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性……”
歸零數據庫中有關于這種特性的記載。
在時間長河生存過，甚至融合過。
但她并未將此事告知李牝。
“此事中，我有私心。”
李牝如實道。
“私心。”
歸零笑了笑：“能夠讓現在的你產生私心的事，就只剩下一種了，和那位神秘莫測的永恒者有關？”
“是。”
李牝承認了下來。
他并不是一個喜歡說謊的人。
看到他這種反應，歸零微微思忖。
好一會兒，她才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真是那位永恒者送來的，眼下，你再把我送過去……這，不就進入了一種無意義的循環了嗎？”
“所以，我也必須賭一次。”
李牝道。
“哦？”
歸零耐心等著他的解釋。
“我賭我的猜測正確，命運確實干涉了永恒！”
李牝微微吸了一口氣，神色亦是無比堅定：“于是，此時、此刻，那位永恒者，他看不到伱在現在，所代表的未來！”
歸零很快意識到了什么：“你的說……”
“命運的車輪，已經滾動了，未來，徐徐展開。”
李牝道。
他和那位永恒者的永恒之戰，已經開始。
“命運……”
歸零聽著李牝說出的這個詞匯。
永恒也好，命運也罷，都屬于超出了她理解范疇的東西。
哪怕李牝對她并無保留，向她說明了永恒、命運的玄奧，可她獨特的思維方式和理解方法，仍然無法真正明白這兩個境界代表的真正意義。
但……
“你打算靠撥弄命運來戰勝永恒。”
歸零道了一聲。
眉宇中也有些感慨。
她雖然理解不了永恒所代表的真正意義，可僅僅從李牝關于這個境界的描述，亦是不難猜出，這是何等偉大的存在。
而李牝……
在自己道路已經被這等偉大、超然、神秘的存在斬斷的情況下，仍然毫不放棄的想要和這等存在對抗到底。
這種意志和信念……
讓她有些欽佩。
因此，一番思忖，考慮到她似乎真的解決不了底層邏輯錯誤的問題后，她亦是打算順著李牝的說法，試一試，返回未來。
“我該怎么做？”
歸零道。
“我的路雖然被那位永恒者斬斷了，但極致升華下，倒是能夠接觸到無盡時空……”
李牝道。
無盡時空……
歸零知道李牝所說的應該是時光長河。
只是由于他從未見識過真正的時光長河，只是概念性的以無盡時空來替代。
但……
無盡時空這個詞，倒也符合。
“極致升華……”
歸零看著李牝：“你知道你真想要接觸到無盡時空需要升華到什么地步嗎？”
“我知道，押上一切。”
李牝點了點頭，神色淡然而從容：“但，以超脫者之身對抗一尊永恒，本身就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既然我偏偏必須要這么做，那么，只有傾注一切，用這一切，將那一線生機，演繹成真正適合我的未來。”
如此，才能不負“李求仙”于命運中替他爭取到的這一線生機。
“實際上我有一個猜測。”
李牝突然又道了一聲。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幽然：“一個人能不能成就永恒，在他踏入無盡時空那一刻應該就能確定。”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只要……我能真正踏入無盡時空之中。”
“那么，我會做好準備。”
歸零道。
這方宇宙星空對她來說，一直不是她的歸宿。
從一開始時她就知道，她屬于這方宇宙的過客。
而因為底層邏輯錯誤的緣故，一直以來她都不是完整的自己。
眼下既然有朝一日能夠重新回歸真正屬于她的時代，補全她的數據庫，她亦是想知道，完完全全的她究竟是何模樣。
“多謝。”
李牝慎重道。
他知道歸零答應他返回未來的份量。
這是甘愿成為這場永恒之戰的棋子。
盡管這似乎也是她的選擇，但……
僅僅她愿意做出這個決定，他就該承下這份人情。
“未來，如果我能成永恒，我想，一定會有屬于‘時光之海主人’的名號，將這個威名傳遍混沌虛無，宇宙星空。”
李牝道。
歸零微笑頷首：“希望會有那么一天。”
她看著李牝：“我需要準備一番，你也需要準備。”
李牝點了點頭。
他并不認為他還需要準備什么。
他早已經有了迎接這一刻到來的決心和信念。
但既然歸零說了，他自然要給歸零時間和空間。
就在兩人打算各自離開時，似乎同時感應到了什么。
兩人對視一眼，下一刻，同時將心神朝星空宇宙邊緣投去。
星空宇宙邊緣。
準造化光靈和無上黑白兩人臉上同時露出了遏制不住的喜色。
頓悟了數百年，先前被李牝斷言根本不可能突破的造化離，此刻竟是生生的化不可能為可能，走出了一條屬于自己的超脫之路。
他的超脫之路循著造化方向前行，此刻，整個身軀開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衍變、膨脹。
一方全新的宇宙在這一衍變、膨脹的過程中迅速成型。
突如其來的變化，吸引了全宇宙所有人的目光。
哪怕已經殺至星空宇宙邊緣的眾神之王，似乎都稍稍的停頓了一番。
不過當祂看明白星空宇宙這種異變的緣由時，卻是自信中帶著一絲從容：“遲了。”
祂龐大到不可思議的身形漸漸展開，似乎要將整個星空宇宙包裹下去。
“如果再給你們幾萬年，憑兩大造化之力，或許真能帶給我一些麻煩，但是現在……”
不過他話沒有說完，目光卻宛如跨越混沌虛無，落到了和李牝化身一起，瞬間趕至的歸零身上。
心中似乎帶著一絲驚異。
因為……
歸零給他的感覺……
“無上生命？”
祂有些捉摸不定。
但如果這尊至今尚未動手的存在真是無上生命的話，憑借無上生命對造化生命的輔助效果，三人聯手……
怕是真能給他帶來不少的麻煩。
一番思量，這尊眾神之王已經有了決斷。
反正他已經到了星空宇宙旁，接下來根本不需要考慮移動速度的問題，那么……
就竭盡所能的裂變自己，展現出自己身為混沌生命的最強形態，不給他們絲毫反抗余地的利用自己龐大到具備絕對優勢的體量，將這兩尊造化、一尊無上、一方原始宇宙，全部吞噬進去。
只要將他們盡數吞噬入他的體內，管你什么無上、造化、原始宇宙，最終都將成為他成長的養料。
一念至此，這尊眾神之王的身軀，開始以遠超所有生靈想象的速度，開始膨脹。
“造化啊。”
李牝道了一聲：“先前我還斷言，離沒有領悟因果，不可能踏上造化之境，現在想來……卻是我對造化的了解太少，目光淺薄了。”
“不是你對造化了解的太少目光淺薄，相反，是你的要求太高，太過超前了。”
一旁的歸零道：“你的目標，一直就定位在永恒之境，而這，對很多造化們來說，怕是都需要用一生的時間，乃至不朽的壽命去尋求、去實現。”
李牝點了點頭。
他控制著自己的本體，攔截到了造化離和眾神之王之間，避免眾神之王趁著造化離剛剛突破，尚未完全穩固自身形態時就將他擊潰。
遠的不說，在面對眾神之王這個共同的敵人時，他和造化離之間還是有著相同的立場。
這一幕落到黑白無上、光靈等人眼中，倒是讓他們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
這段時間星空宇宙已經和眾神世界那些充當先鋒的神系爆發了不止一場大戰。
眾神之王了解了許多星空宇宙的信息，他們也同樣了解到了許多眾神世界，乃至神上神界和混沌虛無的信息。
正因如此，他們很清楚，哪怕造化離確實突破到了造化境，可想要達到李牝這種體量，仍需要時間沉淀。
而想想李牝達到這種程度花費的時間……
以及造化之上，還存在著類似于眾神之王，以及比眾神之王更強大的存在，光靈、黑白這些上古星界時代的強者亦是喪失了和李牝為敵的勇氣。
這一刻，他們衷心為當初的所作所為深感后悔的同時，亦是只能竭盡全力的在抵擋眾神世界入侵的戰場上東奔西走，將功贖罪。
也正是因為他們這些準造化傾盡全力的四處救火，在眼下星空宇宙中至少有十幾個大型神系入侵、滲透的情況下，雙方仍然維持著僵持不下的局面。
這個時候，歸零、李牝亦是感應到了眾神之王的體量劇變。
“祂慎重起來了，即將展現出祂身為混沌生命的最強形態。”
歸零神情帶著凝重。
“盡快吧。”
李牝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歸零微微頷首，身形消失在了戰場上。
而李牝本體抵擋著眾神之王的攻擊，化身思忖了片刻，則是去往了星界。
踏出那一步前，唯一需要準備的，就是再看一看星界中的那些人。
盡管李牝自覺得……
已經沒什么好看的了。
“倒是星界，沒能重塑完成。”
李牝暗暗惋惜。
因為眾神之王的到來，星界規則至今為止也就重塑到削減掉歸墟之力，并加強了一些能級。
離真正大成，還有不少工作要做。
而且星界……
算是“李求仙”的工程。
他若補全上了，繼兩世之力完善，也算一樁美談。
“根據我一些資料顯示，上古星界就是一尊古老的存在沖擊永恒境時遺留下來，不知道我進入無盡時空，本體能否留下些什么，如果能……倒是能一步到位的將我預期中的星界徹底完善，也算……”
李牝頓了頓：“在這個時代留下了痕跡。”
盡管……
隨著踏入無盡時空，所有因果被斬斷，他可能會被所有人遺忘，人們甚至不會記得星界是如何成型，只會覺得它自古以來就是如此。
但星界存在的痕跡亙古長存，誰也無法抹除。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