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同黑色綢緞,靜靜地覆蓋在云坪城上空。
隨著時間的流逝,它的色澤緩緩淡去,融入天際間那朦朧的曙光之中。
當遙遠天邊第一抹晨輝遍灑大地時,整個城市仿佛被賦予了新的生命。
一夜的沉寂被打破,云坪城再度迸發出勃勃生機。
街頭巷尾,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商販們紛紛擺出五彩斑斕的商品,吸引著路人的目光。
寬廣街道上,一輛豪華的地靈獸車內,傳出擔憂的交談聲。
“三天了,小元為啥還不回來?”
“李元莫非出了意外?”
“大塊頭,你什么呢?咒我是吧?”元瑤當即呵斥道。
她可不認為李元會隕落。
按照靈的說法,一旦李元隕落,她也無生還的可能。
正因為這個原因,讓他們幾位心中雖有所擔憂,卻沒有做出什么出閣的舉動。
石辰知道說了不該說的,旋即轉移話題,道:“李元遲遲未歸,今日登場的名單,我們得盡快做出調整。”
“嗯。”秦塵點了點頭,“若在對決開始前,他還未趕到,他的位置由誰來頂替,得提前確認好。”
元瑤道:“這還要確認?
“小元不到,我們隊伍只有清兒能夠勝任,她的修為最高。”
“咚咚——”
這時,敲車門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一個藍色身影竄了進來。
小姑娘看著掠進來的身影,疑惑道:“小元,你這是從很遠的地方趕回來?”
“嗯。”李元微微頷首,“總算是趕上了。”
“看你這風塵仆仆的樣子,體內元力估計都已經見底,還能參加對決嗎?”李云清擔憂道。
擺了擺手,李元沉聲道:“不影響。
“元始靈境是以元神進入,再化為或者說模擬出外界的形象。
“除了修為降低外,其他的皆與外界沒有區別。
“而且體內元力充盈無比。”
聞言,李云清的心情逐漸平復下來。
今日是本屆神魔問鼎倒數第三場對決。
這場對決結束后,將直接確定一支晉入最后一場對決的隊伍,獲得問鼎資格。
青木殿的隊伍此前兩戰兩勝,在三支參加過兩場對決的隊伍里面,是唯一一支兩連勝的隊伍。
這場對決無論誰輸,下一屆的隊伍等級最低為丙等。
當然,青木殿若贏下這場對決,將創造歷史。
因為隊伍等級至少都是乙等,青木殿的歷史上從未有過。
而千機門,雖然長期在乙等和丙等之間徘徊,偶爾掉落至丁等,但畢竟曾經也站上過頂峰。
本屆神魔問鼎的隊伍,也是千機門派出過的最強陣容,涅槃圓滿頂峰達到五位。
他們的隊長,擁有一塊玄骨級別的元骨。
隊內還有讓很多元者都聞風喪膽的極品玄寶五骨擒龍爪。
對決尚未開始,八方云集觀看場已然沉浸在一片歡騰的熱鬧之中。
青木殿前兩場的卓越表現如同烈火般點燃觀眾們的熱情。
此刻,他們再次聚集,面對老牌強隊,并未露出絲毫怯意。
相反,他們眼神中充滿斗志,仿佛要將這股力量傳遞給每一位在場的觀眾。
而觀眾們,同樣給予他們支持與鼓勵。
現場的氣氛熱烈而緊張,歡呼聲、吶喊聲此起彼伏,猶如海浪般翻涌澎湃。
雖然千機門的實力同樣很強,但青木殿擺出以下克上的姿態更容易引起觀眾共鳴。
“這一場,伱準備安排哪幾位登場。”
青木殿的貴賓區被彩霧籠罩,回蕩著墨陽殘緊張的話音。
李元參加神魔問鼎,目標就是問鼎成功,但青木殿的高層并未抱太大希望。
終歸難度太大,需連勝四場。
要知道,一屆神魔問鼎只有八場對決。
如今走到這一步,已經取得青木殿近千年來的最好成績。
再向前踏出一步,將會創造歷史,墨陽殘怎會不緊張。
李元盯著關于千機門的詳細介紹,臉上神色并不凝重,反而透露出一絲從容。
他輕輕摩挲著下巴,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自信的微笑。
似乎想到一些應對之策,他淡淡道:“這一場與前面兩場不同,只需九位元者進入元始靈境。
“千機門上一場出場的五位涅槃圓滿頂峰去應該會全部出場。
“其他六位成員涅槃圓滿中,三位接受過魔種傳承的天驕應該會有調整。
“最后一位必是蘇宇瓏,他的五骨擒龍爪,算是他們一大殺手锏。”
“那我們呢?”盛曼問道。
李元略做沉吟,道:“我,石辰,幸綺蘭,呼延天縱,秦塵,彭從光和單時紅依舊登場。
“上一場負責鎮守水路的江妙嫣和梁展,只是初入涅槃圓滿。
“將他們換成圓滿頂峰的安寒和宿雨蝶。”
宣孤霜皺眉道:“大家鎮守的位置不變,但火路和土路就各少一位。”
擺了擺手,李元無奈道:“下半程的規則就是這樣。
“從十一位縮減至九位,千機門也一樣。
“千機門的弟子以火土兩系見長,而青木殿則是水木兩系。”
幸明燦道:“所以我們更應該補足火土兩路的不足。
“兩路之間的赤巖沙海有火麟馬,最容易受到攻擊。”
李元搖了搖頭,道:“我們的最終對手是碧海閣。
“他們比青木殿還偏激,大多只修水系元力。”
墨陽殘對此道:“老夫覺得為了穩妥起見,當前只需考慮千機門。”
“陽殘峰主,不相信我的實力?”李元問道。
“那倒沒有。”墨陽殘急忙否認道,“只是……”
李元含笑道:“通過前兩場的對決,小子也大致摸清楚了元始靈境的規則。
“其實三明兩暗五條元道,與之相對應的元者實力提升并不明顯。
“進入元始靈境,剛開始最重要的事是恢復修為。
“再以絕對的實力將對方的靈魂眼摧毀,每條元道對元者的加持效果,自然而解。
“千機門水木兩系弟子較少,而水木兩路是元始靈境相隔最遠的兩條元道。
“我們鞏固優勢,同時以這兩路突進,牽扯他們的注意力,赤巖沙海之危迎刃而解。”
盛曼道:“不說赤巖沙海,但火路作為元始靈境的中軸,不重視,是不是過于偏激。
“常言道‘火路失守,此局輸一半’。
“這不僅僅是在元始靈境對決中的俗語,更是一種戰略思維的體現。
“在對決中,中軸火路一直是雙方爭奪的焦點,它往往決定著戰局的走向。
“一旦火路失守,就意味著戰略優勢的喪失。
“對方將更容易展開攻勢,己方陷入被動。
“己方隊伍好比被分割成兩支隊伍,勢單力薄,難以維持。
“此時,想要扭轉局面,需付出更多的努力,而且成功率大大降低。
“因此,對于那些精于戰略對決的隊伍來說,保護好火路至關重要。
“他們會時刻關注火路的動態,合理調配資源,確保火路的靈魂眼不被摧毀。
“唯有這樣,才能在激烈的對抗中保持主動,最終贏得勝利。
“故而,‘火路失守,此局輸一半’不僅是一句警告,更是一種智慧。
“它提醒我們,在任何元始靈境中,注意保護核心利益,避免因一時的疏忽而陷入被動。
“做到這一點,才能在復雜多變的局勢中立于不敗之地。”
聽到盛曼的解釋,李元覺得他們過于在意固有對決戰略思路。
沉吟片刻,他淡淡道:“其實青木殿并不差。
“過于在乎火路的得失,讓隊伍等級一直停留在丁等。
“以往碧海閣是怎么做的,我并不知道。
“他們以修水系元力為主,我想并非一直在乎火路的得失。
“也不會把精力放在此路。
“不然,很難問鼎成功,蟬聯更是天方夜譚。
“你可不要說,他們依靠的是閣內天驕的修為。
“我想,他們大多數的對決,都在修為未恢復全盛時,而取得勝利。”
聞言,青木殿的幾位元神境強者心中豁然開朗。
回想每屆碧海閣的對決,確實沒有將精力浪費在火路。
“若你們覺得面對千機門,上一場我們直接放棄火路的做法不可取。
“那就這樣,我把大家的位置調整一下。
“我獨自一人鎮守火路,畢竟我也掌控火系元力。
“石辰攻擊不弱,防御極強,還可越層次對戰。
“他化為天靈獸體,即便面對對方三位天驕圍攻,應付起來應該也不是什么難事。
“那就主要負責清理我們地域的元魑。
“安寒和宿雨蝶依舊在水路,呼延天縱和秦塵還是在金路。
“單時紅土路,幸綺蘭木路。
“有我在,彭從光無需在火路鎮守,根據場中局勢,在土路和木路之間機動。
“碧海閣會對我們這一場的部署做研究,我在中軸也會影響他們的判斷。
“當然,前提是我們兩宗都獲得最后一場對決的資格。
“這樣的策略,應該也能干擾千機門的判斷,畢竟與玄火宗的對決大相徑庭。”
隊伍成員各自職責重新調整,讓得青木殿幾位峰主和長老大松了口氣。
李元如此調整,也是在迷惑碧海閣,為最后的巔峰對決做準備。
墨陽殘手掌一翻,微光閃過,不足一寸大小的殘破小片出現在他的掌上,看起來很古老,布滿歲月痕跡。
小碎片散發一股神秘的氣息,似乎蘊含無盡奧秘,讓人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仿佛與天地自然的力量息息相關。
氣息雖然微弱,卻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敬畏。
“這是?”李元雙瞳猛縮,下意識問道。
“地寶……”墨陽殘沉聲道。
“地寶?”
除了四位峰主,其他弟子長老皆露訝色。
秦塵疑惑道:“就這么一個小碎片是地寶?”
幸明燦解釋道:“準確的說,它是一件遠超地寶的寶貝上掉下來的一塊小碎片。
“即便是這么一塊小碎片,一旦催動,也能發揮出下品地寶的威能。”
“一塊小碎片就堪比地寶,那完整之物何其強大。”幸綺蘭震驚。
李元摸了摸下巴,問道:“陽殘峰主將此物拿出來,準備讓我們在這場對決上使用它?”
深吸了口氣,墨陽殘回答道:“這屆神魔問鼎,青木殿的隊伍走到這里,已經是了不起的成績。
“只要再往前一步,便能進入最后的巔峰對決。
“千機門的隊伍,相對幾支丁等隊員來說,強大很多,有很多底牌。
說到這里,墨陽殘與其他幾位峰主目光交織了下,繼續道:“我們思來想去,這件寶貝應該能在關鍵時候發揮些作用。”
“此寶有何妙用?”安寒問道。
盛曼道:“元始靈境雖是元神進入,但里面顯化的一切皆與外界一樣,大多數元寶催動后的威能同樣如此。
“催動這塊小碎片,可以瞬間恢復任何一名元者在戰斗中損失的所有元力。
“此寶的催動者只要不被送出元始靈境,脫離戰圈,也能在短時間內恢復所有元力。
“這么厲害?”石辰驚聲道。
若真如盛曼所說,相當于在關鍵時候,多了一位元者。
幸明燦皺眉道:“不過,催動此寶,有個弊端,需耗費催動者極大的元力。
“而且,十二時辰之后,催動者將進入至少五年的虛弱期。”
元瑤聞言,想想都害怕,瑟瑟發抖:“這么大的后遺癥?”
“嗯。”幸明燦輕輕點頭,“在外界,是第一次催動此物算起,十二個時辰后肉身陷入虛弱期。
“在元始靈境,一旦催動此寶,催動者將從進入的那一刻便開始算。
“一旦到了十二時辰,在特殊空間的肉身將開始處于虛弱。
“同時應該在元始靈境的元神上。”
盛曼跟著道:“以你們現在的修為,很難催動它。”
“嗯?”李元微微一怔,“那拿出來干嘛?”
“一人不能催動,那就兩人。”墨陽殘解釋道,“這塊小碎片,由彭從光和單時紅同時催動。
“這場對決是你們倆的最后一場,即使陷入虛弱,對下一場對決也無影響。
“若不愿意,也可拒絕。”
彭從光與單時紅互看一眼后,道:“在接受魔種傳承時,我們倆就知道風險,可能我們會直接隕落。
“現在只是幾年的虛弱期,算得了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