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而巨大的人形機械所發出的陣陣轟鳴漸漸收斂。
緊接著。
其位于中央部位的駕駛艙防護罩緩緩升起。
一個渺小的人影從里面彈射出來——
那是一個戴著金屬頭盔的矮個子平胸少女。
波波的身影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悠揚的拋物線。
在急劇下墜之前。
她的背后突然彈開了一把小雨傘，小雨傘晃晃悠悠的減慢了她的速度。
片刻后。
波波的戰靴之下也冒起悠悠的藍色火焰。
她極為平穩的站在了馬修面前的雪地上。
“首次測試彈射降落成功！”
波波頭頂的天線綻放出暖黃色的光芒，她本人的心情似乎也很是不錯。
“見面的前三句話，你都得用來夸淑女才行。”
她來到馬修面前，得意地踮著腳尖。
馬修笑了笑：
“很漂亮。”
“很震撼。”
“呃，腿也很長。”
波波聞言頓時挑了挑眉毛：
“你該去進修詞匯了！馬修！”
“她是完美的！”
說著她轉過身去，張開雙臂，似乎想要將那巨大的機械造物擁入懷中。
“她是完美的。”
她重復強調說：
“不過我可以理解你的詞窮，正是因為太完美了，伱很難在通用語的語境內找到一個詞匯用來精準的形容她。”
“所以我專門創造了一個詞匯用來描述淑女的完美——BUMP！”
“記住這個詞，在波波語里，它就是最棒的意思！”
馬修跟著重復了一下。
波波立刻興高采烈地回頭沖他比了一個大拇指。
“別看她是機械造物，如果有一名強力駕駛員操控她，正面搏殺傳奇也不是不可能！”
波波用力的拍打著胸脯。
能殺傳奇嗎？
馬修鄭重地將目光重新投在了眼前這座機械泰坦之上。
他靜靜地感知著機械造物身上的危險氣息。
“這玩意兒的確有可能對傳奇造成威脅……”
拋開類人機械外部那硬朗的線條與狂野奔放的審美。
馬修察覺到那隱藏在暗處的特殊模塊與殺招才是機械泰坦真正的可怕之處。
“不過這種設計，應該不是來針對法師的，反而比較適合用來針對大型單位，比方說，巨獸！”
一念及此。
馬修不由問道：
“你找到那本《機械、火龍與泰坦》了？”
波波搖了搖頭：
“沒有。”
“不過霍氏姐妹會的副會長幫我找到了關于那本書的一部分拷貝資料，以及機械泰坦的一個半成品。”
“之前我努力通過了智慧宮殿的考核，成為了潛力S的奇械師，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世界之殤的首席奇械師，這才有了接手這些資料和半成品的權限。”
“最終在我的精心改造之下，「淑女」便就此問世。”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她在非封閉環境下的首次飛行測試。”
“而你，也是除了我之外親眼目睹淑女風范的第一個人類！”
波波雙手叉腰，滿臉驕傲。
馬修也露出了榮幸的表情：
“她看起來確實很棒。”
“不過話說回來，你現在就已經是世界之殤的首席奇械師了？”
波波擺了擺手：
“這不值一提。”
“因為世界之殤之前出了一場變故，他們原本的奇械師都折在了云上廢墟里，目前這支部隊就只有我一名正兒八經的奇械師，其他的都是學徒。那我自然而然就是首席啦！”
“你不也是滾石鎮首席法師嗎？”
馬修莞爾一笑。
接著二人繞著淑女轉了好幾圈，波波很興奮的拉著馬修，給他介紹淑女的特殊之處。
說到興奮的時候她還會手舞足蹈。
頭盔上的天線交替著冒黃光和藍光。
馬修猜測這分別代表激動和喜悅。
“……總之淑女可以完美適應天空和陸地上的大多數戰斗場景。”
“在合適的駕駛員手里，巨龍在她面前，就好像一頭野豬在一個武裝到牙齒的人類面前一樣！”
波波如此總結道。
馬修聽了都難免心癢：
“我可以摸摸她嗎？”
波波很大方地叉著腰：
“隨便摸。”
馬修過去輕輕撫摸了淑女腳部的機械部件，一股冰涼森冷的觸感從手中傳來。
只一瞬間。
他全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馬修察覺到。
這具機甲是有靈性的。
其身上的靈性水平比墓園里大多數單位都要高，只比阿兵差了一點！
“奇械師的造物，確實令人驚嘆。”
“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開上這樣的機甲。”
馬修抬頭向上仰望。
淑女整體上的外形和人類一致，唯有肚子和兩臂接近肩膀的地方各有一處微微隆起的部件。
那是三個龍頭。
根據波波介紹，淑女可以自由的切換成七種側重點不同的火龍形態。
在火龍形態下。
這些龍頭能噴射出由奇械師魔法模擬出來的龍息。
其威力不在正常巨龍之下。
更關鍵的是這些龍息幾乎沒有冷卻時間，只要原料足夠，想噴多久就噴多久！
這玩意兒就是一件戰爭殺器！
馬修迅速意識到，如果有人將這臺機械泰坦開上戰場，他們毫無疑問會成為敵軍的噩夢。
這可能是比巨龍更令人絕望的存在。
“不過在人類形態下，這雙腿會不會有點太長了？”
馬修指著淑女那雙和軀體一比明顯有點畸形的雙腿問道。
波波瞪大了雙眼：
“這叫鶴腿，是我的特殊設計，它還可以拉長十倍，適用于湖中或者大海環境下的特殊作業！”
“再說了，你覺得腿長有什么不好的嗎？”
馬修看了看機械泰坦的大長腿，又回頭看了看波波的小短腿。
瞬間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波波的表情變得有些不善。
馬修趕忙邀請她去墓園里坐坐。
一路上。
波波一蹦一跳地聊到：
“今天淑女首次公開測試的日子，也是世界之殤在云上高原演習的日子。”
“這次演習的內容主要是為了模擬云端城在遭到強敵攻擊，世界之殤部隊被迫降落云上高原時的情況，淑女是作為協同單位出現在演習里的……”
演習？
沒想到云端城的精靈們不僅掌握著極為先進的黑科技，戰爭理念也相較于地面先進了好幾個世代。
馬修心中暗暗感慨。
旋即他疑惑道：
“所以你是在演習里偷偷跑出來的？”
“這不要緊嗎？”
波波扶了一下頭盔，淡定地說道：
“就當我臨時起意為演習增加一點難度唄。”
“讓他們試試看，萬一負責協同的淑女被邪惡的敵人纏上了之后，他們該如何處理正面戰場的危機。”
馬修啞然一笑：
“你回頭不會要跟他們說，那個邪惡的敵人就是我吧？”
波波嘿嘿一笑。
她沒有正面回答馬修的問題，只是雙手隔著棉絨外套拍了拍小肚子：
“我餓了！”
馬修看著頭盔下那紅撲撲的臉蛋，只得點頭道：
“我去給你安排吃的。”
二人迅速進入墓園。
波波好奇地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你家好大！”
“而且人好多！”
二人行走在墓園中。
馬修明顯能感覺到波波變得拘謹起來。
她似乎不是很能適應陌生人很多的環境。
馬修帶她來到了餐廳。
佩姬不在。
他只得親自去廚房鼓搗點東西——
熱點牛奶，煎根香腸，再弄點蘑菇面。
馬修雖然不常做飯，但他的廚藝其實還不錯，不到十分鐘，廚房里便傳出了濃烈的香氣。
波波從客廳摸了過來。
她望著桌上的食物眼睛發光，馬修笑著請她品嘗，她也不推辭，一頓狼吞虎咽。
很快。
桌子上只剩下了被舔干凈的盤子。
“世界之殤的伙食很差嗎？”
馬修好奇地問。
波波想了想：
“機械師不注重美食，能吃飽就行。
云精靈更是一群不挨餓就會死的瘋子，你應該見過艾米莉亞吧？
她們都很瘦，就像一張紙一樣。
她們攝入能量的方式和我們不同。
賽博龍的情況也類似，侏儒們雖然會吃東西，但他們在多數情況下還是直接吃石頭。”
“有時候跟他們相處久了我甚至會忘記自己是個人類，常常忘了吃飯而弄的自己頭暈眼花。”
馬修饒有興致地看著波波。
能以人類之身進入賽博龍足以說明波波的特殊，不過她本人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吃飽飯之后。
波波的狀態明顯好了很多。
神色也不似之前拘謹：
“對了，那個搞笑的大叔呢？”
“他應該也在你家附近吧？”
馬修想了想。
波波應該指的是雷加。
于是他嚴肅地糾正說：
“雷加是滾石鎮的領主，而且他馬上要成為滾石王國的國王了。”
“我承認他有時候確實蠻搞笑的，但那個搞笑的大叔這種稱呼還是不要再用了。”
波波點了點頭，一臉乖巧：
“我知道了。”
馬修還有些不放心，于是追問道：
“那下次見面的時候你打算怎么稱呼他？”
波波思索片刻：
“那個搞笑的國王？”
馬修即刻伸出一只手，禮貌地做出了一個禁止的手勢：
“叫他雷加就好。”
離開廚房，馬修帶著波波在墓園里閑逛。
吃飽喝足之后。
奇械師對于新鮮事物的渴望便壓抑不住了。
波波對著那些墓碑左摸摸、右摸摸，顯得十分好奇。
不過馬修知道她已經很克制了。
她雖然摸了很多東西。
但都忍住了沒有對這些東西進行法力灌注。
由此可見。
“奇械師總忍不住會把肉眼看到的一切事物變成炸彈”是個謠言。
起碼波波的克制力還是可以的。
走了一路。
波波忽然回頭對馬修道：
“你有沒有意識到哪里不對勁？”
馬修看了看四周：
“沒有吧？”
波波嚴肅地說：
“我剛剛進來明明看到了很多不死者，但現在這些不死者都消失了……”
馬修正想給波波解釋他們可能是去參加佩姬的躲貓貓大賽了。
然后就在這個時候。
通往地下一層的樓梯上也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二人回頭望去。
但這兩個身上還帶著雪白的身影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這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斷臂，女的冷漠，正是從雨林歸來的盧米埃和萊拉。
“馬修，墓園里出什么事了？我們剛剛遇到了一些不死者，他們看到我們就躲起來了！”
盧米埃也顯得有些茫然。
“你們回來了？”
馬修笑著將躲貓貓大賽的規則說了一遍，三人這才恍然大悟。
“情況怎么樣？”
馬修關心地問盧米埃。
他猜這趟雨林之行對盧米埃的成長幫助很大。
相比于之前。
盧米埃顯得更加滄桑了，馬修注意到他開始蓄須，這一外表上的變化讓他整個人變得更加成熟，眼神也變得更加堅毅。
“都談好了。”
“沒人責怪我，那些死去戰士的家人們告訴我，在出發之前他們便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我知道這是他們安慰我的說辭，我也知道那次慘劇完全是因為我一個人的失誤，但我更清楚地知道，我不會永遠在失誤……”
“我還是那個雨林之王。”
“我會完成我對他們所有人的承諾的。”
盧米埃平靜的說。
馬修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和萊拉寒暄了一會兒。
卓爾武士的狀態也比之前開朗了許多。
萊拉本來就不是一個特別陰郁的人，之前沉默寡言，恐怕還是因為受到了蓋蘭的壓力。
如今她從蓋蘭手中解脫，成為了馬修的門徒，相當于真正的獲得了自由。
精神狀態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馬修能感受到。
萊拉的實力比之前提升了許多！
仔細想想，作為對方的域外宗主，馬修還沒有賜予萊拉什么能力。
這顯然是有些失職的。
“回頭給她找個有用的能力先賜下去。“
“法術類的其實也可以，畢竟她的近戰實力已經很不錯，配合一些能力化的法術，能起到奇兵的效果。”
而就在馬修和萊拉攀談期間。
波波注意到了盧米埃空著的袖子：
“你的手呢？”
盧米埃平和地說：
“被一頭惡魔領主給奪走了。”
波波正色道：
“他叫什么名字？我們幫你報仇！”
盧米埃低聲道：
“不用了，他已經死了。”
“這樣嗎？”
波波面露思索之色，她似乎有話又說，但欲言又止。
此時馬修走了過來：
“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野狼山之戰，你應該聽說過吧？”
“因為那場戰役中出現的意外，盧米埃失去了他的右手。”
“我想知道，如果想要給他安裝一只機械手臂，你們那里有合適的方案嗎？”
波波立刻跳了起來：
“當然有！”
“我正想給你推薦一個方案，不過我怕你們對機械手臂比較抗拒。”
盧米埃道：
“我現在對任何力量都不會抗拒，別說機械了，就算是給我一條惡魔的手臂，我也會接上去使用！”
波波搖搖頭：
“那不行，惡魔的手臂還是太弱了！”
“世界之殤剛好有一套現成的義體方案，我可以給你安裝一只噴流式的奧能手臂，這套方案對神經的損傷很低，而且結實耐用，成本也不高，后續如果你用膩了還可以隨時更換新款！”
盧米埃眼中亮起一絲期待的神采。
但他還是有點緊張的問：
“大概需要多少錢？”
波波想了想：
“大幾萬就夠了。”
盧米埃下意識地皺起眉頭。
馬修擺了擺手：
“錢不是問題，之前還有一筆戰爭分紅沒有發給你們，用來購買一條機械手臂綽綽有余。”
盧米埃深深地看了馬修一眼。
他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忍住了。
“錢不是問題。”
馬修強調道：
“安全是第一位的，其次是品質與威能。”
波波拍胸脯道：
“這套方案的奧能手臂自帶噴流推進的效果，如果你們想要其他效果，可以通過增加額外的模塊來達成。”
“一條α級的奧能手臂理論上最多可以安裝六個額外模塊。”
“讓我想想，「自爆模塊」是必備的！
這個模塊賦予了你在必要的時候舍棄掉手臂，從而制造強大的爆炸效果的能力。
想象一下——
打著打著，你突然把手臂拆了，往敵人堆里一丟，然后砰的一下！
那該是一幅多么完美震撼的畫面啊！”
“我還推薦你安裝一個「魔能勾爪」，這個模塊被七圣聯盟禁用了，但正因為是違禁模塊，你才能想一下它該有多強大，你只要記得偷偷摸摸的用就行了，萬一你被發現了，你就說是在地上撿的……”
“還有一個比較熱門的模塊叫「巨人之力」，它可以賦予你24點以上的力量，如果契合度較高的話甚至有可能是25點！有了這個模塊，你可以輕輕松松的用奧能手臂舉起任何武器或者重物……”
“我記得還有一個模塊叫「第三只手」，這個模塊可以為你的奧能手臂附加一支迷你的操作義手，這只義手平時可以用來對奧能手臂進行日常的維護與檢修，關鍵時候還能噴射出魔法激光，你想要什么顏色的都可以調……“
“還有還有……”
一說到專業性的內容，波波便手舞足蹈地停不下來。
馬修迅速地將波波提到的模塊內容簡單記了下來。
接著他將筆記清單擺在盧米埃面前。
“你幫我選吧，馬修！”
“我雖然勉強能識字了，但這些東西我都看不太懂。”
盧米埃想了想說：
“不過，自爆模塊就不用了吧，我有點害怕……”
誰知聽到這話。
波波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
“不行！”
“沒有自爆模塊，奧能手臂就失去了靈魂！”
盧米埃遲疑道：
“可萬一我在睡覺過程中，它突然爆炸了呢？”
波波想了想：
“你可以減少睡眠時間，從而降低爆炸的概率？”
盧米埃一臉愕然。
馬修咳嗽一聲，轉移話題道：
“具體需要哪些模塊我們后面再聊，關于這個方案，我還想知道更多的細節。”
說著他將紙筆遞上。
波波接過羽毛筆，即刻在空白的草莎紙上畫了起來。
她一邊說一邊詳細講解著奧能手臂的細節。
很快的。
她就畫滿了一張紙。
馬修趕忙取來第二張。
在這個過程中。
馬修意識到波波擁有極強的繪圖能力。
她徒手繪制的圖紙竟然擁有極高的精準度和非常接近的比例。
不知道這是奇械師的能力。
還是波波獨有的天賦。
很快的。
一張張畫著機械手臂各個截面的圖紙便出現在馬修和盧米埃面前。
波波邊畫邊問：
“你平時喜歡用什么武器？”
盧米埃回答說：
“赤手空拳。”
“偶爾會用吹箭。”
波波搖了搖頭：
“吹箭也太古老了，在艾恩多，古老在大多數時候都意味著落后。”
“我建議你在安裝完奧能手臂之后，去報名參加世界之殤的一個新兵培訓營，只要你能順利畢業，你的戰斗技巧必定會提升到全新的境界。”
“對了，你對機械造物有多少認知？”
盧米埃老實巴交地搖搖頭：
“一無所知。”
波波忽然停下了筆，她轉頭看向盧米埃：
“那你完全可以去成為一名泰坦技師啊！”
盧米埃徹底暈了：
“什么是泰坦？”
“什么是技師？”
馬修在旁邊看的想笑。
只能說也就是思維方式天馬行空的波波了。
其他人恐怕都不可能讓一個剛剛走出叢林的詹戈人去嘗試駕駛機械泰坦這種極為復雜的構裝體。
“算了，還是等你安裝完手臂再說吧。”
波波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她快速地在最后一張紙上計算著。
“十二萬金幣應該能拿下來了。”
“附帶三次重要配件的保修和五次通用小配件的更替。”
波波將那張紙遞給了馬修。
馬修看完之后連連點頭。
波波真的很講義氣。
人工費一點沒收。
給的價格完全是成本價了。
她甚至還有可能小虧一點！
“十三萬吧。”
馬修報出了自己的價格。
波波根本不講價，直接爽快點頭。
盧米埃松了一口氣。
他的眼神之中浮現出一絲期待之色，似乎已經在憧憬重獲手臂之后的生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他突然注意到波波正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
“怎么了？”
盧米埃心中危機感爆棚，只覺大事不妙。
波波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上去充滿了祈求之色：
“真的不要加自爆功能嗎？”
盧米埃嘆著氣詢問說：
“如果我拒絕。”
“你是不是會很難受？”
波波立刻小雞啄米似的點起了頭：
“如果你拒絕我的話，我今天、明天和后天晚上都會睡不著！”
馬修提醒盧米埃：
“如果你不拒絕的話，你裝上手臂以后的每一天晚上都可能睡不著。”
波波氣憤地沖馬修揮動小拳頭：
“我可以給他的手臂增加一個休眠功能！”
馬修好奇：
“休眠功能可以讓手臂自爆的概率降低嗎？”
波波搖頭道：
“只是可以讓他本人在睡覺的時候睡得更沉一些。”
片刻后。
她又補充說：
“休眠功能還包括了兩個電控耳塞。”
馬修又問：
“電控耳塞可以阻止手臂自爆嗎？”
波波繼續搖頭說：
“不行。”
“但電控耳塞可以在手臂自爆的時候降低爆炸的噪音，這樣就不會影響到他的睡眠了。”
馬修：“……”
他快控制不住自己的吐槽之魂了。
然而就在此時。
盧米埃突然堅定地說：
“我裝。”
波波眼前一亮：
“真的嗎？”
“確認可就不能反悔了哦？”
“放心吧，我會盡量把爆炸的威能給你調小的……”
盧米埃搖頭道：
“威力最大可以調到多少？”
波波思索道：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大概能夠相當于一個傳奇級別的塑能法術吧？”
盧米埃用力地點頭：
“就這樣定了！”
馬修有些意外地看向了盧米埃。
見后者目光堅定。
他便也不多說什么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不遠處的一塊墓碑突然轟然炸開！
砰的一聲巨響在安靜的墓園里發出。
嚇得眾人一跳。
煙塵散去。
眾人驚魂未定的來到爆炸地點，但見滿地的墓碑碎片。
馬修回頭看去。
但見波波老實巴交地將身雙手背在身后。
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的盧米埃問馬修。
馬修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招呼著眾人離開。
夜幕降臨。
今夜雷加將在鎮子上舉行慕冬節的官方晚宴。
因為參與的都是未來滾石王國的凡俗權貴，所以馬修并沒有去參與。
倒是波波和盧米埃過去湊熱鬧了。
佩姬的躲貓貓大賽還在進行中。
墓園里死寂一片。
除了負責找人的秋卡時不時的在馬修的視野里冒泡以外。
其余的參賽單位全都躲了起來。
馬修借此良機，招來了并沒有參賽的幽魂阿里。
大門緊閉的工作間內。
阿里緊張地看著面色從容的馬修。
工作間正中央的桌子上擺著一個黑色的匣子，旁邊有一疊蘭德氏族魔鬼的頭皮，還有一把銀色的小刀。
“和我簽訂深度契約，我將會幫助你晉升「幽靈執政官」。”
馬修開門見山。
阿里的魂體頓時劇烈收縮了起來。
幽靈執政官。
這是一個傳奇職業。
對于任何一個靈魂體來說，幽靈執政官都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更何況阿里對馬修頗為了解。
深知以后者的品行絕對不會誆騙自己。
“好。”
阿里相當果斷地給出了答復。
馬修面露一絲滿意之色。
“現在，放松你的靈魂體，我將切除一部分，然后注入到這份魂器里，這個動作可能有一點疼，你忍著點……”
說話間。
馬修提起桌子上的銀質小刀。
輕描淡寫的朝著阿里身上劃了過去。
在除靈武器的幫助下。
銀刀輕輕松松的就將阿里約二十分之一的靈魂切了下來！
阿里忍受著發自靈魂深處的痛苦。
他的靈魂劇烈地抖動著。
“然后是下一步，簽訂深度契約……”
馬修有條不紊地按照既定的步驟進行著自己的工作。
可就在這個時候。
一種熟悉的感覺涌上他的心頭。
他的眼前一黑。
進而四周圍場景快速的變換著——
下一秒。
馬修便發現四周圍的場景變成了黑漆漆的。
自己好像來到了一座棺材里！
等等。
這個場景怎么好像似曾相識？
還沒等馬修反應過來。
旁邊的棺材里便出來一個幽幽的聲音：
“來了老弟？”
“你快過來幫我看看，這個棺材板快壓不住我了！”
馬修瞥了一眼數據欄。
「提示：你親手切割了一份靈魂，再加上日常的知識積累，你正式涉足了靈魂領域！
你在探索靈魂領域的過程中，受到了墳墓領域的舊相識“歐羅林”的感召，來到了鴉閣魔域……」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