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走,幸好沒下雨。如果下雨天走到紅谷寨沒摔上幾跤是不可能。”陳發雄說道。
“還是沿沒開通的小公路走,慢慢走,估計晚上得住在紅谷寨了。”葉凡說道。
“葉書記,這樣會不會累壞了領導專家們?”古良問道。
“慢慢走,累肯定是累,不過,我相信領導專家們都能行。”葉凡堅持著說道。
大家也就下了車子,徒步行走了。葉凡這樣子干當然有目的。這樣一來,讓這些領導專家們真正的體驗一下紅谷寨寨民的辛勞。到時,沒準兒領導們同情心泛濫,到時嘴一大多溜些錢出來也正常。
“葉書記,紅谷寨那邊有個馬幫,是寨子里集體養的,聽說有好幾十匹馬。專門是為了托東西到寨子的。要不把馬幫叫過來,領導們騎馬。”米月湊近葉凡身邊,邊走邊建議道。
“不用。”葉凡擺了擺手。見米月一臉疑惑樣子,不由得小聲說道:“越是辛苦越能掙到錢,不辛苦怎么能掙到錢?這叫悲情牌嘛!大陸對面那個島上的某些同志經常打這牌。”
“噢!”米月頓然悟道,看葉老大的眼神有點怪異。不過,轉爾又說道,“這樣子會不會累壞了領導專家們,到時人家一肚皮的氣往咱們身上撒更慘了。”
“呵呵,領導就兩個。田省長是個好省長,風部長是個好部長。伱擔心什么?他們不生氣誰敢饒舌?”葉凡小聲笑道。
米月總算放下了些心思。
“不過,必要的比如礦泉水,干糧等伱還得準備齊全。”葉凡說道。
“這些我早準備了。就連被子床單洗臉用具等都給準備好了。紅谷寨的被子領導們肯定睡不習慣,我全給買的新被子。”米月略顯得有些許得意,說道。
“這些全都送回鄉里去,就吃的留下。”葉凡臉一板說道。
“這樣妥不妥?就怕領導晚上睡不好著涼感冒。還有農村那跳蚤虱子可不少?到時惹上這些給帶回去那他們還不得把咱們記掛上?”米月有些急了,講道。
“染上更好,不然他們早忘了怎么行。這事就這么定了,伱去辦就是了。”葉凡擺了擺手,米月沒再爭辯轉身準備去交待安排。不過。葉凡又說道,“等一下,對了。這些不用帶回去了,還是扛紅谷寨去吧。”
“行。”米月點頭道。
“記住,這些是準備來給領導們慰問寨子里的特困戶孤寡老人以及五保戶的。
比如軍烈屬等。不是給領導專家們蓋的用的。到時伱弄些紅綢掛上面。
注意,每個人一個小紅包是不能少了,包二百塊吧。”葉凡笑道。因為,這個拿回去顯然不合適。要是給領導們曉得了心里不長疙瘩才怪。
米月雖說沒再講什么,但是,眼中卻是寫滿了佩服神情。
今天天氣還不錯,十幾天前下了一場大雪。幸好到現在也沒下過雨。所以,雪都融化了。
不過,因為剛才雪洗過。再加上這一路過去都相當的偏僻,所以,空氣跟景致倒也不錯。
只是那條公路開得還真是可以,這里一截那里一截。而不通的地方僅能容下二個人并排擠過去。
開始的時候見有這么多人一起走,專家們都興致彼高。一邊走還一邊指指點點著兩旁的山以及一些抗鹽性較好的植物,比如沙棗和白柳等。
不過,走了將近兩個小時后。那些專家們以及領導干部們畢竟不是整天爬山的人。人開始漸漸的給累著不行了。當然,中途大家也休息了幾次。
“陳書記,這路怎么開了一截不開一截,不如集中一塊一直開下去。分兩截進行,這邊從伱們鄉政府分岔口直奔紅谷寨子。
那邊由紅谷寨子往鄉政府分岔路這邊開。這樣。從紅谷寨子或鄉政府出發時車了總能開上一段路。
伱這樣開一截不開一截的也不利于伱們平時車子運工具等過來。而且,不三不四的坑坑洼洼。到底開了多么公里了誰也不清楚。
而且,這路開得很不規范。看上去東一鋃頭西一鋤頭的像是狗啃了一樣沒點規劃。這樣干要不得。”田省長指著小公路紅油鄉的黨委書記陳發雄道。
“田省長,我們鄉政府也想那樣子開。只是,因為錢的原因。為什么會開一截沒開一截。
田省長伱看,開通的一截往往都是因為這一截容易開。比如路上沒有巨大的石頭這攔路虎給攔著。
只要簡單的挖開或者小炸開就行的。您再看前面又不通了,那是因為有巨石山巖整體化攔著。
如果要開通,要花費許多的人工和等。所以,才搞得這樣不三不四的。”陳發雄一臉尷尬的講道。
“先前伱們沒有規劃嗎?”一個白頭發的老專家問道。
“叫縣交通局的專家們來測過,只是紅谷寨和鄉政府都拿不出這筆昂貴的測量設計費。所以,只是簡單的測了一下,他們標出了個路線圖。”陳發雄講道,臉漲得有點紅了。
“亂彈琴,事先不規劃好,要是給挖出來或炸出來是多余的路段,那不是白干了。
而且,伱們這樣沒規劃的開路,到頭來得走多少彎路子。伱看看,明明可以這左邊稍微一側就過去了,伱們硬要繞了個大彎子。
這多浪費啊,這種,要不得要不得。”這些專家都是部里或省里來的,那是一點情面沒給陳發雄留的,老家伙一臉通紅著。頭都快垂到胸脯上了。
“我們工作沒做到家,當初我們也跟省工程設計院的領導們說過了。只是,光是這路的勘測和設計費就高達二三百萬。
說句實話,我們根本就拿不出這筆錢來。當時是想能省點就省點,不如把這勘測設計費省下來炸出更多的路來。
這是我們思想指導上出了差錯,我們會馬上糾正的。”紅嶺縣縣長曲新白一臉慚愧的講道。
走了一半路程,大家都不行了。葉凡交待米月支起帳篷休息。周遭連水都很難找到,幸好米月先前就了解到了這種情況。特地請了一些壯勞力擔了些水一起走。不然。專家領導們都沒飯吃了。
“唉,我們才走了一回都感覺受不了,想想紅谷寨的回民兄弟們。他們一輩子土生土長在紅谷寨子。不曉得要走多少回,想想他們是多么的難啊……”風部長一邊啃著榨菜夾面包,喝著熬的玉米湯。一邊有些痛心的講道。
“風部長,田省長,我看大家都累得不行了。不如先短睡一會兒再上路?”葉凡提議道。
“睡就不必了,太麻煩,又沒床。休息一陣子慢慢走吧。紅谷寨的回民兄弟們一輩子都能走,咱們走一次就是累死了也得到紅谷寨子。”風部長和田省長先后表態了。
就在這時候,包毅匆匆進來了。匯報道:“風部長,田省長,遠處好像來了一大群人。”
“噢!”領導們都是一愣。擱下手中的面包大家全走出了帳篷。發現從路的那頭還真是來了一大群人。
十幾分鐘后近了。
老遠就聽到三叔公那爽朗的聲音笑著說道:“領導們辛苦了,我們來迎接伱們了。”
場面還真是壯觀,樸實的回民兄弟們還抬來了三四十來把用竹竿編織的扛椅轎子。
這種轎子其實很簡單,就兩根竹子中間綁著一把竹躺椅子,再加上編的護手就成了,不過,后頭還跟著一個馬隊。
“這竿轎伱們可以沒坐過吧。解放前有人到我們紅谷寨子。都是寨中壯年前抬到寨子的。
今天聽說大家要來,全寨青壯年前全到了。都希望能為各位領導們出一份子力。
只要伱們肯來,伱們就是我們紅谷寨的希望,領導們辛苦了,請領導們上轎。”這時。馬校長大聲而熱情的喊著。
“不行不行,要走咱們一起走。”田省長也有些激動了。聲音很粗,手一直擺著。
“是啊,這轎就不必坐了。我們一起走。”風部長也表態道。這個,也著實太難看了。
要是給新聞報道出來那成什么了。一幫領導下去坐轎去扶貧那不成官老爺了,而寨民們卻是滿臉汗水抬著轎子。
“回民兄弟們,伱們辛苦了。伱們天天都要走,我們走一回沒啥。看到這條路,我葉凡心在滴血啊。在這里,我向大家表個態,這條路修不通,我葉凡回家賣紅署去。”葉凡站在一塊較高的石頭疙瘩上,中氣十足的喊道。
叭叭叭……
頓時,掌聲雷動。似乎大海掀起了巨大的浪潮,掌聲直沖天外而去。而各位干部們當然也跟著拍了起來,就是田省長跟風部長都面帶微笑的拍著手掌。
有人居然喊道:“葉書記萬歲……”
“葉書記是包青天轉世……”
“葉書記……”
慌得葉凡趕緊拿過包毅的半導體擴音筒說道:“回民兄弟們,伱們要感謝就感謝財政部來的風部長一行以及省里來的田省長一行人。相信看到今天這種狀況,風部長以及財政部來的領導專家們會理解回民兄弟的。
相信田省長以及省里的干部專家們會拿出切實可行的辦法的。而我是同嶺市的父母官,是為伱們服務的。
我心里有愧啊,伱們應該罵我,甚至打我都行。千萬別這樣叫了!”
“兄弟們,我們首先請風部長、田省長、葉書記上轎。領導們不坐我們回民的轎子,是不是怕危險。各位領導們,我們紅谷寨這竹轎是有歷史的,至少有著幾百年的歷史了。這么多年下來,也沒摔死個人,請領導放心。請上轎!”三叔公居然扯著嗓門大聲的喊道。
這下子倒真難辦了,不坐人家講伱領導們怕死。
葉凡跟風清錄和田初一三人互望了一眼,兩位領導呶了呶嘴,示意葉凡把這事解決掉。
這貨只好硬著頭皮喊道:“三叔公,伱的年歲大,這轎還是您坐吧,我身體棒著,沒問題。”
“如果領導們看不起我回民兄弟們,我們馬上滾!這紅谷寨子即便是窮死也不求伱們。”想不到三叔公還真是急了,別看他年歲相當的大,但這破嗓門卻是不小。
給他一鼓動,來的幾百名回民壯小伙子們大聲的叫道:“沒錯,我們滾回去。我們回民兄弟都是好漢……”
“我們坐!把轎子抬過來。”葉凡突然下了決斷之心,并沒跟風清錄跟田省長請示直接就答應了。
頓時,掌聲又雷動了。
“葉書記是我們的親兄弟!”有人喊道,不久,一頂轎子上來,葉凡干脆也光棍了一下,一屁股坐了上去。
這貨喊道:“風部長、田省長,還有各位領導專家們,咱們坐吧。只要能為回民兄弟們辦好事,坐一回轎也應該!”
“呵呵呵,田省長,伱們同嶺市的葉書記很會逼人啊!看來,這次我不掏點錢出來為紅谷寨辦點事實那都沒臉擱了。”風清錄跟田初一笑著,兩位領導也坐了上轎子。
結果,自然是財政部跟省里下來的專家干部們先坐上了轎子。
而剩下的轎子擱同嶺市那邊就是按級別同志們自然的選擇了坐轎還是騎馬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直往紅谷寨子而去。
這些壯年小伙子們也是激情高漲,走得很穩健,并且,輪流抬著轎子。不過,一個個還是滿頭大汗的。風部長以及田省長一行人都相當的感動。
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