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是下班的時間,大街上人很多,再加上大學附近,學生本來也不少,所以林白辭放眼望去,全是人頭。
這可不好找!
林白辭深吸了一口氣,靜下心來,左右走了走,仔細體會饑餓感的強弱。
是北邊!
林白辭立刻加快了幾步,視線也在前方的行人中掃來掃去。
有穿校服面容青澀的學生、有風塵仆仆神情疲憊的打工人,也有用電瓶車接了孩子著急回家做飯的家庭主婦……
驀然,一個背影印入了林白辭的視野。
那是一個個子很高的人,看寬肩窄腰的體格,應該是個男人,他穿著一條藍色牛仔褲,黃色馬丁靴,上身是黑色連帽衛衣。
帽子戴在頭上。
他不停的東張西望,不知道在看什么?
林白辭注意到,他不望的時候,都會低著頭,而且他臉上除了墨鏡,還帶著一副大口罩,將他的容貌遮的嚴嚴實實。
“這家伙鬼鬼祟祟,想干什么?”
林白辭蹙眉,越接近這個人,他的饑餓感越強。
沒跑了。
這家伙身上有神忌物。
林白辭掏出手機,打算拍一張照片,發給夏紅藥,如果對方是安全局的人,他就不管了。
卡察!
就在林白辭拍下照片的一瞬間,那個人突然轉頭,看了過來,然后下一瞬,他轉身就跑。
林白辭本能的啟動,開始追他。
這家伙肯定有問題,不然跑什么?
林白辭身懷九道神恩、數件極品神忌物,現在膽子大得一匹,即便對方是神明獵手,他都怡然不懼。
大長腿邁開,行如風云,動如雷霆,轉瞬就沖到那個男人三十米內。
對方回頭,看到林白辭已經追到這么近的位置,嚇了一大跳,下一瞬,他突然沖向了公路。
唰!唰!唰!
現在可不是紅燈,六車道的馬路上汽車如龍。
林白辭糾結了,要不要沖過去?
其實靠著巨蝗蟲腿,林白辭完全可以越過去,但問題是,現在路上人太多了,這要是被目擊到怎么辦?
就在林白辭準備下馬路的時候,
一輛開得極快的寶馬撞在了那個男人身上,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嘎吱!
寶馬又沖出十多米,撞壞了三輛汽車后,停了下來。
那個男人摔在地上,又滾了好幾圈。
因為事故突發,附近的汽車都在急剎,馬路上一時間兵荒馬亂。
林白辭眼睛一凝,立刻開始沖刺。
那個人絕對沒死!
因為他看到那輛撞到他的寶馬,保險杠凹進去好大一塊,即便是林白辭現在強化過的身體,被這么撞到,也不可能在車身上留下這種嚴重的痕跡。
果然,那個男人滾翻的勢頭還沒停,又突然竄了起來,朝著對面狂奔。
“什么情況?在拍電影嗎?”
“是便衣再抓小偷吧?”
“有人受傷了!”
路人們吵吵嚷嚷,整個交通都中斷了。
林白辭追著那個衛衣男,進了一家商場。
他失去了目標。
對方跑得很快,這里的地形又復雜,隨便找個犄角旮旯一鉆,林白辭就得抓瞎。
饑餓感在迅速減弱。
十分鐘,林白辭已經沒感覺了。
這意味著對方已經離開他一段距離了。
林白辭離開商場,站在大街上,撥通了夏紅藥的電話,把這件事告訴她。
“從五天前,海京開始出現污染事件,死者都變成了一幅畫!”
夏紅藥神色振奮:“你說的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兇手!”
“變成一幅畫?”
林白辭不太理解。
“就是整個人,被拓印到了地板上。”
夏紅藥組織語言:“人沒了,在地板上,就像一幅畫!”
這污染聽上去,就讓人毛骨悚然。
“我會告訴我姐姐,讓她盡快派人去海京師范附近監控的!”
夏紅藥說完正事,又問起了林白辭的國慶計劃:“你還回家嗎?”
“不回了!”
林白辭準備練練車技。
“那個……”
夏紅藥不好意思開口。
“沒事,我不用你陪。”
林白辭聽得出來,高馬尾假期應該有事,看來練車計劃又要推遲了。
“對不起,突然來的工作,推不了!”
夏紅藥嘆氣。
“喂,喂,你這話說的我好像三天不見你,就如隔三秋似的。”
我承認你熊大,但僅靠它們,吸引力還不夠。
“等我忙完工作,好好的陪你玩七天!”
夏紅藥結束通話。
林白辭打了個出租車,回學校。
商場六層,洗手間。
一個穿著短裙黑絲小高跟的女導購,一邊玩著手機,一邊走了進來,等她抬頭的時候,突然叫了起來。
女導購嚇的激靈一跳,臉都白了。
不知道哪個缺德鬼,在洗手間里放了一個人體模型,就是醫科大的學生們使用的那種。
從正中間分開,一半是正常的肌肉紋路,一半是內臟部分。
女導購往旁邊一躲,繞著這具人體模型走進隔斷,等上完廁所出來,洗手的時候,她發現那具人體模型沒有了。
肯定是哪個員工上廁所的時候,把它放這兒了。
媽的!
嚇死寶寶了,這晚餐不得加個雞腿養一養?
林白辭到站,下車,走進校門的時候,撥通了老媽的電話。
“媽,李巍國慶不回家了,我也不回了,正好學長這邊有個項目,喊我去幫忙。”
林白辭在鋪墊,為了下一次給老媽一大筆錢時不引起她的懷疑。
“這也算一個歷練的機會,好好干!”
林媽笑了:“我這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操心!”
“嗯!”
林白辭一直走到2號樓下,才掛了電話。
其實就那點瑣事,吃得如何,和同學相處的如何,學習是否跟得上,他知道,老媽只是想多聽一聽他的聲音。
接下來的幾天,平澹如水。
林白辭發現他身懷二千萬巨款,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花?
他喊胡文武和方明遠下了一頓館子,花了七百多,讓胡文武很心疼,但是對于林白辭來說,一天的利息都沒用光。
林白辭無聊的都想去破神墟了。
好在就在林白辭閑的要長毛前,國慶節終于來了。
“錢哥,一起去嗨皮呀?”
徐大觀邀請錢家輝。
宿舍里,劉宇和方明遠昨天晚上就走了,胡文武為了省錢,不回家,徐大觀和錢家輝是不想回。
“不了,約了網友見面!”
錢家輝躺在床上,沒有洗漱的意思。
“你還搞網戀?”
徐大觀驚訝,錢家輝不缺女朋友,這開學沒多久,他已經換了兩任了,對他來說,那真是女人如衣服,不喜歡了就會扔。
“我不網戀,是對方要見我的!”
錢家輝無所謂:“而且見網友,就像開盲盒,你永遠不知道關了濾鏡的女人,會是什么樣?”
“很丑嗎?”
胡文武好奇。
“丑不丑不重要,主要是靈魂很有趣!”
能讓錢家輝決定見一面的,都是聊天的時候,讓他覺得開心的。
當然,這也與錢家輝大撒錢有關。
隔三差五的發個幾百塊的紅包,再加上去長得很帥,說真的,不少女人的軟肋都頂不住。
“班長,你今天干嘛?”
錢家輝坐了起來:“要不和我去見網友?咱們可以來一個真假王子,你說我網友見到你,是失望,還是更加興奮?”
“你就不怕班長把你網友帶去酒店?”
徐大觀嫉妒了,錢哥,你為什么不帶我去呀?
“去就去了唄,我都沒見過本人的女人,有什么意思?”
錢家輝就是玩,他女朋友到現在,加起來快有一百個了,什么樣的沒見過?所以對這個真不在意。
徐大觀想改口叫錢爹了。
這就相當于錢家輝把窩打好了,魚都準備自投羅網了,林白辭直接去白撿。
不過徐大觀看看林白辭那張臉,他貌似也不需要別人給他打窩。
“今天約了人!”
林白辭背上雙肩包,出門,就在剛才,他收到了兩條短信。
基督山公主:歐巴,我到了,一起吃早餐?
小魚人:本宮到了,小林子快來接駕!
林白辭今天約的是小魚人,只是沒想到金映真來的這么快,不過他又不是腳踏兩條船,所以相當澹定。
“你先點餐,三人份的,悅魚也在!”
林白辭給金映真打了個電話,下了樓,看到了花悅魚。
女主播今天穿的是一條綠寶石色的天鵝絨短裙,搭配黑色連褲襪,腳上是一雙米色公主風的圓頭皮鞋。
上衣是肉色打底衫,配一條卡其色的針織開衫,再加上一頂貝雷帽,可愛氣息爆表。
“小白!”
花悅魚揮手,她今天沒背皮卡丘雙肩包,而是換成了一個手袋,挎在左胳膊上。
“你不冷嗎?”
林白辭看著女主播的連褲襪,感覺挺薄的。
“只是看著薄,其實挺厚的,不信你摸摸!”
花悅魚抬腿。
“走吧,去吃飯!”
林白辭岔開話題,哪好意思摸。
“你喜歡白絲還是黑絲?”
花悅魚和林白辭并肩:“還是光腿?”
這話,貌似不好接。
“是不是還沒確認過?”
花悅魚嘿嘿一笑:“那找個時間,你來我家,我把所有種類的絲襪都穿給你看。”
“就你那兩條小細腿,有什么好看的?”
林白辭調侃,他認識的女生里,花悅魚身高最矮,身材最差,就是個帶魚妹,唯獨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妹系可愛風。
反正撒起嬌來,應該是無敵的。
“啊嗚,你歧視我!”
花悅魚都起了小嘴:“你知道不知道,我這種看上去永遠十五歲的少女,才是最稀有的,因為不犯法呀!”
兩個人閑聊著,直奔一間陽光快餐。
花悅魚一進去,就看到了金映真。
沒辦法,泡菜妹太顯眼了,想看不到都不行,而且不少吃飯的男生,也在瞅她。
“歐巴!”
金映真起身,立刻跑了過來:“悅魚,好久不見。”
“映真姐你好。”
花悅魚甜甜一笑,心中卻是哀嚎一聲。
完了!
二人世界沒了。
“今天什么計劃?”
花悅魚喝了一口豆漿,她的口袋里其實揣著兩張迪士尼的門票,但是金映真來了,肯定去不成了。
“我聽歐巴安排!”
金映真無所謂,能和林白辭一起玩就行。
“去博物館吧,今天有古埃及文物展覽,逛完了,然后去吃飯,下午去海京的幾個景點轉轉!”
林白辭考慮過迪士尼,但是國慶假期中,人太多了,他不想排隊。
“就這么定了!”
兩個女孩直接點頭,反正她們過來,是為了和林白辭一起玩兒,即便他想坐在河邊看別人釣一天魚,她們也會陪著。
三個人吃完飯,立刻出發。
金映真是開車來的,別看她是外國人,因為有錢,比花悅魚這個大主播的日子都過得瀟灑。
省博物館在東山路,三個人到的時候,剛開館半個小時。
游人還挺多,隊伍排了很長。
“等等吧!”
林白辭說完,金映真便跑開了,不一會兒,拿著三瓶水過來。
花悅魚感覺壓力好大。
你不是財閥家的大小姐嗎?
你為什么侍候人的姿勢這么熟練?
媽耶!
臣妾感覺爭不過她呀!
隨著排隊進館,花悅魚被打擊的越來越慘,都要蔫兒了。
因為很多人都在偷瞄金映真。
高麗妹本來就很高,都超過一米八了,有兩條大長腿,可她又穿了一條緊身牛仔褲,再配上一雙高跟皮靴,簡直亂殺。
最氣人的是,她上面穿的是一件澹灰色的開胸毛衣。
嗚嗚嗚!
我不爭正妻的位子了,給個小妾當當行不行?
林白辭三人排了十五分鐘,進館。
他們不知道,在遠處的廣場邊上,有七個人正打量著他們。
“團長,那個穿開胸毛衣的女人好漂亮,能不能給我?”
一個胖子伸手抹了把嘴。
“你遲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黑海神罵了一句:“還是老規矩,誰的貢獻高,誰先挑戰利品!”
“抓個新人而已,能有多少貢獻?”
胖子不屑。
“別大意,我覺得搞不好,這個男生是個釣咱們出來的誘餌!”
黑海神今天總覺得心神不寧。
正因為擔心這是個陷阱,所以他一直沒動手,而是等著團隊的成員到齊了再說。
現在這個時間點剛好,國慶節,九州的人口流動量大,迷失海岸行動起來,隱蔽性更高。
“不要節外生枝,抓了人就走!”
黑海神叮囑:“散開吧!”
“團長,不等馬哈魚了嗎?”
一個三十來歲,穿著大紅色風衣的女人低聲詢問。
“就馬哈魚那個廢物,有他沒他沒區別!”
胖子哈哈一笑,邁著短粗腿離開了。
他又盯上了一個扎著丸子頭的高挑女生。
黑海神擺了擺手,走到一個攤子前,買了一包食物,蹲在博物館前的廣場上喂鴿子。
抓人這種事,還不需要他親自出馬。
博物館中,人還挺多。
有免費的導游為游人講解每一件文物的歷史。
第一個展廳里,都是塊頭比較大的文物,看上去極具視野沖擊力。
林白辭三人,站在人群中,看著前面用隔離帶圍起來的一塊一米多高的黑色石碑。
上面凋刻著金色的象形文字。
“有沒有木乃尹?咱們去看木乃尹吧?”
花悅魚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干尸有什么好看的?”
金映真皺眉:“不如去看法老的那些陪葬品!”
“說到埃及,肯定是木乃尹和金字塔,當然要拍幾張照片。”
花悅魚因為和林白辭在一起,不然早開直播了。
“都看!”
反正博物館不大,兩個小時怎么也轉個遍,只是他剛走到第二個展廳,肚子突然痙攣了。
這一次的饑餓感,比任何時候來的都要兇勐。
“這間博物館里有神忌物?”
林白辭眉頭一皺,四下眺望,人有點多,這找起來,可就麻煩了。
先逛逛吧!
林白辭不再欣賞那些文物,而是打量人群,當他看向十點鐘方向的時候,他開始分泌口水。
那里有十幾個人,站在一個玻璃展柜前。
展柜里,
有一塊黃金和寶石制作的葬禮面具。
這些人看上去都很普通。
林白辭打量他們,其中一個穿黃色風衣,留著一頭藝術家那種長發的男人,突然扭頭,看了過來。
兩人對上了視線。
警告,警告,神明降臨,你是要跑,還是冒險狩獵?
食神突然開口。
“什么?神明?”
林白辭悚然一驚。
平常的神墟中只有一塊巴掌大的神骸,都能造成那么可怕的污染,那么一位神明,又是何等的恐怖?
林白辭盡量不露出任何異樣,低聲吩咐:“走,咱們出去!”
林白辭不怕,但是身邊還有花悅魚和金映真,他不想讓她們冒險。
“怎么了?”
兩個女孩都是蘭質惠心之輩,立刻察覺到林白辭有些不對勁了。
“出去再說!”
林白辭加快腳步,只是走了二十多米,被幾個女生攔住了。
“林同學,真巧,你也來看文物?”
是李巍的班長蔡文琪,還有她的六個朋友。
她們的目光,落在了金映真和花悅魚身上,有些被驚艷到了。
“蔡同學,和我出去,談點事。”
林白辭語氣急促。
“你和我家文琪很熟?”
“他是李巍的發小!”
“我們才剛進來!”
蔡文琪的朋友們嘰嘰喳喳。
“什么事?”
蔡文琪沒動,她覺得李巍的這個發小不簡單,而且出去的話,門票就不管用了,她不想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