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灑在風息堡灰白色的墻體上,讓其反射出如金箔一般的閃亮光芒。
山姆威爾來到后庭,推開花房的玻璃門。
此時雖然已經進入深秋,但這座用天然水晶搭建而成的花房中卻溫暖如夏。
明媚的陽光透過水晶穹頂灑滿整個房間,墻邊圍繞著一條銅管,里面流淌著加熱過的水,提升著花房中的溫度。
柔和的陽光,溫暖的環境,讓花房中的玫瑰盛放得無比嬌艷。
而在這片玫瑰花中,瑪格麗·提利爾正穿著一身天藍色的絲綢長裙,眼神明亮而專注,散發著一股嫻靜秀美的氣質,白皙修長的纖手正打理著面前的一株玫瑰。
“山姆。”見到丈夫進來,她的嘴角綻放出一抹甜美的笑意。
山姆威爾上前吻她,伸手輕撫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我問過梅麗珊卓女士。”瑪格麗將頭埋在丈夫懷抱里,道,“她說會是男孩兒。”
山姆威爾記得紅袍女巫說自己已經失去了預言能力,也不知道她是瞎猜,還是有別的辦法看出嬰兒的性別。
“生男生女都一樣。”山姆威爾隨口道。
“這怎么會一樣呢。你已經稱王了,需要一個男性繼承人。”
山姆威爾沒有在這方面跟她爭辯,而且他也知道,現在的瑪格麗其實正處于心理脆弱期,期盼著能生下男孩鞏固地位。
“多恩這邊換俘結束,事情也差不多了,我準備前往河灣……”山姆威爾明顯感受到懷中的妻子身體陡然緊繃,“你有什么話要帶給提利爾家族嗎?”
“沒有。”瑪格麗道,“他們的背叛不可原諒!山姆,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伱。”
“好。”山姆威爾在妻子發間留下一吻,隨即轉身離開。
花房外,“美人”布蕾妮·塔斯走了過來,俯身行禮:
“陛下,您找我?”
“布蕾妮爵士。”山姆威爾吩咐道,“今后你貼身跟著瑪格麗王后,負責她的安全。不論她走到哪里,你都跟到哪里。明白了嗎?”
“是,陛下!”
告別布蕾妮,山姆威爾離開花房,在走廊上迎面遇見了加文·曼德,身邊還跟著一個多恩女人。
“陛下,這位是陽戟城的使者娜梅莉亞·沙德小姐。”
娜梅莉亞其實對這位年輕的風暴地主人并不陌生,以前也打過幾次交道。
只是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此人竟然能成為風暴地之王。
看著山姆威爾頭戴的紅寶石瓦雷利亞王冠,娜梅莉亞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使用尊稱:
“凱撒陛下,我代表馬泰爾家族向您致意最誠摯的問候。”
“馬泰爾的誠摯我可承受不起。”山姆威爾沒給她好臉色,“亞蓮恩派你來接回道朗的吧?”
娜梅莉亞耐著性子道:
“是的,亞蓮恩公主說您沒有提任何要求,我可以隨時接走道朗殿下?”
“沒錯。”山姆威爾道,“跟我來吧。”
“感謝您的慷慨!”娜梅莉亞雖然疑惑對方為何如此大方,但還是行禮道謝。
兩人一路來到學士的房間。
剛進門,她就聞到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混雜著血腥味還有草藥的味道。
房間中的壁爐燃燒得炙熱,散發著一種陰沉的紅光。
娜梅莉亞心中一沉,連忙快走幾步來到床邊,就見道朗親王正仰面躺著,陷入昏迷,臉色蒼白得如同死去多日的魚。
“殿下!”娜梅莉亞呼喊了幾聲,也沒見道朗親王回應。
她猛地掀開道朗親王身上的毛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混著惡臭撲面而來,差點讓她嘔吐。
“你們對他做了什么!”娜梅莉亞回頭憤怒質問。
科本學士端著一杯濃濁的液體走了過來,神色淡然道:
“這跟我們有什么關系,他的傷勢都是多恩貴族造成的,難道他們沒有告訴你?”
娜梅莉亞愣了一下。
她立刻想到自己的堂妹將一眾多恩貴族扣押帶回陽戟城的行為,心里便對科本學士的話信了幾分。
“好了,將這個給他喝下去。”科本學士將杯子遞給娜梅莉亞。
“這是什么?”
“當然是救他的東西。”科本學士聳聳肩,“如果我們要殺他,他還會活到現在?”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娜梅莉亞將杯子砸到地上,任由白色的液體流了出來。
“隨便你。”科本學士冷冷一笑,“你最好動作快點,不然我擔心他都撐不到陽戟城。”
娜梅莉亞咬牙切齒地看向門口的山姆威爾,低吼道:
“如果道朗殿下死了,我們一定會讓風息堡付出代價!”
“我勸你最好先弄清楚誰將道朗弄成這樣。”山姆威爾淡淡回應,“不相信我的話,可以回去問問那些多恩貴族。”
“無論你怎么狡辯,道朗殿下也是在你的屋檐下受的傷害,他是你的俘虜,你有義務保護他的安全!”
山姆威爾反唇相譏:“之前在血礁島我還是道朗的盟友呢,可他卻安排了無面者殺我。你們多恩人有什么資格指責別人破壞規矩。”
娜梅莉亞頓時說不出話來,只得轉過身去,小心翼翼地將道朗親王背到身后,走了出去。
“陛下,多恩人恐怕還會將道朗的死算在我們頭上呀。”科本學士道。
“信任這種東西就像羊皮紙,搓揉之后再鋪平,上面的褶皺也沒法消失了。”山姆威爾淡淡道,“就算馬泰爾家族足夠理智,不追究多恩貴族的責任,但他們還能像以往那樣信任自己的封臣嗎?
而那些手上沾了道朗的血的多恩貴族,又會真的相信馬泰爾家族不追究他們的責任了?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生根發芽。”
“您說的有道理。”科本學士點了點頭,隨即又笑了起來,“而且亞蓮恩·馬泰爾那個女人也未必能保持理智。”
山姆威爾嘴角勾起一個冷笑,也不再多言,轉身下了樓,直往地牢而去。
看守舉著火炬,將他帶到了關押洛拉斯·提利爾的地方。
打開牢門,洛拉斯瞇起眼睛,適應了一會兒光線變化才看清來人。
“凱撒。”他的語氣中有苦澀的愧疚,也有一絲無奈,“你想把我怎么樣?”
“帶你回高庭。”
洛拉斯眼中浮現不敢置信的光芒:“你……會放我回高庭?”
“你自己覺得呢?”
“我……”洛拉斯掙扎了一番,道,“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看在瑪格麗的份上,我希望您能多一些仁慈……”
“仁慈?”山姆威爾冷冷一笑,“之前在血礁島,你們可沒有對我仁慈。”
洛拉斯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這次確實是提利爾家族背叛了凱撒,這一點他無法否認。
山姆威爾催促道:“走吧,河灣還有一場好戲等著我們呢。”
洛拉斯看著山姆威爾眼中的冷光,心中涌起不好的預感,他掙扎著起身,走出監牢,又開口道:
“能讓我見見瑪格麗嗎?”
“不行。”
洛拉斯無奈,只得低著頭跟著山姆威爾往外走,出了門,仰面而來的陽光讓許久未見天日的他瞇起了眼睛。
等他重新適應光亮,就見山姆威爾已經騎上了白龍。
洛拉斯走上前去,口中道:
“凱撒,對瑪格麗好一點,她與此無關。”
“她確實與你們無關了。”山姆威爾冷冷道,“她現在是我的王后。”
洛拉斯也不再多言,正要爬上龍背,卻見白龍猛然一陣皮翼,居然騰空而起。
就在洛拉斯愣神之際,一只龍爪探了過來,抓住他的腰,將他帶上高空。
花房中的瑪格麗似乎感應到了什么,抬起頭來,就看到了白龍躍上高空的身影。
她眼中閃過一陣掙扎,終于是低下頭去,繼續擺弄自己的玫瑰。
風息堡雖然宏偉堅固,但卻缺少了生機和活力,瑪格麗決心要將玫瑰種滿這座城堡。
相信早晚有一天,這里會像高庭一樣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