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紀綱駭然失色。
“不好!”
他猛地一拍桌子。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人都是好奇的盯著紀綱。
“怎么紀大人?我看那人帶的十幾人都是厲害角色,將水搞渾濁,我們反而有利。”玄武分析道。
“話雖這么說”
紀綱搖了搖頭:“可我知道那些人的身份,圣上也猜出來了。”
“誰?”玄武道。
這四人是心腹,事關重大紀綱也不隱瞞,道:“那為首之人名為李逍,是圣上的孫女婿。至于那女子,是永安郡主,燕王長女朱凝云!”
聞言,幾人皆是吃了一驚。
難怪紀大人如此失態。
若是其他人還好。
永安郡主要是在杭州出了差池,幾人都是難逃其咎。
“不過.即便如此”
青龍疑惑道:“那也沒什么,我看那李逍非等閑之輩。紀大人為何這么大反應?”
“他們得罪的蘭公子勢力太大!”
紀綱皺眉道:“雖然沒有證據,我已經猜出了蘭公子的身份。此人身份不一般,若是與那蘭公子發生沖突,是斗不過蘭公子的。”
青龍驚訝道:“這蘭公子究竟是誰?”
紀綱捏了捏茶杯,皺眉道:“這杭州都是蘭公子的人,而那些衙門的長官我得圣上允許,暗中翻閱了吏部卷宗,發現那些人幾乎都是藍玉手上上來的兵!”
聞言,所有人的臉色一變。
蘭公子.藍公子.藍玉藍鬧兒!
“蘭公子是藍鬧兒!”青龍也猜了出來。
紀綱點點頭:“沒錯,那李逍肯定不知道蘭公子的身份,而藍鬧兒也不知道李逍的身份,若是出了沖突,李逍和郡主二人怕是走不出杭州城了.”
“不好!若是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們必定會牽連!”
青龍大驚失色,道:“要不.我們速速回京,調遣一千名錦衣衛過來,直接強行將藍鬧兒抓拿歸案?”
“不可!”
紀綱否然道:“調遣一千名錦衣衛這么大的動靜,藍鬧兒豈能不會知曉?到時候摸清痕跡,一走了之,這案子也就不用查了!”
“更何況,藍玉的兒子,豈是你隨意抓拿的?沒有證據確鑿之前,咱們動不了!”
“那怎么辦?”青龍道。
紀綱想了想,道:“青龍,你迅速去找到李逍,讓他帶著郡主速速離開,不要繼續收生絲了,這趟渾水不好蹚.李逍先前又動了藍鬧兒的利益,人家不會善罷甘休的。讓他一定要走!”
青龍眼睛一亮,發現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只要李逍等人回了北平,就算是藍鬧兒,哪怕藍玉本人都動不了李逍。
青龍拱手:“屬下這就去辦。”
旋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整整一天時間過去。
李逍等人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完。
這一天內,李逍騎著快馬。
將類似這樣的被壓榨的村莊都跑了一遍。
總共定了一百二十萬斤生絲,預計需要花費三萬六千兩白銀。
還好這些村莊都是距離錢塘江水系附近,通運河,李逍完全可以通過水路,將這些貨物全部拉走。
為了將這些生絲給運輸出去,朱高燧準備了許多貨車,牛車,準備十分充分,三天之內,能將這些生絲全部拉到船上。
“明天就動身,咱們將生絲拉走,立馬就閃人。”
李逍吩咐,并且交代了一下明天要注意的事項。
幾人都記在心里,做好準備。
說完,李逍看向凝云:“對了凝云,你將這里的事情寫信告訴圣上了么?”
朱凝云點點頭:“前幾日就已經寫好了信,差了一名親衛快馬加鞭趕往南京了,估計此刻信件應該已經到達了皇爺爺的桌上。”
“那就好。”
李逍點頭:“如此一來,萬無一失!咱們截了蘭公子的貨,再將他送進監獄,完美!”
一想到這蘭公子在杭州做的惡事,朱凝云便捏起拳頭,義憤填膺的道:“嗯,這樣的惡人,必須要付出代價的!”
“好了,大家早些休息,養精蓄銳,明天開始行動。”
李逍招呼一聲,大家正準備離去。
這時候,一名親衛走來,小聲道:“郡主,屋外有人找,說是要見郡主。”
屋外有人找?
還知道永安郡主的身份和自己的位置?
一時間,大家都警惕起來。
李逍問道:“幾個人?”
親衛回道:“只有一人,那人自稱是紀綱紀大人的手下,有要事商量。”
“紀綱?”朱凝云想了想,道:“我們救過此人的性命,有恩于他,應該不是蘭公子的人,讓他進來吧。”
很快。
北鎮撫司錦衣衛青龍便走進了房間。
房門關閉后,青龍立馬單膝下跪,“屬下北鎮撫司百戶青龍,參見永安郡主。”
“請起。”朱凝云疑惑道:“不知青龍深夜造訪,有何事?”
“是紀大人讓屬下前來。”
青龍開門見山道:“紀大人已經知曉郡主這段時間所行的事情,紀大人讓屬下提醒郡主,切莫與蘭公子發生沖突,此事危險重重,請郡主立刻停下手中的事情,返回北平。”
“什么?”
一聽這話,朱高煦頓時不樂意了:“憑什么?我們忙活了這么久,定金都交了不少,絕不可能。”
青龍皺了皺眉,看向朱高煦,不過他沒認出來此人是郡王,還以為是郡主手下的兵。
朱凝云擺了擺手,示意朱高煦不要說話,隨后看向青龍問道:“紀大人為何如此要求?有什么危險?”
青龍道:“郡主前不久,是否在杭州城劫了一批揚州瘦馬?”
聞言,大家都大吃一驚,臉色發生微妙的變化。
他們自認為做的天衣無縫,怎么會被人知曉?
青龍急忙解釋道,“郡主不用驚慌,其實我們北鎮撫司那次正在揚州查案,伱們行動的當晚,我們也正在行動,碰巧知道了此事。”
“查案?”
朱凝云問道:“查誰?”
“蘭公子!”
青龍拱手道:“那揚州瘦馬的牙行,正是蘭公子手下的生意,而你們那次已經把他得罪了,所以紀大人希望郡主離開,以免出了事端。”
“蘭公子?又是蘭公子。”李逍奇怪道:“這蘭公子的生意做的很大啊,從揚州到杭州都有他的身影。”
“你們知道蘭公子?”青龍驚訝問道。
朱高煦呵呵一笑:“何止是知道,我們還將他給暴打了一頓。”
聞言,青龍的臉色嚇得不輕,道:“你們將蘭公子打了一頓?”
朱高煦不屑笑道:“此人極為囂張跋扈,我們在西湖游玩無意與他發生矛盾,可他們嫌我們饒了他的清凈,要沉了我們的船,打不得嗎?”
青龍倒吸一口涼氣。
這事情可就徹底麻煩了啊。
那這郡主一行人,真是將藍鬧兒得罪的死死的,先是搶了他養的瘦馬,隨后又將他的人給打了,現在還要搶他的生絲
天知道藍鬧兒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郡主,你們還是趕緊走吧,這蘭公子十分不簡單。”
青龍更加焦急的勸道。
“放屁!”
朱高煦哼了一聲,道:“蘭公子有什么可怕的,老子上次能打他,現在還是能打他,就算是這生絲是他的,老子搶的就是他!”
青龍皺眉看向朱高煦:“我跟郡主談話,你一個下人插什么嘴?”
“你!”
朱高煦正要自報身份,突然想到自己此行是保密的,便忍住了這口氣,站在一邊悶悶不樂。
朱凝云問道:“青龍,你說的這蘭公子.究竟是誰?”
青龍道:“實不相瞞,這蘭公子,正是當今的涼國公藍玉長子,藍鬧兒!”
什么!
話音落下,眾人皆是大吃一驚。
沒想到他們打的人,竟然是國公之子?
還是如今權勢如日中天的藍玉
幾人的臉色都發生了些許的變化。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若是追究起來,怕是有大麻煩。
“郡主,您先回北平,這藍鬧兒在揚州作惡多端,這揚州各地的衛所都聽從他的號令,我是擔心”
青龍開口,后面的話沒有說下去。
但是猜也猜得到。
藍鬧兒有這樣的權勢,很可能對郡主不利。
“他敢?”
朱凝云神色變化,氣憤道:“這大明朝,還不是他藍家說的算,他敢動我?”
“沒錯!”
朱高煦也是怒道:“藍鬧兒又如何,他們敢動我們一根毫毛,不怕燕王震怒么?”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青龍道:“畢竟藍鬧兒手中的兵,比你們手中的兵多,我們已經暗中查明,他可以調遣這江南之地,三十六處衛所的兵馬。這些衛所的將領,幾乎都是藍玉手下的義子。”
“什么?”
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
朱高煦等人已經明白,自己的確有些危險了。
好在這段時間,他們一直喬裝打扮,就連手中的牙牌都是假身份,不然估計已經被發現了吧?
“蘭公子是藍玉的兒子”
朱高燧擔憂的看向朱凝云,“要不咱們撤吧?”
涼國公藍玉此人有多狂,大家心里都清楚。
幾年前,藍玉北勝而歸,夜過喜峰關時候,因為守將開門慢了一些,就將父王的關隘給攻打了。
為了這事,父王心中無比氣惱。
可面對狂妄的藍玉,最終還是按捺住心中的怒意。
本以為圣上會處理此事,但最終也沒有做過多的處罰。
大家心里都明白,圣上是想把唯一能打仗的藍玉留給太子朱標。
父王再憤怒,也只能無濟于事。
朱高燧想撤,他不想趟這趟渾水了。
而朱高煦卻有不同的意見,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撤?憑什么撤!姐姐說得對,這天下,還不是藍家的天下,太狂妄了三十六衛所為藍家調遣,這天下不姓朱了嗎!!!”
朱高煦心中氣憤難當。
父王在邊疆保家衛國,對封地下的百姓都是極為愛戴。
而這個藍鬧兒,還有國公藍玉,憑借權勢,為非作歹,拉幫結派,欺壓百姓。
居然能調遣衛所,這讓姓朱的人置于何地呢?
李逍心中也是有些氣惱,藍玉果然猖狂,將百姓當做豬狗,居然能調遣如此多的衛所
不過,藍玉此人也蹦跶不了多久,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洪武二十六年,也就是明年,藍玉就會被朱元璋給咔嚓了。
場面隨著朱高煦一聲暴喝,陷入安靜。
朱高煦、朱高燧兩人的意見各不相同,于是將目光投向了李逍。
李逍愣了愣,你們看我干嘛?
于是,他看向朱凝云,“凝云,你拿主意吧。”
朱凝云心中猶豫,可是一想到那天看到的女孩,一家人衣不裹體,食不果腹的情形,她心中氣惱。
“不走,我不忍心看到那幫百姓受苦,按照原計劃行事!”
朱高煦給朱凝云豎起了大拇指。
李逍點點頭,“既然凝云決定了,那我們就跟這個藍鬧兒斗一斗,藍玉又怎么樣?怕了他不成?”
主要是李逍心中知道藍玉的未來,是真的一點都不慌。
若是藍玉是一直有如日中天的權勢,那說什么李逍也不會同意。
可一個明年就會被咔嚓掉的國公,斗一斗,怕什么?
而李逍知道后世的歷史,大概也知道藍玉是怎么被咔嚓掉的。
因為權勢太大,只有朱標能夠掌控藍玉。
朱標一死,朱元璋就已經動了心思。
加上后來,藍玉的人全部支持朱允熥為皇長孫,這就讓朱元璋更加氣憤,最終定了朱允炆為皇長孫,將藍玉一黨全部斬殺。
也就是后世的藍玉案了,牽扯的官員很多,足有幾萬人。
除了藍玉這個公爵,還有十三個侯爵,兩個伯爵,各地衛所藍玉的人全部連根拔起。
這下,青龍有些慌了。
自己來勸說不成,這永安郡主反到要跟藍鬧兒干起來了?
青龍急忙用另外一種方式解釋:
“郡主,不可啊!強龍不壓地頭蛇,藍鬧兒在江南之地人手眾多,不好對付!加上你們若是將這一批生絲全部帶走,我們查藍鬧兒的案子,也就沒了證據,無法給他定罪。”
聞言,大家想到,這也是一個問題。
“不就是要證據么?好說!”
李逍道:“只要藍鬧兒敢對我們不利,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據?而且,藍鬧兒的事情我們早已經調查清楚,寫信給了圣上。”
“這”青龍還想繼續勸說。
“請回吧,我意已決。”永安郡主直接打斷,給朱高煦一個眼神,讓他送客。
“請。”朱高煦指了指門。
“哎”
青龍嘆了口氣,無奈離去。
待青龍走后。
朱高燧、朱高煦兩兄弟都圍了過來。
“姐啊,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你是弱女子,今日一見,霸氣不下父王,就算是父王也不敢跟藍玉對著干啊。”
朱高煦一臉喜色的看向朱凝云,對姐姐更加佩服了。
朱凝云淡笑道:“這藍家在大明,的確有些張狂了,不過我們也不是對著干,只不過是跟藍鬧兒斗一斗,若是斗不過,逃也不遲。”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李逍招呼大家坐過來,小聲道:“既然知道蘭公子就是藍鬧兒,咱們的計劃就需要變一變了”
眾人紛紛落座。
而這時,李逍看向窗外,“居陳,這個時候你就不要躲著藏著了,該你派上用場,出來吧。”
話音落下。
從窗外飄忽的進來一人,此人身材挺拔矯健,身穿黑衣,正是朱棣的心腹,夜不收千戶居陳。
李逍早就察覺此人的存在,一直在暗中跟著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甚至還知道我的名字?”
居陳扯下面罩,好奇的看向李逍,隨后朝著朱凝云等人微微拱手:“見過郡主、兩位王子。”
朱凝云等人則是一臉懵,這人他們都沒見過,李逍怎么知曉?
其實是李逍察覺到有人跟蹤他們后,偷偷在他的房間安了竊聽器
“好了,話不多說。”
這夜不歸是燕王的人,絕對是忠心耿耿,李逍招了招手:“居陳,我需要你”
第二日。
李逍等人照著計劃行事。
一行人駕船,開始沿著河岸,開始收生絲。
“這是一千八百兩,你點一點,生絲都準備妥當了吧?”
那村子的老族長立刻點頭,“已經準備妥當,東家要不要清點一下?”
李逍搖頭:“這就不用了,我們趕時間。”
說著,他又拿出二百兩,遞了過去:“發動全村的人,立刻將生絲給我運到船上。”
二百兩?
族長大喜,這真是意外之喜!
“好!就按東家說的做!”
族長不敢怠慢,知道可能是這商人怕與蘭公子發生了沖突想要跑路。
而他們,雖然也有些怕蘭公子的報復。
不過這些年,他們實在是過得太凄慘了,既然有人敢收生絲,還是用這么好的價格,他們不得不賣。
同時,這二十個村子的族長都相互偷偷私底下碰了面,決定做完這筆買賣后,二十個村子聯合起來,反抗到底!
也就因為這個原因,李逍的運輸工作十分通暢。
原本預計是三天,現在估計兩天就能能完成。
“上船!”當貨物搬上船后,船上的水手,乃至那些小姑娘們也發揮了自己的力量,幫忙搬貨,整齊的堆砌在貨倉之中。
就如此。
運輸工作井然有序的進行著。
與此同時。
藍鬧兒的府邸之中。
“世子,不好了.”
藍鬧兒的屬下匆忙跑了進來。
“什么事情,慌慌張張的。”
藍鬧兒不耐煩道,正在捏著身邊的女子。
“世子,您.”
屬下支支吾吾的,有些不敢說出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藍鬧兒勃然大怒道。
“是”
屬下開口道:“世子您在西湖之上,被人扇巴掌的事情,正在被傳開了.”
“什么!!!!”
藍鬧兒頓時就站了起來。
旁邊幾名女子被撞翻在地,跪地不敢起身。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藍鬧兒是很要面子的人,那天被扇了幾十個耳光,面子丟了。
可至少,只有很少一些人知曉,這些人也絕不敢隨便亂說。
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被扇巴掌的事情被傳了出去,這面子可就徹底沒了!
“誰!是誰傳出去的!我要殺了他!”
藍鬧兒歇斯底里的喊道。
“是是.是一個叫李公子的人,眼下就在城南茶樓,大肆宣揚此事。”
下屬急忙道:“我們已經派人去抓此人,不過此人十分狡猾,立馬就逃走了,現在不知道在何處。”
“李公子,李公子,是這個狗東西!”
聽到“李公子”三個字,藍鬧兒氣不打一處來,立刻大喊道:“派遣所有可以動用的力量,就算將杭州城翻一個底朝天,也要將此人找到!”
“是,屬下這就去通知。”
黑衣人立馬離去。
藍鬧兒也立刻起身,“我要親自將此人抓拿!”
說著,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到府邸一處練武場之處,那里有接近百來號人,正在練武場練武,擺陣。
這些人是藍玉的親衛,每一人都是厲害的角色,是藍鬧兒為非作歹的本錢。
“停下,跟我去抓人!立刻,馬上!”
藍鬧兒一來就大聲喊道,親衛不敢怠慢,紛紛停下手中的事情,立馬拿上武器,跟著藍鬧兒出發。
“給我通通帶上鳥銃!”
想到那“李公子”的厲害,藍鬧兒心有余悸。
于是讓眾人換上火器出發。
藍鬧兒惡狠狠的想到,你就算再能打,能打得過火器嗎?
除了府邸,藍鬧兒帶著一幫那這火器的士兵,氣勢洶洶,騎著馬瘋狂的朝著城南的方向趕去。
路上的行人、百姓們一看到這群兇神惡煞,遠遠的就避開,生怕招惹上了這幫人。
“調虎離山之計.”
此刻,正走杭州城某角落之中的夜不收千戶居陳滿臉苦色,心中喃喃道:“自己倒是成了誘餌,吸引這幫人的注意力,以保證郡主那邊的事情無人干擾,好計謀啊。我這樣宣揚藍鬧兒被打臉,藍鬧兒一定會瘋了一般尋我.”
這般想著,居陳身形躲閃,幾個穿插后又來到了一處高檔酒樓,坐定之后,喝了幾杯小酒,就開始胡言亂語。
“哥幾個,知道蘭公子嗎?”
“那天在西湖之上,被我連扇三十個耳光。”
“哼哼,在我李公子面前,蘭公子算個屁,老子想打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