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鑒仙族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五德學說

類別: 仙俠 | 修真文明 | 玄鑒仙族   作者:季越人  書名:玄鑒仙族  更新時間:2025-02-16
 
孔雀海的海水色彩繽紛,在天光的照耀下顯得極為美麗,李曦明駕光飛行,神色略有些凝重,顯現出幾分沉思來。

他急急忙忙出來,本是為了處理鎮濤府,九邱的確要去一次,卻遠遠不至于這樣急迫,可到了島上一看,只覺頭皮發麻,不敢邁步入內,好在有這么個借口,當即把李闕宛帶出來。

一路上聽了李闕宛的陳述,李曦明唯有苦笑了:

“世事難料…當年請劉前輩來島,本就想過會引來不好的東西,不曾想果真應驗。”

李闕宛聽了他的傳音,憂心他責怪劉長迭,忙回復道:

“劉大人這些年對我們很是親愛,也非是他有心……”

李曦明見她誤會,搖頭道:

“可這事情怪不得誰,如若沒有劉前輩守在東海,鎮濤府至今也是保不住的…更沒有多年以來的頸下羽供養!”

鎮濤府這些年發揮的作用著實不小,收集的壁沉水堪稱海量,一池一池地收容到了東海壁沉水價格飛漲地步,若不是一旁還有況雨真人以她的名義收集,非到引人注目的地步不可。

后來壁沉水幾乎收不到多少,可在漫長的時間積累下來,李曦明再拐彎抹角又向金羽換取兩次玄介花葉,前后共計四次后仍有兩枚頸下羽身上備用,更別提用于換取的靈資,前后所得靈資貴重,不亞于二三道靈器。

他只憂心道:

“我看…他說要找龍屬,不是沒有緣由的,盡力滿足他就是,讓他們這些貴裔自己斗去,趕緊從島上離開…”

李闕宛仍有些不安,答道:

“如果出了什么事,只盼著龍屬不要遷怒我家,如今我們看出來也只能當做看不見,夾在兩者之間,真要遷怒,也是躲不掉的。”

李曦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答道:

“遷怒不得,他們不會刺激明煌。”

李闕宛沉思點頭,李曦明則在心中盤算一陣,竟然不知道有些話該不該說了。

李家如今最清楚自家處境的,無非是李周巍和他李曦明,李闕宛心性堅韌,性情柔和,還能聽些,可李絳遷心思極多,李曦明反倒有些不敢談了,心中嘆起來:

‘讓周巍自己決定罷…我且緘默就是。

他棄了心思,心底的憂慮更多了,哪怕借口提了,只能匆匆往九邱趕,出了這種事情,怎么也是安定不下的,一咬牙,終于是下定了決心:

“本想著不好打擾周巍,可這事情已經危及鎮濤府,甚至有可能危及根本…恐怕還要見他。”

于是帶著李闕宛在孔雀海中飛了一陣,并未徑直前往九邱,而是往一路到了東阿王海,海底一鉆,尋了一隱蔽處,正是當年在地底煉制寶丹之所。

他當年收拾得干干凈凈,此地沒有任何丹藥留下的氣息,李曦明隨意將此地閉鎖了,探查了周邊無人,囑咐李闕宛就地修行,便騰身而起,飄飄然往日月同輝天地去。

俄而眼前金白參差,那日月同輝的景象和平穩至極的靈氛又浮現而出,李曦明下了閣樓,四下里一片光明,便見那院中閣臺上端坐的男子。

李周巍卸了甲衣,著了一身灰色道袍,長發少見地披散而下,靜靜地盤坐在臺上,仿佛一只盤踞在臺上打盹的老狻猊。

李曦明這才想起他的甲衣放在梔景山的火煞里修復了,可說來奇怪,去了那一層威武的玄甲,眼前的晚輩好像反而更叫人不安。

李曦明多踏了一步,那雙金瞳立刻警覺地睜開,一汪冰冷的金色從幽深的院庭之中照出來,落在李曦明面孔上。

“明煌!”

這一聲輕喚叫臺上的白麒麟消失了,李周巍站起身來,一只手將自己的長發束起,一邊客客氣氣地道:

“叔公有何吩咐。”

李曦明嘆了一口氣,答道:

“出了些麻煩事!興許要你出去看一看…”

他急急將前后的消息道了,聽得李周巍目光漸漸凝重,邁步而出,第一句話便道:

“劉長迭寫信回來,可有提及復勛求見龍屬之事”

李曦明答道:

“有…”

這讓李周巍微微點頭,答道:

“我傷勢痊愈的事情是絕密,對于接下來的布局有大用,不宜出關,一旦顯露于外,極有可能讓南北的戰爭提前爆發…晚輩是不可能出去的。”

他神色幽幽,答道:

“而鎮濤府的事情,也不難解決,如若劉長迭已經提過了,叔公此行便有借口一一我當即手書一封,叔公一路去崇州,交給虺藥,請巡海使者去一趟鎮濤府,此事即可解決,我家還不用深入參與太多。”

他微微抬手,從袖中取出一布帛,憑空以捏出一筆,以神通法力為墨,在布帛上書金字,正色道:

“我會以安排身后事、扶持妖王照顧我李家晚輩為由,白龍祧不會拒絕。”

李曦明安心點頭,李周巍便點了墨,低聲道:

“而遂寧,叔公不必緊張,佯裝不知即可,我本要去見一次青諭遣,心中已有數,只遣他去閉關,估摸著個五六年,自有安排,如若是外頭的東西再除不遲。”

李曦明聽到此處,明,白他必成神通的心思,沒有去問倘若五六年間出了事怎么辦,原本憂慮的神色漸漸平靜下來,抬眉看了他一眼,答道:

“我去求一枚明真合神丹回來。”

李周巍頓了頓,終究點了點頭,李曦明則默默將那親筆信收起,聽著李周巍提醒道:

“此地陰陽均平,落在布帛上有痕跡,畢竟是要給龍屬的,叔公出去后將之放一放,不急著給。”

李曦明點點頭,快步出去,一路走到臺階前,遲疑了片刻,回頭來望,這晚輩已經端坐臺上,如一尊神像。

洞府中火脈洶涌,李闕宛等了許久,才見李曦明踏虛而現。

這位真人面色自然,似乎是放松了許多,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

“放心罷,都處置好了。”

于是騰起光來,一路向外飛馳,看著李闕宛滿面疑惑,反倒去安撫她,答道:

“你不在鎮濤,哪怕這紫府大陣丟了也是無妨的,這一處是九邱道統,主人家是元道真人一定要本分禮貌,談起什么事,真問了你再答。”

李闕宛果然略有緊張,鄭重其事的點頭,李曦明則笑起來:

“我當年重傷逃難至此…你們說東游來著,那就東游吧,這位九邱主人對我頗為照顧,給了一味靈火給我,你要打好印象,我今日也要試探試探,今后出了什么事情,你流落海外,最好也可以來這里問一聲。”

李闕宛原本鄭重其事的表情立刻垮下來,抿了抿嘴,低低地應他。

一別數十年,九邱山依舊一片紫紅,楓葉在海風中刮起陣陣波濤,李曦明在山門前等了等,見著一位老人正從山間的小徑之中下來,笑著行禮:

“昭景道友,好久不見!”

這老人正是當年的苓渡老真人!

這老真人雖然修為也不算高,可生得仙風道骨,面容慈祥,令人望之心安,李曦明笑了笑,心中稍定,答道:

“見過老前輩…昔年不懂事,多有叨擾…”

苓渡笑著搖頭,請他上山,答道:

“這是哪里話…”

兩人寒暄一陣,到了這楓樹林下,當年苓渡與后佛對弈的石桌仍然擺在山頂,看得李曦明心中暗嘆,稍稍移出一步,在側面坐下。

苓渡看在眼中,搖頭不語,李曦明默契地不去提太陽道統的事情,接過老人送過來的茶,道:

“這次來…要問一問貴道坊晰妙露的事情我家得了個好晚輩,修的正是少陰一道,我為他謀一謀將來...”

苓渡一抬眉,頗有興趣地道:

“修的是…”

李曦明道:

“香俱沉。”

“難得!”

苓渡贊了贊,把手里的茶放了放,笑道:

“這事不難,可是要為他求神通突破是要在池中為道友留一個位置了”

李曦明當年在坊陰池中修行,本就感應到此地可以清醒靈識,對突破神通頗有幫助,可他沒有想過對方這樣大方,只是求一味池水,聽了這消息,浮現出驚喜之色,問道:

“老前輩大恩!我本只是求一份妙露而已!”

苓渡失笑搖頭,正色道:

“坊陰一池,少陰重而清炁沉,不是誰都能在里頭突破的,能夠凝聚坊晰妙露這等靈資,本就是專門供給少陰一道的修士修行。”

他輕輕敲了敲桌面,便見一位修士匆匆走上來,向著兩人拜了,苓渡吩咐道:

“去取玄盂,把你大師兄叫上,等著子時解凍,打一盂坊晰妙露來,送到此地。”

他轉過頭,道:

“坊晰妙露本是帶不出這池的,只是我家道統研究了這么多年,也略有收獲,手中有一丹雋玄盂,乃是用少陰和清炁的寶物打造,持起此物,可以短暫運送,只是仍不能長久保存,”

他笑了笑:

“只是丹雋玄盂是一道靈胚,是我徒弟在溫養,道友用完此物,記得將玄盂送回。”

“多謝!多謝!”

李曦明鄭重其事地點頭,若是放在當年,他一定會為對方隨意借出靈胚而驚嘆,如今見的世面多了,反而覺得正常——他們這一類的道統,從古至今,不知積累了多少好東西了。

‘此行路途遙遠,到時候讓郭南杌跑腿就是。

不過李曦明自然不會白拿他家的東西,當即從袖中取出一盒來,正色道:

“這是一味滄州虺鱗和一味頸下羽,交還給道友為補償,一是答謝坊晰妙露,二來也是感謝當年救治之恩!”

李曦明見面便說當年不懂事冒犯,并非沒有緣故,當年不明白坊晰妙露增長神通有多么珍貴,如今卻已經清清楚楚…要知道司馬元禮增長神通煉的空袖玄道散用的可是空心玄桑,那是靈物!

這樣一來,坊陰池凝聚多少一定是有數的,自己當年用谷風引火吸納了不止一個人的份額,人家豈會不知

“道友真是客氣了。”

見了李曦明的舉動,苓渡笑著多看了他一眼,搖頭將靈資推回去,答道:

“坊晰妙露在坊陰池中才有增長神通的用處,更多的功效其實在這池子,否則你一位筑基的晚輩,我何必給你一整盂不必多心。”

“而坊陰池,道友也莫看得太重…坊陰池固然可以清醒神識,可神通突破乃是自然天理,蒙昧浮現,坊陰池照樣驅逐不得,心魔加身,更是自家的事情!”

李曦明這才恍然大悟,若有所思的點頭,不去碰桌上被推回來的東西,當下察覺到這是個機會,佯裝不甘,答道:

“蒙昧,果真除不去難道古今這樣多的修士,這樣多的大能,難道沒有一個先例么”

這顯然是在暗暗問自家的東西,只是極為自然苓渡撫須,稍稍停頓了一會,問道:

“卻也并非如此,道友可曾聽說過…武関遺產”

李曦明抬了抬眉,做出頗感興趣的姿態,聽著老人家道:

“三玄道統,各有其道統,理念不一,兜玄道統,極早極早時有一位大人,號為武関,乃是最早提出廢去五德學說,改立清邃六行論的人物,祂居清炁閏位,乃是古魔道四祖之一。”

“祂留下過一份遺產,乃是祂座下位別所化,得到這份遺產鐘愛的人,能得諸多玄妙,其中之一,就是削減蒙昧,抬舉升陽。”

李曦明聽得皺起眉頭來,難以理解,問道:

“廢五德學說五德乃是天地之理,還有廢除一說”

苓渡搖頭,答道:

“火德、水德…這些都是各個道派里統一的名字,可水火之間又有什么關聯呢,憑什么五行合稱五德你曾聽說過土德有五土,卻又有第六土青宣,青宣又是并古,是也不是”

“歸根到底只是世人習慣如此稱呼,在更高位人的眼中,果位或高或低,有些近,有些遠,并沒有一個大類,或者說可能有,可仙人仙君互相之間并不能完全認可,從此便沒有了。”

“古代天下安寧,不是生死之爭,而是道統之辯,修真之事來往交流,慷慨分享自家道藏,諸多學派爭鳴…這些學說便傳遍天下。”

他看了看李曦明身后的李闕宛,饒有趣味地笑道:

“比如全丹那位,把三巫二祝稱為素德,位于第六德,號稱全丹為素德之元胎,素德為全丹根性,至今也是有傳承的…各家有各的學說,以便更好的梳理自家的功法,方便后人修行…祂也是支持廢五德學說的人物之一——你如果是個全丹修士,用…全丹素德論來理解天地玄妙、物性之變,一定比五德學說更從容!”

李闕宛若有所思地抬了抬頭,明白對方是在點醒自己,聽著老人道:

“紫金道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游離在五德十二炁外的諸多道統并稱并古法,雖然修行并沒有問題,可也正是紫府金丹道起源時急功近利、底蘊淺薄的象征。”

“正是因此,青宣既是第六土,也是并古,并不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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