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米安理解芙蘭卡的顧慮,笑著說道:“兩個方向:
“一是詢問你的大阿卡那牌要不要趁機接觸魔女教派,你原本是男性,不用擔心被清除,只要能通過相應的背景審查,就可以利用她們的資源來提升自己,而到了裝不下去的時候,就讓你的大阿卡那牌給個遠離特里爾的任務,拍拍屁股逃掉。
“你想想,你已經到了序列6,更高層次的資源絕大部分都被魔女教派掌握著,混入她們,從內部獲取,比與她們為敵,冒險獵殺,要簡單和安全不少,當然,前提是你的大阿卡那牌能提供瞞過‘原初魔女’注視的辦法。”
芙蘭卡聽得一愣一愣,咕噥著說道:“你怎么一副很熟練的樣子......:
盧米安嗤笑道:“你是不是失憶了?我現在就在做類似的事情,代表‘塔羅會’潛伏入鐵血十字會’。
“這最大的好處是什么呢?我完成了‘鐵血十字會’的任務后,既可以找加德納.馬丁要獎勵,又能向我的大阿卡那牌匯報,以潛伏取得進展為理由,從她那里獲取嘉獎,一個任務,兩份報酬,不然,你以為我身上的神奇物品數量為什么能快速增長?”
當然,主要貢獻者還有K先生,但這就沒必要和芙蘭卡講了。
“一個任務,兩份報酬……”芙蘭卡重復了幾遍后,忽然醒悟,“我本來就在配合你執行‘鐵血十字會’相關的任務,這和接觸魔女教派會不會沖突?
盧米安一臉“你果然還是不太熟練”的表情:“不沖突啊,怎么會沖突?你就和魔女教派坦白,說你期望能在序列4的時候轉到‘獵人途徑,變回原本性別,所以在追尋‘鐵血十字會’的蹤跡,目前已經有了足夠的線索和很大的進展。
“按照你的說法,那些魔女’都是從男變女,我就不信她們沒想過利用跳轉途徑來找回丟失的東西,這個理由足夠說服她們。
“而且,‘魔女’和“獵人是相鄰途徑,她們對‘鐵血十字會’必然有一些想法和企圖,你既然有了打入后者的機會,她們大概率不會阻止,反而會更重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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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還有一點,那樣一來,你將成為魔女教派負責市場區和‘鐵血十字會’相關事務的人,這里發生的事情,你想讓上面的‘魔女’知道,她們就知道,你不想讓她們知道,她們就不會知道,比如,簡娜這個女性“刺客’的存在。”
說到這里,盧米安露出了笑容:純女性‘魔女’是自己教派喂出來的,會不會氣得當場失控?”
“你還可以薅魔女教派的羊毛來培養簡娜,到時候,高位魔女們發現一個強大的
這想想就很有意思,可以說是極致的挑釁和嘲諷。
芙蘭卡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你小子,如果喝的是‘教唆者’魔藥,也許一周就能徹底消化。”
“我只是在點燃你內心特定的火焰。”盧米安向后靠住了沙發背。
芙蘭卡“呵”了一聲,半是譏諷半是打趣地說道:“我要是真的加入了魔女教派,而你到了序列5質變節點,又沒從鐵血十字會弄到序列4的魔藥配方和對應主材料,要不要考慮轉成魔女?”
盧米安認真想了一下道:“看情況,如果急切需要序列4的位格和實力來完成某些事情,那也不是不能轉,哪個更簡單更容易就選哪個。”
……”芙蘭卡聽得都有點呆住,“你,你真的沒有心理負擔嗎?”
把這么重要的選擇說得就像今晚喝苦艾酒還是烈朗齊一樣。
盧米安用姐姐說過的一個詞語做出了回答:“我不擇手段。”
他接著又補充道:“只要能達成目的。
“而且,序列3的時候再轉回來不就行了嗎?”
“哪是說轉就能轉的?絕大部分非凡者一輩子都晉升不了序列4,更別說序列3,越往上越艱難,無論是失控的概率,還是資源的獲取,都是這樣。”芙蘭卡感覺盧米安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盧米安笑道:“反正現在不也是幻想一下,確認有沒有可行性嗎?
芙蘭卡無言以對,轉而問道:“你不是說有兩個方向嗎,還有一個是什么?”
“想辦法狩獵那個魔女教派的‘魔女’,從她那里弄到女性歡樂派對的詳細情報,然后針對疑似‘至福會’成員的參與者動手,盡快在短時間內鎖定和蘇珊娜.馬蒂斯關系密切的那些核心成員,清除掉隱患。”盧米安用簡略的方式說道。
“這也有可行性,但如果‘至福會’成員并沒有真正參與女性歡樂派對,只是在接觸其中一部分人,單純狩獵那個‘魔女’未必能拿到我們想要的情報,而之后必然引來魔女教派高層次力量的關注,再沒有調查下去的機會。”芙蘭卡思索著分析道,“我先聯絡我的大阿卡那牌,看看她對我接觸魔女教派有什么意見。
她被盧米安說得有些心動了。
盧米安“嗯”了一聲,也沒催促芙蘭卡,畢竟她得隔兩三天才會再去夏約的紅房子咖啡館。
在此之前,是普伊弗伯爵的沙龍邀請。
勘察過紅天鵝堡周圍環境,分別向“魔術師”女士和K先生通報過邀請的第三天,盧米安乘坐加德納.馬丁提供的四輪四座馬車,抵達了那座米黃色的古堡。
他穿的不是太正式,沒有燕尾服,也未戴高禮帽,甚至都沒拿一根代表紳士的手杖。
他身穿淺棕色的薄獵裝,下套米白色的馬褲,腳踩一雙棕色的靴子,手里拿著頂魯恩式獵鹿帽,任由金中帶黑的頭發被風吹動。
根據奧蘿爾閑談時提過的一些趣聞,盧米安知道類似的、文學藝術性質的沙龍里,穿得太隆重會和別的參與者格格不入,顯得自己像個傻瓜。
當然,這套衣服也是從加德納.馬丁新給的1萬費爾金活動經費里扣的,花了他足足1000費爾金。
盧米安拿著邀請函,接受守衛的檢查,通過了好幾米高的沉重大門。
這里有一處大廳,但布置得比較樸素,像是舉行大宴會時,留給賓客帶來的那些管家、男仆、女傭、衛兵的休息場地。
盧米安環顧了一圈,確認這不是噩夢里的大廳。
穿過這里,后方是中庭,中庭對面才是紅天鵝堡的主建筑。
它有六七層高,周圍還拱衛著一圈塔樓。
盧米安下意識抬頭,望向三樓的某扇狹窄窗戶。
在他的噩夢里,有個發色暗紅的男子在那里的玻璃后挖掉了自己的棕紅眼睛。
此時,透明的玻璃窗后什么都沒有,映出了略顯斑駁的淺色墻壁。
斑駁……房間里的墻壁都不重新粉刷一下嗎?奧蘿爾說過,類似的古堡,每年的修葺費用都是天文數字…盧米安收回視線,走入了那棟主建筑。
剛通過對開的大門,他就眸光一凝,心情沉重了少許。
這處大廳和他噩夢里的一模一樣!
無論是高處懸掛的水晶吊燈,還是通往二層的盤旋式鑲金樓梯,都與夢中的近乎一致。
盧米安雖然對此早有預料,但真正遇上了,情緒還是有點復雜。
大廳內的男性仆人都穿著鑲金邊的大紅制服,整齊排成了兩列,恭迎著他的到來。
盧米安看得眼皮微跳,只覺那紅色鮮艷得就像是流淌的血液。
沙龍在一樓的大客廳內,這里布置典雅,鋪著暗紅帶花紋的厚地毯,靠窗戶位置擺放著一組沙發,圍著沙發則散落有高腳凳和靠背椅。
客廳的另外一側,棕色鋼琴前坐著一位個子高挑的女孩,她套著素雅干凈的天藍花紋白色束腰長裙,一頭棕紅色的頭發自然披在了背后。
盧米安走入這間大客廳時,那女孩的雙手正在琴鍵上滑動,帶出了泉水叮咚般的旋律。
普伊弗伯爵則坐于單人沙發處,有位黑發藍眸氣質文雅的女士蹲在他旁邊,靠著扶手,低笑著和他交談。
而無論是小說家阿諾利,還是畫家馬倫、評論家安永和詩人伊萊特,都帶著女伴,或聚在沙發區域閑聊,或徘徊于擺放甜點和烤肉的桌子旁。
除了他們,還有別的賓客,盧米安一眼望去,竟看到了一位熟悉的面孔。
那是住在金雞旅館的洛朗特,那個據說拿著母親拉卡贊太太辛苦賺來的錢出入高檔咖啡館,結識上流社會人士的混蛋。
洛朗特還是那身整齊的黑色燕尾服,棕黃色的頭發整齊梳理成了三七分,和周圍那些衣著隨意的作家、畫家、詩人、評論家們格格不入。
他并沒有因此而拘束,深褐色的眼眸始終帶著笑意,略薄的嘴唇不斷說出問候的話語。
下一秒,洛朗特也看到了盧米安,他瞳孔霍然放大,仿佛遇見了惡鬼。
這,這不是金雞旅館的現任老板,那個兇名遠播的黑幫頭目,夏爾.杜布瓦嗎
轉瞬之間,洛朗特心里涌現出了強烈的恐懼。
他擔心對方戳穿自己的身份,讓自己失去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人脈關系!
他只差一步就能成功了!
喲,混得還不錯嘛,都能得到這種沙龍的邀請了……盧米安對洛朗特笑了笑,并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我們屬于同樣的人,假裝不認識對方就行了。
洛朗特舒了口氣的同時,盧米安走向了普伊弗伯爵。
他隨意自然地抱怨道:“沒說要帶女伴啊,你們這樣讓我像個傻瓜!”
“哈哈。”普伊弗伯爵等人笑了起來,有種惡作劇成功的得意。
笑完之后,普伊弗伯爵指了指彈奏鋼琴的女孩:“如果你不介意,可以邀請我的表妹,愛洛絲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