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哥瞳孔越來越亮,眼底仿佛流淌著熔巖,長刀一揮,大吼道,“我的族人們!
發泄出你們所有的怒吼!
復仇!
復仇!
不要讓他們逃走,殺光他們,洗刷所有的屈辱!”
帶頭追上了逃跑的騎兵。
“殺!”
獸人奴隸紛紛跟著追殺逃跑的人類。
刀兵相接的聲音中,除了慘叫聲,偶爾還會傳來火槍的聲音。
被火槍打中的獸人,依然沒有倒下,不等對面的人類開第二槍,一錘子就砸了過去,腦殼破裂,黃的,紅的,白的,到處飛濺。
愛砸東西是獸人先天的精神特質。
豪恩、托伊、半馬人、牛頭人等獸人看的熱血沸騰,從獸人、人類尸體堆里翻出來鐵錘、鐵鏟、刀劍,加入了追擊人類的隊伍。
包括帕蒂昂在內。
夏洛爾正準備拉住他,怕他送死的時候,帕蒂昂已經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身邊一下子就安靜了,只剩下坎貝爾和德爾福這些地精。
夏洛爾有點慌。
都跑了,誰來護衛他?
萬一有躲藏在暗處的敵人呢?
靠這些地精嗎?
“你去哪里?”
夏洛爾一把抓住要走的坎貝爾。
坎貝爾道,“夏洛爾,這里是煤礦!
我們發財了!”
“我們還能把煤帶走?”
夏洛爾沒搞明白他的意思。
“夏洛爾,在莫林帝國,煤礦就等于金礦!
每天都有大把大把的金幣流入,全都是賣煤的收入!”
坎貝爾拉過來一個瘦弱的黑不溜秋的地精,渾身毛發沒有一點光亮,“這是瑞秋,他也是煤礦的奴隸,他知道人類藏金幣的位置!”
“是的,”
叫瑞秋的地精趕忙道,“這個煤礦歸拉瓦錫公爵所有,每個月月底公爵才會派人來押解金幣回拉瓦錫城。”
“那能帶多少帶多少!”
夏洛爾又緊追著問,“有糧食和食鹽沒有?”
這一路天天吃肉、吃魚,一粒糧食沒進,居然都有點懷念以往非常嫌棄的麥粥了。
其中,最重要的是食鹽!
他們手里的鹽巴已經不多了。
“有,有,”
瑞秋繼續道,“而且,還有還許多鐵器和火槍!
人類經常讓我們去倉庫做搬運,都是親眼見到的,很多很多。”
夏洛爾擺手道,“那你們趕緊去吧,快去快回。”
地精是鉆洞的,夏洛爾不想去受那個罪,而且說不定還添麻煩,因此就沒有跟著去。
等他們走后,自己就與德爾福兩個人躲在了旁邊的地坑里。
如果不是怕杜隆德和庫里他們回來后找不到他,他現在都想直接跑路算了。
月亮高掛。
長久以來受壓迫的獸人,在月夜帶著所有的怒火對殘存的人類展開了屠殺。
“該死的人類,這里將是你們的葬身地!”
烏哥長刀過處,總會掉下一排頭顱。
“為了自由而戰!”
法藤同樣用洪亮的聲音嘶吼,“殺光他們,不然他們將像獵犬一樣追逐我們!”
沒多長時間,獸人就接管了人類的煤礦。
夏洛爾躺在坑里,剛啃兩塊肉干,狗頭人涅盧奇就跑了過來。
“贏了!”
涅盧奇興奮的道,“我們贏了。”
“這么快?”
夏洛爾長松了一口氣。
被涅盧奇從地坑里拽出來,剛站起身就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身后是一把明晃晃的長刀。
站在獸人中間,那么的耀眼奪目。
他朝著夏洛爾走過來道,“獸人,你做的很好!”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夏洛爾,很失望。
一個未覺醒的獸人,身子還這么單薄。
但是,夏洛爾畢竟救下來了他們,他還是表達了自己的感謝。
在夏洛爾看來,這就是個移動的魔鬼肌肉人,看的膽戰心驚,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然后道,“你的英勇令我敬佩。”
“時間緊迫,我就不與你多說,”
烏哥對著夏洛爾說完,走向高地,張開手,大聲道,“我的族人們,我們占領了這里,這并非結束,我們還要繼續戰斗!
戰斗!
直到回到故鄉!
向我獻上您們的忠誠,我將帶領你們離開這里!”
明亮的眼睛,俯視著一切。
“這就是王八之姿吧。”
夏洛爾忍不住感慨。
這絕對是獸人中的梟雄,夏洛爾都被他的氣勢所折服了。
“烏哥!
你憑什么帶領我們?”
“哈哈......”
“你有什么資格讓我獻上忠誠?”
底下的獸人七嘴八舌,對站在高地上的烏哥嗤之以鼻。
烏哥皺著眉頭,咣當一聲,抽出后背的大刀,插在地上。
走下高地,大聲道,“那么就讓大地之母見證!”
“吼!”
“吼!”
“.....”
獸人的叫聲響徹天地,手里的武器不停揮舞的同時,不停的后退,讓出了一片空曠的地帶,一個又一個獸人從隊伍里走出來,把手中的武器插在地上。
“這是要干嘛?”
夏洛爾的記憶里從來沒有過這種場面。
坎貝爾道,“這是獸人最古老的儀式,決斗,誰贏了誰將是這只隊伍的領袖。”
“都這會了,還要內斗?”
夏洛爾苦笑。
地精瑞秋道,“夏洛爾先生,礦山里的獸人并不總是那么團結,大家各自有各自的領袖,
其中最強大的三個獸人是法藤、烏哥、古斯塔夫,都是九階戰士,他們曾經都是王國的狼騎兵,十年前那場戰爭被俘虜后,一直關押到現在。”
“原來如此。”
夏洛爾見周圍的獸人都匍匐在地上,向大地之母禱告,他自譽為四有異界青年,不習慣趴著或者跪著。
就蹲在旁邊,等禱告儀式結束,隨著眾獸人起身,身邊的火把越來越多,亮如白晝。
十二個獸人圍成一個圈,之后快速散開。
混戰開始了。
拳來拳往,拳到處皆是敵人。
夏洛爾只是個普通獸人,看著從眼前快速飄過的拳影,根本就分不清誰是誰,不知道誰打誰,不知道誰厲害,誰菜雞。
反正面前就是一團飄忽的影子,他想不明白,那么大個,怎么做到像鬼魂一樣飄來飄去的?
眼睛看的生疼,索性不看了。
直接就躺在了地上。
折騰了一天,太累了。
天有點涼了,帕蒂昂心疼哥哥,把身上沾滿血漬的獸皮脫下來,蓋在了蜷縮著的哥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