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心理醫生的回復霍云亭長長“嘶”了一聲。
忒狠吶。
他娘的這老外玩兒的還挺花。
他覺得金庸筆下那些反派也不過如此。
這老外要是在武俠里，肯定是那種天天讓人嚇唬小孩兒用的。聞聲色變。
不過霍云亭還是把醫生的建議看完了。
寫的很詳細，先從科學的角度分析，然后說到了從心理狀態上怎么排斥這種病，甚至涉及到了一些姿勢問題。
他覺得采用一些征服性比較強的更有助于提高排出幾率。
看的霍云亭面色微微發紅。
“媽的，玩兒的比仟兒哥還花。”
雖說這老外整的有點過于離譜，不過霍云亭倒也理解，畢竟兩人信息不對等。
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這是自個兒的真實病情。但是那醫生不知道啊，他一直以為這只是霍云亭的一個腦洞劇本。
既然是腦洞，那就可勁兒的拓展思路嘛。
雖然說心理醫生這個想法太過于牲口，霍云亭肯定干不出來這種事兒，但是關于精神病遺傳這一點他還真是頭回知道。
現在再去想自己和劉亦霏的關系，一時間又有些沉默。
要說自己對劉亦霏是個什么感覺，一時間他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相處得挺舒服。
不像劉品妍那么鬧騰的他腦殼兒疼，不像莫小旗那么氣勢尖銳。
至于媛媛姐。
霍云亭思路一滯，隨即又想到了那天在公司的辦公室，鄧抄和他說的假戲真做。
又想到了高媛媛曾經過往的愛情史。
這是個追求真愛的女人……
要是沒有精神病這么一碼事兒，霍云亭覺得和劉亦霏處處也挺好。倆人都知根知底，認識的時間也長，倒也不會太尷尬。
但是現在知道了這精神病還有遺傳的可能性，心里倒猶豫了。
自己還是別禍害人家了。
想到這兒，之前那幾天琢磨許久的話都做了廢。
“唉。”
次日一早，霍云亭略顯疲倦跟劇組眾人去了琴房。
昨天晚上失眠了一會兒。
要說他對劉亦霏的感覺，還真是說不清道不明，就是挺喜歡平平淡淡那個感覺。只不過劇組里待的時間雖然長，出了劇組平日里面兒都見不上。
但是劉亦霏這么好一個姑娘，你說真讓他就這么放棄了，心里又還有點舍不得。
想了一會兒，霍云亭覺得自己忒揍性。
到了琴房，周杰侖把霍云亭和詹雨豪叫過去講戲。接下來這幾天要拍的戲份比較硬核，要把彈鋼琴的戲份一次性都解決了。
要按時間算其實一天就能拍完，就是這些鋼琴曲難度忒大了點兒，一天不一定能解決。
這才留出幾天的拍攝時間來。
最主要的幾場大概就是男主和學長斗琴，男女主混合雙人琴以及片子結尾的男主單人獨奏。
為了表現出最好的感覺，周杰侖把他那古董店的斯坦威給搬了過來。
雖說霍云亭對鋼琴一竅不通，但是之前在北平那一個月，劉亦霏當時教了他不少。
自己在從夢里學上一段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摸著琴房正中間的那架鋼琴，霍云亭是連連咂嘴，這玩意兒可真的算是古董了。
第一場是霍云亭和學長的斗琴片段。
周杰侖參考了《海上鋼琴師》，正式演之前他和飾演學長的詹雨豪把《海上鋼琴師》那片段看了好些遍。
詹雨豪本身就是寶島藝術大學音樂系的畢業生，強項就是古典鋼琴。別看他長得挺嫩，人家綽號鋼琴小王子。
斗琴這段戲說著容易，實際上難度高的很。
這場斗琴總共有三首曲子，一首是肖邦的《黑鍵練習曲》，一首是肖邦的《升C小調圓舞曲》，最后一首是《海上鋼琴師》里的《野蜂飛舞》。
霍云亭第一次上手的時候壓根兒連不上。
尤其是那個《野蜂飛舞》。
他是真沒想到還有這么快的曲子，第一次彈的時候手都酸了，險些沒彈抽筋兒了。
當然，這都是之前在北平那會兒私下里和劉亦霏練的，到了寶島這邊就一直在拍外景，還沒給周杰侖演示過。
不過那會兒在夢里自己和影斗琴一個多禮拜，現在總算是給弄熟練了。
先和詹雨豪試了幾段，默契還不錯。隨后伴著周杰侖的action，兩人的手指在琴鍵上飛速跳動起來。
周圍站滿了圍觀學生，幾臺機子對準兩架鋼琴四雙手，隨后急促的琴聲傳來。
“噔噔噔噔噔……”
“叮叮叮……”
看著霍云亭游刃有余的雙手在琴鍵上敲動，周杰侖眼睛微微瞪大。隨后看向一旁的劉亦霏。
“亦霏，我記得云亭他不懂鋼琴吧？”
“嗯……應該是不太懂吧。”
“你不是說他就在北平和你練了一個月嗎？”
“好像，可能是一個月多一點？”
劉亦霏這話說的比較心虛。實際上他一周左右就精通了。
之所以說一個月左右是因為她和霍云亭拉過勾。不要把他學鋼琴學得很快這件事和人說出去，因為他要低調。
其實劉亦霏是不太理解的，這種天賦異稟的事為什么要低調呢？
不過鑒于兩人拉鉤的時候還摁了大拇指，心里感覺甜甜的，還是應了下來。
霍云亭應該是不懂鋼琴的。
兩人第一天練的時候霍云亭連鋼琴有多少個鍵都弄不明白，結果一周過去霍云亭就能在她面前流暢的彈奏一曲《野蜂飛舞》。
當時她的大腦有一些宕機。
自己練了好幾年的鋼琴，人家一個禮拜就學會了？
她自閉了好久。
幾分鐘過去，曲子彈完，周杰侖率先鼓起了掌聲。眼神發亮，拍的巴掌通紅。
“厲害喔云亭，一遍過！”
他是懂鋼琴的，自然知道這幾個曲子的難度有多高。
所以對于霍云亭這個鋼琴新手能一便過是很是震驚。
他在北平那一個月得練的有多努力啊。
看著霍云亭氣定神閑的表情，周杰侖仿佛看到了他在北平日夜苦練，為此熬夜不休的堅定神色！
這是一個敬業的好演員。
他在心中暗暗說道。
斗琴的片段結束，工作人員把其中一架鋼琴搬走，在場內重新布景。
下一場是葉湘倫和路小雨的四指聯彈。
這段曲子是周杰侖和一個名叫TerdsakJanpan的泰國樂師搞出來的。
名字就叫做《湘倫小雨四手聯彈》，是周杰侖自己原創的。
除此以外，這片子里周杰侖還有不少原創的曲子，只是目前都在制作中。
有時候霍云亭覺得與其說這是一部愛情電影，倒不如說這是一部音樂電影更合適。
和詹雨豪握了手，表示合作愉快，隨后就和劉亦霏試琴。
這首曲子難度并不高，但問題是四指聯彈。這玩意兒可比兩人在兩架鋼琴上合奏難的多。
再加上劉亦霏總是卡殼，練了三四次也沒成。
這一磨嘰就磨嘰到了十一點多，周杰侖只好宣布先去吃午飯，下午再試。
周杰侖心理預期做得很足，四指聯彈確實比較難，他也沒指望著和竇琴那一場似的一遍過。
只是劉亦霏有些不好意思，悄悄拽著霍云亭的衣角問他能不能再陪自己練一練。
霍云亭欣然同意。
其他工作人員和群演們浩浩蕩蕩的離開，只留下四周堆滿的各種道具和服裝以及架在鋼琴附近的機子。
以及兩個人。
“那個，云哥不好意思啊，耽誤伱吃飯了。”
“沒事兒，晚點吃罷了，就算少吃一頓也餓不死。”
劉亦霏眼睛有些躲閃，“那咱倆再練練？”
“練練。”
劉亦霏悄悄看了一下大門，被關緊了，也不知道是誰這么會來事兒。
兩只芊芊玉手放在琴鍵上，霍云亭一條胳膊從她腋下穿過也放在琴鍵上，位于她的兩手之間。
一時間空蕩寂靜的琴房里傳來不絕于耳的琴聲。
可能是因為沒人旁觀的原因，劉亦霏這回順暢了不少。
在末尾篇章結束的時候，霍云亭敲下最后一個鍵。
“噔！”
手下意識的往上一抬，刮蹭到了一片柔軟。
“唰”的一下，劉亦霏猛然挺直腰板。一股紅暈從臉蛋蔓延到耳根。
霍云亭也是重重咳嗽幾聲，趕忙把手抽回來揉搓著鼻尖。
琴房里寂靜無聲。
兩人就這么僵硬的坐在鋼琴面前，過了好一會兒霍云亭略顯尷尬的聲音才傳來。
“內個，不好意思啊。”
“就是最后一個鍵壓的比較重，手下意識的就往上抬了。”
“沒事沒事，我能理解。”
這話說完，劉亦霏的耳根就更紅了。
什么叫我能理解呀，這話說的太笨了！
“云哥……”
“嗯？”
“就是……你覺得咱倆關系怎么樣？”
怎么樣？
霍云亭眉頭跳了跳，嘴唇蠕動幾下，“咱倆關系應該挺好的吧。好朋友。”
頓了一會兒又補充道，“純潔的革命友誼。”
之前回北平參加《瘋狂的石頭》首映儀式時，他和黃博私下喝的那頓酒，經過老黃一番開導，霍云亭發現自己有些夜郎自大了。
他情商其實低得要命。
不過有黃博這個情感導師循循善誘，連夜開導，他覺得自己的情商已經有了質的飛躍。
這不，他一下就聽出劉亦霏話里有話。
就是一想到心理醫生和他說的那個遺傳問題，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
別霍霍人家姑娘了。
到時候后悔一輩子。
小姑娘低著頭，幾根蔥白的手指糾纏在一起，“那你有沒有想過，就是說，把咱們純潔的革命友誼升華一下——”
“好。”
不能劉亦霏把話說完，霍云亭作出回應。
“我的意思是——啊？好？”
劉亦霏愣了一下，唇角的微笑剛仰起來隨后又趕忙收緊。臉上露出狐疑的表情。
“你聽懂我意思啦？”
霍云亭情商之低她是有深刻認識的。
答應的這么痛快她心里還有點兒不適應。
他是不是理解錯意思了？以為我是想跟他從好朋友變成好兄弟？
她心里亂糟糟的。
看著霍云亭臉上平靜之色，越發感覺是他理解錯了。
只是劉亦霏不知道，在他強撐起來的外表之下，心臟砰砰跳著。
反悔了。
自己還是反悔了。
在劉亦霏說出那句話之前他從心里無數次告訴自己，別霍霍人家姑娘，別霍霍人家姑娘——
但是劉亦霏說出那句話之后，不行，還是得霍霍。
不對，不能說叫霍霍。
這種事能叫霍霍嗎？
自己現在雖然有精神病，但是又不代表自己這病治不好了。自己入行這幾年，不是把病情也給壓下去了？
他倆又不是今天確定關系，明天就去領證，后天就備孕，大后天孩子就出生——
到領證這一點就他娘的還差十萬八千里呢！
真走到最后一步少說也得再有個幾年時間，他就不信自己這病還他娘的治不好！
奶奶的，讓那老外見鬼去吧，整幾個專業小名詞兒嚇唬我，影響我思路。
深吸一口氣，點點頭，認真的看向劉亦霏，“我情商真沒你想的那么低。”
“那你同意啦？”
小姑娘眼睛亮閃閃的盯著霍云亭，但是和他對上眼又趕緊心虛的低下頭。
“其實這種事兒應該是我先開口。”霍云亭輕輕咳嗽兩聲緩解尷尬，“我之前一直琢磨著你還小……”
“畢竟你才剛成年不是。要不這總給我一種誘騙無知少女的感覺……”
“啪啪啪”
雙手輕輕拍打幾下臉頰，強行抑制住往上揚的唇角。
可最終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小姑娘心里甜甜的。
以前有人追她可沒考慮過自己那會兒還沒成年呢。
云哥能想到這兒說明他是考慮過他們以后未來的呀
兩人都是頭回戀愛，你說這確定關系之后該怎么做他倆也不懂啊。
在這寂靜的琴房之內，一股尷尬與曖昧旖旎混在一起的氣氛逐漸濃厚。
“茜茜，你和云亭還沒吃飯吧。我——”
大門突然打開，手里拎著兩份盒飯的劉小莉出現在大門口。
看著兩人，一個看天，一個看地。
劉小莉瞇了瞇眼，只感覺一股濃厚的荷爾蒙彌漫在屋子里。
“你倆……剛剛干嘛著？”
ps：以我微薄的戀愛經歷只能寫到這個份上了。
之所以寫女追男，因為當初是我前對象追的我。
咱還沒主動過，不懂，不會寫。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