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刊報......
這種由教廷與政府聯合撰寫和發行的報紙,幾乎是本世紀普及率最高,最權威,最盛名的刊物了。
乃至于在惡魔之門那片只有鮮血和廝殺的地界,都有圣刊報的記者和編輯整日跟著圣教軍屁股后頭跑,玩了命也要將前線的戰況以最快速、最直接的方式傳回報刊總部。
更加令人震驚的是,這份報紙上,甚至可以出現某位神職人員觸犯了法令,被革職處罰等等關于教廷的負面信息。
這種報道力度,想來是政府在利用這種手段,打壓教廷的信仰輿論,但帝國的公民是最終的受益者,用個很貼切的詞兒來形容就是......喜聞樂見。
這就使得圣刊報的銷量達到了近乎于每天10億的印刷量!
要知道,整個帝國的人口也就不到10億......
有些人認為,圣刊報上的頭版信息,要比教皇的圣言有著更高的普及率!
當然了......以上這些,還不是圣刊報的全部。
一份覆蓋整個帝國的報紙,自然不可能對誰都是一視同仁的,在教廷的高層,圣堂區,或者某些政府要員之間,還有一份專屬于他們自己的圣刊報,上面記錄著只有他們所在的圈子才配知道的信息。
這份報紙以‘錄音膠片’的形勢發布,每個星期一,會由專門的配送員送到各個城區里,有資格閱讀這份報刊之人的手中,如果突發重要的事情,便會加急錄制。
并且膠片經過了一次性的軟化處理,也就是說,只要被播放一次之后,整張膠片就會被壓平,變成一張留不下任何信息的無聲唱片。
......
中午11點30分,一個靠近維爾尼斯城邊緣的小鎮。
這個小鎮沒有名字,也沒有修建蒸汽火車的停靠站臺,想要到這里的方式只有馬車,而想要描述其位置的話,只需要跟車夫說,‘出了維爾尼斯城,再往西走20公里’,就好了。
維爾尼斯城靠近海濱,這種地理環境在第二次惡魔入侵期間,是一種得天獨厚的保護屏障。
因為虛空裂縫開啟的時候,那些惡魔們可不知道出來之后會是什么地方,所以有很多一沖出來就掉進海里,咕嚕咕嚕沉底的可憐家伙。
雖然聽起來很傻缺,但是沿海城市的破壞程度,確實要比內陸城市輕很多。
而且這里工業不那么發達,蒸汽給予的動力,靠海洋能夠彌補很大一部分,天空晴朗,空氣清新,比起倫敦,這里更像是人呆的地方。
而在那無名小鎮的一間路邊茶室之中,有幾位老人正在如往日一般閑聊著。
年輕人都向往大城市的生活,他們離開的時候,也將鎮子上的鮮活和希望一同打包帶走了,只留下了一些年邁之人,打魚,喝酒,閑聊,睡覺,吹吹海風,看看日落;
這幾乎就是這個小鎮上生活的全部,緩慢,愜意,安靜......
此時陽光鋪滿街道,將微涼的海風照耀的暖和了一些。
茶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位像是郵差打扮的人走了進來。
“今天的日報!”他洋溢著笑容說到。
一位老漁夫剛剛昏昏欲睡,聽到聲音后慢悠悠的睜開眼:“平時不都是早上送報么,怎么今天到了中午才送過來。”
另一位一看就是在酒里泡了好幾十年的酒糟鼻老頭打了個哈欠:“你管這個干嘛,你又不識字。”
“那倒是~”
老漁夫毫不在意的換了個姿勢,很快就又躺在椅子上睡著了。
而這個茶室里,為數不多的一位識字的老人緩緩站起了身,他身材有些佝僂,面相隨和,穿的是最普通的布衣,從腳上的那雙過膝膠鞋來看,他也是捕魚為生,唯一可能有點惹眼的,是那滿頭的白發都極為堅硬的根根直立,如同無數的蒼白松針。
“今天報紙上有什么有意思的事么?”老者慢悠悠的朝著門口走去,準備將那些報紙接過來。
“我不太清楚。”那位郵差笑著道,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樣:“哦,不過您定的期刊好像是有新的發行了。”
“是么?”老者笑了笑,將報紙拿回到了茶室的桌旁,輕輕放下。
午間的陽光實在是太暖和,周圍的幾位漁夫都在享受這一天中最愜意的時刻,沒有人會在意今天的報紙,也沒有人會在意一位老者緩慢的推開了門,走了出去。
小鎮的長街被海風吹得很干凈,老者漫步朝家走去,而那位郵差也在一路上發放者今天的報紙,兩個人雖然看似沒有任何的關系,但是那年輕郵差卻很微妙的一直會出現在老者的周圍,不遠不近,并且從始至終也沒有領先老者一步。
二十多分鐘后,老人回到了自己的家,就是一處在海濱旁的青磚房,看起來和其他漁民的住處沒什么區別,只不過是每天第一縷陽光都會從他的窗前漫過而已。
而好巧不巧的,那位郵差也正好將報紙發放到了這附近,他很自然的來到了老漁民的房間前敲了敲門。
“請進。”
郵差聽到聲音后,推開門走了進去,然后又輕輕將門關上,好像是生怕驚擾了從窗子照射進來的陽光。
緊接著,他無比虔誠的單膝跪地,腰背筆直,用拳頭用力的敲擊了一下自己的左側胸膛;同時,也拿出了一枚便攜式唱片。
“今日的圣刊報上有一些您可能感興趣的報道。”
他的聲音中明顯有某種再也壓抑不住的澎湃:
“但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