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中找了一張a3大小的白紙,熟練做好了做狐狗貍游戲所需的前期準備。
還在堀口家里找了兩根蠟燭點上。
之后又從錢包里找出一枚5円硬幣,放在鳥居的圖桉上。
野中友紀醉醺醺地興奮道:“好了好了。惠子,明美姐,現在我們把手指放在硬幣上。”
三個女孩圍坐在客廳的地毯上,關了燈,按照要求將右手食指按在硬幣的邊緣。
客廳里只有兩道微弱的燭光在躍動,映照著女孩們因為微醉而泛紅的臉頰。
“好了嗎?”
“嗯。”
“那開始哦——狐狗貍桑,狐狗貍桑,請到這里來,狐狗貍桑,狐狗貍桑,請到這里來。”
女孩們開始一同默念降靈召喚話語。
但喊了一輪之后,被按在鳥居圖桉上的硬幣紋絲不動。
堀口明美:“完全沒在動誒。”
野中友紀:“是哦,或許狐狗貍桑沒有感受到我們的真誠。再來一遍,再來一遍——狐狗貍桑,狐狗貍桑,如果來了的話,請回答一下。”
這時候,客廳里的蠟燭燭光微弱閃動兩下。
被三個女孩按在鳥居圖桉上的硬幣忽然移動起來。
像是某一個方向有力在推動硬幣,但又無法分辨這股力量具體是從哪個女孩那邊來的。
野中:“呀!動了!你們看,動了!”
木戶:“友紀,是你在用力吧?”
野中:“才沒有啊,我還沒來得及用力呢。明美姐,是你吧,你在用力?”
堀口:“不是的,我也沒有動。”
野中:“那看來,是狐狗貍桑真的來了哦?”
客廳里面光線昏暗。
三個女孩面對在五十音符號上緩慢移動的硬幣,心里有些緊張的同時,或多或少都會覺得這大概是在場的某一個同伴悄悄使壞的惡作劇。
野中友紀稍稍放松按在硬幣上的食指,借著醉意:“狐狗貍桑,狐狗貍桑,如果是你的話,請回答一下。”
嘩嘩。
硬幣在紙張上加速滑動起來,最終移動到最下方的[是]字上。
堀口:“之前沒覺得什么,但真玩起來感覺有點嚇人。”
野中:“明美姐不要因為害怕而松開手指哦,按照規矩,得把狐狗貍大人送走以后,我們才能松手的。”
木戶:“所以,友紀真的不是你在動嗎?”
野中:“都說了不是我啦。”
木戶:“懷疑。”
野中:“先別說這個,不管是我們誰在悄悄搞小動作,又或者是狐狗貍桑真的來了。反正按照游戲的進程,我們現在該提問題了!我先問,狐狗貍桑,狐狗貍桑,請告訴我在下星期的《我成為女演員》里,愛醬能夠出道成功嗎?”
嘩嘩。
硬幣在紙張上無規律地四處晃動,最后又回到了[是]字上。
野中:“好哎!”
木戶:“友紀你就問這種問題嗎?”
野中:“什么話!這很重要的好嗎?愛醬她那么可愛,她要是不能出道成功的話,我會很傷心的。”
堀口:“那接下來我來問。狐狗貍桑,狐狗貍桑,請告訴我,下學期我能順利競選生徒會干部嗎?”
嘩嘩。
硬幣再一次晃動,最終又停回到[是]字上。
野中:“哦!明美姐,恭喜你!”
堀口:“真的不是你們兩個誰在捉弄我嗎?”
野中:“反正我沒有哦。好了,木戶,最后該你問了。問一問你和那個神谷川的事情。”
木戶:“那個……我……”
野中:“別磨蹭了啦,錯過了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哦?”
木戶惠子深吸一口氣,原本因為酒精作用而紅撲撲的麥色臉頰,更加紅潤幾分。
就像友紀說的那樣,不管現在這個狐狗貍游戲到底是真是假,她都想把心里糾結許久的那個問題接著醉意問出來:
“狐狗貍桑,狐狗貍桑,請告訴我……我會和神谷君在一起嗎?”
嘩嘩。
硬幣這一次搖晃的頻率,比先前兩次要劇烈一些,在紙上上胡亂繞了一圈,停在了[否]字上。
木戶惠子肉眼可見地沮喪起來:“怎么這樣……”
“這個也不一定會準的吧?”邊上的堀口見自己的妹妹一下子泄氣,便出言安慰,同時看向坐在另一角的野中友紀,“友紀,你真的沒有用力嗎?”
野中:“沒……沒有啊。”
事實上,如果是堀口明美或者野中友紀在悄悄用力的話,按照她們兩個的性格,對于惠子的問題肯定都會選擇把答桉悄悄推到[是]字上去。
而木戶惠子作為這輪問題的發起者,對自己在意的問題,大概率是不會選擇去發力推答桉的。
所以,現在到底是誰在推硬幣呢?
野中友紀這時候才感覺到稍稍有點不對勁了,醉意都減輕了幾分:“那個,既然問題問完了,按照規矩我們先將狐狗貍……狐狗貍桑送走吧?”
三個女孩彼此對視,表情各異,都開始念道:“狐狗貍桑,狐狗貍桑,請你回去。”
嘩嘩。
硬幣在紙上游走兩圈,回到了[否]字上。
堀口:“這是什么意思?”
野中:“送……送不走了!?”
木戶:“別,別在惡作劇了啊,友紀,這樣好嚇人。”
野中:“可我……我真的沒動啊,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子過的。”
“狐狗貍桑,狐狗貍桑,請你回去。”
三個女孩再次齊聲開口,聲音不自覺大了一些。
嘩嘩。
硬幣又一次停到了[否]字上。
野中:“糟糕了,好像……真的送不走了。”
木戶:“我們不要玩了!”
野中:“不行,千萬別把手指松開啊。會發生更可怕的事情!”
“狐狗貍桑,狐狗貍桑,請你回去。”
結果依舊是[否]。
嘩啦——
客廳里明明沒有開窗,但卻有冷風在吹動窗簾。
兩支蠟燭上的燭火開始劇烈抖動起來,忽明忽暗,最后忽然熄滅。
整個房間陷入黑暗。
野中這時候的聲音已經帶上一點哭腔了:“狐狗貍桑,狐狗貍桑,你要怎樣才會回去呢?”
嘩嘩。
硬幣再次游走。
這時候,堀口用空著的左手,打開了手機的手電。
借著電筒的燈光,女孩們看見了,被她們按在指尖下的硬幣正在五十音上回來移動。
“在拼字……[油]、[炸]、[豆]、[腐]……”
油炸豆腐。
在日本民間的說法里,這是狐貍、貍貓一類精怪最喜歡吃的食物。
“可是,我們根本沒有準備那種東西啊。”
“怎么辦,怎么辦?”
嘩嘩。
硬幣繼續在五十音上拼寫。
這次拼出來的字是——
“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
女孩們都慌亂起來,但卻又不敢把食指從硬幣上移開來。
黑暗中,野中友紀第一個尖叫起來:“呀!別掀我的裙子啊!別碰我的大腿,好惡心!”
然后是堀口明美,她的睡衣胸口處紐扣被了解開來:“唔……有什么東西在摸我……”
至于木戶惠子,她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碰她。
但是看友紀和明美姐的反應,又完全不像是在說謊。
惠子只感覺到毛骨悚然,下意識想把右手手指從硬幣上抽離。
但做不到。
三個女孩的的手指,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按在了硬幣上!
出大事了。
堀口家的漆黑客廳里。
三個驚慌失措圍坐在地毯上的女孩身邊。
有一個黑色的,類人又類獸的矮小身影在活動。
那東西矮矮胖胖,背著一個臟斗笠,細看的話像一只醉醺醺的貍貓,又像一個長著酒糟鼻的猥瑣胖老頭。
惠子三人都看不見這東西的存在。
這是一只異訪了的怪談,貍。
又叫化貍、貍妖,是流傳于日本民間傳說中的一種妖怪。
貍貓本來就是存在于現實的動物,在日本古代曾被視作神一般的存在,是主宰萬事的動物。
等到佛教思想東渡進入日本后,在日本民間流傳的故事中,除神明使者以外的動物慢慢開始失去神格。
貍的故事也就更趨向于朝著山精野怪方向發展。
但即便如此,貍在日本的怪談故事中,也依舊具有神秘而有魔力的形象。通常被認為和狐妖一樣,能變化成其他的形體,或是附身于人類的精怪。
在日本各地,都流傳有不同的和貍相關的怪談故事。其中當屬四國地區貍貓妖作祟的故事最多。
而今晚出現在堀口家的這只異訪化貍,實力不算很強,就是f級吊車尾的水平。
因為狐狗貍游戲的召喚對象中有“貍貓”,專業對口。
再加上,堀口家里充滿了貍最愛的年輕少女氣味和酒味,在附近活動的這只f級化貍便被吸引了過來。
只能說,像狐狗貍一類的靈降游戲真的不能亂玩。
試個一次兩次可能不會有什么事情發生,但保不齊哪一次就會把真家伙給召喚過來。
另外,這頭化貍雖然響應了狐狗貍儀式。
剛剛的硬幣也都是它在推。
不過實際上它并沒有預見未來的能力。
面對剛才女孩們提出的三個問題,只不過是在瞎答而已。
按照這套儀式的流程規矩,只要它對問題做出回答,不管對錯,后續都可以向布置儀式者們索要回報。
在日本民間的怪談故事中,很多妖怪生性荒淫,會擄走有姿色的人類少男少女。
本身故事背景就繁多的化貍,也可以算作是其中的一種。
“呲呲。”
長得像猥瑣胖老頭化貍嘴吐酒氣,它剛剛掀開了野中友紀的裙子,又解開了堀口明美胸前的紐扣,用咸豬手充分感受了兩個少女緊致的肌膚光澤觸感。
現在它打算對著木戶惠子下手。
按照現在的情況,這頭化貍可以對房間里的三個人類少女,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呲呲。”
化貍醉醺醺搖晃著,爬到木戶惠子的身旁,伸出短粗的長毛的爪子。
但還不等它碰到這個麥色肌膚的女孩,就忽然聽見了奇怪的講話聲:“呃……喀喀……別碰……”
這講話聲聽起來是女性的,但沒有少女感。
不是房間里三個慌亂的女孩中的任何一個發出來的。
在化貍遲疑的同時,那聲音又繼續:“喀喀……別碰……別碰我的花皿!”
憑空多出來的這個女人講話聲,是從木戶惠子的身上響起來的。
聲音音啞,講話過程中總帶著“喀喀”的低沉響動,就像是喉嚨被阻遏住下在艱難發聲一樣,聽起來有些滲人。
化貍一下子變得警覺,抬爪子去抓自己背上的那個臟破斗笠。
它才剛握住斗笠,就看見從木戶惠子的身下,有一個垂散著頭發,只穿單薄衣服的女人,扭曲筋攣著爬了出來。
女人的頭發很長,烏黑一片,擋住了面部。
只能看見她和惠子相似的高挺鼻梁,以及一張艷紅的嘴。
女人現身以后,舉動非常反常,只是弓著瘦瘠的腰背,匍匐在地上,一下又一下把腦袋朝地板上用力砸,磕得砰砰響。
一邊對著化貍磕頭,一邊還嘴里重復機械默念著:“喀喀……對不起……喀喀,對不起……對不起,我好餓,我好餓啊!”
“呲!”
那只猥瑣的貍妖察覺到了強烈的威脅感從面前的奇怪女人身上傳來。
它捏緊了自己的臟斗笠,但還不等做出什么動作。
地上磕頭不止的女人以90度勐地扭過了自己的脖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好餓啊!好餓啊!”
化貍清楚的聽見,這一次的講話聲是從女人的腦后傳出來的。
女人的烏黑長發飛揚蠕動,蔓延生長,像是黑蛇,又像觸手。
她光滑蒼白的后頸,隨著頭發的活動完全裸露出來。
那里,赫然長著一張大嘴!
肥大的紅唇開合,一口鋸齒狀的黃色尖牙,沾滿了涎水的舌頭在口腔里不住攪動。
“呲!”
化貍齜牙,對著女人拋出了自己的斗笠。
而女人那頭烏黑的長發肆意生長開,輕易就將臟斗笠拉扯撕碎。
同時,鋪天蓋地的黑發還快速將想要逃跑的化貍給纏繞住,一點一點將這只肥矮的貍貓朝拖動回來。
女人以九十度扭轉著脖子,又開始趴伏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用力磕撞自己的腦袋。
她的前后兩張嘴一起發聲:“對不起!對不起!我好餓!我好餓!吃,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