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11點半。
距離風俗町不遠也不算太近的一條居民街區。
九目町。
一個漂亮的JK少女,拎著輕巧精致的皮質小書包,獨自走在路上。
女孩頭上的黑色長發盤著,別了一只造型古樸,不太起眼的發簪,發簪幾乎完全沒入了發絲里,看不大見。
身上穿白色的水手服胸口,系著一個藍色的端正蝴蝶結。下身是百褶短裙,黑色的女學生短襪,平底的小皮鞋。
裸露出來的大腿白皙勻稱,有肉感但又不顯粗。
而且,腿占身體的比例很長。
充滿了青春活力,堪稱完美。
女孩看起來略微有點疲憊,大概是剛結束了晚上的兼職。
“打工好累人哦。不過,總算是要到家了。”這JK心里這樣想著。
這里離她家大概已經不太遠了。
疲憊了一天,小JK只想快點回家。
脫掉硌腳的小皮鞋,解開胸衣緊繃的扣子,然后褪下沾了細汗的衣服,好好泡個澡。
以此好好治愈一下學習、打工帶來的疲勞。
回家的這段路不算太黑,但因為時間晚了,看不到其他行人。
“這么晚了,不知道家里的奶奶有沒有給我留點夜宵。”小JK微微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這樣想道。
等她抬頭,忽然看見前方路燈下面,道路中央,站著一個人。
“剛才有人站在那里嗎?”
小JK有點疑惑,但還是繼續朝前走。
路燈下面,是個穿花襯衣的男人。
今天明明沒有下雨,對方卻打著一把很大的直柄黑傘。
傘面遮住了路燈打下來的光,也把對方的臉給完全遮擋住了。
另外,還能看見男人不持傘的那只手里,正拎著一個小小的窄口白瓷瓶子,像是清酒瓶子。
他就那么站著,一動不動。
因為感覺對方有點奇怪,漂亮的小JK忽然感覺有些害怕。
不過,前面大概就是她的住所了。
不從這個奇怪的人身邊穿過去,是回不了家的。
小JK朝著路邊墻腳移動了幾步,打算貼著墻,快速從那個打傘的怪人身邊走過去。
嗒嗒嗒。
小巧的皮鞋慌張地踩踏地面,女孩加快腳步。
正當要從打傘男的身邊經過時,她聽到了傘下有聲音傳過來:“你的臉可真好看啊。”
是年輕男子的聲音。
低沉的音色,還帶了點刻意做作的氣泡音。
接著,黑色的傘沿抬起了一些。
小JK的余光看見了傘下男子的臉。
那是一張還算好看的臉,但是卻透著一股不正常的感覺。
女孩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比較貼切,總之就是覺得詭異。
眼睛、鼻子、嘴巴都算得上英俊,但卻好像是臨時拼湊在一起的,各自英俊各自的,一點都不協調。
甚至讓人看了,有點要產生恐怖谷效應。
漂亮小JK對打傘男的這張臉只感覺到了厭惡和恐懼,心里發毛。
她想逃離。
嘩——
可不等JK邁步,撐開的黑色大傘,卻忽然擋在了她的面前。
“你的臉可真好看啊。”
這次他的聲音不再是單純的低沉,加刻意做作的氣泡音。而是夾雜了別的,像兩個人在講話。
另一個夾在其中的聲音,聽起來是老婦人的。沙啞無比,如同被踩住了脖頸的公鴨。
話語之間,絲毫不掩飾貪婪和渴求。
女孩驚恐扭頭,只看見拿傘男人那張不協調的臉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變得全白。
似乎是涂抹上了一層厚厚的白粉!
“這么好看的臉,涂點脂粉吧?然后,給我吧?給我吧!”
男人開口,依舊是發出兩種不同的聲音。
他的情緒過于激動,抹白的怪臉五官扭曲,白色簌簌抖落。他的臉也開始變化,變得蒼老褶皺,像是一個老態龍鐘的老太。
奇怪的男人揮動窄口白瓷瓶,朝著JK的臉上揮過去。
而那瓶子里盛滿了古怪的白粉!
可就在白粉男人即將得手的時候,他的視野忽然一黑。
什么都看不見了。
四下里只剩下一片黑暗。
窸窸窣窣。
黑暗里有什么東西在伺機而動。
白粉男努力朝黑暗里看去,而后他看見了——
那是一只只眼睛,閉合又睜開,猩紅的眼童正在死死盯著他!
白粉男人心頭一驚。
他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這條街道上,絕對不止有他和那個漂亮JK兩個人,有第三個人朝著他出手了。
可下一秒。
視線里的黑色完全褪去,那些在黑暗里窺伺,讓人不寒而栗,身體僵直的紅色眼睛,也都消失不見。
白粉涂臉的男人又能正常看得見了。
他的面前,依舊是剛才那個被他視為獵物的漂亮女孩。
只是這小JK的臉上,原本略顯浮夸的驚恐神色都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狡黠的得逞笑意。
女孩柔柔的杏眼微微瞇起來,鎮定自若地開口,語調也是柔柔軟軟,但氣勢上可一點都不輸:
“我對我的臉還挺滿意的,一點都不想給你哦。”
小JK已經拔下了頭發里的古樸發簪,同時另一只手上還多出了一張黃色的符紙。
黃符上畫著晴明桔梗。
發簪的尖頭穿刺過黃符,像是一把短匕一般刺出。
女孩的動作比那古怪的男人要靈活很多。
“破!”
小JK輕喝。
黃符紙上的晴明桔梗驟然發亮,一段不合常理的爆破從符紙處單方面向前延展。
而白粉男人,正完全處在這爆破的范圍之中。
男人被轟出去好遠,像是斷線的風箏,晃晃悠悠砸在地上。
他發出老邁的呻吟聲,掙扎著想要起來向后逃竄。
就只見街道的另一邊拐角,慢悠悠走出來一個姿態莊嚴的老婆婆。
這老婆婆手里拄著一條盲杖,眼神空洞似乎不能視物,但卻又好像正在漠然地盯著地上的男人在看。
“白粉婆嗎?”
拿盲杖的老婆婆應該是從那男人身上感知到了什么,這樣喃喃。
而那個已經攤牌不演了的小JK,則是又從兜里摸出了幾張黃符紙,朝著那古怪的男人撲了過去:
“你死臨到頭了!”
與此同時。
“鬼冢巫女和瞽婆婆那里有情況!”
九目町的街區周圍,有越來越多的人,朝著剛剛短暫戰斗爆發的位置靠攏。
這些人都是官方組織的除靈者,又或者是配合行動的警視廳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