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道人施展障眼法往皇宮外走的時候,陰司的人也已經到了,看到了那一對陰差,帶著幾分好奇觀察著他們的服飾和走路的動作。
原來這陰間使者確實和廟中畫像十分相像,原來皇帝死了也不過如此,也是陰差來帶走。
而那一隊陰差自然也感受到薛道人的視線,察覺出這個道人竟然能看見他們。
只不過雙方只是經過時相互行注目禮,也沒有任何招呼就各自離去,一方遠離皇宮,一方則接近那邊的假多真少的呼喊和哭泣。
皇宮乃至整個朝野也都因為皇帝的駕崩而亂了。
不過有一點還是值得薛道人欣慰的,雖然肯定少不了明爭暗斗,但至少朝廷在忙亂之中,還是在宣布皇帝駕崩的同時,也昭告天下四龍王教為邪教。
薛道人抬起頭,虞翁含笑,而灰勉則跳到了他的肩頭嘻嘻哈哈。
薛道人才說完,就聞到一股特別清新的茶香,光是聞到味道,就仿佛置身于山林清幽的環境之中,清風徐徐草木搖曳
伙計提著一個茶壺放到桌上,翻開一個茶盞為薛道人倒上一壺茶水,那股幽香就更為明顯,讓薛道人都差點沉醉其中。
「小琳,莫說笑了。」
薛道人只是愣愣看著這些人,心中升起一股亢奮感。
石生笑了笑,也看了一眼那邊另外幾桌。
伙計笑了笑回道。
出乎薛道人預料的是,朝廷中的權力斗爭結束得比他想象中快得多。
見薛道人洗耳恭聽的樣子,石生便含笑說起當初。
「可惜薛真人還是慢了一步,陛下被邪教給害了啊.」
虞翁看了一眼茶棚中另外幾張桌子,想了下回答一句。
「光聞其香便知是好茶,這還不是名茶?敢問小兄弟這是什么茶?」
「老易,這是你要收的第三個徒弟?」
一個故事講到下午,讓薛道人明白了許多秘密,甚至是如今在大邱也有一些廟宇的伏魔大帝,原來也是在這個故事中神顯的
到石生講完,薛道人聽得人都有些難以置信,這實在是離凡人太遠,也太過神奇縹緲了。
「哈哈哈哈哈哈.既是等你,也是為路人行個方便。」
薛道人這么問一句,伙計笑著點了點頭。
杜小琳則笑著說道。
薛道人在人群中一點也不起眼,他這會穿的也不是什么華麗道袍,雖然頭上梳著道髻,但顯得有些髻發潦草,身上也有點邋遢感。
告示上也根本沒有薛道人的樣貌,誰又能識得真人面貌呢?
國不國師的薛道人根本就不認,自然也是無稽之談,但他知道也只有權力斗爭分出勝負了,還沒登基的儲君才有余力做這種事。
「所以這就是那松霧」
薛道人這會哪里還會不明白這個伙計不是一般人呢。
薛道人感慨一句,那邊桌前有人冷哼了一句。
「喝茶咯,走過路過的停下喝茶咯.」
在那一場引得皇帝都駕崩的宮變之后,一個多月的時間里薛道人都沒有離開京城,而是在京城買了一些藥材為自己療傷和修養。
「膽大包天,可惜包不住,直接就撐破了膽!」
只是在薛道人自覺身體恢復得差不多,將要出城的時候卻看到城門口有關他的告示,便和其他人一樣站那或看或聽人讀著上頭的內容。
人還是那個人,聲音還是那個聲音,卻讓薛道人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虞老先生.這茶棚.」
「非我所為,但也算是有些
關系。」
「很多年以前,家師在山中與人一起快行避雨,雨勢漸漲之刻,找到了山中古松樹下一茶棚,內有老翁烹煮茶水,那茶乃曰松霧,非尋常茶葉,而是古松特殊的松針所制!」
「薛道長可知那四條龍是誰?」
「這四龍王教的邪龍可是老先生所為?」
薛道人出城也就才不到兩個時辰,以他的腳力是絲毫感覺不到累的,所以只是掃了茶棚一眼后就繼續向前,并沒有留下來歇一歇的意思。
薛道人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忽略了這些人,他們有男有女一個個氣度不凡氣數不明,有的英武異常,有的明艷動人,有的面容冷峻有的面帶笑容,帶著幾分好奇地看著他。
頓時茶香和微苦中帶著回甘的茶味沁入心脾,讓薛道人都不由緩緩閉上了眼睛
「好好的國師不愿意當啊?」
卓晴拉了拉杜小琳,后者則是掩嘴笑了笑。
「這是真高人啊,都不貪圖國師之位嗎?」
那邊幾張桌子上,茶客們都轉過頭來,甚至有人起身的。
老翁點了點頭。
一路離開京城,官道上的行人各自之間慢慢拉開距離,也從人來人往漸漸變得人流稀疏。
只要有這一則朝廷告示,那么本就搖搖欲墜的四龍王教也就失了正統,崩滅便也快了。
一個帶著幾分陌生感的熟悉的聲音忽然傳入耳中,薛道人微微一愣,手下意識攥緊了茶盞,他將茶盞放下才睜開眼睛,桌邊正有一個老翁用自己的衣擺擦著手坐下。
江郎這么說著,齊仲斌身邊的顏守云則瞪大了眼睛看向身旁的師父,低聲詢問一句。
每一聲拜見就是一次磕頭,直到虞翁伸手托住了薛元頭。
「就如先生說的,怎么不當一當那國師呢,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薛小子,還不叫師父?」
薛道人步子一頓,略微詫異地看向那邊的茶棚,他現在這模樣,這位小伙計能一口喊出「道長」這個稱呼?
定睛打量那邊,又發覺那茶棚伙計周身氣息清靈,竟然沒有半分不好的氣數,只覺是個分外靈秀之人,可謂是十分罕見!
「然也!」
「小兄弟,你怎知我是一個道人呢?」
「專為等貧道一人?」
所謂道髻其實也不是道人才盤,其實很普遍,老農乃至儒生都有人會這么梳。
「此話還要從我年幼貪玩之時說起,從一條雜紋蛟龍說起了」
「原來這四龍王邪教,牽扯竟然如此之大,他們膽子倒是很大」
「弟子薛元拜見師父,弟子薛元,拜見師父,拜見師父,拜見師父.」
低聲自語一句,薛道人徑直就出了城門,也沒有什么兵士阻攔。
薛道人心頭一驚,轉頭看向那邊幾張桌子,原來他們不是聽不到?不對啊,這么久了,這些茶客還在?
此刻灰勉出現在虞翁的肩頭,對著薛道人來一句。
「原來如此啊」
薛道人見到多年未見的高人,本有很多話想說,但最終先出口的卻是最近發生的事。
「哦,這個嘛,不是一眼可辨么?我們這只是一個小店,沒有那么多名茶可選,道長不介意吧?」
「這薛真人何許人也啊?」「上頭說就是這薛真人破了四龍王教這個邪教。」
薛道人見那伙計離開,便打開茶壺的蓋子看了看,果然看到里頭有幾根松針,隨后端起茶盞吹了吹又品了一口。
「還請小兄弟,不,還請前輩賜教!」
或許也是有緣吧,想了下,薛道人
還真轉身折返,去到了茶棚那邊。
這時候扮作茶棚伙計的石生也走了過來,很自然就坐到了桌前笑著問一句。
不是因為薛道人看到了,而是因為朝廷又有新的告示,這一則告示則只為他薛元一人而出,沒錯,就是朝廷想要請這位國師歸位。
「這位客官,這位道長鋪面雖小,茶水幽香啊」
兩人在此說話,似乎茶棚中另外幾桌都沒有聽到一樣,各自喝著茶,或者默默聊天,不見有人轉頭望來,也不見有人喧嘩吵鬧。
石生的講述在即便是在如今的薛道人這,他聽著也好似是在聽天書,心中的震撼更是難以形容。
「你們懂什么,人家薛真人仙道有成,已經不是凡人之軀了,看得上這?」
并且將皇帝駕崩的罪責推給四龍王教的邪教蠱惑。
路邊有一個茶棚,茶棚外有伙計在那吆喝著,棚子里五張桌子人們坐了兩桌。
「嘿嘿,荒唐」
縱然還有一些頑疾存在,但地方官府會出手,江湖各道也有理由出手,甚至站在修行人的角度,地祇神明對付妖魔也會更方便。
薛道人的心中的亢奮和激動這才宣泄而出,起身離開座位,對著坐在桌前虞翁就直接跪下去磕頭。
找了一張空桌坐下,等伙計過來擦桌子的時候,薛道人便好奇問了一句。
「可以了!」
「那可就說來話長了,你若不嫌煩,我就同你說上一說!」
「不介意,有什么上什么!」
「這茶棚是老夫開的!」
「師父,這以后是我師叔?」
不過那邊茶棚里的伙計可謂是鍥而不舍,見到薛道人走過去,還跑到后側喊了一嗓子。
石生和齊仲斌對視一眼,師父那笑容有古怪,是了,這位師弟貌似還不知道師父的變化。
念頭至此,師兄弟也是相視一笑,多少有幾分玩笑心在里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