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在星光之下的山巒之巔。
安德伍德張開雙臂、放聲吟唱。
在他身后。
黃白二色的圣光交織出一片又一片美麗的霞光。
霞光中時不時有唱詩的歌聲傳出。
一片片潔白的羽毛與花瓣在神術綻放之時隨之落下。
緊接著。
他頭頂的星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口子被撕開后。
迅速擴張成了一條長達百里的裂縫。
嘩啦啦。
裂縫中噴流出令人恐懼的海水。
這些海水在重力的吸引下化為了一條垂天之下的瀑布，沖著山坡底下猛沖而去。
海水氣勢如虹，如同一條黑色的絲綢掛了下來，徹底淹沒了安德伍德的身影。
轟隆隆！
高天之上雷霆乍響。
仿佛有千軍萬馬廝殺而來。
而當第一個浪頭拍打在山峰上時，那凸起的石塊頓時便被夷為了平地。
嘩啦啦！
海水倒灌而下，瞬間將山地化為了澤國。
而在那股動能的沖刷之下。
無數山石崩裂。
他們被裹入海水之中，形成了最前頭的恐怖泥石流！
大海嘯如天崩地裂般降臨。
站在即將被沖擊的視角，那種感受簡直如同滅世般絕望。
鉛灰色的黑幕中。
最外圍那幾百具骷髏兵后知后覺的向后撤去，似乎剛剛才反應過來。
可他們還沒有邁出幾步。
就被泥石流沖的稀巴爛！
海嘯奔騰發出的巨大轟鳴在海龍山脈的南麓造成了經久不絕的回聲。
一切都和安德伍德料想中的一樣。
從天而降的海嘯將那個淺淺的盆地瞬間填滿，而幾乎全員進入盆地之中的不死者大軍，自然也沒有幸免的道理。
足足八分鐘過去。
天空中那道裂縫才緩緩閉合。
安德伍德的身影再次出現。
他的目光凝視著大地，然而預想中的笑意并沒有出現在他的嘴邊。
恰恰相反。
他的表現相當凝重！
“數量……不太對！”
安德伍德的瞳孔劇烈的收縮著，緊接著，他其中一只眼睛變成了金色。
霎時間。
他看清了盆地之中的情況！
被海嘯沖散的死亡天幕之下竟然只有不到一千個不死者！
“居然是個煙霧彈？”
安德伍德面色復雜。
事實上，就在他釋放大海嘯的前夕，他便提前向午夜之神占卜過了。
在得到后者的許可之后。
身為大主教的他才毅然決然的釋放了這次傳奇神術。
然而沒想到的是。
對方居然能做到屏蔽午夜之神的感知？
這怎么可能？
安德伍德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但他從來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
很快的。
他就從大海嘯的失敗中緩過神來，當下他冷哼一聲，再次高舉雙手，大聲吟唱起來。
“此地當有湖泊！”
安德伍德右手一指，其尖端后然指向了被海嘯沖刷過的那座盆地以及周邊的幾個低地。
下一秒。
大量的海水從虛空中涌出，將那一帶緩慢灌滿。
沒多久。
海龍山脈的南麓便出現了大大小小許多個湖泊。
這些湖泊制造了更復雜的地形。
雖然不能完全阻擋不死者大軍的入侵，卻也能為安德伍德的防守提供更多的幫助。
“跟安德烈說一聲，讓他可以動手了，記住，以聯合所有勢力協防為主，千萬不能主動出擊。”
安德伍德低聲說了一句。
很快的。
一只沒毛的烏鴉從他身邊飛走了。
十五分鐘后。
夜天使之城的東部，徐徐地升起了許多浮空艇。
這些浮空艇大多由星界生物的殘骸制造而來，擁有對重力的天然抗性，很容易就能懸浮在空中，因此在星界諸多勢力中較為常見。
在浮空艇的幫助下。
來自夜天使之城的一支支傭兵團陸續抵達了人造湖的東側。
所有傭兵團成員臉上的表情都是異常凝重。
他們都知道，自己即將堅守的這道防線，便是舢板位面對抗那個可怖的死靈法師的最后一道防線。
一旦這里告破。
那么夜天使之城也將岌岌可危。
整個舢板位面的淪陷也近在咫尺了！
“岸邊設卡，山頭設哨，放出所有的熱氣球，觀察死亡天幕的動向！”
按照之前分配的任務。
各大傭兵團的團長們也在混亂中找到了自己的駐地。
眾人難得眾志成城一把。
畢竟在不死者面前。
活人之間的算計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因為他們是沒有退路的。
而就在湖泊東側夜天使之城的守軍忙忙碌碌的時候。
幾只不死雷鳥悄然的飛過高空。
他們將這一切盡收于眼底。
而湖泊西側。
一個隱蔽的山洞里。
馬修正站在洞口，并通過不死雷鳥的眼睛俯看著大地上的變動。
“還真是大手筆呀……”
馬修的表情處變不驚。
在經歷了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并沒有因為自己成功的欺騙了安德伍德，并用少數不死者兌掉了對方手里的大海嘯而感到沾沾自喜。
夜天使之城守軍的精良程度有點超出他的預估。
據馬修的觀測。
除了午夜之神的教會擁有一支數量高達兩千人的神圣護衛隊之外。
其余大大小小的傭兵團里也有五到六個大型傭兵團看上去很能打。
這些傭兵團的主要成員分別是弗萊德人、星界豺狼人以及紅獸人。
弗萊德人是星界的一種類人生物，和人類的關系比較淡漠，因為受到宇宙星光的刺激，他們的皮膚是深紫色甚至是黑紫色的。
這是一種戰斗天賦相當可怕的生物。
在艾恩多大陸或者其他外層位面。
某些出來單打獨斗的弗萊德傭兵就很受雇主的歡迎。
這是一群天生癡迷于戰斗與火拼的生物。
但是弗萊德人獸欲很重，每到一個地方，若不能天天打架，便必須天天發泄，否則不得安生。
因此弗萊德雇傭兵在主物質界并不常見。
也只有外層位面那些較為混亂的地方才會看到他們的身影。
馬修看到。
人造湖的東岸起碼有兩個大型傭兵團是由弗萊德人作為主力的。
這些人的數量超過了兩千名，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聽說弗萊德人沖鋒起來悍不畏死，在物質界，能夠抵擋弗萊德軍團沖鋒的士兵除了不死大軍，就只有北地的蠻族人了。”
馬修與穆蘭商量。
穆蘭點了點頭：
“的確如此。”
“不過弗萊德人善攻而不善守，如果你多拖他們一陣子，說不定他們自己內部就會因為手癢難耐而相互打起來。”
“而且弗萊德軍團在歷史上也不是戰無不勝，據我所知，有一個次級位面的城主，在面對弗萊德軍團攻城的時候，就把城里有性病的妓女都召集起來，主動獻了過去，之后沒多久，那個小型軍團就自我崩潰了……”
馬修露出一絲驚異之色：
“是因為他們都得了性病，戰斗力大大的削弱了？”
穆蘭搖了搖頭：
“這倒不是。”
“性病的發作還沒那么快。”
“弗萊德人自我意識相當強烈，每個弗萊德人都想占有更多的異性資源，哪怕對方是妓女，他們也會因此而大打出手。”
“那位城主最初想的和你一樣，只是想通過傳染性病的方式降低他們的戰斗力，結果卻意外發現了弗萊德人無視紀律的弱點，此后很多人對抗弗萊德軍團的時候用的都是挑撥離間的手段，這種辦法幾乎屢試不爽，除非軍團里有一個威望非常高的老大。”
“可惜你這部隊沒一個有姿色的，不然還真可以試試……”
聽到這話。
旁邊的佩姬有些不滿了：
“我呢我呢？”
“我就算不能說是風韻猶存，應該也是小有姿色吧？”
穆蘭尷尬一笑。
馬修擺了擺手，繼續商量正事：
“星界豺狼人和紅獸人也很強壯，我還看到了一些天界后裔的身影，其他的包括狗頭人、星界人類、還有一些蜥蜴人應該不足為慮。”
“他們的布防結構很蹊蹺，北邊的要道都是精銳軍團，越往南走越是雜兵。”
“雖然湖對面的東北方就是夜天使之城的方向，但我們也可以往南走，繞過水晶森林，直取地天使之城的南門啊？”
穆蘭不確定的說：
“我不懂兵法。”
“不過看起來安德伍德是想讓我們走這條路的。”
“難道他在水晶森林里還有埋伏？”
馬修輕輕的搖了搖頭。
安德伍德應該已經得知了藍斯身死的消息。
局勢發展到這一步。
很多東西就不能用計謀或者策略來解決了。
雙方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如果自己站在安德伍德的角度，所做出的每一分部署，都得為大局買單。
不然就是真正的蠢貨。
如果不死者大軍成功突破南方的雜毛部隊，反過來可以用滾雪球吃掉上面的精英部隊。
對于安德伍德來說完全是血虧！
對方不可能做出這么蠢的部署。
唯一的答案便是。
“他在南邊應該還有其他東西……”
馬修的話音剛落。
南方的大地之上突然傳來了地動山搖般的聲響！
馬修看向穆蘭。
傳奇法師立刻帶著他高高飛起，兩人站在云端，前者捏了一個傳奇遠視術，南方地平線上的情況頓時一覽無余——
人造湖以南、水晶森林邊緣。
一個龐大的黑影正在匍匐前進。
對方行進的速率很慢，之所以會發出天搖地動的聲響，是因為它正在一邊行走，一邊啃噬著大地！
伴隨著龐然大物的前進。
大地之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漏斗形狀的坑洞。
馬修瞇起了眼睛。
穆蘭的表情也略顯嚴肅：
“是天災教團豢養在星界的巨獸！”
“還好不是真正的巨獸，只是天災教團與午夜之神合作的試驗品。”
那的確是一頭巨獸。
馬修看得真切，對方有大半個身子像一只八臂猿猴，剩下來半個身子卻像一只巨型蜘蛛。
此刻。
那巨獸如蜘蛛般的半截身子緊貼著地面，一條條纖細的爪子頻繁地敲打著地面，以此來拖動龐大身軀緩慢前進。
而在其背后。
像猿猴的半截身子正在不斷地用血盆大口撕咬著兩側的山石。
它似乎熱衷于吃土。
這玩意兒就像是把一只猿猴和一只蜘蛛背貼背黏在了一起。
看上去讓人毛骨悚然、十分不適。
“試驗品嗎？”
馬修并不意外：
“難怪看上去就像個粗制劣造的拼湊品。”
穆蘭提醒道：
“伱別大意。”
“雖然看上去像是巨型生物的縫合，但本質上不是。”
“這是一頭邪魔！”
說話間。
數據欄上也傳來了新消息。
「提示：你遭遇了“大邪魔特里爾”的子嗣八臂邪魔“特里爾遜(LV24/邪魔領主/超巨型生物)”！
巨獸知識：你察覺到特里爾遜是特里爾與巨巢之母（星界）梅朵拉所生……」
居然是邪魔？
馬修微微有些訝異。
邪魔這個詞，并非指的是某一個固定種族，而是指那些無法被歸類到惡魔、魔鬼、邪靈乃至于其他種群的魔物群體。
比方說創造了千變者一族的嘉斯麗雯。
她本人就是一個強大的邪魔。
邪魔有大有小，有強有弱，彼此之間的差異性極大。
但他們有個共同點——
基本上都是違背了位面意志而形成的恐怖魔物。
理論上。
違背位面意志而生成的魔物是非常容易夭折的。
因為他們會承受位面的詛咒，暴斃的風險遠超其他魔物。
也正因為如此。
但凡活躍在現實中的邪魔，無一不是狠角色！
有的邪魔甚至能將位面意志的詛咒化為自己的能力，進而在某一個區域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在星界。
大邪魔是比神明更恐怖的存在。
午夜之神之所以在天倫宮有著超然的地位，并不是因為祂作為神明的力量有多強，而是因為他有一個名為特里爾的大邪魔分身！
據穆蘭介紹。
大邪魔特里爾的實力可能比午夜之神本人還要強悍！
由此可見邪魔的難纏。
而出現在南方水晶森林邊緣的這一尊邪魔，顯然是秉承了大邪魔特里爾的意志而來的。
LV24的頂級傳奇。
剛好卡住了上位傳奇的臨界點。
而且還有超過250米的身高與體長。
它應該就是馬修進入舢板位面之后，正面交鋒時所面臨的最強敵人！
八臂邪魔匍匐在大地之上，如蛛如猿，極為可怖地蠕行過來。
那一幕若是落在活人的眼里。
恐怕早已被擊破心防，潰不成軍。
可惜馬修手底下都是清一色的不死者。
死亡天幕之下并無膽怯之鬼。
有的只是魂火里輕微抖動的茫然。
“如果你想攻打東岸的話，我可以出面替你攔住祂。”
穆蘭指著八臂邪魔道：
“但那樣的話我就沒辦法分心保護你了。”
馬修沒有立刻吱聲。
他站在云端，目光自北向南，掃了一整遍——
北方是星光之下的海倫山脈，山上還有一個虛無縹緲的人影，以及人影上方的黃金色天幕。
那是來自午夜之神神國的祈并者大軍的投影。
祈并者們并不會真正地參與到這場戰爭中來。
但他們的贊歌與唱詩足以激勵所有參戰者。
南部是匍匐前進的八臂巨獸，看它這架勢，是打算緩慢地爬到不死者大軍的南部，然后伺機而動了。
而人造湖的東方。
神圣護衛隊與各大傭兵團都已經在搭建防御措施，若是任由他們構建防線，接下來正面強攻的難度又會提高不少——
湖水不能殺死不死者，但不死者在水里的戰斗力是很低的。
而防御工事也能將不死大軍拒之門外，方便守軍用各種手段消耗死亡天幕的力量。
而亡靈天災的雪球一旦被中斷。
死亡天幕就會不斷地向馬修索取力量。
時間久了。
必定遭殃。
“雪球不能停。”
馬修眼里閃過一絲決斷：
“這一戰必須要打，而且必須要贏！”
那一刻。
他的心頭突然涌現出一種奇妙的念頭。
這種感覺他有些熟悉——
先前在苔綠丘陵的戰場上時，馬修便產生過這種感覺！
“又進入均衡節點了嗎？”
馬修有些意外。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并沒有進入均衡節點。
只是他的眼前仍然出現了一些光怪陸離的畫面。
他看到了許許多多的場景，那些場景有的清晰有的模糊，奇妙的是，馬修總能解讀出那些場景里的有效信息——
永固壁壘外。
埃克蒙德孤身一人，正在與一艘艘來自天倫宮的星界飛船對峙。
飛船的甲板上，虛影成千上萬。
他們大聲呵斥著、索求著什么。
然而埃克蒙德并不答話。
他只是孤獨地站在那里，任由投射在永固壁壘上的影子被拉得奇長。
孿生天堂廢墟。
伊莎貝爾正如幽靈般行走在廢墟之上。
距離她的不遠處。
赫然站立著午夜之神以及其他天倫宮神明的虛影。
他們之間的身影或有重疊。
有時候甚至正面撞上了。
但什么事都沒發生。
直到某一刻，馬修才看明白了，雙方之間行進的路線從某個角度看是兩條完全平行的線！
只要按照既定的路線行走。
他們彼此之間永遠都不會有交集。
馬修還看到林德在煉化智力謎鎖時，躲藏在位面縫隙間虎視眈眈的許多只高等魔鬼；
他看到了斯圖盧克星球以及深淵煉獄中被斯圖盧克工業占領的地方，那些城市上空所飄蕩著的經久不衰的黑煙；
他看到了盧米埃的族人們正在一步步走出叢林；
他看到了南方法師軍團正在熱火朝天地建設滾石城的場景！
緊接著他又看到了更多的朋友們。
他看到了正在與兩個頭戴鹿角、穿著白色抹胸的女郎調情的洛蘭；
看到了正在與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子牽手行走在一片清澈湖畔的伊萊；
看到了正在月朧林地里等待自己的信號、卻因為無聊而悶頭給自己剪指甲的波波；
他的大腦仿佛徹底進化了。
能夠一下子洞悉并處理這么多的信息。
這些場景是如此清晰的投射在馬修的眼前，仿佛觸手可得。
這令馬修感到興奮。
同時也讓他感到迷惑。
“如果不是均衡節點的話，為什么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這一切都和我息息相關，好像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他們的走向……”
當這樣的疑惑在馬修腦海中升起之時。
他突然看到了無數根密密麻麻的細線。
這些細線與那些畫面產生了或深或淺的勾連。
這一瞬間。
馬修低頭望去。
他發現自己好似一個蠶繭，被各種線綁得嚴嚴實實！
那是絲絲入扣的氣運。
那是命運之手撥弄之下的余韻。
那是……
均衡節點本身！
「提示：由于你的身份、地位、力量、血統、背景等特殊性，一個均衡節點在你身上完成了固化，你成為了一名命運的弄潮兒，人生的乘風客！
你在均衡領域的探索大幅度增加！
你可以選擇獲得來自均衡領域的能力，也可以選擇醞釀更強大的權柄。
當你固化了均衡節點之后，你的每一個舉動都有可能引發平衡的崩潰、以及新平衡的形成。
請謹慎做出與陣營相關的所有決定！」
那一刻。
馬修看到自己身邊環繞著三個光球。
那三個光球分別代表著主物質界、星界以及虛空世界。
其中物質界的光球最為明亮，這意味著馬修在物質界的根基最深；
來自虛空世界的光球最新最暗淡，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最有潛力，仿佛隨時都有可能來一輪大爆發；
而星界的光球則是時亮時不亮的。
仿佛正處于某個敏感的節點。
馬修覺得有些胸悶。
在這一刻。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凱莎對他說的那些話。
“不知不覺間，我的身上已經扛著這么多的責任與命運了嗎？”
“其實一開始，我只是想好好的種幾棵樹，有一頭骨龍就很威風了啊……”
他的心中閃過這樣的感慨。
但馬修知道。
自己已經回不去了。
或許現實也和亡靈天災一樣，是一場滾雪球的游戲。
如果不能在危機到來之前滾起足夠大的雪球。
那么可能就只有淪為被其他雪球碾為附庸的命運！
“這一戰，不能退，也不能輸，只能勝利！”
馬修調整好心態。
當下他脫離了先前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沉思幾分鐘之后。
他對穆蘭說道：
“我打算直接進攻，不給對面拖延時間的機會了。”
“在這個過程中，我的確需要你去纏住一個人，但那個人不是八臂邪魔特里爾遜，而是大主教安德伍德。”
“至于我的安危你不必擔心，我有很多種自保手段，而且守護神的次數還夠。”
穆蘭略一思考。
便也同意了馬修的安排。
于是乎。
馬修直接帶領著不死者大軍走出了藏身的地洞。
他命令斐洛琉斯帶領骨龍軍團攻打南部的雜兵。
佩姬從旁協助。
而剩余的不死者大軍直接朝著南方的其他位置包抄過去！
對于死靈法師來說。
亡靈天災并不需要時時刻刻的指令。
他只需要發出一個大致的命令，前者便會自行去完成。
下一刻。
厚重的死亡天幕先行一步。
浩浩蕩蕩的不死者赫然朝著湖邊蠕動了過去！
而當安德伍德察覺到這一幕的時候。
不死者大軍距離湖邊已經不足二十公里。
人造湖的東岸立刻響起了不死者來襲的警報聲。
“把他們摁死在水里！”
東岸的傭兵們發出震天的怒吼聲，試圖鼓舞自己與同伴的士氣。
眼看那群不死者就要走入水中。
可就在這個時候。
人造湖的西岸突然飛出一個人影！
那人影在空中飛行了一段距離，瞬間變成了一只體長四十米的巨龜！
那巨龜往湖水里一趴。
也不見得他有什么動作。
幾乎轉瞬間，湖里的海水就被吸了個干干凈凈！
安德伍德在空中眼皮直跳。
他剛想去阻止馬修，身邊卻突然出現了一個手持巨斧的法師！
“對我用出你最強的神術吧！”
穆蘭渾身閃爍著寶石星光，撂下這么一句話后，他便瘋狂的用巨斧劈向了安德伍德的身體。
安德伍德被迫攻擊。
然而他的神術攻擊打在穆蘭的身上，仿佛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見。
很快的。
安德伍德便開始承受穆蘭如狂風暴雨般的反傷！
一場別開生面的法師與神術師之間的斗法就此拉開了帷幕。
而地面上。
馬修變成了深海龍龜正在瘋狂的吸海水。
吞吐海水是深海龍龜的本能。
他每吸干一個小湖泊，就朝著東岸死命的噴水。
人造湖的規模本來就不是很大。
特別是在深海龍龜這種天賦異稟的物種面前更是不夠看的。
沒多久。
所以對不死者行軍造成致命障礙的湖泊都被馬修吸了個干凈。
而人造湖東岸的雇傭兵們更是享受了一場場來自龍龜的人造雨！
更要命的是。
由于蒸汽吐息的本能，馬修噴出去的雨水都是滾燙的。
一開始有些雇傭兵不懂事，還抬頭伸手去摸了摸。
結果很快就被燙的臉上傷疤，手掌通紅。
一時間。
東岸慘叫一片。
而就在這混亂不堪的局面中。
死亡天幕開始自行運轉。
鉛灰色的黑云裹挾著將近五萬名不死者。
浩浩蕩蕩的涌了過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只匍匐前進的八臂邪魔特里爾遜終于趕到了人造湖的南岸。
那如猿如蛛的怪物剛一到場。
便迫不及待的朝著亡靈天災的主陣營撲了過去！
作為一頭巨獸。
即死判定幾乎對他是無效的！
而他僅憑龐大的身軀便足以碾碎不死者的陣營。
馬修當然不會讓他得逞。
事實上。
在八臂邪魔靠近的第一時間。
馬修便第一個沖了過去！
深海龍龜的爬行速度并不慢，看樣子起碼有每小時六十公里的時速。
八臂邪魔也差不多。
雙方在人造湖南岸在一處小山坡上狹路相逢。
龍龜倔強的用腦袋撞了上去。
然而噸位的差距擺在這里。
深海龍龜只有四十多米長。
單看體型八臂邪魔幾乎是他的十幾倍！
只一下。
深海龍龜就被撞飛出去老遠！
“呱呱呱……”
八臂邪魔若無其事的拍了拍自己被撞的肚子，發出了如同青蛙般難聽的笑聲。
然而這一切恰恰是馬修想要的！
伴隨著那一次撞擊。
馬修幾乎無法維持荒野形態，瞬間變成了人形。
也正是因為這一次撞擊。
他的身上再次亮起了來自白虎的光芒！
“你受到了攻擊，這次終于真正的觸發了守護神。”
“那么接下來，就盡情享用獨屬于你的白虎之力吧……”
守護神的聲音在馬修耳畔響起。
緊接著。
他便感受到自己的體表燃燒起了一股熊熊的火焰！
那是……
足以灼燒靈魂的以太之力！
「提示：萬象之白虎（守護神）已啟動。
在白虎生效期間。
你將免疫所有物理傷害、法術傷害以及靈魂傷害。
你將獲得特殊效果“以太烈焰”，即你的每一次普通攻擊或者魔法攻擊都將直接灼燒敵人的靈魂。
持續時間：60分鐘。」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