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熱鬧的小鎮,進山后,后藤真理的話就少了很多,等進了村子,她干脆不說話了。
林白辭問她一句,她要么‘嗯’一聲,要么就是點頭和搖頭。
給林白辭的感覺,就像是和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偶在聊天。
后藤真理對她媽媽很尊重,但是這個家的氛圍似乎有古怪,而且林白辭能明顯感覺出來,對方不歡迎他。
要是現實中,林白辭遭遇這種冷淡對待,肯定直接離開,但這里是規則污染中,要以大局為重。
村子里的地很多,房子隨便蓋,所以家家戶戶住的都是那種二層的一戶建。
林白辭和后藤真理的媽媽見過面后,就被她帶著,踩著木地板,上了二樓。
后藤真理打開了一間臥室的門,從壁櫥里取出一套被褥,鋪在地上。
不用問,這就是林白辭暫居的地方了。
林白辭抓了抓頭發,露出了一副想問又不好意思問的表情。
后藤真理鋪好床,跪坐在地上,很正式地朝著林白辭鞠躬,道歉:“林君,如果你喜歡我,那么請為了咱們的未來,忍耐一下!”
“嗯!”
林白辭沒問忍耐多久,反正來都來了,搞定這場規則污染,后藤真理趕他,他都不會走,
“最多兩天!”
后藤真理說完,又鞠了一個躬:“趕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請休息一會兒,我去幫母親做飯!”
后藤真理離開了,還細心的帶上了房門。
林白辭走到了窗前。
因為是二樓,居高臨下,他的視線能看到一部分街道和旁邊的院落。
整個小鎮,安靜的可怕,就像午夜后的亂葬崗。
林白辭放棄了溜出去查看四周環境的打算,萬一被發現了,應該很麻煩。
先按兵不動,從真理家開始入手吧!
林白辭無事可做,躺在被褥上發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轉頭望向房門的時候,突然看到有一道門縫。
一只眼睛,正透過門縫,打量著他。
“臥槽……”
饒是林白辭膽子夠大,也被驚了一下。
主要是他自認為六感敏銳,四周一切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可是現在,一個人在門外盯著他。
林白辭都沒察覺對方是什么時候來的,這要是偷襲他一把,他肯定要吃個暗虧。
看到自己被發現了,對方也不藏了,撕拉一下,拉開了門。
原來是后藤真理的妹妹!
那個八、九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走過來,蹲在林白辭身邊,眨巴著眼睛,從頭看到腳,然后再看上去:“像你這種樣子的,就是男人?”
這個小女孩居然也會說九州語。
林白辭心頭一動,開口試探:“你沒見過你爸爸嗎?”
“爸爸是什么?”
小女孩反問。
‘我靠!’
林白辭面色不變,心臟卻是咯噔一跳。
好家伙,連爸爸都不知道,這個村子肉眼可見的有古怪。
“你長的的確和我不太一樣!”
小女孩的眼神,從打量變成了興奮,伸手去扯林白辭的衣服,嘴里還在嘟囔:“我能看看你里邊嗎?”
林白辭趕緊伸手壓住衣服,一陣無語。
自己居然被調戲了?
“乖,我給你糖吃!”
小女孩說著話,開始用力扯林白辭的衣服。
林白辭當然要拒絕。
于是小女孩被激怒了,她臉色突然一沉,抬手就扇向了林白辭的臉頰。
林白辭抓住了小女孩的手,臉色冷了下來。
“我是你姐姐的客人!”
林白辭盯著小女孩。
“真穗,你死哪兒去了?”
樓下傳來了后藤真理媽媽的叫喊。
小女孩瞪了林白辭一眼,用力甩了甩她的手。
林白辭松手。
“哼!”
小女孩起身,邁著小短腿往出走,等到了門口,又停了下來:“你弄錯了一件事!”
“姐姐的客人,也是我和媽媽的客人,更是村子里阿姨們的客人!”
小女孩走了,林白辭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這句話什么意思?
共享朋友嗎?
還有她為什么只說阿姨們?
她們的丈夫和兒子呢?
這個小女孩八、九歲的樣子,總不能從生下來就沒見過男人吧?
對了,
她不上學的嗎?
夕陽落下,被山巒擋住,夜幕降臨的時候,后藤真理上來了。
“林君,晚飯做好了!”
林白辭跟著下樓。
真理家的客廳和餐廳是一起的。
林白辭看到一張長桌上,擺了六個菜,正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盤子不大,但是分量不多,可以說相當豐盛。
林白辭洗了手,落座。
后藤真理的媽媽叫后藤玲,把一個白瓷酒盅放在林白辭面前后,拿起一壺清酒,準備給他倒酒。
“阿姨,我不喝酒!”
林白辭趕緊拒絕。
后藤玲沒有聽,給林白辭倒滿。
“山里濕氣大,你不喝點兒酒,會很難受!”
小女孩笑嘻嘻的解釋。
“謝謝。”
林白辭嘴上客氣,心中呵呵,這酒喝完,自己怕是就涼了。
喝吧,沒事!
有喰神這句點評,林白辭放心了,朝著后藤玲又說了一聲謝謝。
香煎秋刀魚,炸天婦羅,壽司,味增湯……
老實說,這位家庭主婦的廚藝相當不錯,對于味蕾來說,是一種享受,但是這個用餐氣氛,一言難盡。
除了小女孩不時的詢問林白辭一兩句,后藤母女兩個,一言不發,小口吃菜。
林白辭硬著頭皮吃完飯,想和后藤真理聊會兒天,但是她拒絕了。
“林君,早點休息,明天有一個儀……活動,需要你參加!”
“嗯!”
林白辭點了點頭,心里想的是,后藤嘴里那個儀,是什么意思?
“晚安咯!”
小女孩擺了擺手。
林白辭站在窗前,眉頭緊鎖,這都晚飯時間了,但是村子里依舊很安靜,猶如一具尸體。
“紅藥她們應該跟過來了吧?”
林白辭不準備去找夏紅藥她們了,自己先看看情況再說。
關燈,鉆被窩!
林白辭的身體強化過,一星期不睡覺都沒問題,但是鉆進被窩后,他的眼皮就沉的抬不起來了。
不知不覺中,林白辭就進入了夢鄉。
這感覺,好似沉入了記憶的大海中,那些過往的經歷,開始翻涌起來。
初中三年,高中又三年,乏善可陳,除了學習還是學習。
他是自愿變成一臺考試機器的,因為只有考上好大學,才能找到好工作,拿高薪。
有了錢,才能不讓老媽那么辛苦。
一切的改變,都是從去年暑假前往龍禪寺還愿開始的。
人生變好了,一帆風順!
說句人生贏家都是謙虛。
輔導員和茶妹,也不知道她們在做什么,祝秋楠總追自己,那就吃掉她吧。
她穿牛仔褲的大長腿,真的很性感,找機會讓她脫給自己看……
“不是,我這在胡思亂想什么?”
林白辭睡的很淺,等想到這里,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自己不是這種性格!
睡紀心言,林白辭倒是考慮過,但祝學霸,那是真沒有。
林白辭睜開了眼睛。
然后他就察覺到脖子上有繩子一樣的東西,正勒著他,讓他本能的嘴巴大張,想要呼吸更多的空氣。
還好你的童年比較幸福,不然你現在已經死掉了!
喰神點評。
林白辭這十幾年來,家里不富裕,但是家庭氛圍挺好,老媽不舍得打罵他,所以完全沒有糟糕的童年經歷。
“什么鬼?”
林白辭伸手,想去扯脖子上勒著他的東西,但是他發現手腳動不了,就像鬼壓床一樣。
這一場規則污染,當一個人沉入睡夢中,會因為人生的經歷,做噩夢。
經歷越苦逼,那么纏在脖子上的‘噩夢藤’會越緊,直到勒死他為止。
林白辭開始窒息,
嘴巴大張,也吸不到多少空氣,他下意識就要激活神女潤土。
這道神恩,可以讓他變成一灘‘泥漿’,任何物理攻擊打在身上,都能豁免九成傷害。
不過林白辭忍住了,這玩意可是最后的殺手锏,不能輕易被別人看去。
再想想其他辦法!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林白辭有半個身子,沐浴著月光。
他盡力扭頭,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在襲擊自己,但是什么也看不到。
不過他看到地板上,有一灘蠕動的影子。
“影子?”
林白辭靈光一現,想要翻進臥室的陰影離去,只是身體沒辦法動彈,于是他激活了nobody!
林白辭瞬移了,出現在墻根。
還好,他連一根手指頭都不能動,但是瞬移不需要動,完全沒受到影響。
就在林白辭躺到墻根,完全脫離月光的那一瞬間,他的手腳恢復了自由。
“有用!”
林白辭立刻爬起來,伸手去摸脖子。
脖子上涼涼的。
“咳咳!”
林白辭輕微咳嗽了兩聲,左右扭頭,活動了一下脖頸,接著觀察房間地板和墻壁上的月光。
沒有任何異常。
林白辭沒有松懈,反而更擔心了。
夏紅藥她們有沒有被這種污染偷襲?
如果有,她們知道怎么解決嗎?
林白辭非常擔心。
如果不能及時進入陰影地帶,幾分鐘內就會被勒死。
林白辭立刻決定凈化掉這場規則污染。
他沒有絲毫猶豫,兩個大步走到陰影的邊緣,把手伸進了月光中。
林白辭已經做好了迅速收手的準備,但還是晚了。
就在月光照在他手上的那一剎那,他的脖子又被‘噩夢藤’勒住了,那種窒息感再次襲來。
林白辭不能動了,他趕緊瞬移,返回到陰影里。
因此這一次是醒著的,所以當脖子被勒住的時候,林白辭看到有月光侵染的墻壁上,出現在了一灘黑影。
這灘黑影一閃即沒,就像有個人在燈光下做了個手影姿勢。
要是一般人,肯定慌得要死,只有驚嚇,但林白辭太冷靜了,而且動態視力極好。
那一瞬間,林白辭看到,那一灘黑影有點兒眼熟。
就像一個人臉的輪廓。
就算看不到五官,也能感覺出它很丑。
是那個地藏?
僅僅幾秒鐘,林白辭就想了起來。
是進村子的時候,在路邊看到的那個一尺多高的地藏雕像。
自己還給它上過貢品。
“把它砸了,是不是就凈化掉污染了?”
可問題是,怎么出去?
一旦觸碰到月光,就會被勒住。
林白辭看向被褥,沖過去,把它抓起來,披在身上。
當林白辭貓腰,雙手撐起來,就形成了一小塊月光無法穿透的黑暗區域。
林白辭走進月光下。
這一次,噩夢藤沒有纏繞。
辦法可行!
林白辭火速沖到窗戶前,打開,跳了下去,然后朝著村口狂奔。
好在距離不算遠,林白辭跑的又足夠快,不到兩分鐘,他就趕到了那個地藏雕像前。
林白辭撿起一塊石頭,就朝著它砸了下去。
百馬之力,碎肉打擊!
地藏雕像的腦袋被轟成了一些碎塊,林白辭還不放心,又補了一刀。
九世龍拳!
轟隆!
雕像附近的地面猛地一震,直接下沉了三厘米,雜草都被擠壓成了碎末。
雕像更是變成一地小碎石。
林白辭立刻閃人。
村子里,一家無人的住宅中。
夏紅藥她們躲在這里,準備隨時支援林白辭,可是突然之間,就被一種看不到的東西掐住了脖子。
“我該怎么辦?”
乙肌生急問,它是神忌污污染出的生命體,這種方式對它毫無傷害,但問題是,找不到敵人,它想打一架都不可能。
只能干瞪眼。
龍苗苗睡的很死,小臉上全是掙扎的表情,就像在做噩夢。
夏紅藥和顧清秋已經醒了,但是兩個人完全不能動。
“有東西在掐你們!”
乙肌生看到夏紅藥和顧清秋脖子上的肉,被勒的凹陷下去,再這么下去,會死的。
顧清秋身體不能動,也沒辦法說話,但是她能瞬移,于是連續在房間中瞬移,想蒙一把看看。
當她照不到月光的時候,她立刻發現,勒在脖子上的‘東西’消失了。
“快,把她們兩個搬過來!”
顧清秋催促。
乙肌生趕緊照辦。
“咳咳!”
龍苗苗醒了,咳嗽的時候,還帶出了一些口水:“怎么回事?污染來了?”
“嗯!”
顧清秋望著月光,面露擔心。
“林哥應該也遭到襲擊了吧?”
龍苗苗擔心。
“我要是不能動了,立刻把我拽進陰影里。”
顧清秋走到陰影邊,把手伸到月光下,準備再試一試,但是這一次,并沒有窒息的感覺。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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