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知道他和俞莞之的事情了。
這等于捅了馬蜂窩,坐不住沈冰和黃正清連夜逼問女兒,問她知不知情?
夫妻倆就怕女兒被盧安欺騙了感情,不知道已經結婚這一事,頓時那個擔憂的喲,沈冰手拉著女兒,心急如焚快要到崩潰!
此時已經是年底,寒假回來的第三天,就在黃婷琢磨著怎么樣回復最好時,怎么樣回復不會讓父母恨上盧安時,她突然右手捂著胸口、彎腰一嘔,直接嘔吐起來。
見狀,沈冰和黃正清兩口子也來不及逼問了,反而是關心起女兒的身體來,問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望著臉上寫滿焦急的父母親,黃婷有些內疚,沉默許久才低聲說:“爸爸,媽媽,我可能懷孕了。”
“啊?!!!”
沈冰驚愕出聲,剛才的關心情緒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置信!!!
黃正清作為男人,表情稍微比妻子好點,但也好得有限,臉上沉沉如水,同樣沒法接受這一事實。
不過不能接受的事實更是在后面。
沈冰急急問:“你能確定?是不是感冒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燒心?是不是腸胃不舒服?”
一連問了三個“是不是”,顯示著沈冰不愿意接受事實,顯示著她抱有一絲僥幸心理。
把雙親的表情盡收眼底,黃婷頓了頓,但在掙扎中還是說了實話,也就是這大實話直接把沈冰最后一絲期待和僥幸心理也給澆滅了,“最近一個月,我們沒有采取安全措施。”
沈冰沉默!
黃正清同樣沉默!
過了良久,就在空氣快要石化窒息時,已經豁出去了的黃婷干脆一拋到底,“生理期已經超過一個星期沒來了。”
一句“我們沒有采取安全措施”,一句生理期超過一個星期沒來,直接表明黃婷懷孕是有目的的,不是偶然。
同時直接把話題給殺死!
直接把兩口子的心情同樣殺死。
沈冰也好,黃正清也罷,領會到女兒的意圖后此刻心都是涼的。
過了會,沈冰深呼吸口氣,追問:“是不是盧安騙了你?是不是他耍了什么手段?”
事到如今,黃婷已經沒了退路,因為在畫展舉辦之前,盧安等人就已經預料到了現在的情景。
所以為了應付眼前的困局,黃婷履行了當初分手復合之時的承諾,用懷孕來幫他搞定黃家。
正因為如此,這次懷孕是有目的性的,是可以預計的。
也是盧安和黃婷商量的結果。
達成協議后,兩人從上個月開始就摒棄了一切安全措施,都是赤果果的來,真刀真槍干。
看到妻子臉上盡是失望和落寞,黃正清這時站了出來,為了怕進一步把關系弄僵,盡量好聲好氣問:“婷婷,你已經做了測試?”
黃婷抿抿嘴,不敢看父親眼睛,“還沒有,不過我回家之前買了備用試孕紙。”
之所以買這個,就是以防萬一。
聞言,沈冰慢慢從恍惚中清醒過來,抓著女兒的手說:“快去測試,說不定是感覺錯了。”
在父母的催促中,黃婷去臥室取了試孕紙出來,然后進了淋浴間。
許久過后,就在沈冰走來走去快要等不下了時,浴室門開了,她連忙上前,“情況怎么樣?是不是沒懷孕?”
黃婷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把試孕紙遞到親媽跟前。
沈冰猛地探頭一瞧,一口冷氣從尾椎骨沖向天靈蓋,瞬間只感天旋地轉,直接暈了過去。
好在后邊的黃正清眼疾手快抱住了,不然非倒在地上不可。
“媽媽.!”
見到這一幕,饒有心里準備的黃婷快哭了,跟著攙扶著母親倒沙發上,然后父女兩一個手忙腳亂的按人中,一個拿起座機電話要打120。
好在沈冰暈得快,醒得也快,幾次按壓人中過后,沈冰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淚眼婆娑的女兒,她想起了許多往事。
比如女兒嬰兒期就漂亮非常。
比如女兒小學時的乖巧聰明勁兒,比如初中時好多男生喜歡圍著她轉、女兒卻冷個臉不領情。
比如高中時,女兒的目標是北大,為考上理想學校而努力奮斗的模樣。
比如進大學時,女兒不到兩個樣就談戀愛了,聽說還是倒追的盧安。
還比如,在卡拉OK廳女兒和剛認識不到兩月的盧安摟著接吻。
這一切的一切,讓沈冰這個做母親的享受過溫馨,也有過焦心,為女兒自豪過,也為女兒憂愁不已。
往事在腦海中一幕幕出現,沈冰最后嘆口氣,強行壓制住自己的激動情緒問,“婷婷,這孩子你打算生下來?”
不怪她這么問,而是女兒的意思差不多就是如此。
迎著親爸親媽的眼神,黃婷硬著頭皮鼓起勇氣說:“爸爸,媽媽,還一學期就畢業了,我想生下來。”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沈冰心口還是揪揪地疼,“你不讀研了?不想留校當老師了?”
黃婷抿抿嘴,說,“媽,不耽誤,孩子生完了一樣可以讀研。”
沈冰聽不得,差點又背過氣了。
怕妻子氣壞身體,還是黃正清出來打圓場,“懷孕的事,盧安知道嗎?”
其實這話問的是一句廢話,黃婷才知曉,盧安怎么可能未卜先知?
但黃正清問的明顯不是字面意思,而是在點醒女兒。
黃婷當然懂父親的惆悵,道:“我還沒告訴他,不過他應該在等我這個電話。”
緩幾口氣的沈冰這時突然插嘴,“不許通知盧安,我不同意生下這個孩子。”
“媽!”
“冰冰。”
聞言,父女倆幾乎同時開口。
但沈冰不為所動,死死地盯著女兒,“盧安都結婚了,你還幫他生孩子就是徹底毀了自己,也毀了黃家名聲。
你就算被盧安蠱惑了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孩子想,難道你愿意將來孩子被人說沒有爸爸?”
這話挺有道理,黃正清權衡一番過后,沒吱聲。老實講,他身為父親,不忍心女兒經受流產打胎之苦;可妻子的話有如暮鼓晨鐘,理性客觀,對女兒對黃家的長遠打算最有益。
或者說,夫妻倆現在都在氣頭上,沒法接受一向看好的盧安竟然已經結婚了。
他們感受到了被欺騙。
感受到了被侮辱!
要是盧安現在站在跟前,他們說不得就直接動手開揍了!
父母的反應都在黃婷的預料中,到了此時,她不想扯皮,只想快刀斬亂麻結束這一僵持局面,于是放大招說:“其實盧安的結婚生子事,小姑早就知道了,為止我也曾跟盧安鬧過,也分手過一段時間,但后來我控制不住自己,又和他走在了一起。”
這話直接把兩口子震懵了,齊齊開口:“伱小姑真知道?”
“嗯。”
“她是什么態度?”
“小姑說一切由我決定,尊重我,支持我。”
“你小姑見過盧安沒?”
“見過。”
“盧安什么時候和那俞莞之結的婚?”
“去年,已經有一年多了。”
夫妻倆對視一眼,表情更加濃重,黃正清把妻子扶到沙發上坐好,然后拿起了茶幾上的座機電話開始撥打小妹手機。
不一會兒,電話通了。
“嫂子?”
“是我,你現在在哪?忙不忙?”
“還好,剛開完會下班。”
說著,黃穎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又問,“大哥你是找我有事?”
黃正清說:“婷婷懷孕了,你來一趟。”
一個問號在黃穎腦門上飄過,時間靜止幾秒后,她才回話:“哦,好,我這就過來。”
除了短暫的驚訝外,黃穎自始至終都顯得比較平靜,對其意外,似乎又不意外,稍作思考就能明白過來這必定是婷婷和盧安做的局。
猜測的理由很簡單,盧安和大侄女已經睡了三年多,遲不懷孕,早不懷孕,卻在畫展剛剛舉辦的關鍵節口懷孕,明顯是有備而來。
整理一番思緒,黃婷發動車子,向大哥家趕去。
其實市政府離著黃家不遠,開車七八分鐘就到了。
一上二樓,黃穎先是同兩口子打了個照面,喊了聲大哥嫂子,然后才對向黃婷,視線落在大侄女肚皮上,“什么時候懷上的?”
黃婷回答:“不知道,我也是剛剛用試孕紙測試出..”
話還沒說完,黃婷連忙捂著嘴,往洗漱間跑去,顯然又犯嘔吐了。
見狀,黃穎跟了進去,伸手一邊輕輕拍侄女后背,一變小聲問:“告訴盧安了沒?”
“還沒有,我不敢說,怕盧安過來被爸媽打。”黃婷說這話時一臉委屈。
黃穎卻輕笑出了聲,“你就該叫他過來,讓你爸媽打一頓出氣也好。”
“姑,你別開玩笑了,爸爸媽媽在氣頭上,這時候我要是叫盧安來,只會火上澆油。如今我就指望你幫我了。”盧安不在身邊,這時候黃婷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了小姑身上。
黃穎問:“告訴小姑,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想把孩子生下來。”說這話的黃婷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說了心里話。
黃穎問:“盧安呢?”
黃婷回答:“他會同意的,我們商量過。”
果然如此,果然是倆人的計策,黃穎又問:“嫂子是什么反應?”
“暈過去一次,不同意我生。”提到媽媽,黃婷有些心慌,現在她十分糾結,左邊是爸媽,右邊是盧安和未出生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最親的人,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了解完基本情況,黃穎沉吟些許,爾后拍拍大女兒背心道:“好好養胎,多多休息,你爸媽這邊交給姑吧。”
黃婷感激開口,“謝謝小姑。”
黃穎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轉身走了出去。
此時黃正清和沈冰還在沙發上沒動,沒有跟進洗漱間,顯然是在給小妹和女兒單獨交流的機會。
他們都是知識分子,就算強烈反對女兒生孩子的事,但理智尚存,不會破口大罵,還是默契地給小妹和女兒留足了空間。
“哥,嫂子,我們進書房聊吧。”黃穎沒有來沙發跟前,說一聲,就一頭扎進了黃家書房。
見狀,黃正清扶了扶眼鏡,再次同妻子對視一眼后,跟了進去。
等到門關,等到兩口子坐好,黃穎直接開門見山說:“有什么想問的,你們就問吧,我知無不言。”
沈冰被打擊最大,最先開口,“婷婷說,盧安和俞莞之結婚的事,小妹你早就知情?”
“確實知情。”
說著,黃穎頓了頓,不給嫂子插話的機會,繼續講,“我不僅知道盧安和俞莞之結婚生子的事,還曉得盧安和孟清池也結婚生了孩子。”
沈冰和黃正清有點迷糊,“孟清池是誰?”
黃穎說,“你們應該在南大見過孟清水,她就是孟清水的親姐姐”
黃穎性格雷厲風行,講話不拖泥帶水,用最簡潔的語言把盧安跟俞家、跟孟家以及跟黃婷的所有關系和情感托盤而出。
但因為這幾人的關系太過龐雜,事情太過曲折,就算這樣,黃穎還是花了大約20分鐘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完。
聽完,沈冰懵了!
黃正清更懵!
本以為盧安和俞家結婚了,俞莞之是感情的贏家!可沒想到啊,沒想到強大如俞家也沒能喝到獨湯,竟然還跟孟家共享一個女婿。
問題是,盧安真的做到了,不僅孟清池同意了,俞莞之也同意了,詭異的是俞家也默許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不是這個世界顛倒了?
是不是這個世界出鬼了?
他們自認為黃家在蕪湖這一畝三分地有幾分底氣,可是跟俞家放一塊的話,不說什么也不是,但也沒法比,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那俞家是鬼迷心竅了嗎?會同意盧安娶兩個老婆的離奇事?
那孟家和孟清池又是怎么想的?為什么也中招?難道盧安會妖術?
一家犯迷糊就算了,兩家一起犯迷糊,饒是沈冰和黃正清見識多廣,一時也傻眼了,一時頭暈暈的呆立當場。
抓著這個機會,黃穎輸出了自己的觀點:“大哥,嫂子,其實凡事有好有壞,你們想想,俞家為什么接受這樣一個花心的盧安?為什么能容忍盧安在外面還有女人,為什么允許盧安和孟清池結婚?”
沈冰下意識問:“為什么?”
黃穎說:“孟清池生的龍鳳胎都姓盧,這意味著什么所有人都清楚。而俞莞之的頭胎姓盧,第二胎卻會姓俞,且據我所知,這個第二胎是個男孩,將來會入俞家族譜,為俞家繼承香火。
你們就婷婷一個女兒,為什么不能效仿俞家,讓孩子姓黃?為黃家繼承香火,將來呆在你們身邊為你們養老?”
聽到繼承香火,聽到姓黃,黃正清愣了愣,轉頭看向妻子。
接收到丈夫的目光,沈冰陷入了沉思,夫妻倆相處了二十多年,哪里還不明白丈夫有點動心了?
見狀,黃穎再添一把火,“當初婷婷跟盧安分手時,你們知道我為什么瞞著你們沒告訴么,就是因為我清楚婷婷心里裝的全是盧安,判斷一時半會不一定離開得了,所以才忍著沒說。
后面的事情如同我所料,婷婷最終還是回到了盧安身邊,這代表著什么,你們應該明白。
如果你們一意孤行、強硬逼迫婷婷流產打胎的話,只會迫使婷婷完全倒向盧安,逃離黃家,哥嫂你們就一個女兒,這樣做會得不償失。”
黃正清思考良久,中間點了一根煙,吧嗒吧嗒吸了半截問,“孩子姓黃,盧安會同意?”
黃穎說:“俞家有先例,會的。何況我們黃家也不是吃醋的,他心里有數。”
話到這,黃穎補充一句,“在香火傳承面前,些許面子不值一提,反正俞家這樣的家庭都能接受盧安的行徑,我們矮個子又算得了什么。”
今天黃穎這么有底氣,就是號準了大哥和老爺子的脈,別看大哥和老爺子平日里不當眾提這事,但其實心里一直憋著呢,這年頭誰不想要個男孩?何況還是黃家這樣的大家庭,有黃姓男孩繼承,一切才顯得有意義。
思及此,黃穎站起身,沒過多糾纏,對兩口子說一句“我去陪陪婷婷,你們自己考慮考慮”,就走出了書房。
等到門關,吸完剩下半截煙的黃正清右手無意識地點了點,好久才開口,“冰冰,你看”
沒能為丈夫和黃家生個男娃,這些年一直是沈冰心里的結,當初要不是意外流產導致后面懷不上了,哪會一直這樣內疚?
她知道丈夫很想要個男孩,也知道公公婆婆同樣有這心思,只是礙于自己沒表露出來罷了。
沈冰暗嘆口氣,對丈夫說:“這是大事,我們和爸媽商量商量。”
聽到這話,黃正清知道妻子被小妹勸動了,松了口風,當即又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去把老爺子他們叫回來。”
黃家爺爺和奶奶在二姑家,離著同樣不遠,不一會兒黃正清就開車把兩老給接回來了。
仍在書房。
安靜聽取完小女黃穎和孫女黃婷的各自想法后,黃家爺爺率先問黃正清和沈冰,“婷婷是你們的女兒,也是你們一把屎一把尿辛苦帶大的,你們是什么看法?”
黃正清看眼妻子,低沉說:“我和冰冰想聽聽你們二老的意見。”
黃家爺爺問:“確定聽我們意見?”
聞言,沈冰差不多已經懂了:“爸、媽,我們是一家人,婷婷也是你們的親孫女,當然有事得和你們商量。”
黃家爺爺頷首,轉頭問老伴,“你看呢?”
沒想到黃家奶奶拉過黃婷的手,直接拍板,“我就一個孫女,你們看著辦,不能傷害她.”
黃家爺爺:“.”
黃正清:“.”
沈冰看了看婆婆,再看了看女兒,沒說話了。
黃穎倒是笑了笑,起身打個哈欠說,“那就這樣了,我有點困了,先去睡覺,你們有氣去找盧安出,可千萬別傷害婷婷和肚子里的寶寶,要不然我第一個不答應。”
說完,黃穎準備走人。
這時黃婷說:“小姑,今晚我去你那睡。”
黃穎轉身環視一圈屋內的人,微笑道:“也好,我那最安全了。”
眼看著兩人開車離去,黃家奶奶才開始安慰兒媳婦,“婷婷什么性子你最是清楚,難得如此喜歡一個人,就像小穎說的,有是非俞家頂在前面,我們黃家呀,等著抱孩子就行。”
一錘定音!
一大家子人里,除了沈冰有些猶豫外,其他人都被孩子姓黃的提議給俘獲了。
這一招不算高,但好比打蛇打七寸,真真打到了黃家七寸上,一招致命!
事后盧安得到黃婷打來的電話時,又驚又喜。
喜的是,黃婷有了,自己又要當爸爸了,黃家同意了,沒有強行去拆散兩人。
驚的是,有點怕去蕪湖,總感覺會被打一樣。
不過這些都只是想想了,眼前的盧安沒心思去計較了,現在他人在長市呢,屋子里坐滿了人,不僅孟振海、李夢、孟文杰和嫂子都在,就連清水都特意趕回來了。
盧安提心吊膽進去的時候,孟文杰眼睛瞇了瞇,起身就要動手,好在嫂子知道自己男人脾氣,一發作就死死抱住了。
“放開我!誰也別想攔我!我今天非要打死這個王八蛋不可!真當我們孟家沒人了,真當我們孟家好欺負了。”孟文杰人高馬大,身子左扭右扭,想要甩開嫂子。
“你冷靜點!你冷靜點!.”嫂子一個勁喊。
看到大哥發飆,機場接盧安、同盧安一起進來的孟清池來不及喝口水,徑直走到孟文杰面前說:“你要打小安,我同意,不過你打他之前,先連我這個妹妹一塊揍了吧,他的事情我都知情,是我沒約束好他。”
聽聞,屋里的人大驚,錯愕不已。
當然了,孟清水除外。
剛才放任兒子不管的李夢這時站起來,直插孟清池面前,“清池,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面對親媽,孟清池失去了剛強,態度軟下來說:“媽,我知道,小安從一開始就什么都沒瞞我。他和莞之在一起,我一直是知情的,也默認了。因為俞家和莞之有小安需要的東西,這些我和孟家都給不了。
而且我和莞之有約定,互不干涉,各過各的日子,現在我們都結婚了,兒女也一歲了,長得聰明漂亮,你們不能把他們的爸爸趕走。”
此時,盧思一和盧采苓正在客廳沙發上爬來爬去,根本不知道家里這些大人在干嘛,咧個嘴,在清水的引導下,兄妹倆玩得十分開心。
李夢回頭看一眼倆孩子,突然問孟清水,“清水,你是不是也知道?”
見父母和兄嫂的目光轉向自己,孟清水頭也未抬,繼續逗孩子說:“你們打盧安吧,要是能逼迫他和姐姐離婚就最好了,到時候我跟他私奔,也生一對這樣的漂亮寶寶。”
此言一出,孟振海和李夢神情嚴肅,忽地意識到這小女兒根本不是在說笑,完全是真話。
孟文杰眉毛挑了挑,沒做聲,對于這個小妹,他一向是偏寵的。
目光在盧安、孟清池和孟清水之間徘徊幾趟,嫂子的直覺和公公婆婆一樣,明白小妹既是在幫清池解圍,同樣也是表明了心思。
換句話說,屋里的人都明白,清水看似在威脅,其實就是在威脅,甚至都可以理解為給眾人打預防針。
好好的一場針對盧安的家庭公審,因為孟清水一句話就變了味,現在孟家所有人,包括孟清池,都把重心轉移了,都開始擔憂孟清水了。
一時間,屋子誰也沒說話,彷佛時針聽了,空氣靜止了,只剩下孟清水和倆孩子的嬉鬧聲。
李夢有心數落小女兒幾句,但一想到清水才是最早和盧安戀愛的人,她很多話到嘴邊了就是罵不出口。
孟振海站起來,朝樓道口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清水,陪爸爸去散會步。”
“好。”孟清水把手里的毛絨玩具放下,不管其他人的眼神,跟著下了樓。
下到院子里,孟振海朝院門走去,走啊走,走啊走,直到走出有500來米,他才停下腳步,看著前面的紅路燈開口,“你恨你姐姐嗎?”
孟清水走向前,并排跟父親站好,同樣看著變化閃爍的紅路燈說,“不恨,就算沒有姐姐,也還有其她女人。”
孟振海問:“除了俞家的女兒,是不是還有其她女人?”
孟清水言簡意賅地回答:“有!”
孟振海聽了沉默,許久沒吭聲。
沒等到父親說話,孟清水沉思一會說:“他最愛的是姐姐,只要姐姐嚴加約束,事情不會到這一步,但姐姐心太善良了。”
孟振海若有所思地瞄了瞄小女兒,沒就在事情再問,而是轉移話題:“將來畢業了,想到哪發展?”
孟清水說:“我跟盧安以及姐姐說過,回長市。”
“嗯,挺好,離家人近。”對于小女兒這一想法,孟振海是持認可態度的,但他隱隱有些擔憂,總感覺事情沒那么簡單。
冗長的沉默讓孟清水沒來由地有點不自在,怕爸爸看出破綻,下一秒笑意盈盈地勸說:“爸爸,我的話你們別當真,我只是不想你們為難姐姐和盧安,他們倆到這一步不容易。
其實我能真切感受的到,姐姐才是他心里的主干,其她人不過是些旁支落葉罷了,當不起威脅。”
聞言,孟振海邁開步子,重新往前走,稍后說:“難得來一次長市,陪爸爸去買幾件衣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