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命運！”
這兩個字，仿佛洪鐘大呂，在李牝腦海中不斷徹響。
命運！
此時此刻的“他”居然已經在著手碰觸命運！？
李牝理解中的命運是什么！？
是源頭、是控制、是軌跡。
那這位無極至尊對他來說真正的意義是……
“一次實驗！”
李牝心中明悟。
一次……
命運的實驗。
命運的車輪開始轉動。
他，在向他展示命運的軌跡！
帶著這種覺悟，李牝接下來絲毫沒有插手無極至尊的生命軌跡。
就像萬法歸給他的那段視頻資料一樣。
他遭遇了逃犯襲擊，又遭遇了搶劫犯襲擊，在亡命奔逃帶來的氣血沸騰和精神刺激下，修為居然小有突破，并且閉關了一個月。
而這一個月，他所認知中的“李求仙”進行著各種各樣的安排……
并在安排妥當后上門了。
他化身成了一位隱世老者，直接展現出六門自創功法，覺得無極至尊天賦異稟，打算傳他一門。
但白無極卻將他當成騙子、神經病，直接報警，并將他送到了精神病醫院。
這一幕……
看得李牝面露微笑。
“真是名場面啊……”
可緊接著，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某種程度上，他算是“李求仙”的傳承者吧，曾經更是說要繼承他的意志將他煉化成自己的過去身，和現在的自己一起，奔赴未來，超越超脫、超越永恒，抵達一切之因、一切之果的起源……
換句話說，他笑話“李求仙”某種程度上，也是在笑話他自己？
頓時，他嘴角微微一抽。
算了，反正他笑話“李求仙”時沒有人聽到。
李牝靜靜的觀察著。
那一邊，從精神病醫院出來的某無上，發出了“命運不可測”的感慨。
這甚至影響到了他繼續嘗試觀察下去的決心。
但……
“接下來呢？”
李牝問了一聲。
這位無極至尊將主動找上門要傳他功法的無上送進了精神病院，接下來他該怎么做，才能改變自己的人生，從一個平平無奇的小人物，成長為名動宇宙的無極至尊？
很快，李牝看到了答案。
想要傳授法門的“李求仙”雖然被送走了，但他的六門功法卻留了下來。
在某種看上去極其合理，但理論上，又不應該會那么合理的情況下，無極至尊撿起了六門功法，翻看起來。
這一看，便不可收拾。
而且，和做試驗時“李求仙”僅僅打算給他一門功法不同，這一回，他相當于獨享六門功法。
六門由一尊無上，為了一位凡人，量身打造的功法。
這種待遇……
簡直相當于一尊至高走到銀洛星神尚未降臨時期的蓋亞，收下一個尚是凡人的弟子，并為他量身打造一門門功法……
讓一位至高這么上心……
天賦再差也能修成宙光吧？
“所以，李求仙認為命運不可測，放棄了繼續觀察無極至尊的決心，偏偏在這一刻，無極至尊又拿到了六門功法……”
李牝看著已經得到六大功法，并且看得津津有味的無極至尊，清晰的意識到了什么。
這不是巧合。
根據無極至尊這個時候的小心謹慎，他絕不會冒著未知風險將時間精力投入到這六門功法上。
更別說投入精力去修煉了。
可偏偏他不止翻看起了這六門功法，且毫無保留的信任起六門功法上記載的一切，為此，不惜，舍棄了原本修行的功法，相當于賭上了自己的前途。
“在任何人看來都很合理，可細細想來，卻又不合理的東西……”
李牝心中思忖著。
這一刻，他隱隱意識到了什么。
可具體是什么，他需要跟著這位無極至尊的進程，繼續觀摩。
期間，自是有先驅者想要在這個時候出手，奪取那六門功法。
任誰都知道，這種相當于至高級的傳承價值高到何等地步。
不過這一次輪回……
李牝顯然不打算讓任何人干涉無極至尊的成長。
在這些先驅者即將出現在幼年事情的無極至尊身邊時，他們直接被李牝拋了出去。
沒有了外力干擾，得到這些法門的無極至尊成長速度極快。
他在極其短暫的時間里修成了真神，在碧波星崛起，并在隨后統一了這顆星球所在的星系，建立起了一個強大的帝國。
這期間，他的發展可謂是一帆風順。
建立帝國期間，難免和其他文明摩擦，可每一次遇到危險時，各種危機，都能迎刃而解，最終，整個帝國在他手上成長到了足以統治一處星淵級的超級帝國。
不過他也知道，如果想要發展成跨星淵級文明，憑他現在的實力、底蘊，尚還不夠。
于是他選擇了加入上古星界時期由無上們創造、開辟的榮耀圣殿。
榮耀圣殿的性質和薪火圣殿有些類似……
或者說，薪火圣殿繼承的就是上古星界時期的薪火圣殿。
不同的是，榮耀圣殿隨著上古星界崩潰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那些由無上們建立起來的強大勢力，亦是只有薪火圣殿一家存活了下來。
“榮耀圣殿，這個時候的‘李求仙’就在榮耀圣殿吧，并且由于修成了無上，被稱之為無上仙。”
李牝心道：“但在無極至尊所形成的這座神藏世界中，關于無上仙的記憶一直十分模糊，甚至一直是以一位神秘、強大的無上所替代……”
對于這種情況，他不止沒有感覺意外，甚至還有些驚喜。
至少……
這位神秘無上存在著。
盡管是以一種任何人都無法認知的方式存在，可他能夠被人們感知到，本身就意味著兩種可能。
一種可能像李牝猜測的一樣……
他沒有永恒。
沒有徹底的收束時空、因果，所以，一些痕跡仍然殘留在這片宇宙和這個時代。
另一種……
“是指引么。”
李牝心中詢問著。
他有心想要去了解此刻處于“無上”形態的李求仙，并通過他去了解那位永恒者。
但，在無極至尊幼年時期能夠接觸到化身“神秘無上”的李求仙，似乎已經是某種規則允許的極限，接下來縱然他有意去追尋李求仙的步伐，卻始終不知道他身在何處。
或者說即便知道他在哪，也發現不了他的身影。
一旦他強行搜尋李求仙的存在，必然要釋放出至少類比無上的力量，而這種力量根本不是無極至尊這座神藏世界所能承受。
別說類比無上的力量了，至尊級力量都可能讓整座神藏世界不穩定。
他充其量只能通過無極至尊進入榮耀圣殿后，間接了解到“李求仙”的種種訊息。
好在，這位無極至尊到了榮耀圣殿，并且修有所成后，亦是想方設法的想要拜身為無上的李求仙為師，對他亦是頗為關注。
在這種情況下，李牝了解了不少李求仙的事跡，并通過這些事跡的推測……
“永恒者已經存在了，但李求仙一直在奔走、忙碌，想要戰勝那位永恒者……因為，如果我猜測不錯，永恒者不會允許另一個永恒者出現，再加上他超越時間，能夠直接從因看到果，所以，李求仙想要成就永恒，就必須戰勝那位永恒者……”
因為，永恒者會提前斬斷所有非永恒者的道路。
李求仙，必須要以非永恒者的身份，以所有“結果”都暴露在那位永恒者面前的情況下，光明正大的戰勝那位永恒者。
而這……
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那位永恒者，斬斷的似乎不止是李求仙的道路，而是將他未來時代，所有可能永恒生靈的路，全部斬斷了……”
李牝心中道。
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已經看到了那條被斬斷的路。
只是……
李牝唯一有些不理解的一點是……
“那位永恒者，為何不干脆殺了李求仙？”
他眉宇中帶著不解。
“甚至，為什么不干脆抹除所有有可能永恒的生靈，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何必花費那么大的力氣、代價，去斬斷他們成就永恒的路？”
這不合邏輯。
除非……
他做不到。
但這也說不通。
對永恒者來說，他們可以倒因為果，再強大的超脫者在他們面前，都沒有任何意義。
他們能夠直接通過撥弄時空，修改那位超脫者的過去。
比如，他過去修煉的，是一門有可怕缺陷的功法，此刻，缺陷爆發，這位超脫者灰飛煙滅。
再簡單點，甚至直接讓那位超脫者認為自己早已隕落，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執念虛構出來的幻境，眼下，幻境要消散了……他也該接受自己已經隕落的事實，從容迎接自己的死亡。
永恒和永恒以下，根本不是靠著體量的提升、感悟的積累所能跨越。
“永恒有滅殺李求仙，乃至殺死我的能力，卻偏偏沒有這么做，那么最終……只剩下一種可能。”
李牝腦海中流淌著自己對“李求仙”以及對永恒者了解的點點滴滴，漸漸的，得出了一個結論。
“命運的力量！”
命運……
干涉了永恒。
一念至此，李牝猛然眼瞳劇縮。
命運干涉了永恒所“看”到的未來！？
或者說，命運干涉了永恒者，使得他，不再看向“他”的未來，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別處。
這一刻，他直感覺腦海中所有迷霧正在以極快的速度一一消散。
一切的一切，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被清理，將真相在他面前揭曉、明朗。
“李求仙消失了，某種程度上已經隕落了，而我……某種程度上繼承了他的意志，將他煉化為過去之身，卻并未死亡……那豈不是證明……”
李牝渾身上下仿佛有電流流過。
這些電流化作無盡的光輝，不斷匯聚，全部指向了一個方向。
“我……就是‘李求仙’和那位永恒者之戰中，自命運中爭取到的一線生機。”
他豁然抬頭，目光仿佛穿透了整個神藏世界，穿透了神藏世界外的星空宇宙、混沌虛無，跳出了物質、能量、時間、空間，乃至因果輪回所在的層次，看到了更高的維度……
“所以……這場永恒之戰并沒有隨著‘李求仙’的隕落而結束！”
他看到的，是一道鴻溝一般，斬斷了他所有晉升道路的天塹。
以及天塹盡頭，那道集萬千時空于一身，屹立于時空之上的偉岸身影。
那是……
永恒者！
“相反，才剛剛開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