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月前我便悄悄測了你的根骨。”
李項平頓了幾息,扭頭看向下方滿心激動,一臉期待模樣的李玄宣,又開口道:
“氣海中并無靈竅。”
李玄宣頓覺晴天霹靂,腦海中一片空白,一股酸楚涌上心頭,雙目通紅,嘴角抿得緊緊的,一副難以接受的樣子。
他對世間靈竅之少并無太多了解,只覺盡管整個村修仙者都不足一掌之數,但家中兩位長輩都是修仙者,連旁支都出了個李秋陽,他算是天賦再差,怎么也應該會有靈竅。
如今聽了自己身無靈竅,這輩子也是凡人一個,心中頓時一片灰暗,眼眶也漸漸濕潤。
“這鑒子是我小時候在河里捉魚時撿來的寶物。”
李項平指了指石臺上那面青灰色的鑒子,看著李玄宣的模樣,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低低笑道:
“你可知它有何妙用?”
李玄宣忍著淚水,認認真真地回答道:
“玄宣不知。”
“它的妙用便是讓身無靈竅之人亦可修煉。”
李玄宣聽了這話頓時一滯,呆呆地望著李項平的臉,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太陽般的希望來,忍不住破涕為笑,哽咽著說道:
“三叔故意逗我。”
說完看著李項平似笑非笑的臉蛋,李玄宣仔細一思考,冷冷地打了個寒戰,不由失聲道:
“莫不是……”
“沒錯。”
李項平點點頭,正色道:
“你父親身無靈竅,你二叔與三叔也身無靈竅,甚至你那在仙宗修行的四叔李尺涇,同樣沒有靈竅。”
“我李家崛起全依這面鑒子,若不是這鑒子,你我皆是田間務農的小民罷了!”
李玄宣被這消息砸的愣住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天旋地轉,干澀地開口道:
“就去河中撿起一面鑒子,竟然成就我家蛻凡為仙?”
“正是!這鑒子可煉化月華,授人玄珠符種,太過神異,一但事泄,我李家必定灰飛煙滅!”
李項平囑咐了一句,瞧著李玄宣震驚的模樣,不由頓了頓。
李玄宣卻喃喃自語,嘴里急促又恍然地回答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我整日里詢問爺爺筑基之事他皆閉口不言,我家一門三靈竅不是因為爺爺曾經筑基,而是因為這寶物!”
“方才三叔不讓李秋陽碰我也是為了掩蓋我身無靈竅的秘密,那柳家人私自上山即刻為我家所殺,不是因為三叔兇狠,而是因為三叔恐懼啊…”
李玄宣想著想著,不由脊背發涼,滿頭大汗,朝著李項平拱了拱手,開口道:
“人們皆以三叔兇狠多疑,卻是誤會了三叔!我李家保管了這樣的寶物,怎么能叫人不多心。”
李項平也愣住了,呆呆地望了望眼前的李玄宣,覺得這孩子和自己記憶中完全不同,不由多看了幾眼,輕輕提問道:
“那我同那李秋陽說伱將成玄景輪又是為何?”
李玄宣摸了摸下巴,思忖了幾息,回答道:
“想必是這鑒子對煉成玄景有事半功倍之效!三叔生怕那李秋陽起了疑心,于是謊稱我幾月前便開始修煉了。”
“好!”
李項平滿意地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愧是我李家的孩子,日日跟在你爺爺身后,倒是學了不少東西!”
言罷躬身在那石臺底部輕輕一敲,從側邊取出一枚木簡來,往李玄宣手中一放,看著李玄宣恭恭敬敬地接住,這才低聲解釋道:
“這秘法喚作接引法,是接引這玄珠符種的妙法,你這月就在這院中仔細讀了,冬至日便可授這符種。平時就睡隔壁廂房,我會叫人送飯來。”
“是。”
李玄宣重重點頭,看著李項平關上門,腳步聲漸漸遠去,低頭仔細地讀起來。
————
“……父親身體安好,二哥已修成周行,隨信送至蛇元丹三枚,還望涇兒努力修煉,早日修成練氣,家中一切安好,勿念!”
李尺涇將手中的信小心收好,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那三瓶蛇元丹細心擺在了架子上,扭頭對著蕭元思謝道:
“多謝師兄了!家里多承了你的恩情,涇兒感激不盡。”
“哪里的話!”
蕭元思搖了搖頭,開口道:
“同門師兄弟間本就親如一家,不必這樣客氣。”
李尺涇輕輕點點頭,靜靜地說道:
“有了這蛇元丹,再加上師父賜下的明神散,我已經有九成把握凝聚玉京輪。”
思忖了幾息,李尺涇輕聲問道:
“師傅曾說胎息入練氣,首先須要吞下一口天地靈氣,不知有何關竅?”
蕭元思拿起茶杯飲了一口,潤了潤嗓子,解釋道:
“這煉氣,必須先納一口天地靈氣,這靈氣或是提煉山間靈氣而成的小清靈氣,或是煉化地脈煞氣而成的地脈煞氣,或是采霞煉霧而成的朝霞彩氣……”
“總之,這口氣最好能與功法相合,才能精純雄厚,煉就法力之基。山外的那些散修九成九用的是提煉山間靈氣而成的小清靈氣,兼容各類功法,無所長亦無所短。”
“哦?”
李尺涇聽了這話頓時一陣好奇,急忙詢問道:
“我家這功法轉修何種練氣功法較好?又須用上什么天地靈氣?”
“我雖然不知道你家功法,但觀你法力清亮澄明,宗內也有不少練氣期功法適合你轉修。”
蕭元思笑了笑,邊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在李尺涇好奇的目光下繼續道:
“其一曰元清御雨訣,乃是我們青池宗名聲最響的絕學,用的是靈山雨霧煉成的雨間霧中氣,善騰云駕霧,撥云弄雨,以柔對敵。”
“其二便是山陰林霧訣,此訣用的是山間陰氣,宗內少有人煉成。”
“其三是難度頗高的一道法訣,喚作月湖映秋訣,此訣自月湖峰第三任峰主修成以來,再也無人能修成,或許有什么關竅,但那人隕落了三百多年,卻也無從問起…”
李尺涇自知一身法力與月華息息相關,聽了這名字頓時心中一喜,卻又聽蕭元思說無人能成,頓時一滯,急忙問道:
“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