坦妮婭夫人在廳中旋轉,一邊觀察著情況。
那位奧頓·瑪瑞魏斯伯爵坐在高臺上的主位,正笑呵呵地看著廳中眾人。在他旁邊還坐著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看起來是伯爵之子魯塞爾·瑪瑞魏斯。
廳中大部分賓客都在豪飲,今日瑪瑞魏斯家族的人顯得格外熱情,勸酒勸得厲害,與山姆威爾一同前來的騎士們各個喝的臉色通紅。
“凱撒大人,您身上怎么這么硬?”坦妮婭夫人突然出聲道。
山姆威爾微微一笑:“我哪里硬?”
坦妮婭夫人卻沒笑,她伸手摸向了山姆威爾的胸膛,臉色微微一沉:“您里面還穿了鎧甲?”
“怎么了?”
“哪有參加宴會還穿鎧甲的。”
“戰爭還未結束,騎士怎能卸甲?”
不等坦妮婭夫人再開口,她就覺察到自己背后男人的大手忽然摸上了她的脖頸,死死按住。
她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稍有不慎,那只手就能輕易地捏斷她纖細的脖子。
“凱……凱撒……大人……”死亡的恐懼讓坦妮婭夫人語不成調。
“不想死就別說話。”山姆威爾輕聲在女人耳邊道,“讓我們跳完這支舞。”
坦妮婭夫人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這時她再遲鈍也該明白,瑪瑞魏斯家族的計劃已經被眼前這個男人洞悉。
怎么辦?
坦妮婭夫人陷入深深的恐慌。
她很想向丈夫發出示警,但又怕話還沒出口,自己就先死了。
作為來自異域城邦的女人,坦妮婭嫁到維斯特洛只為追求財富和權勢,可沒有為了瑪瑞魏斯家族的榮耀而犧牲自己的覺悟。
“凱……凱撒大……人……別殺……我……”坦妮婭夫人小聲祈求。
山姆威爾見這女人這么慫,捏在其后頸的手稍稍松了松,問道:
“奧頓·瑪瑞魏斯跟蘭尼斯特家族聯系上了吧?”
“是的……杰洛·希山爵士就在城堡中。”
希山是西境私生子的統一姓氏,山姆威爾沒聽過這個名字,但也知道此人應該是蘭尼斯特家族的私生子。
“除了你們和奧克赫特,河灣地還有哪些家族被蘭尼斯特拉攏了?”
“我不知道……真的,我沒有騙您。”坦妮婭夫人可憐兮兮地說道,同時用身體去摩挲男人,試圖以此來贏得對方的憐憫,“這些都是奧頓去聯系的,他并沒有告訴我所有的事情。”
“奧蓮娜夫人現在在哪?”
“就在城堡頂樓,奧頓安排了人看著她。”
“這場宴會呢?奧頓又是怎么安排的?”
“隔壁安排了五十多名弓弩手,奧頓計劃先把你們灌醉,然后弓弩手會從側門沖進來,將你們制服……”
“城外的軍隊呢?沒有安排?”
“沒有。奧頓說只要您被……制服,那提利爾家族便會立刻轉變立場,也就沒必要大動干戈了。”
這話說得倒不算錯。
只要山姆威爾一死,或者被抓起來送給蘭尼斯特家族,那馬黨肯定分崩離析,河灣地貴族在提利爾家族的帶領下也會毫不猶豫地投靠蘭尼斯特家族。
“凱撒大人……”坦妮婭夫人整個身體都貼在了山姆威爾身上,“這些都是奧頓和蘭尼斯特家族的主意,我從來沒想殺您,真的,請您務必相信我!”
“我相信你。”山姆威爾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乖乖聽話,你會獲得一座城堡作為獎勵。”
“真的嗎?”坦妮婭夫人目光流轉,頓時貼的更緊了。
可惜男人穿了鎧甲,她覺得自己發揮不了魅力。
這時一曲終了,山姆威爾停下了舞步,挽著坦妮婭夫人向高臺走去。
“奧頓大人,感謝您的熱情招待。”
“哈哈哈,凱撒大人……”奧頓伯爵起身笑著回應,可話剛說一半,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陣喧鬧聲。
隨后一位仆人匆忙跑到奧頓伯爵身邊,小聲說了幾句。
奧頓伯爵的眉頭頓時皺緊:
“凱撒大人,您的龍……”
“我的龍怎么了?”山姆威爾帶著坦妮婭夫人不斷往前,縮短著與主桌的距離。
“您的龍燒了我的馬廄!”奧頓伯爵輕哼道,“這可不是做客之道。”
“這真是太過分了!”山姆威爾義憤填膺,“我這就讓它親自來向您道歉。”
親自道歉?奧頓伯爵愣了一下,剛要再開口,就見宴會大門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撞擊聲。
轟——
橡木大門轟然炸開,木屑紛飛中,一條乳白色的巨龍沖了進來,發出一聲嘹亮的嘶吼。
大廳中的一排排火炬猛然爆開,空氣瞬間變得無比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