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山,又名鬼山。
獨山基地就建立在鬼山主峰的山頭上。
第一位守夜將軍曾經說過,如果讓他們越過山丘,才發現無人等候.
錯了錯了。
如果讓他們跨過山頭,那么帝國疆土將一馬平川。
連鬼山這樣巍峨險峻的地形都難以攔截那些皮糙肉厚的食鐵獸,還有什么能夠阻擋他們向內陸核心城市沖鋒的鋼鐵洪流?
唐匪和魯私語坐在一輛坦克車里,通過車子里面的鏡像系統打量著鬼山獨特的地形風貌。
其實也沒啥好看的。
石頭,全是石頭。
干巴巴的,綠植都很少見。
哦,偶爾見到幾株扎根在石頭縫隙里面如火一樣燃燒著的火焰仙人掌。
旁邊的士兵一臉警惕的盯著他們,按照規定,凡是進入基地的陌生人都應該被蒙上雙眼
哦,也沒啥陌生人能夠進入基地。
畢竟,進來的都出不去了。
那么多年了,除了極少數立了大功的有機會特赦.
其它人怕是都還沒等到特赦的機會,就已經犧牲在和那些惡鬼的慘烈廝殺當中。
進來容易,出去難。
走進來容易,走出去難。
大多數都是躺著或者被人裝進壇子里抱出去的。
坦克車一路攀爬,在一個大營營寨的門口停了下來。
通過短暫的核查之后,便再次轟隆隆的向前行駛。
咔嚓!
坦克車熄火,唐匪和魯私語被‘邀請’下車。
沈清平已經從另外一輛坦克車上下來,眼神陰厲的瞥了唐匪一眼,然后徑直朝著一處洞窟走去。
“將軍。”
門口守衛的士兵昂首挺胸的對著沈清平行軍禮。
唐匪瞇著眼睛笑了笑,幾年不見,沈清平還是大有長進的。
能夠在鬼山這種地方生存下來,而且能夠晉級成為將軍
沈氏的權勢影響是一方面,他個人也是耗費了心思和血汗的。
紈绔子弟是不可能提拔起來的,下面的士兵不服,很容易就會鬧出嘩變事件。
一將無能,害死三軍。
沈清平悶聲不應,抬腳進入了和石壁顏色近乎融合為一體的合金大門。
唐匪和魯私語眼神對視,也緊隨其后進門。
洞窟里面的空間不大,但是卻整潔干凈。
而且里面的石壁都用合金給包裹加固了一遍,看起來倒像是一間充滿科幻色彩的鋼鐵之屋。
有點兒類似于唐匪購買過的大號練功房,只不過裝修布局完全不一樣。
勤務兵上前詢問沈清平要喝點兒什么,沈清平出聲說道:“給我一杯咖啡。”
“我們也喝咖啡。”唐匪笑呵呵的說道:“謝謝。”
沈清平瞥了唐匪一眼,這家伙還真不客氣
他并沒有邀請唐匪喝咖啡的意思。
畢竟,他們的關系是敵非友。
“你這的生活條件還不錯嘛。”唐匪的視線四處打量,出聲稱贊:“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
沈清平皺眉。
這樣的生活條件還不錯?
一間不足二十平的洞窟房子,一張簡易的行軍床,吃的是面包罐頭,娛樂設施一無所有.
沒有煙酒,沒有女人,沒有游戲。
閑到蛋疼的時候.
就只能自己玩自己。
這還是在你能夠從那一場又一場局部沖突中存活下來的情況下。
一場廝殺下來,大部分隊友是活不下來的。
沈清平可是沈氏的血親骨肉,這要是仍然生活在鳳凰城,每天錦衣玉食,夜夜笙歌.當真是要什么有什么。
什么樣的美酒喝不上?
什么樣的姿勢.她們擺不出來?
不能想。
一想起來就戾氣飆升咬牙切齒。
更何況,他可是聽說過了,這小子在鳳凰城可是挑起了好大的亂子,軍部的通緝令已經傳遍中外每一個角落.
沈清平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唐匪。
這小子竟然把帝國給搞分¥裂了?把鐘氏給趕下臺了?
他是曾經的帝國大元帥唐厲的兒子?
除了唐氏余孽之外秦魯兩家也因他而反?
簡單點兒來說就是.他至少擁有了帝國三分之一的勢力?
嗯,不能再想下去了。
畢竟,他之所以被家族丟到這里來試煉,僅僅是因為想要破壞他進入帝國第一軍事學院的考核
早知人家有今日,自己何必做當初啊?
為誰辛苦為誰忙?
他不好那口,不然都可以讓密友把腸子扯出來看看是不是青色。
“你大老遠的趕過來,就是看我過得怎么樣?”沈清平眼神凌厲的盯著唐匪,出聲質問。
“這是主要原因。”唐匪出聲說道:“那么多年沒見了,也確實想著來看看老朋友過得怎么樣.吃不吃的飽,有沒有睡好。”
沈清平表情又是一僵。
他沒想到唐匪當真就這么接下去了,這臉皮.比曾經見識過的還要厚實一些。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恨不得唐匪去死。
在網路和家族邸報上看到唐匪被大宗師軒轅明鏡收為親傳弟子,又和帝國公主鐘余秀雪財相之女盛心懷鬧緋聞.
自己過得差,他能咬牙接受。
敵人過得好,他牙齦都要咬裂了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當然,也有一些其它微不足道的小事要和清平兄商量。”
果然,進入主題了。
“什么事?”沈清平表情冷峻,出聲問道。
自從來到這鬼地方之后,他都已經不知道怎么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
今天活著,明天且不一定呢。
“正如我剛才問清平兄的那樣.當了那么多年的鬼,不想回去做人嗎?”唐匪直視著沈清平的眼睛,一幅我當真是為你著想的誠摯表情。
沈清平沉默不語。
這是他的心病。
剛才在紅色戈壁上的時候,這句話一出,沈清平抬起來的胳膊就再也斬不下去了。
他原本是想著直接把唐匪給炮決的。
他當然想回去,做夢都想回去。
在這里能干什么?
就算殺了再多那些蠻人,又能怎么樣?
與國與家又有多大的貢獻?
家里會記得自己嗎?
或許已經遺忘了吧?
如果這兩個字是家族長輩說出來的,他定然會欣喜若狂。
可是,說話的人是唐匪
他想干什么?
挑撥離間?
他憑什么認為自己會背叛家族?
真是癡心妄想。
“如果能夠回去,我自然是樂意的。”沈清平抬頭看向唐匪,說道:“但這是我家族內部事務,作為沈家一員,我要聽從家里長輩的安排。”
“聽從家族安排?”唐匪的嘴角抽了抽,看起來就像是對這種說法不屑一顧的模樣:“清平兄在這里出生入死,每天與惡鬼戰斗.家里誰念得你的好?怕是早就被家族忘記了吧?”
“生為沈氏嫡系血脈,沈氏一族生我養我.你以為這種詆毀言語就能夠破壞我對沈家的感情?影響我對沈家的忠誠?”沈清平眉頭緊鎖,聲音冰冷的說道。
笑話,他早就不是當年的沈清平了。
如果是以前,別人說幾句離間之事,他說不得還真相信了。
在鬼山打磨幾年,他心性堅韌如鐵.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這是成長。
“清平兄誤會我了,我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呢?背叛家族,那是忘本。和那些沒心沒肺的禽獸有什么區別?”
“就像我大家都罵我是唐氏余孽帝國還把我列為通緝要犯,人人喊打.但是我也沒有任何的怨言,誰讓我骨子里流淌著唐家的血呢?”
沈清平眼神疑惑的看向唐匪。
這是什么意思?
他是讓自己努力維護沈氏.那對他有什么好處?
他可是清楚的緊,唐氏和沈家是不死不休的敵對關系。
“我之所以和清平兄說這些,主要是替清平兄打抱不平。”唐匪接過勤務兵送過來熱氣騰騰的咖啡,喝了一口,感受著咖啡豆濃郁的香氣,語帶關心的說道:“清平兄最近幾年一直在獨山為帝國守疆殺蠻,可能不太清楚帝國內部的局勢發展。”
“帝國亂了啊,鐘氏倒臺,鳳凰宮都被你堂兄弟沈樂武給轟平了。”
“當然,現在又重新建立了新宮,名為鳳鳴宮宮里面坐著的是鐘天闕,你們沈家的傀儡。”
“以前鳳鳴宮是握在沈樂游的手上,據說沈樂游是你們沈家的影子皇帝?握著你們沈家非常重要的幕后力量?”
沈清平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都是堂兄弟,憑什么他們能夠得到家族的重用?
“沈樂游這人能力是有的,實力也非常強悍,就是品德不太好,私通太子妃”
“你也知道,男人哪里受得了這個?被戴了綠帽子的鐘天闕找人給殺了.”
沈清平一臉驚詫的看向唐匪。
話還能這么說?
我只是被發配到鬼山,又不是真的做了鬼
沈清平實在忍不住了,哪有人這般睜睛眼睛笑瞎話的?
他要是不反駁的話,對方還以為自己是傻子呢。
“沈樂游不是被你殺了嗎?”沈清平語帶譏諷的說道:“這種事情還想瞞我?”
“我怎么會瞞清平兄呢?”唐匪指了指自己,一臉認真的說道:“我就是鐘天闕請的殺手。”
“.”沈清平。
“.”魯私語。
還能這么圓回來?
魯私語原本坐在旁邊悠哉悠哉的喝著咖啡,聽到唐匪的話后
臉都要變成了咖啡色。
“你也知道,鐘天闕被沈氏囚禁深宮,出入都得報備,和傀儡無二.”
“他心里自然是不甘心的,于是便讓身邊的謀士錢太安主動聯系,讓我們想辦法把沈樂游給干掉。”
“錢太安主動聯系你?”沈清平的眼神閃過一抹殺意。
錢太安,該殺。
“是啊,不然我哪能隨意出入鳳鳴宮?”唐匪堅定的點頭,說道:“我一想,沈樂游是小宗師,我在鳳凰城又沒有可用的人手,就只好自己親自出馬.”
“也正是因為有這次成功的合作基礎,所以才有三位大宗師在東海之濱的驚天一戰.原本我和鐘天闕的想法是,大家合伙把你們家那位大宗師給干掉”
“沒想到鐘天闕狼子野心啊,他既要又要既想殺你們家二爺沈伯漁,還想殺我的恩師軒轅明鏡”
“難怪錢太安現在逃逸不知所蹤.原來是做賊心虛。”沈清平目露兇光,家里發生的世界,父親也通過情報傳送到自己這邊。
然后,又眼神警惕的看向唐匪,問道:“你和我說這些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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