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小故事快要結束了,每個人都聽得很認真。
葫蘆小姐用清脆好聽的嗓音說道:石瑪瑪先生,您對這個牛頭人、黃毛與純愛相結合的故事感到滿意嗎?
石瑪瑪雖然很滿意也很過癮,但憑它的性格,夸獎別人是不可能的一件事,大嗓門一開:“就這?”
“你這故事這么嚴肅,什么復仇啊,殺人全家之類的,我老人家聽了心里難受!”
葫蘆小姐懵懵的,看上去有點兒不明所以。
石瑪瑪獅子大開口:“環境壓力大,就喜歡聽一些輕松的故事。你給我想一百個輕松的故事出來!想不出來就別睡覺了。”
“你這廝賤不賤啊。”張銘連忙罵道,“給伱講一個故事就不錯了,還想讓她陪你睡是吧?”
“我們龜類可沒有你那么變態,我只想要擁有無限許愿權!”石瑪瑪大喝一聲,朝著張銘惡狠狠襲來,“只要你死,我就能擁有!”
“好的不學,非得當隔壁老王是吧!”張銘也同樣大喝一聲,一拳打在了石頭上。
“啪!”
石頭倒飛出去,彈到桅桿上,又反彈到張銘的門面。
老張差點就給石頭跪下了,我求求你,趕緊把這葫蘆大姐給弄走,可是你又沒這本事……
你打死我好了!
頓時,甲板上一陣雞飛狗跳。
青石村的年輕人們,紛紛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了個哈欠,準備睡覺。
畢竟這種級別的吵架,不是他們能夠摻和的,最好是裝作啥都不知道……如果真的幸災樂禍,下一秒就輪到自己昏迷了。
小白看著張銘和石瑪瑪的激情互毆,一雙滴溜溜的眼睛轉了幾圈,又看了看漂浮在半空中的葫蘆小姐,總感覺哪里有點不對勁……
有一種古怪的感覺。
但小白畢竟只是一只年輕的龜龜,它就算聰明,也不會往那個方面思考。
它實在是品味不出來,只能夠腦袋一縮,眼睛一閉,進入了夢鄉。
和石瑪瑪互毆了幾分鐘,張銘有些渴了,到廚房中喝了幾大口水。
自從靈魂力量被抽干后,他還沒有徹底恢復,很容易陷入疲乏狀態。
于是他和葫蘆小姐打了聲招呼:“我先睡了,你別搭理這顆老石頭。你也別生氣,它雖然脾氣賊差,卻也是我在精神病院里結交的病友,可千萬別殺了它。”
好的,我怎么都不會搭理這一顆老石頭的!也不會殺了這老石頭!
葫蘆小姐用那好聽的聲音說道:我在這里曬月光,張先生,您好好休息,不會有什么事的。
石瑪瑪顫抖了幾下。
莫名其妙的,從心底里升騰起了一股寒意。
“媽的,明明我是一只龜,恐怖谷效應都被她弄出來了!”
葫蘆妹有這么可怕嗎?怎么最近相處起來壓力這么大,隨時都有可能被噶掉的樣子。
石瑪瑪再一次顫抖了兩下,轉移了話題:“張銘,你那販賣果子的方案準備好了嗎?要速戰速決啊!”
“我還要再想想,你別急。”
“我去找我的老友!到時候你老張給我個面子,賣他們一些果子。”石瑪瑪一溜煙滾動著,去找負山神龜商量討伐魔神大計。
石瑪瑪跑路了,遠遠聽到張銘的聲音:“好說好說,一定會讓你順順利利當上武林盟主。”
張銘再一次開始閉目養神,同時硬著頭皮,在心臟的位置,悄悄捏造了幾百個異空間,一層一層地嵌套起來。
他將儲蓄罐中的魔神契約,偷偷轉移到了這一個個異空間中。
不得不承認,魔神規則確實是一個領域的極致。
“時空魔神”動用自身規則,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實在是太隱蔽了,就連夙愿這種級別的魔神,也很難察覺……
當然也有可能,夙愿的注意力,集中在正在跑路的石瑪瑪身上了。
別以為石瑪瑪很賤,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實際上它大智若愚。
今天夜里葫蘆小姐的表現……確實有一些異常。
因為過去的葫蘆,根本就不會說什么復仇之類的故事。
希冀那個就像老鼠一樣的膽子,哪里敢說“你殺我全家,我也殺你全家”的復仇故事?
希冀小姐姐還是挺可愛的,張銘愈發地想念一起貼貼睡覺的日子——有些東西,擁有的時候覺得理所應當,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當然了,這基于已知當前的葫蘆是夙愿的基礎上,才能分析出這個結果。
石瑪瑪可能分析不出來,但還是下意識地覺得有些不對勁,于是直接跑路……
張銘只能暗暗祈禱這敏感的石頭能夠好運。
“老石頭,要是你被噶了,我是真沒辦法。”
“畢竟,現在的夙愿,瞬間就能把我給殺了。”
他豁然發現,儲蓄罐中的那顆6單位的世界之源,變成了250。
“怎么又在罵我二百五?還是在罵夙愿?”
張銘心中哼了一聲,把這世界之源中的能量轉移了一下,一直轉移到233單位,表示認同對方的觀點,而且他當前的心態不錯。
雖然他差一點點就心態爆炸了!
但此刻居然蠻開心的……
幾秒鐘后,這世界之源中的能量,變成了6。
喲呵,你還挺得意的,我不允許你像貼吧老哥那樣說話,親愛的葫蘆小姐,哦,希冀小姐。
張銘也輸入了一句:250。
為啥?
因為你莫名其妙被夙愿替換了,搞出這么多麻煩,我罵你一句不過分吧。
世界之源再次變化了:555。
然后又變化成:987。
品味了半天,987大概是“對不起”的意思。
張銘把數字改成了200,意思是:兩百一晚上還是很妥當的,你既然對不起了,以后補償給我就是。
然后張銘又將數字改成了0,要么以后不付費了?
葫蘆妹你這么聰明,不會領會不到我的意思吧?
對方又回復道:555。
還別說,這種遠程通話的方式,還挺刺激,就像偷情一樣。
就是……代價有點大!
一旦被惡毒親戚逮到,就是一個字——死!
“世界上果然還是辦法比困難多。”
玩了一會兒,希冀小姐姐不敢玩了,再也沒有修改數字。
張銘估摸著,她那邊的監控可能很嚴格。
再加上她膽小怕死,能玩這么幾下已經是不錯的了。
“人生如戲,純靠演技。”
“心情不錯,開始工作。”
張銘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分析起魔神契約中曾經出現的那一段文字。
希冀小姐文采斐然,和張銘的文學素養比起來,一個是諾貝爾獎獲得者,一個是起點撲街寫手。
但不意味著,撲街寫手不能做閱讀理解。
“前面那幾句話,符合她的文青病傾向。”
“只有最后這兩句句話,似乎有一些內涵。”
……就仿佛是童話中的灰姑娘,連鞋子都是借來的。于是我干脆把自己送給您。
他雙目緊閉,絞盡腦汁地思索著。
“有些事情,不可言談。”
“所以只能通過一些隱晦的言論,進行暗示。”
“鞋子都是借來的意思是……伊甸園之樹,確實是借來的,本來是夙愿的東西?”
應該是這樣。
“但如果是這種可能,怎么感覺希冀比夙愿強多了?”
希冀在一百多年前,從夙愿那里借了一棵伊甸園之樹,撬動了大量的因果,甚至到現在,還能成為提示張銘的工具樹。
這跨越百年的算計,能不厲害?又或者,是一種巧合?
一抹月光從窗戶邊照射進來。
張銘又覺得兩者的身份有點不太確定了,說不定現在的這個才是葫蘆妹?預知夢才是假的?
和自己遠程聊天的是夙愿?
“但這也不對啊,如果預知夢是假的,希冀是夙愿的話,她告訴我她很能算計,她很強,反倒會起到反作用吧……”
張銘的腦子就像一團亂麻,他總感覺,被綁架的希冀成竹在胸,夙愿反倒像呆呆鳥一樣,只會使用力量。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算了,到底怎么樣先不去多管。”
“總而言之,最糟糕的情況,葫蘆根本不存在的可能,被排除了,屬實應當慶祝!”
“我管她哪個是葫蘆,反正總有一個是真葫蘆,是我老婆。”
好吧,下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如果真·葫蘆真實存在,她遇到了什么問題?
從感性層面分析,張銘還是覺得,被綁架的那一個,才是真葫蘆,現在的這一個是假葫蘆。
“第一個可能,當初她和夙愿簽訂的協議,有很大的問題。夙愿,很可能是利用這棵樹,強行替代了葫蘆?”
“當初的她說,等我死了,才把我傳送到夙愿那邊,這個說法可能隱藏了某些細節……”
“但真的如此,她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啊。”
“第二個可能,夙愿確實可以影響她的思維,甚至可以瞬間把她給鎮壓封印。”
“就像主人格鎮壓副人格。”
張銘不太明白夙愿和希冀到底什么關系,他只能按照兩個人格來進行理解。
“所以,她發現自己即將要被鎮壓,所以才設置了一些后手。”
思來想去,第二個可能,似乎更加符合邏輯。
張銘想明白這一點后,不由得心中吐槽起來:“葫蘆妹,你這么會算計,卻少算了一件事!”
“要是你在快樂的時候,惡毒大姐突然跑出來,變成我和夙愿快樂了……那我豈不是被迫肉體出軌?”
“還好這幾天我清心寡欲,一直在睡大覺!”
不過發生這種情況純屬正常,都魔神大戰了,誰還在意什么青青草原?
“總而言之,這個說法,也有一些不合邏輯的地方。葫蘆小姐發現自己要被替換,可以早一點告訴我啊,隱晦一點也成啊……”
張銘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所以然。
這顯然不是一個失誤,自己住的房子快要塌了,卻忘記告訴親屬,這是失誤嗎?
這叫智障!
希冀魔神顯然不是智障,那就是她故意為之!
那么,接下來應該怎么辦呢?
張銘暫時放下了一些疑問,又冷靜地分析了夙愿的真實目的。
“夙愿最大的動機,絕對是成就終極魔神,這一點不可能改變……”
“賺取世界之源確實很重要,躍遷到魔神之海也同樣重要……但成就終極魔神才是真正的關鍵!”
“可是夙愿就算壓制住葫蘆,也殺不掉她……”
“它想做什么……把我殺了?”
“把我抓了做人質,要挾葫蘆?好像也沒有成功。”
張銘縮了縮脖子,回憶了預知夢中的情況。
在那可怕的預知場景中,他的靈魂被剝離,接受了堪比地獄級別的酷刑!
當然了,老張也是甘愿認輸,早就解開封印讓時空之蟲難道規則破壞了自己的靈魂與大腦,倒也沒遭太大的罪。
最終的結果,葫蘆妹還是跑路了,再也沒有出現……
這是明智的選擇。
希冀小姐就算跑回來,也是多一個送命的,張銘直接自爆,不可能救得回來了。
還不如修煉自己,讓自己成為一個可怕的復仇魔神。
“你真是理智啊……如果是我……可能也會這樣。”
“我一定會自爆,不愿意讓她再回來了。”
張銘默默地把儲蓄罐中的一顆世界之源,修改成了250。
二百五小姐,我們真是他媽的一對苦命鴛鴦。
不一會兒,那一顆世界之源,又被修改成了555。
然后又被修改成了200……最后改成了0。
從她能打出這個200,,張銘也舍不得跟她計較了,畢竟這笨蛋都被鎮壓了,還兩百一晚上呢……
現在只能依靠自己!
張銘閉著眼睛,繼續苦思冥想,簡直就是把腦汁都快攪出來了。
他仿佛回到了高三那一年的高考,面對數學考試的壓軸題,就算想不出來也得硬著頭皮去想——想不出可能會死掉的啊!
在這種極度安靜的情況下,一股冥冥的靈感,出現在張銘的腦海當中。
這一絲靈感玄而又玄,如同縹緲的微風,又像是從空中飛過的一絲蜘蛛絲。
轉眼間出現,又轉眼間消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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