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所所以這個真的是藥劑?”看著面前玻璃管中色澤紫黑,粘稠渾濁的藥水,風瑩結巴著,“這玩意兒看起來更像是劇毒欸?”
教授根本懶得理這家伙。
哈雅塔關注的則是另外的重點,“教授,這種藥劑不是直接服用的吧?”
“嗯,這是注射用的藥劑。”教授點著頭道:“材料中包含著狂龍結晶,黑蝕龍血液提取的血清,屠龍果實的汁液等材料,并不適合口服,注射進入血循環系統是最有效的方式。
可以直接作用于潛伏于感染者體內的狂龍病毒與孢子,使其失去活性。”
“確認安全嗎?”戈登看待這支藥劑的角度跟風瑩有點類似,他也覺得這玩意兒看起來不太衛生。
倒不是對紫黑色有什么刻板影響,但這玩意兒,真的,太像,感染了狂龍病后怪物的口水了
專業遭受質疑的教授額角青筋亂跳,一旁的納蒂亞連忙打圓場,“安全的,肯定安全的,我,朱利葉斯還有威爾前輩都注射了這種藥劑。
一個多月前注射過一次后,狂龍病的病癥就再沒有出現過,體能也恢復了正常,要不是教授強調病毒尚未徹底清除,我們都以為完全痊愈了。”
戈登點點頭,放下心來,看著教授與助手女士為哈雅塔,風瑩,以及那位嚴重感染,必須使用束縛帶固定在床上的村民注射了藥劑。
雙目猩紅,皮膚發紫,渾身血管紫紅凸起的村民很快沉沉睡去,那些可怕的外部癥狀也快速消失。
哈雅塔與風瑩也是同樣,嚴重充血的雙眼逐漸恢復了正常,血管內的灼燒感,以及那股令人想要撕咬些什么的狂躁情緒,也隨之消散得無影無蹤。
風瑩搓了搓臉,又找了塊鏡子照了照自己的眼睛,驚喜道:“真的好了欸!”
神經緊繃了好幾天的哈雅塔緩緩呼出口氣,認真地跟教授他們道謝。
教授卻是擺了擺手,“這種藥劑雖然療效顯著,效果時間也長,但說到底也不過是權宜之策。
狂龍結晶,黑蝕龍的血液這些材料,都是無法再得的,你們要再多幾位感染者出來,老夫也沒有辦法,只能用之前那種抑制藥劑頂著。
不過真正解決狂龍癥的辦法嘛,也有了些頭緒。”
“什么辦法?有我們能夠幫上忙的地方嗎?”戈登連忙追問。
不管是黑蝕龍防具,還是剛剛使用的藥劑,說白了都是暫時性的,不徹底解決狂龍病的問題,總是令人安不下心來。
“還真有”教授剛想說些什么,就見大僧正匆匆趕來。
確定受傷村民,還有哈雅塔她們暫時恢復健康,大僧正的緊張情緒也緩解了不少。
公會的支援雖然來得慢了些,但總算是不敷衍。
三位上位獵人的補充戰力,加上剛成立不久的狂龍癥研究所骨干親自趕到,使他心中多少有了些底。
為了共享情報,大僧正再一次將眾人請到自己家中。
風瑩也終于抓到機會,把哈雅塔的黑蝕龍防具還了回去,換回了自己原本的雷狼龍防具。
“啊舒服了!”跳動兩下,活動著小腳腳,風瑩愜意地長嘆了口氣。
戈登指指墻角,自知留下來只會礙事的風瑩哼著不成調的小區,跑去墻根邊蹲著。
筆頭新人艾登也蹲在這里,兩人在各自獵團中的定位差不多,又都是陽光活潑的性子,很快便嘰嘰咕咕地聊了起來。
另一邊,則在進行更加嚴肅的討論。
“主要有兩件事。”大僧正直接切入主題,“一是之前在神殿中解讀出的情報,需要共享給筆頭獵團的諸位。
二則是關于旅團團長剛剛寄到的信件。
他有了些特別的發現,而這些發現,也解答了我心中最大的疑惑。”
“嗯哼。”戈登應了聲。
關于神殿中解讀出的資料,大僧正好幾天前就已經分享給了他們,現在輪到朱利葉斯他們聽“念經”了。
大僧正先是從頭講述了遍光暗之龍的傳說,隨后念誦起那首銘刻于神殿的封印石板上,被安希爾吐槽為“又臭又長”的古老詩歌。
“若暗覺醒于眼中則光誕生于彼方
若大地滋長新芽則亦會孕育黑暗
化為光照亮一切無數陰影降臨大地
光芒歸返時也會誕生新的黑暗
(不水了)
共存于生命之中的
只有靈魂與回憶”
待大僧正一絲不茍地背誦完整首長詩后,現場陷入了沉寂。
“.”朱利葉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別想了。”
戈登嘿笑著對朱利葉斯道:“誰還不是一頭霧水?總結下來就一句話——有白的和黑的,相互輪回,白的會誕生出眾多黑暗什么的。
其余部分都是繞來繞去的車轱轆話。”
朱利葉斯抬頭瞥了戈登一眼,“我在想的是,原文應該不是現有通用語,斷句與格律更像是古代龍人語,強行翻譯成通用語后顯得有些拗口了。”
狂龍病研究所的那位“助手”女士微笑著道:“是古代龍人語的敘事詩沒錯,原本應該是很優美的詩歌,翻譯后失去了韻味。
大僧正先生,如果可以的話,能請您用古代龍人語述說下原文么?”
“當然可以。”
大僧正微笑了笑,開始了戈登等人完全聽不懂的頌詠。
戈登:“.”
文化水平低,聽不懂古代龍人語,真是對不起!
“原來如此。”
大僧正念誦完畢后,朱利葉斯輕輕點頭,“原文的表意確實會更清晰些。”
“所以原文是什么個意思?”戈登好奇地問。
朱利葉斯整理了下語言,最終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提煉重點的話,和你之前總結的差不多的意思。”
“.”戈登噎了噎,無奈道:“所以我們還是先從文學欣賞中脫離出來吧。
大僧正先生,您之前說團長的發現解答了您的疑惑,請問是什么發現,又解答了您什么疑惑?”
大僧正從懷中取出了旅團團長用游隼送來的信件,“那位老先生說,你們曾經狩獵的純黑之龍,嗯,也就是黑蝕龍的尸體,消失了,只留下一具‘殘蛻’。”
“殘蛻?”哈雅塔疑惑地確認道:“不是殘骸?”
“嗯。”
“意思是,黑蝕龍其實沒有真正死去,而是蛻皮離開了?!”戈登驚訝道。
“不可能!”哈雅塔搖著頭道:“我捅穿了它的心臟,甚至剝取了為數不少的素材,制作成了這套防具,它不可能還活著。”
“它確實死了,但也因此完成了‘輪回’,迎來了‘新生’。”
大僧正緩緩道:“或許詩文中那句‘黑暗終會消失于大地,等待沐浴新生的氣息’可以這樣解讀。
死亡使它褪去了黑色的外殼,純白的生命,自漆黑的尸體中誕生。
純白之龍回到了最初的故土,以‘天廻’之身,降臨天空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