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的傷勢比戈登他們預想的還要嚴重。
骨折倒是其次,主要是肺部被斷裂的肋骨刺穿后,肺葉的破裂與血腫不是簡單喝兩瓶回復藥就能全部解決的。
在獵人營地休息了一天,待伊萊的傷勢有所穩定后,戈登等人搭上了前往梅塔貝塔特商隊的順風車。
到梅塔貝塔特后,伊萊能得到更完善的醫療,而戈登等人也打算依照計劃在這里停留一小段時間,完成一次三星狩獵任務,為安希爾申領四星級晉升任務的資格做準備。
然而,當他們來到當地集會所,準備進行任務登記時才得知,似乎不用這么麻煩。
伊萊已經把自己遇險,以及戈登他們參與救援的事上報給了獵人公會,而公會一向鼓勵獵人們互相伸出援手。
狩獵毒怪鳥的任務紀錄就這樣被算在了戈登他們這支小隊的名下,這樣一來,安希爾獲得了申領晉升任務的資格。
梅塔貝塔特的看板娘甚至很熱心地為他們介紹了幾個適合作為晉升任務的四星任務,卻被戈登婉言拒絕。
——回到科科特村狩獵雄火龍這件事對他而言有特殊的意義。
安希爾能夠理解他的想法,這和他當初跑去火山尋找將軍鐮蟹是類似的心情,不然四星怪物多得是,何必非要從將軍鐮蟹身上尋求突破?
沒有了任務需求,戈登他們便也沒必要繼續在這座普通的港口小城多呆了,簡單休整一夜后,他們便與伊萊道別,踏上了前往科科特村的旅途。
出行方式自然還是搭商隊的便車。
這或許也能算作獵人這一職業的某種隱形福利吧。
雇傭獵人隨行保護商隊可是很貴的,為了收益著想,商人們往往舍不得這么做,即便是必須通過某些危險地帶時,也只是雇傭獵人護送一小段距離。
所以,當有獵人提出想要搭車時,商人們一般都是舉雙手贊成,這其中究竟是誰蹭了誰的便宜,還很難說
梅塔貝塔特與科科特村同處修雷特森丘帶,之間的路途并不遙遠,也就兩三天的距離。
這一路上,商隊只要一停駐休息,戈登便會拽著安希爾鉆入山林,帶他熟悉這附近的環境與生態。
可以說是在修雷特地區的山林間摸爬滾打著長大的戈登與豬扒,久違地產生了種魚兒回到大海般的熟悉感,翻山越嶺間靈活的簡直就像是兩只猴子。
這種亢奮與激動,像安希爾這樣的“城里人”是無法理解的。
無驚無險的幾日一晃而過,當他們回過神時,科科特村的炊煙,已遙遙在望。
“呀哈哈哈哈!本大爺回來啦啊!!”
“喵喵喵喵!!!”
看著戈登與豬扒說著平時不會說的方言,撒著歡跑進科科特村村口的畫面,安希爾尷尬得直捂臉。
代入了下情緒,他認為自己即便回到位于東多魯瑪的家時,也絕對不會有這種類似智力障礙的失禮表現。…
見自己獨自一人被留在了村口,安希爾嘆了口氣,整了整自己那身禮服似的防具,跟了上去。
戈登與豬扒回來的消息,引爆了這個人口不足三位數的小山村。
大家都聚到了村子中央的小廣場上,圍觀這個與他們印象中不怎么一樣了的少年,或者說青年,最終變成了露天的宴會。
“你小子怎么還在長個兒啊!”一位胖乎乎的大嬸把豬扒摟在懷里挼弄,邊往后者嘴中塞著魚干臘腸之類的“零食”,邊還在吐槽著戈登的身材,“這腦門都快頂著天花板了,長這么大塊頭干啥?扯布做衣服都費布料!”
戈登:“”
一直以來他還挺自豪于自己的體型的,身為一名大劍使,小個子意味著力量不足與重心不穩,相對的,身高體壯便是最好的身材。
怎么到您嘴里就成了浪費布料了?
一只大手伸過來把大嬸扒拉到了一邊,是科科特村的工坊老板。
這位胡子硬得跟鋼針似的中年壯漢大咧咧道:“你個婆娘懂個籃子?獵人就是要強壯!你當是城里那些穿著燕尾服的娘娘腔紳士吶?
拿不起武器的小白臉,到了獵場就是啊抱歉,小兄弟,我沒在說你”
注意到安希爾黑下來的臉色,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工坊老板干笑著搓了搓手掌,連忙轉移話題。
他湊到戈登身邊,先是用力拍了拍戈登的肩膀,又摸了摸后者身后爆裂刀·改的刀面,“這不是我打的那把爆裂刀嗎?這都幾年了咋還在用吶。
哎不對,有點不一樣,這是爆裂刀·改?!哇,瞧瞧這鍛紋,瞧瞧這光澤,大城市的工匠跟咱們鄉下就是不一樣!”
“嗯,前一陣子剛強化的。”在工坊老板手掌反復拍打下紋絲不動的戈登笑著道:“不過不是大城市,是納古力村的手藝喲?”
“納古力村!火山腳下的工匠之村嗎?!”工坊老板湊得更近了,“難道是那位土龍族傳說大工匠親自出手?”
傳說大工匠?那個胡子很夸張的光頭老村長嗎?
戈登心中腹誹了句,回答道:“不是他啦,是那位土龍族村長女兒的手筆。”
“果然是土龍族的手藝嗎!給我詳細看看!我要仔細看看!”
把爆裂刀·改借給工坊老板去撫摸研究,戈登自己則穿過人群,來到了靠在一棵大樹下,笑瞇瞇看著他的歐尼斯特身前。
“教官,我回來了。”戈登吸了吸鼻子。
明明回到村子時心里只有高興,但為什么來到教官面前時,會有點感慨萬千的感覺呢?
歐尼斯特的笑容更燦爛了些,他用力捏了捏戈登粗壯的胳膊,笑著道:“變高了,也變得更壯實了,大怪鳥套裝,哈哈哈,看來小子你也沒松懈嘛!”
“那當然!”
抬起下巴指了指被村中年輕姑娘們團團包圍,問東問西的帥氣重弩使,教官繼續笑著道:“也有了固定組隊的同伴了呀,看起來挺強的喲。”
“哈,他叫安希爾,來自東多魯瑪,確實是個很棒的伙伴!”
教官四處張望著又仔細看了圈,抱起雙臂問道:“隊友就他一個嗎?”
“啊,是,我們是支雙人小隊。”戈登撓著頭回答道。
莫名感覺教官語氣里,好像隱藏著些許不滿?
教官咂了咂嘴,“是咱輸了吶。”
“啊?”
“你離開科科特后,我和村長打賭來著,我猜很多年后你才會帶著老婆孩子回來看看,村長卻說你很快就會回來,有可能帶著隊友,大概率是男隊友。
都給他猜中了吶。”
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