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本會以前一直是跟仁合會合作。
但在上次仁川碼頭損失慘重后橋本會就換了合作對象,變成了漢江會。
那四個日笨人這次就是來和漢江會進行交易的,橋本源讓自己的私生子帶隊前來重新建立南韓這邊的銷售網絡也有著給他刷資歷和功勞的意思。
而這時候橋本源的大兒子橋本忠派人聯系了李景佑,許諾只要幫忙殺了那個私生子,等他掌權后漢江會的拿貨價格永遠低于市場價百分之二十。
所以李景佑才重金收買了客房服務員沈莉莉,安排林子成潛入那四個日笨的人房間實施了殺人越貨的行為。
這個案子就是橋本會內斗造成的。
當然,以上是真實情況,對外通報的版本將是漢江會會長李景佑對此事一無所知,是那個中年人自作主張。
“按正常流程走吧,著重突出一下日笨人在這個案子中所占的責任。”
許敬賢將筆錄丟了回去說道。
用國民對鬼子的仇恨來掩蓋這個案子里的貓膩,畢竟李景佑身為會長卻稱對此事不知情顯得太勉強了一點。
所以得轉移一下民眾的注意力。
“是。”趙大海轉身離去。
他前腳剛走,后腳刑事一科的劉檢察官就來了:“許科長,忙完了嗎?”
“走。”許敬賢起身拿著外套跟他一起離開,他要帶劉檢察官去趟金家。
要栽贓沈鵬程就得把流程走完。
沈鵬程的確去問金夫人要過材料。
許敬賢的確搶先一步拿走了材料。
這兩點是毋庸置疑的。
無論是小區道路的監控,還是金家別墅門口裝的監控,都能證明一點。
最后差的就是金夫人的口供。
所以他又要去欺騙中年婦女了。
因為由劉檢察官上門告知嫌疑人是沈鵬程的話金夫人多半是不會相信。
兩人在路上買了些水果來到金家。
“叮咚叮咚”許敬賢摁響門鈴。
開門的是一個姿色平平,身材也平平的陌生年輕少婦,她不認識許敬賢和劉檢察官:“請問你們有什么事。”
“姐,我叫許敬賢,是金前輩的下屬和弟子,你不認識我,但我看過你的照片。”許敬賢露出個笑容說道。
說完又指著劉檢察官說道:“這位是負責前輩被殺一案的劉檢察官。”
“金女士。”劉檢察官微微頷首。
金士勛的女兒立刻急切問道:“是我爸被害的案子有什么進展了嗎?”
“伱冷靜點,這才一天呢,哪有那么快的。”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走過來摟住她,看向許敬賢和劉檢察官歉意一笑:“對不起,她是關心則亂。”
他是金士勛的女婿。
“不,姐說的沒錯,案子的確是有進展了,因為前輩在死前已經留下了兇手的證據。”許敬賢嚴肅而沉重。
“真的嗎?”聽見這話的金夫人連忙跑了出來,神色激動的抓著許敬賢的手腕問道:“敬賢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的伯母,我們進去再說吧。”許敬賢反手握住她的手,重重的點頭。
金夫人這才反應過來:“對,差點都忘了待客之道,你們快進來坐。”
金士勛的女兒則去給兩人倒水。
一行人全部在客廳坐下,金家三口人都緊張的盯著許敬賢和劉檢察官。
“劉檢察官才是案件負責人,我就不喧賓奪主了,你來說吧。”許敬賢喝了一口水,伸手向劉檢察官示意。
劉檢察官清了清嗓子,看著金夫人問道:“昨天許科長是從夫人這里拿走了金檢察長生前的大量材料吧?”
“是是是。”金夫人連連點頭。
劉檢察官又繼續說道:“許科長發現這些材料大部分是工作文件,唯有一份很奇怪,是一份厚厚的罪證。”
這份罪證目前還沒填滿,姜鎮東還正在努力調查中,所以沒有拿過來。
“你是說我爸是因為發現了某個人犯罪的證據所以被殺害了?”金士勛的女兒聞言,頓時脫口而出追問道。
劉檢察官嘆氣道:“金女士還請冷靜一點,我可沒這么說,辦案是要講證據的,現在只是這么懷疑而已,而我們今天來,就是為了調查取證。”
“那個人到底是誰?”金夫人問道。
劉檢察官說道:“沈鵬程,這個人想必夫人您應該不會感到陌生吧。”
“鵬程?”金夫人一臉錯愕,接著下意識否定道:“不可能!他跟敬賢一樣可是老金一手提拔的!甚至比敬賢承受的恩惠還多,怎么可能是他?”
“夫人稍安勿躁,我們現在也只是根據證據來做調查,并沒有確定一定是他。”劉檢察官始終是不慌不忙。
金夫人見狀心里反而打起了鼓。
突然想到沈鵬程昨天那么急切的要老金留下的材料,莫非就是想銷毀他的犯罪證據?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畢竟平時沈鵬程都對她很恭敬,就算人走茶涼,他昨天也不至于裝都不裝吧,只能是真的太在意那些文件。
而他為什么那么在意那些文件呢?
難道那里面真有他的犯罪證據嗎?
金士勛的女兒也說道:“媽,不是每個人都知恩圖報的,這世界上白眼狼多了去了,怎么就一定不是他?”
她覺得肯定就是這個沈鵬程干的。
不然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金女士言之有理。”劉檢察官慷慨的給了她個大拇哥,繼續說道:“如果這件事真是沈鵬程干的,那他事后肯定會想把那些罪證拿回去,所以我今晚來是想問他有沒有這么做過?”
金夫人手緊緊捏成拳頭,沉默片刻后說道:“來過,而且聽見那些材料被敬賢拿走后第一時間追了上去。”
她只是如實講述自己所見過的。
許敬賢立刻接過這話說道:
“他沒有追上,打電話問我要,但我說等我看完后可以給他,沒想到他非得立刻要,我就察覺到不對勁。”
“結果回去一看,從中找出了一份他詳細的罪證,頓時就有了懷疑,畢竟檢察長對他恩重如山,可他干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看檢察長的遺容,而是想去拿這些資料,這顯得太可疑。”
劉檢察官親自在做筆錄,將今天晚上的問答全都記了下來好作為證據。
“肯定就是他!你們趕緊把他抓起來吧!”金士勛的女兒激動的說道。
金夫人也是紅了眼眶,緊咬著嘴唇哽咽道:“他怎么能干出這種事啊!”
她雖然不愿意相信。
但現有的線索都指向了沈鵬程。
這總不至于陷害沈鵬程吧?
許敬賢嘆了口氣。
“伯母,金檢察長雖然生活上有些小毛病,但本身是個極其看重自己名聲的人,沈鵬程胡作非為,為了防止釀成更大的過錯,他肯定是想要親自清理門戶,并提前找沈鵬程談過。”
“但沈鵬程這種小人,兢兢業業伺候了檢察長那么多年才終于有了掌權的機會,來之不易的權力又怎么可能舍得交出,鋌而走險也就合理了。”
他把沈鵬程安排得明明白白,這年頭像他這么溫暖貼心的同事不多了。
“那可以抓人了嗎?以告慰老金的亡靈。”金夫人擦了擦眼淚又問道。
劉檢察官抬起頭答道:“目前還在調查取證階段,所以你們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啊,等時機到了會抓他的。”
只要把他的罪證收集夠了,補上證據鏈中的一環,便可以收網了,而一旦他進了審訊室,可就由不得他了。
“嗚嗚嗚,謝謝,謝謝劉檢。”金夫人淚流滿面,又拉著許敬賢的手千恩萬謝:“敬賢謝謝你,謝謝,老金還沒下葬你們這邊就查出了線索,他這輩子最欣慰的恐怕就是遇到了你。”
“伯母,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前輩對我恩重如山,要是不幫他報仇,我晚上都睡不著啊!”許敬眼眶通紅。
一老一少淚眼汪汪,真情流露。
幾分鐘后許敬賢和劉檢察官告辭。
金家人滿懷感激的把他們送出門。
才一出門,許敬賢剛剛止不住的眼淚瞬間就止住了,情緒是收放自如。
“劉檢察官,接下來只要等收集齊沈鵬程的罪證這案子就算破了,我提前祝賀你破此大案,名揚南韓啊!”
那么短的時間內就破了影響力這么大的案子,再加上劉檢察官破案率最高的噱頭,估計要被人稱為神探了。
“這都是許科長你的功勞,我可不敢居功啊。”劉檢察官擺了擺手,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如果沒有許敬賢幫忙,這次他肯定只能以辭職收場。
許敬賢算是保住了他的仕途生涯。
讓他可以繼續愉快的當條老咸魚。
和劉檢察官分別后許敬賢回了家。
“嗷嗷嗷”
旺財飛快的搖著小尾巴前來接駕。
“妙熙呢?還沒下班嗎?”
看見沙發上只有韓秀雅和宋蕙蕎。
許敬賢好奇的問了一句。
“沒有。”韓秀雅在涂指甲油,秀氣的小腳踩在茶幾上,有幾根腳趾已經涂好了,紅潤和白嫩形成鮮明對比。
許敬賢走過去在兩人中間坐下,一手摟住一個:“嫂子,蕙蕎,我的手表會發夜光,一起去被窩里看看?”
“滾!”韓秀雅回眸白了他一眼,但是卻又在宋蕙蕎的臉上停頓了片刻。
宋蕙蕎目瞪口呆的看著兩人,磕磕絆絆的說道:“你們……你們兩個……”
韓秀雅早看出她和許敬賢有一腿。
但是她可從沒看出韓秀雅和許敬賢也有一腿,畢竟她還是太嫩了一點。
“他能睡你?就不能睡我?不要高估他的人品。”韓秀雅則很是淡定。
畢竟嚴格來說兩人都算是小三。
也不怕宋蕙蕎會向林妙熙告密。
宋蕙蕎俏臉緋紅,沒想到自己和許敬賢的事早被韓秀雅看出來了,終究還是太年輕,羞得低下了頭。
許敬賢趁機貼了上來。
“啊!”宋蕙蕎驚呼一聲,伸出小手想把許敬賢推開:“哎呀你別這樣。”
當著韓秀雅的面她很不好意思。
趁著林妙熙沒回來,許敬賢抓住了這好不容易的機會。
風停雨歇,一切歸于平靜,因為怕林妙熙突然回來,所以只能是草草了事。
也幸好他克制住了自己。
剛穿好衣服不久,開門聲就響起。
“啊,累死了。”穿著白色西裝西褲的林妙踢掉高跟鞋,踩著一雙白絲短襪走進客廳,看著韓秀雅和宋蕙蕎紅暈未散的臉問道:“怎么不開空調?”
“當然是省錢。”許敬賢上前將她抱在懷里坐下:“怎么那么晚才回來。”
嗅到許敬賢身上熟悉的香水林妙熙也沒多想,畢竟他和韓秀雅宋蕙蕎坐得那么近,難免會沾染她們的味道。
反手勾住許敬賢的脖子,一臉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我跟你去仁川吧。”
韓秀雅和宋蕙蕎頓時心尖兒一顫。
她發現了?
“怎么突然有這個想法?”相比兩人的心虛,許敬賢倒是顯得很鎮定,只要不被當場抓到他永遠都不會認錯。
林妙熙一臉疲憊的說道:“報社剛有點起勢就被打壓了,想在首爾出頭太難了,那些早已經占據各行各業龍頭的人紛紛把后來人的路堵死了。”
“我仔細想了想,想在首爾中心開花是不可能的,得走農村包圍城市的路線,再說,仁川廣域市好歹也有兩三百萬人口,這個市場并不小了。”
她一開始的心氣已經磨滅了許多。
“其實你沒必要那么累。”許敬賢摸了摸她的臉說道,南韓現在這個環境基本上是不可能再誕生新的財閥了。
何況還是報紙這種傳統且影響力很大的重要產業,嫂子就是異想天開。
在2000年以后哪怕是熟知大勢的穿越者也別想在南韓做成財閥,一是其他財閥不允許,二是政府會限制。
所以他根本沒想過再跟上一世那樣繼續經商,唯有權力才是永恒,而只要掌握權力就能扶持一個企業崛起。
權力有多大。
能扶持的企業規模就有多大。
林妙熙深吸一口氣:“不行!哪能那么輕易放棄,我跟你去仁川,反正你說接下來要在那邊待很久,我們總不能兩地分居,你不想生孩子了?”
“那你看吧,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許敬賢親了她一口說道。
原本只想去仁川混兩年資歷,順便查清楚樸勇成女兒死亡的真相,等兩年后魯議員登基,自己再回到首爾。
但現在看來他去了那邊也得努力奮斗成為當地一霸才行啊,不然又怎么幫親愛的嫂子提供官面上的庇護呢?
林妙熙露出個安心的笑容,在他懷里拱了拱撒嬌:“有歐巴支持真好。”
韓秀雅和宋蕙蕎羨慕的看著耳鬢廝磨的兩人,感覺自己就像是多余的。
酸了。
時間轉眼來到9月3號,周日。
這天中午,許敬賢在江南閣定了一桌酒宴專門給宋杰輝和徐浩宇送行。
也是介紹他們兩人互相認識一下。
畢竟以后就是并肩作戰的戰友。
他們兩人的調令都已經下來了。
這個月5號前往仁川地檢報道。
宋杰輝調去重搜部,仁川地檢的重搜部同時是掃毒組,算是業務不變。
至于徐浩宇,考慮到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劇烈運動,所以調去了仁川地檢刑事六部,專門負責選舉和反腐相關的事物,也算是個重要部門了。
他提前通知了兩人包間的房號。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他這個請客的東道主自然要先一步前往包間等候。
在林妙熙的服侍下穿了身銀灰色的西裝出發,但萬萬沒想到路上堵車。
原來不開馬自達也會堵車。
而此時宋杰輝早早的就帶著一瓶好酒已經到了許敬賢說的包間等候他。
幾分鐘后包間門被拉開。
宋杰輝連忙起身,發現進來的不是許敬賢后又松懈了下去,面帶笑容的上前伸出一只手說道:“沒想到會是徐檢你,我對你可是久仰大名啊。”
他也是到現在才知道許敬賢說的那個跟他一起去仁川的戰友是徐浩宇。
頓時感覺蛋疼。
畢竟他之前研究過許敬賢,自然也研究過跟許敬賢關系極好的徐浩宇。
這家伙就是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
跟自己完全不合適啊!
“你好,怎么稱呼?”徐浩宇一臉平靜的跟宋杰輝握了握手,淡然問道。
“宋杰輝。”
“原來是宋檢。”
徐浩宇不善言辭,打完招呼就坐在位置上發呆,讓宋杰輝渾身不自在。
好在很快許敬賢就到了。
“科長。”兩人起身相迎。
許敬賢一邊關門一邊說道:“實在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來遲了點。”
“今天周末嘛,確實是堵。”
“沒有沒有,怪我們來早了,因為我們實在迫不及待想見到科長您。”
徐浩宇和宋杰輝同時脫口而出。
然后兩人對視一眼,一觸即分。
確認過眼神,不是同道中人。
日萬第33天,打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