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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修仙聯盟的來者足有數十人,此次主要來的是東仙海以及北靈海的部分聯盟中的大宗修士代表,以仙海院元嬰老怪為首。
分別有永信劍宗劍子一行,仙海院一眾修士、龍靈島修士以及明光宗、碧波巨浪福地等修士。
其中明光宗來人,赫然還有與陳登鳴有過交際的圣女白芷。
鶴盈玉聽著管朝等人在途中的介紹,也不禁感到有些緊張。
她乃是突破了金丹之后,才任命成了金丹長老,填補長壽宗的長老位置空缺。
畢竟曾經長壽宗金丹長老的數量也就算不上多。
在經歷四域舉宗逃難之前,丘峰、成振偉等長春、長青兩派的金丹長老就都與陳登鳴一同派遣前往了其他的備選后路。
結果自那一去之后,這兩方人便都再杳無音訊,長壽宗金丹長老的數量由此更是銳減。
鶴盈玉突破金丹當選長老,也是臨危受命。
現在聽管朝等長老一說,這四海修仙聯盟諸多修士似來者不善,不由也心里沒底。
公輸載道,“哎,鶴師妹你代表道子,稍后只需少言多看,我們會為你打掩護的。”
溫立艷頷首,“不錯。這四海修仙聯盟派來的眾修,明面上對外宣稱是慰問,實則就是對我們這些海外宗門進行摸底。
我們是既不能表現得太強勢,太強勢會被人記恨,也不能表現得太孱弱,太孱弱會被人認為好欺負,也是難啊”
斷手已經重新續上的冉毅強凝重道,“聽說他們先去了天道宗和蜀劍閣,喬昭獻和高凌霄二位道友還吃了些小虧”
鶴盈玉聞言一顆心懸起,這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啊。
也許這次四海修仙聯盟的摸底中,有一重要目標就是她夫君陳登鳴。
畢竟一宗道子,已算得除了老祖和掌門之外的頭號人物。
這些年,長壽宗的掌門之位一直由道子和蘇顏焰主掌代管,其他長老分管,陳登鳴已算是半個掌門。
如今夫君因修行錯過不出,她也萬不能丟了夫君的面子。
此時,前方島岸旁十幾艘靈舟已是飛近,數十人籠罩在靈光中,從靈舟飛出來。
但見水光舟影,如詩如畫,在海島旁顯得極是寧謐恬美。
“這長壽島雖是偏僻了些,倒是風景不錯,令人滌慮忘俗,豁然開朗.”
一名法袍華美,臉容俊偉,顧盼之間頗有英姿的男修笑道。
“要不是偏僻,這里的四級靈脈哪里輪到他們長壽宗撿了去?”
一個長著掃帚眉的修士輕哼小聲道。
正與仙海院元嬰真君談笑風生飛出的刑慧光面色微微一僵,旋即又若無其事與仙海院元嬰交流,心里則是冷哼怒罵。
真當他長壽宗元嬰不是元嬰?
他還沒走遠呢,竟敢就這么議論,以為他聽不到?
這時,鶴盈玉等人也已飛臨前來迎接來客。
兩方人相互介紹,提到鶴盈玉乃是長壽道子的夫人,此次乃是代道子而來,眾修不由多望了幾眼鶴盈玉。
見其身形纖美修長,腰肢挺直,盈盈巧步,風姿優雅端莊,也是生出好感。
但長壽道子不出,卻只派來一個夫人接見,不少人也是神色各異,卻無人當面發作。
雙方寒暄客套了一番后,便直往長壽宗內飛去。
長壽宗內的浮空島壽命殿中,便是直供諸多來訪貴賓消遣享樂接待的地方,其內有女修弦管歌舞,晝夜不歇,房宇寬敞、雕梁畫棟,宛如一處空中仙境。
眾人悠悠步入其中落座后,便有女修弟子奉上來靈茶靈酒、瓜果糕點,招待周致。
鶴盈玉面對眾修舉杯遙敬,一一端莊大方的回應,談吐自如舉止從容,倒是也贏得了一些修士的好感。
然而坐在席間,她卻始終能察覺到一道若有似無的視線瞟來。
以她身為女性的超強覺察力,自然也能判斷出這一具有威脅性的目光來自何人。
心里正生出奇異疑惑,忍不住好奇心,向那目光的主人望去,剛好對方也微笑望向她。
見她望來,對方含笑頷首,美眸中清澈無盡,似蘊藏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平靜深遠,深邃中透著吸引人的別樣誘惑力和親和力。
這似是一雙時刻蘊含友善和笑意的眼眸,但仔細一看,又十分平靜,令人初見便印象深刻。
“圣女殿下!”
鶴盈玉早已知曉這明光宗圣女身份,此時舉杯笑了笑打招呼。
白芷同樣回以一笑,令人如沐春風,一對美眸仿佛會說話般傳遞訊息。
鶴盈玉頓時感到耳畔傳來了柔和悅耳的女子聲音。
“鶴仙子,我曾與您夫君道子殿下有過一面之緣,也算是有過短暫交際。此次跟隨諸多道友而來拜訪,卻是要提醒你,最好還是將道子殿下喚來才好。”
鶴盈玉聞言心中一凜,面容卻不變,放下酒杯的同時傳音道。
“多謝圣女殿下您關心并提醒,不過我夫君是真的已處于深層次閉關之中,您也清楚,我們修士處于這種程度的閉關,不宜強行打擾。
卻不知諸位貴客是有何要事必須尋我夫君?”
白芷禮貌地一笑,悠悠傳音道,“其實這次我們主要是為弄清楚,過去幾年間,為何你們長壽宗能屢屢發現諸多藏匿得很深的魔修位置。
這算是我們此次出來摸底的任務之一。
我們做過詳細分析,能弄到這種情報信息的,你們長壽宗也只可能有幾位老祖和道子殿下能辦到。
幾位老祖我們不可能摸底,也唯有從道子殿下入手”
鶴盈玉強自按捺心中的不平靜。
作為陳登鳴的枕邊人,她當然清楚為何長壽宗能屢屢發現魔修的蹤跡。
但這種問題,她是絕不會暴露出去的。
一時她甚至都分不清這白芷究竟是為試探她,從她這兒套話,還是真的在善意提醒。
“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白芷聞言轉過首去,不再看鶴盈玉,傳音笑道。
“因為我愿意幫助您夫君,長壽道子殿下!”
鶴盈玉心中一跳,沒來由更感到一陣威脅,總感覺這個圣女殿下不似好惹的,仿佛盯上了她的師弟,要從她手中奪走陳登鳴,這句話就仿佛是某種宣戰。
但這么一想,又覺得荒唐可笑。
這時,她又得到一陣微不可察的傳音。
“對了.忘了提醒你,我在來到你們長壽島附近時,隱約感受到了一陣香火信仰力量的氣息。
我想永信劍子殿下,未必就不會察覺到.”
鶴盈玉一驚,垂首間眼神掃了一下永信劍宗的坐席處,發現已有永信劍宗的弟子借故出去了。
她正思索之時,倏然對面的永信劍子察覺到她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目光也凝望而來,微微一笑,作了個禮貌的招呼后,舉杯起身道。
“鶴仙子,我早已聽聞過您夫君長壽道子殿下的名頭,神交已久,奈何今日卻竟無緣得見殿下,不知殿下是何時閉關修行的?”
鶴盈玉亦是起身,正要舉杯回敬的同時回應。
永信劍子卻繼續道,“難道近日真的無法出關?
若是能出關,我倒是愿意在長壽宗多盤桓一段時間,只為見殿下一面!”
鶴盈玉心中一震,美眸看向永信劍子那看似和煦帶笑、實則驕傲而帶著淡淡疏離感的臉龐,明白對方這是假意客氣,實則綿里藏針,已在逼她給出回應。
“劍子殿下.”葉永正要含笑起身為鶴盈玉打掩護。
永信劍子雙眼卻宛如兩把鋒芒畢露的利劍般掃了過去,淡淡道,“這位葉長老,我現在正在與你們尊敬的道子夫人說話,請你不要不懂禮性插嘴。”
這已是頗為過分的駁面子,玉鼎真人葉永頓時臉色僵硬,現場氛圍也不由變得緊張。
始作俑者永信劍子卻又倏然和氣一笑,客氣看向鶴盈玉語氣柔和道,“鶴仙子,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態了,不過這也是出于對您的尊敬,我們永信劍宗的弟子都清楚,我待人對事都比較較真。”
這一硬一軟張弛有度之間的變臉與話術技巧,宛如虛虛實實的飛劍技法,教人想要抓住毛病發作都很難,足以彰顯這永信劍子的厲害。
鶴盈玉算是領略到了,但此刻她也不可能再退讓或妥協了。
若是不清楚此次四海修仙聯盟眾修是為陳登鳴而來,她或許還可能嘗試再回洞府去喚喚陳登鳴。
可如今既然已經知曉對方是為陳登鳴而來,她當然不可能退步,再往后退,后面就是她最寶貴的師弟了。
她落落大方作揖笑道,“劍子殿下,您也清楚,一旦進入深層次閉關意味著什么。
實不相瞞,我夫君乃是五年前就閉關了,這五年對宗內宗外之事,都是一無所知.”
“哦?”
永信劍子眉梢一挑,訝然道,“竟是如此嗎?這么說來,你們長壽宗這些年向修仙聯盟匯報的諸多魔修藏匿位置的情報,都是另有高人指點的?
要知道,這些魔修各個藏匿得極其偏僻,便是我們四海本土諸多仙宗都沒能將他們揪出,不知你們長壽宗是如何辦到的?”
鶴盈玉淡淡道,“此乃我長壽宗自家絕密,是另有手段,妾身也委實不清楚,實在是難以說個明白。”
永信劍子眼睛一瞇,呵呵笑了起來,“早聽聞你們長壽宗的長壽道統能研究出天眼通、上蒼之眼等法門神通,甚至上聽天意,洞悉未來。
莫非你說的不知道,是涉及到你夫君才接觸過的道統?
若真是如此,我們就還是要見一見長壽道子,因為我們此次前來摸底,這魔修之事,正是我們要摸清楚的事情。”
此言一出,現場氛圍頓時更為凝重,長壽宗幾位長老均是臉色難看,只覺這永信劍子委實咄咄逼人。
四海修仙聯盟眾修則是神色曖昧,耐人尋味,心內多有譏誚。
這幾年來長壽宗屢屢立功,還不用摻合進與魔修的爭斗中,置身事外卻又能立功,可謂賺足了風頭和安逸,早已教諸多宗門修士不爽。
試問誰又愿看一個外來勢力如此風光?
此時能上門逼問,教其難堪,奪回本土勢力主動權,壓壓風頭,也是甚好。
可惜那長壽道子卻是太過聰明,或者說長壽宗萬年老烏龜的名頭也的確名不虛傳,竟是提早就以閉關為由躲避了起來。
不過有永信劍子帶頭相逼,再怎么避也終究是避不開的。
就在場面快要冷場時,一陣爽朗笑聲從島嶼上方的高閣內傳出。
“永信劍子,沒想到你對我長壽宗道統倒是了解得這么多?
若是我說這些魔修的位置,乃是我們這些老家伙以天眼通捕捉到的,你可還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一股磅礴強橫的靈威從上空傳來。
卻見殿頂上方的高閣內,刑慧光胡須飛舞,寬袖飄飄,含笑現身走出。
永信劍子面容不變,雖是立即行劍修禮,卻也不卑不亢。
那高閣內,另一道元嬰靈威幾乎緊隨而出,顯現出一個圓臉高鼻的老者身影,笑瞇瞇道。
“哎!刑老弟可就莫要跟這些小輩一般見識了,你也是會開玩笑,若這些魔修位置,真是你們發現的,那我們修仙聯盟的好日子可就來了。”
刑慧光眼見仙海院的元嬰老怪仲世規這么快解圍,也是一時發作不得,唯有打個哈哈應付。
這仲世規一句話,就將他說出的解圍之話堵死,偏偏他還不能真的就辯解承認。
因為目前包括他在內的幾位長壽老祖,的確無法通過天眼通或者上蒼之眼去搜捕魔修的位置蹤跡。
這些年所提供的魔修蹤跡,幾乎都是陳登鳴一人提供的。
若是他將此事大包大攬到他以及二祖一祖身上,那么修仙聯盟要求他們以天眼通找出更多的潛藏魔修,他們卻找不出,麻煩也就來了。
而更為關鍵的是,他很清楚,這所謂的摸底魔修之事,也只是四海修仙聯盟敲打海外勢力的一個由頭罷了。
主要目的,是為敲打之后的下一步反攻計劃作鋪墊。
這時,永信劍子突然拿出一枚閃光的傳音玉符,笑了笑,看向與刑慧光一同降落下來的仲世規作揖道。
“仲師叔!師侄突然在長壽島外發現了一件有趣之事,要親自前往去看看。”
鶴盈玉心頭一緊,知曉可能是永信劍宗剛剛出去的弟子,發現了陳登鳴分身的蹤跡。
這些擁有香火信仰道統的宗門修士,對于香火信仰力量的洞察力,遠超尋常修士。
“哦?”元嬰老怪仲世規目光一閃,笑著揮了揮手,“敖師侄自去便可”
“我等也隨劍子殿下去瞧瞧熱鬧!”
其他一眾修士均是起身笑道,雖不明白永信劍子何以在此時要離開長壽島,卻感覺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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