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越來越有格爾曼.斯帕羅氣質的夏佐兔,簡娜斟酌著問道:
“這次需要什么?”
是《大冒險家》后面幾冊之一,還是別的東西?
也就是知曉她信使的人不多,夏佐兔送信的頻率很低,否則簡娜現在都得考慮給別的知識了。
夏佐兔低垂著握有左輪手槍的兔爪,用深思熟慮后的口吻道:
“給我一副兔子能戴的拳套。”
這什么要求?盧米安好笑說道:
“我記得格爾曼.斯帕羅沒有戴過拳套啊。”
這模仿得不符合人設了!
“是的,但格爾曼.斯帕羅有‘烈焰’達尼茲,我也需要一個屬于自己的達尼茲,我想在我們族群里發展一個。”夏佐兔認真解釋道,“達尼茲有拳套。”
一時之間,不管是芙蘭卡、簡娜,還是盧米安,都不知道該怎么回應了。
隔了好幾秒,簡娜才點頭說道:
“我會幫你訂制一副。
“嗯,按照普通知識之兔的大小而不是你的?”
“對。”夏佐兔滿意地抬起右手,吹了吹小巧左輪的槍口。
雖然但是,這個動作不是用在當前場景下的……芙蘭卡發現夏佐兔畢竟還只是一只沒完全成長起來的知識之兔,對許多知識還處在模仿和重復,未真正掌握的階段。
夜色下的巴納摩港只零星地有幾盞使用蠟燭的路燈,海盜們全都窩在了酒吧等地方,或大口暢飲烈酒,或與女郎們相擁去了樓上的房間,盡情享受著船上得不到的這些快樂。
隨著“紐因斯”號的離去和那個不知名冒險家的消失,海盜們慢慢將相關的事情拋到了腦后,反正感覺丟臉的是所有人,不會有誰嘲笑自己。
而作為海盜,也許下一次出海就會死在風暴里,死在搶劫或內訌中,煩惱過往的問題毫無意義,縱情享受當前才是唯一的選擇。
當然,他們也會討論,討論那個不知名冒險家的實力和“紐因斯”號內部究竟發生了什么變故,“深海上將”為什么倉皇而逃。
“我覺得那個冒險家就是在等‘深海上將’!”
“他想再現格爾曼.斯帕羅的偉大事業?”
“呸,婊子養的,什么叫偉大事業,我們是海盜啊!”
“他成功了,但也沒完全成功?擊敗了‘深海上將’,卻讓對方跑掉了?”
“他有接近王們的實力?”
“這大海之上怎么了?隔段時間就出來幾個非常厲害的冒險家!之前還有個叫路易.貝里的。”
未做海盜打扮的梅森混跡于幾個酒吧內,聽著海盜們議論先前發生的事情,期望他們吵起來,當場火并。
去往下個酒吧的途中,梅森剛轉入一條較為僻靜的巷子,就看見前方站著一道人影,仿佛在等待自己。
那人影黑發藍眸,五官深刻,長相英俊,儼然便是前幾天挑釁了巴納摩港所有海盜,逼迫“深海上將”狼狽逃走的不知名冒險家。
梅森突地聽見了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音,脫口而出道:
“我不是海盜!”
盧米安漫步往前,微笑說道:
“有個任務想要委托你。”
聽到這句話,梅森放心了不少,他斟酌著說道:
“我有什么能為您效勞的?我不確定我的能力是否可以滿足您的要求。”
他害怕完成委托簡單,事后卻無比麻煩——等到對方真正離開,他說不定會被海盜們亂刀分尸。
盧米安直截了當地說道:
“非常簡單也非常隱秘的一個任務,幫我留意巴納摩港的情況,一看到‘紐因斯’號再次前來,或是發現了‘巨鯊’約爾格等人的行蹤,立刻召喚我的信使。”
聽到“信使”這個單詞,梅森忽然心中一動。
他想起了自己上一個委托:
他舉行儀式,召喚了一個可怕的信使出來!
梅森難以遏制自身的表情變化,略顯驚恐地問道:
“你,您是盧米安.李,先生?”
那個恐怖信使的主人?
“還算敏銳。”盧米安不是太誠心地敷衍了一句。
梅森頓時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串連了起來:
那個委托的真實用意是讓盧米安.李來到巴納摩港?
而盧米安.李的目的是對付“深海上將”哈爾.康斯坦丁,這是為了“失落的紐因斯”?
我當時的靈性直覺還真準了一部分,召喚信使的儀式確實給巴納摩港帶來了一件不好的事情,只是未衍變成災難……
盧米安接著補充道:
“報酬是5000費爾金。”
任務確實簡單,正常也不會被海盜們發現是我引來了盧米安.李,報酬也很豐厚……我要是不答應,知道了任務內容的我會遭遇什么事情……梅森權衡了十幾秒道:
“沒有問題,我想我能勝任這個委托。”
盧米安輕輕頷首,支付了1000費爾金的定金,轉身離開了這條僻靜的巷子。
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后,梅森無聲重復起他的名字:
“盧米安.李,盧米安.李……”
梅森終于想起了自己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他在某條船上看到過對方的通緝令!
通緝令上稱盧米安.李是一場導致某個村落徹底毀滅的邪神祭祀儀式的幸存者,遭受了嚴重的邪神污染。
特里爾,監獄區,魯瓦綜合行刑場。
返回特里爾兩天,覺得自己已做好晉升“痛苦魔女”準備的芙蘭卡決定趕緊舉行儀式,踏入序列5這個行列。
——“007”給的“鏡中人”線索是“特里爾洞穴協會”那位礦石學者的,“凈化者”們原本打算排查那個協會所有的礦石學者,結果其中一位在他們上門之前就神秘失蹤了,但最近有人在地下特里爾遇到過她,疑似“鏡中人”帕莉雅的礦石學者嘉思敏。
芙蘭卡望著那個火刑架,由衷感慨道:
“我成為‘女巫’的時候就在想會不會有一天被綁到火刑架上燒死,誰知道,不需要別人動手,我自己就得把自己綁上去。”
她一邊說,一邊從“旅者的行囊”內拿出了“黑之魔女”克拉麗絲給的那個棕紅色木制手提箱,解除了金屬鎖扣。
緊接著,她取出一個紅酒杯,弄碎了凍結著魔藥相關材料的晶瑩冰塊,將花面蝙蝠的血液、重病人類的血液分別倒入了杯中,它們都呈暗紅色,融合在一起后更是出現了發黑的跡象。
然后,芙蘭卡依次放入了花面蝙蝠的頭部、雙尾黑蛇的膽囊和尾尖,以及自己準備的藍臻尤加利精油10滴。
隨著這些材料的放入,杯子內暗紅近黑的血液迅速變得漆黑,時而有惡心的綠色泡沫泛起。
“就像是從下水道里接了一杯還未處理過的廢水。”盧米安中肯地評價道。
“艸,別說了!”芙蘭卡越看“痛苦魔女”的魔藥越是惡心。
她將這杯魔藥先行交給了盧米安,自己輕巧躍上火刑架,于簡娜的幫助下,快速捆綁起自己。
這個過程中,芙蘭卡低聲自語道:
“MD,這感覺怎么怪怪的……”
她調整了幾十秒的心態,對盧米安點了點頭道:
“可以了。”
盧米安隨即把“痛苦”魔藥遞給簡娜,往前推出了右掌。
一團團赤紅近白的火焰飛出,落在了芙蘭卡的身上,芙蘭卡頓時感覺到了疼痛,身體本能地想要躲避和收縮,但又被繩索牢牢束縛著。
簡娜趕緊跳躍到了她旁邊,一手抓著繩索,一手將“痛苦”魔藥湊向了她的嘴邊。
芙蘭卡強撐著將那病原體集合物般的漆黑泛綠魔藥咕嚕喝了下去。
不知是源于火焰的灼燒,還是魔藥帶來的影響,她腦袋迅速發熱,神智因高溫而變得迷糊。
她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過往那些歡愉,這不僅包括她自身體驗到的,還有歡愉對象們的種種反饋。
這一刻,芙蘭卡既是歡愉的給予者,也是歡愉的接受者,從身到心都在歡愉里沉淪,仿佛快要散逸開來的一汪春水。
她的思緒在飄飛,她的意志在深墜,她的自我在迷失,迷失于各種強烈的歡愉里。
但是,體驗那些歡愉時附帶的痛苦讓她保留了一絲清醒,那是和加德納.馬丁時的心靈抗拒,精神糾結,是和簡娜在一起時的情感隔閡,仿佛永遠都沒法真正地完成靈與肉的交融……
而她身體上火焰焚燒帶來的極致疼痛如同一根根無形絲線,拉扯著她的自我,拉拽著她的意識,讓她如同風箏,只是在迷失的風暴里搖曳,未完全失去控制。
搖曳之中,芙蘭卡本能地在心里罵起了人:
MD,好痛,真的好痛!
這儀式就想讓我死吧?
咳咳咳,氣管和肺部進高溫煙氣了,好難受,我快死了嗎……
艸,我現在可以說我好香了,食物領域的香,烤肉的香……
盧米安、簡娜和安東尼站在火刑架前,看著芙蘭卡的身體逐漸焦黑,表情扭曲到徹底失去美感。
他們和特意找來隨時提供醫療幫助的盧加諾都不知不覺有了點燥熱,忍不住浮想聯翩,產生了一定的蠢動。
面對這令人驚悚恐懼的畫面,他們竟有了不合時宜的情欲。
還好這不算嚴重,還可以忍耐。
又過了好幾十秒鐘,芙蘭卡身上燃燒的赤紅火焰驟然變得漆黑,旋即化做晶瑩的寒冰碎片,一塊塊掉落。
這附帶著那些焦黑的皮膚,而剝落焦黑后,芙蘭卡體表裸露出了新生的、白嫩的、像是浸潤著一層水光般的肌膚。
以“苦修士”的忍耐能力,盧米安都本能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