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要養一條小狗嗎?如果給它喂食伊甸之樹的果實,就算是狗,也能活幾百上千年的。
“哈,那也太奢侈了,還是算了。我先熬過那幾只龜爺,再考慮其他的。”
屬性點,確實是值得珍惜的,雖然他現在還有13萬年的壽命。
但待在地球上,屬性點的來源稀少,像什么大米啊,魚啊,頂多提供一兩點屬性,也就到頭了。
庫存在月球上的各種怪物肉,大概五萬屬性吧,相當于是接下來的主要來源。
人類呼吸術,一年還是能增加個十來點屬性的——倒也不是說永生,因為呼吸術的效果也會逐漸遞減,他的呼吸術底子其實蠻一般的,估計還能增加五千左右的樣子。
人類呼吸術的極限也就這樣了,除非能真正掌握玄武呼吸術的精髓,才能夠更進一步,打破超凡界限。
不過這得融合玄武血脈,再長出一個龜殼,這輩子估計是不可能了。
所以想到這里,張銘估算了一下,自己如果蝸居在地球躺平,壽命可能是18萬年的樣子……
至于體魄、感知、精神這三個數值,體魄有了“千錘百煉”達到15112,另外兩個依然卡在一萬二左右,很難再進步了。
“還是活得太久了,每天都在重復好像也沒意思,地球就這么點大,發生的事情就這么點。”
“最終,還是要出去冒險。否則可能一輩子卡在這里,沒辦法突破了。”
張銘心中想著。
仿佛每個人都是老王,在躺平與站起來之間,來回仰臥起坐。
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美好的。
他張銘,一開始嘲笑老王仰臥起坐,到后來慢慢理解……最終成為老王。
豁然間,他看到兩個熟悉的年輕人從旁邊路過,嘴里嘀嘀咕咕地商量些什么,連忙豎起耳朵偷聽。
“那你得找個黑網吧,把這份資料給上傳了……開個梯子,找國外的論壇發,別又被找上門了。”
“我知道,別以為我是傻瓜啊。”
“我覺得,你就算上傳了,也沒有人會相信。”
“唉,看造化吧。反正我們公開這條消息了,有多少人相信那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了。”
林家兩兄妹居然想要把他贈送的“小禮物”,發送到網絡上,這思想品德,讓張銘頗為驚訝。
如果是他,他似乎不會選擇,分享這一份珍貴的知識……大概吧。
“真是樸素的,希望全人類更加美好的世界觀啊!”
張銘心中感慨著,人類這個物種的多樣性就是如此,在平民階層,經常能看到一些閃光點;走得越高,閃光點反而越少,這可謂環境對人的污染。
當然了,人類高層的閃光點依然是有一些的,否則這世界早就一片混亂了。
緊接著,他又聽說,自己留下的“夢境種子”似乎有些鬧大,驚動了什么什么大人物,連忙咽了一口唾沫,預想中的事情成真了,他只能趕緊溜了。
您不想給年輕人留下什么嗎?看得出來,伱挺喜歡他們的。
“啊,他們確實挺不錯的。”
“不過我已經送過禮物了,他們選擇公開信息,是他們自己的事,有緣未來相見吧。”
“我現在,只能趕緊回家了。”
妹妹栽種的銀杏樹,就是他的家。
然而,銀杏樹還在嗎,妹妹的后人還居住在那里嗎?他們落魄了還是混得不錯?又或者出了一些作奸犯科之輩?、
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普通人?
這些全都是未解之謎。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時光的流逝下,什么都有可能發生。
想到這些東西的時候,他其實有一種淡淡的茫然。
但不管怎么樣,還是要回家!
張銘隨便找了一輛公路上路過的,前往北方的大卡車,輕輕一跳,直接翻了上去。
大卡車上裝了不少紙箱子,敞開的貨箱中,裝了滿滿當當的貨物,駕駛室內還播放最新的新聞聯播。
當然是那條轟動全人類的新聞:“據夏華社了解,此次成功培育的魚類,總共分成三個大類……”
卡車司機心情不錯,點燃一根煙,吞云吐霧舞起來,順帶著嘴里嘮叨著:“媽的,這技術不早點出來,早點出來,老子說不定也能成就大宗師了!”
周邊陪駕的同伴嘲笑道:“得了吧你,就你那副懶樣,每天早上的第一口紫氣都懶得爬起來呼吸的,還大宗師呢?你現在修煉也不晚啊!怎么不見你努力一下?”
“全都是生活所迫啊,老子天天跑夜路,誰還爬起來吸早上第一口紫氣!”
張銘聽得有趣,躺在貨箱里邊,用雙手枕著頭,搭一個免費的順風車。
星空中的星星一閃一閃,“天空為被,大地為床”的感覺,讓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曾經幻想過,騎自行車周游全國的夢想。
那個時候大學尚未畢業,朝氣蓬勃,有著漫長的暑假與寒假,又有幾個合得來的知交好友,也是最喜歡幻想的年紀。
于是在某一天,大家相約“未來有空了”,一起騎行周游全國。
然而“未來有空了”永遠是最難實現的東西,畢業了之后便各奔東西,各自生活,哪里還想得起曾經的諾言?
隨著時間的流逝,過去的友誼自然漸行漸遠,再也撿拾不起來了,就連張銘自己也逐漸忘記了那回事。
反倒是此時此刻,搭乘免費的順風車,和小葫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最終還有一個小小的目的地,他似乎,好像,撿起了丟掉的夢想。
他感受到了自由的微風,路邊的野草與遨游天際的海鳥。
那是一種自由自在的悠閑之美,他甚至不知道這輛大卡車到底前往哪里,只是跟著一起去北方。
哪怕走錯了方向,重新糾正航線就是了。
還有什么,是比前往一個未知的目的地,更加令人感到期待的呢?
“很久以前,我那個文青的妹妹,和我探討過一個游戲,叫做自由的大巴車游戲。”
“在某個黃道吉日,隨機坐上一輛公交車,然后隨機下車,然后又隨機上車,隨機下車,看自己最終的目的地會在哪里。那時候我覺得這游戲的發明人是個神經病。”
“現在,我反倒感覺到了,這個游戲的樂趣。唯有自由的人,才能享受到這種自由的事兒。”
“好吧,其實也就這么點自由的時光,不可能永遠自由。”
一路上路過了好幾道關卡,偶爾會有一些工作人員,不怎么耐心地檢查著車子里的貨物。
在某一個電子屏幕上,張銘瞥到了自己的面容,和最高級通緝犯歸為一類,但又不算是通緝犯,算是單獨列出的那類人。
“我果然被人類政府列入名單了。”
不過很顯然,這些工作人員,并沒有找到刻意躲藏的張銘。
最終,一直過了6個小時,卡車駛入了一座大城市,燈紅酒綠的街道,來來往往的人群,璀璨的燈光遮擋住了天空中的星辰。
張銘也不知道這座大城市到底叫什么名字,中途跳下了車,并鉆進葫蘆當中,換了一件衣服,又微微調整了自己的容貌,這才放下心來。
“我得賺點錢,買個手機,否則上不了網也忒難受。”
“但是現在沒有身份證,買不到電話卡。”張銘摸了摸口袋里的250元錢,沒有身份證確實寸步難行,哪怕辦個假證,250元錢估計也是不夠的。
不過,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也不想偷電瓶,又不想賣金子,破壞旅游的樂趣。
他看到街頭有幾個賣唱的藝人在那里唱歌,于是干脆心血來潮,讓葫蘆女士幫忙拿出自己無聊時候制作的吉他樂器。
“年輕的時候,我其實有一點點社恐,要我在大街上賣唱,那是真的無法做到。就算大媽的眼神瞥過來,我也心驚肉跳,面紅耳赤。”
“但現在,我的臉皮真是足夠厚實,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訓練出來的。其他人怎么看我,我不怎么在意。”
人類,看你表演吧!只要你表演得足夠好,就算沒有人打賞你,我也會打賞你的!
張銘調試了一下吉他的弦,他并不是專業的歌手,不過憑借自己無比強大的感知能力與肌肉操控能力,依葫蘆畫瓢,再簡單不過了。而且在漫長的漂泊中,為了自娛自樂,他也是稍稍研究過音樂的。
“咳咳……”
張銘彈奏吉他,唱了一曲《春天里》。
“還記得許多年前的春天,那時的我還沒剪去長發。沒有信用卡沒有她,沒有24小時熱水的家……”
略顯沙啞的嗓音,帶著一絲獨特的個人韻味,沒有聲嘶力竭,卻也不是平鋪直敘,讓人一聽便知道這似乎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然而世界上的行人總是匆匆忙忙,或許有幾個人愿意駐足欣賞那么幾秒鐘,但也只是幾秒鐘罷了。
更多的人只是瞥了一眼,便直接匆匆路過。
他們畢竟有著自己的生活,那來自生活的引力,就像一根抽打陀螺的鞭子,把他們抽得連軸轉。
或許,每個時代都差不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