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魯斯發出一聲被嗆到的呼嚕聲,不行了,他真不行了,他聽憑著重力的拉拽,自己手中的酒杯沉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輸了!輸!輸了!!!”
他身邊擁擠著的那半人半狼的存在歡呼著,他們擁擠在狼王的身邊,眼巴巴地看著魯斯的胡須淌下酒的泡沫。
他沒有喝完那杯酒!
魯斯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嘈雜的大廳隨著他的行動發出吶喊和歡呼,那些下界的存在望著他,吹口哨,嚎叫。
狼王走到酒宴盡頭,那個端窩著的黑狼面前,這是下界的國王,黑狼睿智的雙眼凝望著他,在狼王赤裸的手背上劃上一道,現在魯斯的手背上有兩道傷痕了。
“你已經輸了兩次了,”
黑狼說道,“第一場比試你敗給了我的養母,第二場比試,你并沒有喝完那杯酒。”
黎曼·魯斯鼻中噴出燥熱的酒氣,下界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他要與這里的存在賭四場比試,贏了,他獲得他想要的,輸了,那么魯斯便永久地留在這里。
狼王隱隱地意識到,那些精怪給他的目標并不是贏,
您的那杯酒太浩渺無邊了,
魯斯打了個酒嗝,
就算是整個太空野狼來,他們也喝不完您的這杯美酒——但不論如何,多謝您的款待!
黑狼咧開了牙,他盯著魯斯,
“這些話語大不用說,這是伱自己的試煉,接下來……”
黑狼扭頭,拱了拱鼻子,
“去那那只狼的爪子抬起來,你只要將它的爪子抬起來一米,就算你贏。”
狼王看了一眼黑狼,他扭頭,盯著黑狼所說,正在沉睡的那頭巨狼,魯斯聳聳肩,他朝著自己的雙手啐了幾口唾沫,朝著那只巨狼走去。
燃燒熊熊爐火,燥熱的大廳不知何時,開始降溫。
夏季快結束了。
狼王暈乎乎的大腦想到,他需要速戰速決。
他走到那頭巨狼面前,將手伸到狼的爪子下——用力!
黎曼·魯斯清晰地聽見了自己的腰椎,發出了一聲脆響。
全父在上——這只巨狼的爪子簡直比兩臺泰坦加起來還要沉!
黎曼魯斯又做了幾次嘗試,毫無疑問地,他失敗了。
狼王深吸了一口氣,已然降溫的大廳開始讓他的神志清明了,他無可奈何地走過去,面對著黑狼。
先前嘈雜擁擠的大廳內,已經沒多少下界存在了。
我輸了,
狼王干脆利落地說,他將手遞過去,黑狼在他的手上劃下第三道劃痕,
現在,還剩最后一道試煉——但我想問,它們究竟是什么?
黑狼的眼盯著他,
“死亡,大海,與巨蛇。”
好吧,
魯斯低聲嘟噥著,合著我是一直在試著喝干大海。
“你該學會敬畏它們。”
黑狼漫不經心地說道,不知何時,人界的寒風吹入了這下界的國度,刺骨的寒風拍打著黎曼·魯斯。
按理說,下界是絕不會寒冷的,芬里斯不會允許這件事。
“你很幸運,”
黑狼說“在你學會敬畏它們之前你獲得了最后一次機會。”
“現在,最后的試煉是——我是誰?”
黑狼寒冬的眼底無一絲波瀾,清明而理智狼深邃的蔚藍色眼底映出黎曼·魯斯衣冠不整的形象,
魯斯咧開了一個巨大的微笑,他呲出自己的獠牙,
你是我,
黎曼魯斯發出了威脅般的呼嚕聲,
我是地上的國王,你則是下界的領主,你就是我,你就是——
一連串奇特音符自黎曼·魯斯的口中喚了出來,那不是單純的芬里斯詞匯,不是芬里斯的“黎曼·魯斯”,
而是遠比那更古老的真名。
隨著黎曼·魯斯的呼喊,地板開始崩塌,他看見那只黑狼站了起來,皮毛褪去,化為整潔的制服,他看見他的那張臉,但嚴謹,光潔,沒有毛毛躁躁的胡子,他像是個真正的軍人——
那是另一個黎曼·魯斯,芬里斯給他長子的饋贈,來自另一條命運的點撥。
狼王眨眨眼,他控制不住地下墜,或許接下來他將與另一個他,另一個成長在泰拉的他交談,但——
但夏天已經結束了。
寒冬破碎地發出咆哮,魯斯下墜,石塊砸下,將他掩埋。
嘩啦,嘩啦。
碎石凋落的聲音響起,一只手自石碓中伸出。
咳咳咳!
狼王掙扎著自石碓中脫身,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額頭上流出鮮血。
他摸不著頭腦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看起來他似乎到了一處異族的建筑里,昏暗壓抑的長廊完全不似先前下界大廳的風格。
到更像是——靈族的。
芬里斯之下有這樣一處地方嗎?
魯斯想到,他抬頭,看見自己跌下時的大洞,他怕是得找一條別的道路回去了。
魯斯聳了聳鼻子,他試著呼喚剛剛的下界生物,但此時此刻,他的直覺告訴他,這里并不存在芬里斯的注視。
魯斯露出了一個嫌惡的表情,靈族是芬里斯也不愿接近的垃圾。
馬格努斯開始順著走廊走,他聽見某些鳥類在石地上蹦跳的聲音。
他繼續向前走。
在另一處碎石堆里狼王發現了那把矛,酒神之矛。
它就那么安靜地躺在石碓里,黎曼·魯斯驚奇地拾起它,看上去這是芬里斯本要交予給他的,但不知為何,這一過程被打斷了。
狼王握住矛,他繼續朝前走。
最終,在長廊的盡頭,他看見了一扇門,一扇巨大的,穹頂深入黑暗的門。
以及那下面,祥和地,平靜地,坐在那里,撫摸著那些小鳥的荷魯斯·盧佩卡爾。
荷魯斯?!
魯斯發出了一聲驚呼,荷魯斯平靜地看向他,用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必驚訝,我的兄弟,我在做夢,很快就走。
荷魯斯沉穩地說著,他的眼中流下血淚,
魯斯現在徹底混亂了,狼王謹慎地走過去,他坐到荷魯斯一旁,那些小鳥在戰帥的身旁嬉鬧著,
魯斯謹慎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聞見濃郁的血腥味,
你受傷了?
魯斯試探地問道,荷魯斯則看向他,眼中的鮮血一滴滴砸下來,
荷魯斯微笑著搖了搖頭,
天使做的,但我并不怨他。
他的話令黎曼·魯斯毛骨悚然。
無了,好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