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建臣當然知道這是人家白送,不過也不能不拿一分錢,不然就有受賄之嫌。而且現在自己正處于非常時期,雖說很想把它給全吃下一轉手賣個好價掙個幾萬應該是有的,但不宜動作太大。被對手抓住把柄就麻煩了。
點了點頭道:“嗯!我家里正缺3臺,就要3臺吧。二臺柜式一臺壁掛。不過說好了,我付款,白要不行。”
“那當然,反正是處理品,沒人要也就賣到廢品收購站,一臺150塊,我還賺了呢,不好意思于局?”吳建華一臉正經說道,好像他那八層新的舊空調真沒人要賣廢品了。其實如果按實價的話至少也得賣個二三千塊的,畢竟原價要上萬一臺。
“嗯!”于建臣哼了一聲,轉頭看見葉凡有了主意,笑道:“兄弟,你家里有沒安裝空調,如果沒裝正好了,也撿幾臺回去。咱們拿工資的人錢不多。買新的買不起。舊的湊合著用吧,哈哈……”
“那好啊!我家里人開了個小菜館,正在裝修,如果有就麻煩吳老板賣幾臺了。”葉凡也打著哈哈,正好春香菜館正在裝修,如果能裝上空調那檔次無形中就提高了不少。要知道林泉鎮目前也只有紫云酒樓的兩個包間有裝空調。
“行,葉兄弟明天到我公司來挑幾臺。”吳建華非常干脆的答道。其實心里還是一陣子肉痛,不過如果能向于局的兄弟示好這錢花得值。
“唉!這就是權力帶來的好處。明明占了便宜好像還吃虧了。明明吃虧了好像還賺了。這世道,說不通道不明。”葉凡心里暗暗嘆息。心里更堅定了對權力的渴望,當然,他不是說為了貪這些。要貪的話南宮董事長那幾百萬塊錢的股份早就接下了,葉凡有自已的為人處世規則。
那就是——不死板,不貪!靈活運用,靠自己本事賺錢……
葉凡正在墨香市酒樓碰杯時林泉鎮百味閣里也有幾個人正碰杯子。分別是魚陽紙廠正科級廠長黃海平,副科級副廠長秦明楷,車間主任古立華,出納張春艷。
“黃廠長,咱們怎么辦?聽說已經把咱們魚陽紙廠從縣經貿委分了出來降為林泉鎮的鎮辦企業了。不久鎮里成立的‘改革魚陽紙廠工作組’就要進駐我們廠了,工作組一來就麻煩了。以前我們做的那些個事……”車間主任古立華是個胖子,碘著個羅漢肚皮首先沉不住氣了。此人在魚陽紙廠當了近8年的車間主任了,吞下的外塊跟他的滾圓肚皮有得一比。
“慌什么!看你那熊樣。肚皮這么大就不會想些事兒,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副廠長秦明楷瞥了他一眼訓叱道。
“老古,不是聽說,是已經下發了文件,縣委第95103號,正鎖在我抽屜里呢。不過縣委發文那又怎么樣?老蔣的天下還不是被咱們黨打下來了。這世界說變就變,不用慌。工作組組長葉凡只不過一個副科級的鄉鎮干部,一個毛都沒長齊的18歲小兒。我黃海平是什么級別,正兒八經的正科級,跟他們鎮長書記同級別,所以他能翻起啥風浪。縣上是不是有什么別的目的,不然怎么會把改革紙廠這么大的事兒交給一小毛孩子來搞。他們就不怕搞砸了鬧出事端來。咱們魚陽紙廠在編的正式職工就有500多人,加上合同工、臨時工、雜工等等將近上千……”
黃海平悠閑的吐著煙圈,一點也急,語氣平和地講著。
“嗯!黃哥講的有理。前幾年咱們廠效益好的時候林泉的一些副鎮長來拉贊助揩油,你老古不是也威風得很。當時見那些副鎮長對著你老古同志點頭哈腰說盡好話,我在一旁都想笑。不用說你們了,就是我,一個出納。他們要來拿錢還不是得帶上點好東西。所以,一個剛提拔的副鎮長,有什么好緊張的,有黃哥在。嚇都得把他給嚇死。現在縣上不是還沒降黃哥的級別嗎?說明黃哥的寶座穩如泰山。官大一級壓死人的。咯咯……”
張春艷砸巴著她那涂得紅如猴子屁股似的小嘴唇得意不已,胸前那兩座大山劇烈的顛動著。
惹得圓桌旁的古立華和秦明楷直吞口水。心里憤憤然罵道:“妖精!媽的!這妖精什么時候給老子啃一口還差不多。可惜她是黃海平的禁肉,不然……”
“春艷!姓葉的雖然年輕,不過這么年輕就能擔當起工作組組長的重任,應該有兩把刷子。不可調以輕心,你那邊賬目做好了沒有?快點動手,乘工作組還沒組建之機該燒的快燒了,該怎么就怎么做。”黃海平卻是沒有張春艷那樣子樂觀,剛才那樣子說無非還是為手下打氣為主。
“知道了黃哥,我早就做好了。咯咯……不過王焰風那匹夫最近好像還挺配合的。”張春艷沖黃海平拋了個媚眼發嗲樣笑了起來,這次不得了,全身顫動,更是看得一旁的老秦和老古雙眼偷偷發直。
“王焰風,這個人有點怪,脾氣很臭。本來想把他從會計的位上拿下,誰知縣里的經貿委副主任劉國亮是他的表叔,唉!算啦,會聽話不使絆子就是了,總得看劉副主任一點面子。”黃海平嗑地一聲把打火機扔到了桌子上,對于王焰風其人,其實他心里十分的郁悶。
魚陽紙廠的會計王焰風是縣經貿委劉國亮副主任的表侄,早就想把他給搞走可是人家上面有頭大虎在虎視著,最終沒辦成。要知道劉國亮雖說只是一個常務副主任,但實際上就是經貿任的當家主任。
因為縣里經貿委的正主任是由副縣長劉健飛皆任的。而劉健飛縣里那頭還忙不過來哪有時間來管經貿委。因此劉國亮就成了經貿委的實際掌控者。他早就想染指魚陽紙廠了,不過黃海平背后站的是頭更大的獅子——組織部長費默。
劉國亮這只小老虎再蠢也不敢去斗縣委常委組織部長費默了。
“老秦,最近外面的款子收回了多少?”黃海平轉頭問道。
“不多!媽的!現在欠賬的全是他娘的大爺,跑斷了腿才弄回30萬,剩下的人家說是慢慢來。有的干脆就躲,明明在辦公室里秘書硬說出門了。咱又不能砸開人家的辦公室,唉!沒辦法,擠回一點算一點了。”秦明揩一臉的生氣,要不是黃海平在桌估計就要敲桌子了。
“抓緊些,弄回來就是咱們自己的,弄不回來就成迷賬便宜了那些個龜兒子了。好幾百萬……”黃海平說道。
“黃哥,工作組什么時候會成立。”張春艷也略顯擔心,并不像她表面上表現得那樣子開朗。其骨子里還是有點怕工作組進來查賬翻老本什么的。
“恐怕得推到明年了,馬上就要到元旦了。如果撤鄉并鎮的事在元旦后宣布的話,林泉鎮的領導根本就忙不過來,沒時間管我們。所以我們時間還是有的,大家想想都有些什么紕漏沒有,一定要做到天衣無縫才行。”黃海平以一副智者風范站在高處評判著林泉鎮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