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彼岸被喚醒的源義經是男性,并非后人將其娘化了然后塞進卡池里的版本。
雖說多少有點可惜,但對于此刻的神谷而言,源九郎沒有娘化還真是幫了大忙。
“嘿嘿呼呼哈哈嘻嘻!”倩兮女的笑齒接連發出尖笑聲。那源義經身負重傷,本來就狀態極差,他的注意力幾乎是沒有什么懸念的就被勾引了過去。
他的視線牢牢鎖定在了浮空飛掠的笑齒上。那嫵媚的兩抹紅唇,嫣紅的色澤嬌艷欲滴,那從嘴里探出來的舌頭,靈活且充滿了彈性。
很奇怪,但有著莫名其妙的美感和吸引力。讓人忍不住要多看兩眼。戰斗中的時間,每一秒都是寶貴的。
源義經被笑齒牽制,鬼眼迷離,過了一陣子他被雷霆火炮轟到襤褸的身體忽然打了個冷顫,瞬間清醒了過來。
等回過神來,再去看本次一騎打的對手,才驚覺對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同自己拉開了數十米遠的距離。
而那四道
“八艘跳殘像”,他們本來就不存在思維,倒是沒有被笑齒影響,依舊在對神谷川進行著圍攻。
可是殘像的實力可比不上源義經本體,再加上源九郎剛剛犯了大部分雄性都會犯的錯,精神完全著迷在嫵媚笑齒之上,四個殘影得不到有效的指揮,打得沒一點章法,動作也僵硬無比。
以四敵一,倒是神谷占了上風。甚至原本四個殘像,已經被打到消散了一個,只剩下了三個。
“糟糕。”源義經頓感不妙,還不等他馳援。只見神谷川揮刀格開迎面而來的一個
“八艦跳殘像”,同時抬起暫且空著的左手,向著除去嫣紅彼岸花瓣舞動繚繞以外就再無他物的身旁空間一扯!
呲啦!令人驚駭的雷聲炸響開來,伴隨著古龍嘆息一般的長吟。一把巨大的,翠綠色澤的閃耀雷槍,刺破虛無,硬生生被神谷拖拽了出來,噪聲和電芒炸響。
這技能,雖然從阿澄雷神那里入手的時候,還只有,但神谷修習法術向來都是很勤奮的,這套木屬性的雷法,已經被他順利肝上了。
隨著熟練度的提升,馬力全開召喚出來的雷槍越發耀眼,體型也膨大了數倍。
召喚出如此巨大的一柄雷槍,光靠神谷的單手,都顯得有些玩不轉。不過,沒有關系!
神谷川右臂上的鬼籠手,那緊密排列的鱗片忽然片片崩解開來,停滯在身側空中,又驟然聚攏,不消片刻便重組成一條凌空懸浮的虛幻鬼手。
鱗片上的紅暈,同掌心還有斷面上的黑光交疊,暴虐無比。鱗片之下又蘊含有看不見的肌肉紋理形態,線條流暢仿佛是一條條細膩河流流成。
猙獰恐怖又富有美感。鬼手接替過神谷的左手,輕而易舉地握住了巨大雷槍的中端。
幽暗虛幻和翠綠刺目搭配,意外的適合,極具有沖擊力和壓迫感,令人不敢直視。
神谷的鬼手在
“第二形態”之下,目前還做不了什么精細活,所以直接用鬼手召喚龍雷還是無法辦到的。
但是先行喚出陽雷,由鬼手揮舞攻擊這種事情,已經可以自如的做到了。
平時的
“第三只手康復訓練”畢竟也不是白做的。翠色如玉的雷槍,被茨木之手握著,勢大力沉的橫揮出去,雷霆如游龍破浪般起伏般濺射急竄,帶有生發之力的雷芒卷動周遭那些殘存的彼岸花瓣舞動,將它們扯作齏粉,飄飄蕩蕩落到已經焦黑的地面上去。
這一幕倒真有幾分肅殺又浪漫的味道。神谷本人則是將手里的一文字一揮,發起了沖刺,附帶著陽雷猙獰四散,炸成樹根狀的雷網鋪天蓋地襲出。
那剩余的三個
“八艘跳殘影”都貼得離神谷川較勁,源義經那邊不過剛剛清醒過來一瞬,三個殘身動作都還遲緩,所以全都被卷進了陽雷和龍雷的電網之中。
肝木雷同心火雷交融,甚至將陽雷的威能激發得更甚。三個殘影無一幸免,在刺目的光芒中被碾作了青煙。
剛剛擺脫笑齒控制的源義經在如此華麗的攻勢之下恍忽了一陣,卻只見一道人影于一片澄明清澈的雷光收勢之中沖了出來。
身姿挺拔,動如脫兔,本該是灑脫肆意,但那人沖出來的氣勢又如同洪水勐獸,呼嘯而來。
“別分心啊!源九郎,要上了!”神谷雙手握刀,幾個騰躍沖擊到了源義經的身前,那雷霆繚繞的一文字一揮,靛青色澤,清澈如一汪泉水的一文字,如同漫天星芒一般落下。
原本猙獰四散的陽雷倏地聚攏到刀鋒之上,周遭翠綠色龍雷,乃至于飄飄蕩蕩的彼岸花紅泥,也在同一時間收聚,朝著一文字的刀刃上匯去!
源義經反應過來,抬起手里的金刀去擋。攻守易勢。鐺!電光火石之間,火星和雷弧濺射。
雖然勉強擋住,但神谷川這一擊,打得源義經雙臂劇烈震顫,被壓彎下去的腰無論如何也挺不起來。
“你剛剛猶豫了,對吧?”神谷繼續保持施力,雙童如炬,目光灼灼,
“猶豫,就會敗北!”話音落下,一柄巨大耀眼的翠色雷槍,被茨木之手揮舞著呼嘯而來!
原本就是強弩之末的源義經,還被這一擊云耀的余威震懾,脫不開身,也再沒有精力釋放
“八艘跳”了。巨大的雷槍這樣橫掃過來,他根本就躲不開來。龍嘯雷鳴,雷槍掃到源義經的身側稍遠處,驟然一頓,停滯在了空中。
是茨木之手停住了。也不是什么非要打死對方的生死搏殺。而且,神谷是覺得剛才源義經的殘像砍自己那一刀,正正好好只傷皮肉,不傷內臟。
只是疼而已,卻又不致命,沒準是留手了。自己也點到為止比較好。神谷川依舊保持著用一文字死死下壓咬住源義經金刀的動作,手上的力量半點也沒有放松:“你輸了!”勝負到了現在已然明朗。
是神谷川按照
“一騎打空間”力硬漢一對一決斗的規則,贏了源義經。贏得倒也算堂堂正正。
畢竟這里沒有禁止用道具,動用笑齒應該也算不上什么犯規,說好的一騎打就是一騎打,反正沒有搖人就是了。
源九郎金刀抵抗的力量忽的一松,語氣釋然,卻是沒有半分不悅:“你贏了。”倒是個輸得起的家伙。
……源義經的一騎打能力消散,兩人重新回到了
“外面”。真實的彼岸花海,以二人剛才所在的位置,直徑400米范圍的場景都被破壞了大半。
不過要比剛才的
“一騎打空間”內好一些。那個特殊空間,已經被場景破壞小能手神谷川的技能犁穿,基本找不出一塊好地來。
重返真實之中的神谷,當即就被他手下的四個荒神圍住。而被打得負傷更重,還輸了單挑的源義經就顯得慘多了,沒有任何人迎接他。
見到式神們,神谷原來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一些。可保持亢奮的時候還好,這一放松下來,身體被頓時被強烈的疲乏和酸痛感包裹,腹部的傷口也疼地更加厲害。
以往戰斗,他都是在般若掛在身上,提供鬼神之力加持的情況下完成的。
施展各項能力,有一半的負擔都被般若給承受走。而剛才的單挑,完全只靠他自己,打得那么激烈多少是有點勉強了。
甚至因為少了鬼神之力的加持,大部分技能的威力都有所縮水。所以神谷川之前才下判斷——要是般若在,絕對能穩贏源義經。
別的不說,光是火槍居合加上那一波強勢攻擊,有般若提供加成,源九郎沒準利用都跑不出來,就算能出來,估計八個殘影也都要消散殆盡。
見到自家的陰陽師虛弱,式神們群情激奮,偏執的瑪麗和暴躁的犬神已經蠢蠢欲動。
完全不在乎源義經其實被打得更慘,只要神谷一個念頭,他們就會沖上前將這個敵人碾碎。
看到瑪麗的紅霧和犬神的業火都在翻涌,神谷抬手阻止了他們的舉動:“別這樣,只是一場點到為止的一騎打,已經結束了。”聽了他的話,式神們才稍稍冷靜一點。
不過瑪麗雖然有所忍耐,但對源義經的敵意卻是絲毫未減。得虧源義經沒有把神谷
“擊殺”掉。要知道在里世界中,用充滿愛意的殺人手法將神谷川殺死,且保持存活,那可是瑪麗一直以來自認為的特權。
有人妄圖染指這個成就,她是絕對會暴走的。至于般若,則是保持腳不沾地的懸浮狀態,目光下瞥,看向神谷腰腹處那道皮肉外翻的滲人刀傷。
金色的眼眸里面隱隱約約帶點心疼的意味。她抬起寬大的襦袢袖口,喚出
“藥”屬性的白脂粉,覆蓋到了神谷的傷口處。細膩的脂粉涼絲絲的,上了傷口并不痛,就是癢癢的,而且止血止痛都很迅速。
成了荒神以后,兼職奶媽的般若奶量明顯提升了不少。
“嘶……呵,我又不會死的。”神谷抬頭去看般若,虛弱地笑笑。
“別嘴硬,會痛。”般若小聲滴咕了一聲,輕柔地給自己的陰陽師上完藥,繼而將目光瞥向別處。
確實,身為不死人神谷在里世界
“死”是死不掉的,但負傷的疼痛感依舊存在,得返回現實才會消除,被疲勞以及一些酸脹的負面反饋所取代。
神谷那邊被四個式神眾星捧月般捧著,而孤家寡人的源義經就被襯托得更加凄慘了。
不僅僅是輸了一騎打,感覺其他地方也完完全全的輸了……
“呵。”這位傳奇英雄亡魂干笑一聲,用以證明自己的存在感,鬼火般的眼童閃爍,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神谷川。”
“神谷,嗯,你很厲害,贏得很漂亮。我輸得心服口服,按照我們戰斗時候的約定,作為敗者的我要給身為勝者的你一份供奉。”一說到這個,神谷的眼睛里瞬間有了光彩,精氣神提升。
只見源義經從自己胸口襤褸的衣襟處摸索,最后掏出一枚烏黑色澤,又泛著斑斕光澤的羽毛來:“這個便給你吧,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天狗的氣息,或許你能用得上。”
“這東西算遺物?”神谷川將那枚羽毛接下,難掩驚奇。這好像是一件非常特殊的遺物,一半人力,一半妖力。
兩份力量分別來自于鞍山天狗和源義經。更準確點來說,可能相當于怪談遺物與英豪戰灰的雜糅物?
不過只能由怪談吸納,神谷自己用不了這個。
“烏天狗。”他將手下的天狗叫出來。烏天狗應聲以白面烏鴉的形態飛出來,落到地上變作半人半禽,臉戴神紋面具的少年模樣。
神谷川直接將鞍山天狗翎羽遞給烏天狗。那枚翎羽在接觸到這卡姆尹怪談少年的一瞬間,便化作一道斑斕的光芒,附著到了烏天狗的腦后。
在他半人形態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后腦勺的一小尾辮發。
“你還真有一個烏天狗作為式神啊。”源義經笑笑,
“看著有些親切,不過我師父鞍山天狗是老僧的外形,和你看起來完全不同。”作為平安末期活躍的以技藝斬妖的除靈師,他對陰陽師一派的式神還是很了解的。
而他的師父鞍山天狗本身也是烏天狗,所以才和神谷家的天狗相性這么契合。
再加上那枚翎羽不完全是大妖的怪談遺物,還融合和身為源義經的能力,很稀有,但意外好接納。
見神谷家的天狗完全接納了自己的饋贈,源義經似乎是很滿意的樣子。
“你是個除靈師,對吧?而且你身上有活人的氣息,所以你還未死?完全不明白你是怎么到這里來的……現在的人間,依舊還有性情兇惡的妖怪要除嗎?”
“有的。”源義經上下打量神谷,充滿好奇,但隨后又很快釋然:“呵呵,同師父修行的那段時間里,我是希望能通過自身力量,斬殺惡妖,來守護人間的。但后來……為什么修行連我自己好像都想不明白了呢……神谷川,你很強大,希望你和你手下的天狗好好利用我的和。把我們的相遇,當成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位老前輩的一場試煉吧。”說著,他轉過身去,襤褸的身影在破敗的彼岸花海中消散不見。
……神谷在般若的攙扶之下,于原地站了一陣子,表情沒有顯露出太大的波瀾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直到邊上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態的烏天狗小聲開口:“神谷大人,剛才那位大人是?”
“師承大妖怪鞍山天狗的人類英豪。嗯,也是除靈師,不過后半生都在參與復仇和戰爭。是個英雄來著,就是命不太長。”神谷這樣說著,然后微笑著拍了拍天狗的肩膀,
“他讓你好好利用他的能力,加油。”按照源義經的說法,吸收了那枚鞍山天狗翎羽,烏天狗似乎是直接傳承走了他的和。
通過查看《怪談物語》里的式神信息,這個說法也被證實了。這樣其實也挺好的。
烏天狗這種怪談,和另一種相近種族的怪談大天狗不同,相比法術,其實更擅長體術。
那個大妖怪鞍山天狗就是一個例子。自家的烏天狗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也算是牛若丸的半個徒弟了吧?
源義經的和能力都非常奇特,讓小天狗學了也行,反正式神的力量到頭來都會為己所用。
而且這樣一來,這卡姆尹的怪談少年,就更有培養的價值了呢!很期待他成為荒神的表現。
送別了源義經,鼓勵完自家烏天狗,疲憊的神谷川也沒忘了正事。他到冥河彼岸是為了種花而來的。
而正當他打算嘗試性的在彼岸的紅土里,將那枚白骨彼岸花花種埋下的節骨眼上——嫣紅花海里的一簇簇球花搖擺,之前那枚紫銅色小令牌消散時迸射出來的點點紫光,又一次在花海里飄蕩起來。
“又來了?”通過剛才的判斷,那枚令牌在冥河彼岸,也就是這片亡靈沉眠之地,似乎是充當了信物有著喚醒關聯亡靈信物的作用。
所以這是還沒完嗎?又有誰被召喚出來了?絢爛瑰麗的花海搖擺,從遠處又有一道人影立起來,體型明顯區別于源義經,而且看起來老成很多。
身上是平安時期公卿的束帶裝束,墨黑色的一套。
“這一次沒出影像……要真是被那枚源氏令牌召喚出來的另一個亡魂,那沒準是源賴朝?”神谷在心里這樣猜測,同時更覺得新出現的亡靈和剛才看到的源賴朝相像。
現在出現的,應該就是日本第一任幕府將軍沒錯了。可源家的兄弟怎么回事?
弟弟剛打完,又換哥哥來?神谷倒是不怕跟源氏兄弟打車輪戰,他自己是虛弱了沒錯,可式神們的狀態是全盛的,還真沒道理怕。
這源賴朝總不可能也會
“一騎打”吧?正這樣想著,那后出現的源賴朝,開始朝著神谷邁步走來。
能看到對手的手里正拖著一把極其妖異,通體泛詭異紫色光澤的大太刀。
而一注意到那柄妖異太刀,神谷肩胛處的茨木刺青瞬間變得猙獰起來,鬼手直接自動呼出,鱗片倒豎,嘩嘩作響。
如臨大敵,又亢奮不已。見到這個架勢,對面的源賴朝頓住腳步,用沉穩的聲音開口:“稍安勿躁,我不是來同閣下打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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