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入目外,是白色的天花板和白色的房間……這里是哪里?腦子里經過短暫的混亂,林洛漸漸的清醒過來……是了,自己暈過去了,在進入御坂網絡的那一刻。
撫著額頭從床上坐起來,林洛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進入御坂網絡的十秒,他得到了所有妹妹們的記憶與經歷,也知道了……沒有真正介入妹妹們的中心,永遠都無法了解她們的日子有多么凄慘,對她們來說,實驗被殺死就是生活中唯一的日常,無數的死亡所堆積起來的就是她們的所有,除此之外生活中再無其他色彩。
10029次的死亡,每一次都是不同的死法,絕望與痛苦充斥著整個御坂網絡,這并不是由妹妹們的感情所形成,而是死亡后記憶里所殘存的本能,這股本能被凝聚在一起所形成的一個巨大黑暗。
雖然妹妹們對此并無感覺,但是林洛在進入御坂網絡的那一刻感受到了……短短十秒,這個黑暗讓他看到了一切,并且感同身受。10029次死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一刻他的精神已經被“殺”了10029次!
沒有人能夠承受上萬次的死亡,至少在林洛看來,這個世上除了沒有自我意識的御坂妹妹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承受住這種死亡的痛苦。
自己只是暈過去,而沒有當場死掉,已經算是一種奇跡了。
林洛不知道當妹妹們擁有自己的感情以后,會如何面對這份痛苦,是接受還是拒絕?不管是哪種,那應該都是一種痛徹心肺的心情……
“算了,現在想這些東西也沒用。”
嘆息一聲,林洛這才打量起這個房間來……看起來似乎是一個病房,說來自己現在是在醫院?
活動了一下手腳,林洛并沒有感覺到什么不適,生命力也已經恢復到了滿值,除了腦袋里依然殘留著上萬次死亡的記憶,可以說一切都很正常。
從床上走下來,看了一下墻上的掛種,是第二天的十點半,看來自己并沒有昏過去太長時間。
林洛松了一口氣,幸好只是一晚上,要是自己一不小心暈個七八天,把芳川好不容易爭取過來的時間給白白浪費掉,那可就大大的悲劇了。
這么想著的同時,病房的門被打開,一位穿著白大卦的醫生走了進來。
林洛抬頭,看到眼前這個人不由一愣,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冥土追魂!”
不錯,進來的這個人正是長著一張青蛙臉,以不放棄任何患者為信條,據說能夠打破生死界線的醫生。在這個世界,如果光論醫術,幾乎沒有人能夠與他比肩。
而與他的醫術同樣高明的,他的醫德也足以讓任何人敬仰。
“沒想到兄弟我第一次住院,就遇到了傳說中的冥土追魂,這算是主角待遇嗎?”林洛暗自吐槽。
冥土追魂平靜的看著他,“既然已經能夠下床,看來已經沒什么問題了呢。”
“嗯,我也這么覺得,那么醫生,我可以出院了吧?”
“先做個全身檢查再說吧。”
“咦,你不是說沒問題了嗎,為什么還要做全身檢查?”
“這是身為醫生的職責。”冥土追魂不容置疑的語氣。
“好吧,檢查就檢查吧。”林洛嘆了口氣,乖乖的躺回了床上,如果是其他的醫生,他或許不會這么配合,不過既然是冥土追魂那還是尊重他作為醫生的職責比較好……或許以后還要靠著他呢。
十幾分鐘后檢查完畢,一切正常,這個結果根本就毫無懸念,契約之書所顯示的狀態可遠遠比機器要精確得多了。
“好了,看來真的沒有什么問題了,你換一下衣服就準備出院吧。”冥土追魂將儀器收了起來,然后指了指林洛身上的病服,淡淡的說道。
“衣服?”
“在病床旁邊的柜子里,早上芳川帶過來的,看你沒醒就放在那了。”
“哦。”林洛應了一聲,打開床頭的柜子,里面果然放著一套休閑裝,看上去正好符合自己的體形……嘖,沒想到芳川那女人還挺細心的。
“沒事的話我就走了,還有病人等著我呢。”說著,也不等林洛回答,冥土追魂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幾分鐘后,林洛穿著嶄新的衣服離開了病房,走在醫院的過道上,看著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和病人,聽著他們或悲或喜的聲音,他的心里多少有些感慨,什么時候妹妹們也能夠像這些人一樣,發自內心的釋放自己的感情呢?
雖然道理可能會很艱難遙遠,但終會成功的吧……看著那些因病疼治愈而喜極而泣的人們,林洛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在原本的世界自己制造出了奇跡,那么在這個世界,奇跡也并非是不可實現!
林洛并不知道,在不知不覺中他的內心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雖然之前也決定賭上自己的一切去救助妹妹們,但那大部分原因都是為了美琴。可是現在,在進入了御坂網絡,看到了妹妹們的一切后,這個原本是美琴的愿望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他自身的愿望……
不是什么責任,也不是什么見義勇為,純粹只是……一種本心!
“醫生,你真的能夠幫助我嗎?”
路過緊閉著房門的病房,一個少女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林洛微微一愣,他覺得這個聲音好像有點熟悉,下意識的轉頭看去,透過房門的玻璃,他看到了一個少女的背影,烏黑秀麗的雙馬尾披散在她的雙肩,散發著一股令人沉醉的魅力。
“當然,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我可是醫生啊!”緊接著是冥土追魂的聲音,他如王者一般宣誓著,而隨著他的話,一塊黑布攔住了房門上的玻璃,里里外外仿佛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林洛的眼中露出一絲失望,不知為什么,那個身影讓他潛意識的感到在意,搖了搖頭,將這份感覺驅逐出去,現在的他光是御坂妹妹們的事就已經焦頭爛額了,如果再去惹上一些其他事,那實在不是明智的舉動。
嘆了口氣,林洛快步向著外面走去,而病房里依然傳來幾道微弱的聲音。
“可是我的身份……”
“我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只要你現在是我的病人這點就夠了,然后我的職責就是和我的病人一起戰斗,將她毫發無傷的從戰場上帶回來!”
“我明白了,謝謝你,醫生……”
“那么先告訴我的你的姓名吧。”
“嗯,我的姓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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