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從市場大道返回金雞旅館的途中。
先前跟隨布里涅爾男爵的黑幫打手路易斯陪著盧米安,從偏黃光芒一團接一團的大路轉入了黑暗占據主流的小街。
他望了眼不知什么原因壞掉,長期未做修理的幾盞路燈,狀似無意地說道:男爵和毒刺幫的人談過了,從現在開始,‘金雞旅館‘真正歸我們薩瓦黨了。
盧米安嗤笑了一聲:毒刺幫這么好說話。
你這話什么意思,難道你還盼著雙方打起來
路易斯愈發感覺夏爾是個危險家伙,身體內流淌著喜愛紛爭的血液。
他認為以夏爾表現出來的性格特點和行事風格,將來少不了給薩瓦常惹麻煩,一次又一次,到時候本就因毒刺幫快速崛起而形勢緊張的市場,肯定會愈發動亂。
作為一名資深的黑幫成員,路易斯向來秉持著能欺負普通人就不要打打殺的信念,畢竟每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他目睹過好幾位同伴死在幫派開戰和警方追捕里,他們的家人剛開始,還能得到點照顧,隨著時間流逝,處境是越來越慘。
當然,真要逃不過,他也不會缺少那股狠勁,能跟在布里涅爾男爵臬旁的黑幫打手每一個都從街頭斗毆、小巷拼殺里成長起來的,腦袋不一定靈活,身手和膽子絕對不弱。
路易斯緩慢吐了口氣,你展現出了足夠保護金雞旅館的實力,而毒刺幫也不想把事情鬧大,被警察們盯上,所以男爵支付了威爾遜的醫療費后,這事就算結束了。
“這段時間,你也要穩一穩,真要引起了警察們注意,你可經不起深入的調查,我倒是無所謂、大不了搶在官方非凡者圍捕前換個地方潛藏,你們毒刺幫跑得了神甫可跑不了教堂。
盧米安在心里用奧蘿爾某本書里的臺詞嘀咕了一句,路易斯繼續說道:
“男爵讓我告訴你,既然你住在金雞旅館酒,那它就歸你管。
有了自己地盤的成員,我們一向是“不再給日常開銷的。”
他的潛臺詞就是,那1000費爾金之外,薩瓦黨平時應該不會再給你錢了,自己想辦法從自己的地盤獲取必要的收入。
盧米安愣了一下,頗感好笑地回答道。
“好,”說話間兩人停在了“金雞旅館門外。
抬頭望了眼那棟米、黃色的陳舊建筑,盧安米安忽然有種奇妙又荒誕的感覺,這就是我的地盤!
住這種破地方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窮鬼,拿什么來交保護費。
算了吧,他們不像查理那樣給我惹麻煩就是好事了,靠他們是賺不了錢的!
無聲嘀咕中,盧米安告別路易斯,走入了旅館。已喝過兩杯酒的他不
打算再去地下室酒吧,一路回到了207房間。
這里沒人來過,看了一陣奧蘿爾的巫術的筆記。盧米安聽到了熟悉的
腳步聲,緊接著是咚咚咚的敲門聲。
他打開房門。不出意外地看見了查理,他笑著說道:
“你敢相信嗎我快有新工作了!我晚上去了白外套街。請那些服務生喝了酒,他們介紹了個酒店經理給我,他告訴我,他們正缺幾名侍者,正式的侍者!”
那個經理要是打聽到你和原本酒店的女住客成為情人,牽涉入一樁謀殺案,剛被釋放,還會考虛你嗎”盧米安打擊了對方一句。
查理的起笑容頓時變得僵硬,他柔了柔臉龐肌肉,查理堆起笑容道,
你會阻止她離開亂街么?
你會阻止她離開亂街嗎?
“你要是讓她繼續做站衡女郎,每次該交多少錢給你,多久交一次”
盧米安呵呵笑道:她愛做什么做什么和我沒任何關系,我有的是辦法賺錢。”
我就知道!
贊美太陽,贊美圣維耶芙!”查理一下興奮,我在酒吧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一個有頭腦有能力的紳士!”
靠瓜儀做出的判斷嗎盧米安嘲諷了一句。
查理訕訕笑原道:”這是一方面。”他旋即揮了揮手“我把這個消息告訴
伊桑絲小姐,跑了幾步查理停了下來,轉過身體異常謹慎地問道:
毒刺幫還會再來嗎
“布里涅爾男爵和他們談妥了,金雞旅館真的是薩瓦黨的地盤了”盧米安隨口回道,”而負責這里的就是我。”查理的高興溢于言表。
熱情地張開雙臂道:贊美太陽,贊美圣維耶芙,贊美夏爾你!說完,他蹬蹬蹬跑入了樓梯口。
把我和永恒烈陽”圣維耶并列在一起,你是怕我死得不夠快嗎
盧米安呵了的一聲搖了搖頭,回到房間繼續學習奧蘿爾巫術筆記。
106、408房間外面,查理敲響了木門。
一側臉頰紅腫的伊桑開門看到他,平淡說道:我今天不舒服你找別人吧。
查理迫不及待地說出了好消息,你知道嗎旅館現在不屬于毒刺幫了,歸薩瓦黨了。
伊桑絲驟然想起了傍晚事情,猶豫了下道:”你確定嗎
“確定!”查理用標志性的熱情洋溢口吻道,“你肯定不敢相信,我是從薩瓦黨頭目那里知道的,夏爾,住在207的夏爾,他已經成為薩瓦黨的頭目,“金旅館現在是他的地盤了!他親口給我說,噢,毒刺幫那些母豬養的都滾了,不會再回來了!他還說薩黨和毒刺幫都談好了!”
夏爾,那個把威爾遜扔到樓下的男人伊桑絲眼眸轉動,像是從人偶狀態活了過來:“毒刺幫真的被趕走了
“真的!”查理用力點頭。
伊桑絲怔理了幾秒,咬牙切齒地罵道:那婊子養的,爛屁股的窩囊廢,終于滾了!
查理隨即補道:我問過夏爾了,他說你愛做什么做什么,和他沒任何關系,他是個很有能力的,能力強到意然能改變我對他這種愛惡作劇人的看法,不可思這吧他每一分鐘都能想到一個賺錢的方案!”
伊桑絲完全傻住了。在她的認知里黑幫成員沒一個好人,都是該下地
獄的混蛋,
查理絮絮叨叨又說了一堆,但伊桑絲一句都沒聽,她海內回蕩的都
是“愛做什么做什么”這句話。
等到查理離開,她回到房間,飛快換上了好女士襯衣和淺色萇褲。
接著她掀開睡床的墊子,從里面拿出了那疊足有2000費爾金的鈔票,伊桑絲將這些紙幣全部塞入口袋后。沉呤了幾秒,又取出大半,重新藏回原來的地方。
她帶著剩余40費爾金,關上房門,沿樓梯路往下,很快她走出了“金雞旅館的大門,進入亂街。
這條街隔很遠才有一盞亮著的煤氣路燈染著緋紅,月光的夜色下,不少喝醉的人行走于路上,時而大喊,時而唱歌,時而爆發一場沖突。
伊桑絲躲著這些酒畏畏縮縮地沿街邊陰影向亂街出口走去。
這個過程中,她腦海內浮現出了上次試圖逃跑,被毒刺幫的人當街抓住的畫面!那場毒打讓她現在回想起都忍不住渾身哆嗦,伊桑絲越走越慢,仿佛毒刺幫的人就埋伏在前面。
終于,她抵達了亂街出口。看到了外面寬闊的主道。
伊桑絲怔怔望著之前可望而不可及的場景。有種自己在做夢不夠真實的感覺。她下意識又邁開了步伐,她越走越快,在黑暗的夜里,在緋紅的月光下。
沒多久,她走到了最近那個公共馬車站牌旁。她還記得,自己來特里爾的第一天,就是在這里走下公共馬車的,現在她終于又回到了這里。
深夜已沒有公共馬車運營,但伊桑絲一點也不在乎,她望著前方大街,望著黑暗黑的郵簡,望著寫有馬車線路的牌子。眼眶逐漸發紅。
霍然,伊桑絲轉過身體跑了起來。她要回“金雞族館收搶行李,等到天亮真正離開!
伊桑絲越跑越快,只覺那風拍在臉上,涼涼的,濕濕的。
她的視線變得有點模糊,眼中似乎看見了過去的那個自己。
那個帶著夢想和熱情來到特里爾的伊桑絲正站在前方路燈下,輕輕
招著手道,快追上來。
金雞旅館,207房間前,伊桑絲擦了擦眼角。敲響了房門。
盧米安打開木門瞄了她一眼,伊桑絲有什么事嗎”
伊桑絲嗓意略顯沙啞地問道:“你為什么要幫我離開?
盧米安笑了,我為什么要幫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幫的,又不漂亮,又沒什么錢。”
伊桑絲滿肚子的感激話語瞬間被堵了回去。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二樓的,收拾行李的時候還仿佛在做夢,望著她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盧米安低笑了一聲,我不是在幫你,我只是不慣命運嘲弄。”
我們都是被命運嘲弄的人,但我不自量力地想要挑戰想要反抗,直
到死亡來結束這一切,這個剎那,盧米安感覺自己的“挑釁者”魔藥又消化了一點。
雖然距離徹底消化他還有很萇一段路要走,還需要時間來打磨,但這意味著他已經適應了“挑釁者”魔藥,狀態穩定了下來,可以考慮抽
取體內,封印的力量,獲得“僧侶恩賜”了,那從名字來看,應該能彌補他沒什么神秘學手段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