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的路、主宰的路……
錯了。
神帝羲這番話，讓神武大帝等人有一瞬間的啞口無言。
因為，很多人通過上古星界破碎一事推算，至高、主宰之上，應該是還有路的。
但現在，至高也好，主宰也罷，任憑他們如何努力，卻始終看不清至高、主宰之上的路途，一位位至高、主宰們仿佛被束縛在了這方宇宙中，抽身不得，以至于漫長的歲月下來，一些至高、主宰甚至生出了“這樣也不錯”的念頭。
神帝羲說出這番話，并因為這個因素選擇了在星主會、至高議會之間的爭斗中袖手旁觀，倒也不難理解。
只是……
“至高、主宰的道路是對是錯由不得我們這些連至高、主宰都不算的星界生靈評價，無論你有什么理由，都掩蓋不了你背棄至高議會的信賴，背棄人族的事實。”
神武大帝沉聲道。
“呵。”
神帝羲聽了，輕笑一聲：“至高議會是至高議會，人族是人族，他們，還代表不了人族。”
“你問問人族疆域中的蕓蕓眾生是否認可至高議會的統治？既然所有人都認可至高議會，至高議會為何代表不了人族？”
神武大帝道。
“那么，至高議會允許另一個機構在人族疆域成立、發聲么？”
神帝羲平靜道。
“伱這是想分裂人族？”
一旁的姬舜忍不住道。
“所以，很明顯了，其他人成立機構、發聲，就是分裂人族，只有聽從至高議會的命令行事，才是為人族盡心盡力，說到底，你們遵循的還是強者為尊，唯我獨尊的理念罷了，如果這樣……”
神帝羲輕描淡寫：“那就算我背棄人族好了。”
此話一出，神武大帝、太乙天帝、洞虛天帝等人心中一沉。
在至高們無法插手星界事宜的這段關鍵時期，任何一位神帝，都相當于定海神針級的存在。
神帝羲如果真的選擇了站在他們的對立面……
人族不止相當于少了一尊神帝級強者坐鎮，還相當于多出一位神帝級對手。
一時間，神武大帝只得道：“神帝羲，至高議會的理念向來公平公正，這些年來你愿鎮守眾星神庭想來也是認可這一點，而我們同樣也相信，你對此事有著自己的判斷，只是現在，受了星主會的蒙蔽罷了，你該不會以為，星主會就能掌握所謂‘正確’的道路吧？如果他們的道路是‘正確’的，為何統治星界，乃至統治宇宙的是眾多至高、主宰，而非星主會？”
這位天帝言辭鑿鑿道：“至高、主宰治世，我想這本身就能代表什么。”
“這什么也代表不了。”
神帝羲淡淡道：“或許，那只是‘祂們’有著更高的追求，不愿將目光局限于一地。”
“如果不愿將目光局限于一地，那眼下為何又要謀劃星界，推動‘歸墟之災’？這和‘祂們’的表現根本背道而馳。”
神武大帝道。
“呵，你們太看得起自己了……”
神帝羲搖了搖頭：“又或者說，我們太看得起我們自己了，你以為他們謀劃星界，是因為‘祂們’想要圖謀什么，坐井觀天，可實際上……”
他淡淡道：“‘祂們’不在乎。”
這尊神帝抬頭，似乎望向天外，目光更是猶如跨越虛空，直達混沌虛無深處：“只是星主會為了彰顯‘祂們’的偉大，心甘情愿愿意跟隨著他的道路前行，并寄往有朝一日‘祂們’能將目光投至這個方向……”
不在乎。
眾人心中一沉。
不約而同的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如果說，星主會背后的力量會真正不在乎這方宇宙中的一切……
那他們的實際力量會有多強！？
等等。
“不對。”
古幽天帝猛然抬頭，看著神帝羲：“師尊……如果‘祂們’真的有你說的那么神秘而強大，你根本不會選擇中立袖手旁觀，而是……加入金闕所在的陣營才是，你之所以未曾動手，是因為‘祂們’尚未能完全說服你，并未真正展現出不可戰勝的力量，對不對？”
神帝羲看了自己這位大弟子一眼。
片刻，才繼續道：“所謂的正統于我，并不重要，我真正關心的，只有我的道路，前進的方向，以及那個方向，是否能夠通向正確和終極……”
“你要方向，我們可以給你。”
古幽天帝忍不住打斷道：“李牝他……可以教給你！”
他看著自己這位教導他們成才的師尊，快速道：“你還不知道吧，李牝已經開辟出了至高之上的道路，靠著這種道路，他能夠抗住混沌虛無的侵蝕，正面擊殺了混沌族的神帝元界！那可是神帝！和師尊一樣各方各面盡數區域圓滿，代表星界極限的存在！同樣也是星主會九大星主之一，這還能夠代表什么嗎？”
這番話，讓神武大帝、姬舜幾人同時皺起了眉頭。
說好的李牝疑似走出至高之上這條道路的消息不能外傳呢？
才多久？
古幽居然已經……
可他們看著滿臉激動，心緒起伏的古幽，終究不好說什么。
考慮到神帝羲的重要性，以及他身為人族三大神帝之一的份量，如果真能用這個消息將他重新拉回他們的陣營，無論是對人族實力的底蘊還是接下來奪回眾星神庭，都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一時間，幾人只得給了李牝一個歉意的眼神后，默認了下來。
不過李牝卻是搖了搖頭。
他不希望在自己的道路沒有“證明”前將消息弄得人盡皆知，但也不會刻意隱瞞。
泄漏出去就泄漏出去了。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道路。”
神帝羲將目光落到了李牝身上。
一番思忖，他卻是道了一聲：“你們拼盡全力搏殺了元界，是為了實現這一目的，并以此來打擊星主會，免得星主會以‘正確’道路的誘惑在星界中快速蔓延，吸引更多的天帝倒戈？”
“是真的。”
神武大帝沉聲道：“李牝……確實走出了至高之上的道路。”
“我并未加入星主會，所以，你們無需如此。”
神帝羲平靜道，眼見神武大帝、古幽天帝兩人再要說話，他繼續道：“就算你們說的是真的好了，這個消息傳出去后，也根本不會有人相信，不會有人將元界神帝隕落和李牝走出至高之上道路的消息產生聯想……你們的計劃會是無用功……”
緊接著他想到了什么：“不過你們應該也會明白這一點，接下來必然會有新的動作，所以……我愿意給你們一個機會。”
神武大帝、姬舜、古幽天帝等人有些無語。
怎么說真話都沒人相信了？
不過……
細細想來，如果有個天帝告訴他說，有一位圣皇走出了至高之上的道路，他也會不屑一顧。
壓根不會放在心上。
尤其是對很多天帝，乃至圣皇、宙光來說，他們往往只會相信他們認為相信的東西，并堅信自己認知的一切才是真理。
除非有朝一日李牝真的成就至高之上，又或者當著所有人的面，像擊殺元界神帝一樣，用那種力量將他們全部擊敗，否則，他們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
“既然你說你的道能夠斬殺元界……我不要求你復刻擊殺神帝壯舉，只要你擊敗金闕。”
神帝羲望向李牝，伸出一根手指：“我會給你一個機會，給你一個進入眾星神庭，單獨對決金闕的機會！若你能用你的道，將金闕擊敗，我就認可你的道路，甘愿充當你的護道人，并奉你為新任中央至尊天帝。”
他根本不給李牝、神武大帝等人反對的機會：“古幽知道如何聯絡我，考慮清楚了，便入眾星神庭……前提是，你有這種勇氣。”
話一說完，他的身形就這么消失在人道之光號戰艦上。
“師尊！”
古幽天帝呼喊了一聲。
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而神武大帝沉默了片刻，卻是道：“你還看不出來么，帝羲盡管看上去還保持著中立，可實際上他已經倒向了星主會。”
他冷哼一聲：“給李牝一個機會？讓他一個人進入眾星神庭對決金闕？分明是忌憚我們一方多出了一尊‘神帝’級戰力，帶來了巨大的變數，所以想將他和我們分隔來開，引入眾星神庭的周天星辰大陣中，集星主會全力，將我們一方這尊‘神帝’扼殺。”
他的話，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同。
“師尊他……不是這樣的人……”
古幽天帝道。
“人是會變的。”
太乙天帝上前，嘆息著勸慰道：“就像在這次事件之前，誰能想像得到坐鎮眾星神庭上千紀的帝羲，居然會對金闕的叛亂袖手旁觀，任由他掌控眾星神庭。”
“好了，先去和無當天帝他們匯合，共同商議一下如何奪回眾星神庭吧。”
神武大帝打斷了幾人的交流。
“金闕天帝，千紀一出的無上天驕，號稱最接近至高的天帝……”
這個時候，李牝卻是突然開口了。
他望向眾星神庭所在的方向，笑著道：“我想試試。”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