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當了幾十年中國人,這才當大半年棒子,哪可能那么快轉換過來。
因此中年人掌握的情報可能對南韓會有什么好處這點他根本不關心。
自己的個人利益至上。
所以從對方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就果斷將其毀尸滅跡了。
當然,光是這樣還不夠。
因為那個中年人的組員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且其上司手中還掌握自己通敵賣國的證據,這些都要處理掉。
許敬賢現在已經掌握了這個小組的一些基本信息,所以決定與其等著他們來找自己,還不如主動出擊。
明天就去首爾。
“部長,到了。”
趙大海聲音打斷了許敬賢的思路。
許敬賢回過神來,往窗外一看,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到家了。
“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許敬賢說完就下了車。
車上,趙大海看了眼手表,嘴角抽搐著,3點了,這還怎么早點休息?
但凡有點良心明天就該給我放假!
許敬賢顯然沒有這玩意兒。
趙大海憤憤的一腳油門駕車離去。
許敬賢剛打開家門,就看見黑暗中有兩只綠油油的眼睛,嚇了他一跳。
然后已經身強體壯的旺財就哈著大舌頭跑到他腿邊搖著尾巴一陣亂蹭。
還跳著去舔許敬賢。
“答應我,不要當舔狗,好嗎?”
許敬賢一巴掌抽在狗臉上將它推到一邊去,然后就直接摸著黑上了樓。
旺財用頭把門推過去關好,它為這個家操碎了心,這家沒它遲早得散。
許敬賢剛進臥室,就看見床上側躺著一道身影,根據肚子大小和發型來分析,明顯是他親愛的韓秀雅。
剛剛還一本正經勸旺財別當舔狗的他關上房門后撲上去就是一陣狂舔。
畢竟如果不是真的喜歡。
誰又愿意舔呢?
“啊!敬賢,別……我去洗洗……”
“我海邊長大的。”
同一時間,首爾,此時城市已經萬籟俱靜,一片漆黑,但位于麻浦區的一片居民區中一戶人家卻還亮著燈。
客廳里坐著三男一女,最年輕的都在三十以上,年長的已經頭發花白。
斑駁的桌子上擺著散亂的撲克牌。
在女人旁邊放著件沒織完的毛衣。
他們就是死在許敬賢手里那個中年人的戰友,在不同時間點潛入南韓的間諜,為了更好的隱藏自己,其中三人已經娶妻生子,組建自己的家庭。
沒有任務時,他們就跟普通人一樣上班下班,累死累活賺錢養家,有任務的時候才聚到一起商量怎么執行。
“還是打不通,估計出事了。”頭發花白的老樸放下了手里的手機說道。
小組中唯一的女性,今年已經三十二歲的溫靜問道:“我們要轉移嗎?”
她問這話時抿著嘴微微皺起眉頭。
“不用。”老樸搖了搖頭,然后說出自己的分析:“他如果是被抓了手機肯定落在南韓人的手里,他們不會不接我電話,估計是出了別的意外。”
“會不會是許敬賢想擺脫我們,所以殺了他?”最年輕的小樸推測道。
畢竟沒有人想被控制。
何況是許敬賢這種有前途的人。
另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老金對此持反對意見:“不可能,許敬賢的把柄在我們手里,就算他主動向國情院交代一切,就算總統特赦他,但他的仕途也完了,他是不敢這么干的。”
而且根據許敬賢過去的表現看,就是個貪生怕死對他們言聽計從的人。
絕對不可能冒這種風險。
所以每次他們看見南韓這些蠢貨如此推崇許敬賢就想笑,這些家伙知道他們崇拜的正義使者是國家叛徒嗎?
“我明天去找許敬賢。”老樸說道。
既然同事是在去找許敬賢的時候失聯了,那肯定得從許敬賢身上查起。
如果同事的失蹤真跟許敬賢有關系的話,那他們絕對要將其碎尸萬段!
他是組長,他有了決斷后其他人雖然各自有想法,但也不再過多言語。
“啊!”女人打了個哈欠,拿起織了一半的毛衣說道:“那現在可以回家了吧?我早上還要給孩子做飯呢。”
她嫁給了一個中學老師,且生了一個兒子,一家三口平常過得很幸福。
老樸看了看手表:“都回去吧。”
次日一早,許敬賢醒來時大嫂已經不見了,肯定是天亮前回了自己屋。
防止被林妙熙撞破奸情。
“哇,大嫂,你今天皮膚看起來好有光澤,換護膚品了嗎?”吃早飯時林妙熙看著對面容光煥發的韓秀雅。
韓秀雅抬手摸了摸臉:“有嗎?”
她不著痕跡的看了許敬賢一眼。
都是你老公生產的生命精華。
可惡的家伙非得往我臉上涂。
邊涂還邊唱他是一個粉刷匠……
“叮鈴鈴!叮鈴鈴!”
就在此時許敬賢的手機突然響起。
他一看是姜靜恩打的便隨手接通。
“喂,靜恩吶,什么事。”
“趙署長想見你。”姜靜恩說道。
趙佳年本以為林書海走后許敬賢很快就會找他,但是卻遲遲沒有等到。
現在反而自己坐不住了。
因為既然許敬賢早就知道林書海來仁川秘密調查他,就肯定也知道他調來仁川的目的,所以兩人是有仇的。
許敬賢不吭聲,讓他心里打鼓。
“告訴他,我不空。”許敬賢丟下一句話就掛斷,然后放下筷子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說道:“我還有事,先走。”
話音落下便拿起外套走人。
此時大海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許敬賢上車后說道:“去首爾。”
所以他不見趙佳年不是敷衍,而是真的不空,他正忙著洗干凈自己的底子呢,哪有心情去跟趙佳年打太極。
“啊?”趙大海愣了一下,雖然有些驚訝和疑惑,但還是老老實實照辦。
畢竟他順便也能回去看看老婆。
另一邊,仁川警署,姜靜恩看著掛斷的電話對趙佳年無奈一笑:“趙署長伱剛也聽見了,部長說他沒空。”
“好,謝謝姜課長了。”趙佳年微微一笑轉身離開,才剛一出門臉上的笑容就收斂起來,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許敬賢連談都不跟他談,這擺明是磨刀霍霍,他再待在仁川前途危矣。
不行,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他還要留得有用之身報效國家,等待時機將許敬賢這貪官繩之以法呢。
所以絕對不能栽在這里。
當退則退。
趙佳年準備搶在許敬賢對自己下手前以身體不好為由先調離仁川,去首爾修養一段時間,然后再另謀他職。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仁川,麻浦區,望遠洞。
早上八點,金氏炸雞店剛剛開門。
老板老金還沒來,只有幾個員工在忙著今天營業前的準備,許敬賢的車在門口停下,他下車走進了炸雞店。
“許檢察官!我們還沒營業呢。”
“當然,您想吃的話我可以先炸。”
員工們在看見許敬賢后都很激動。
“我找你們老板。”許敬賢微笑道。
“啊?好的,您請稍等,我馬上給他打電話。”一個員工說著就連忙拿出手機打給老金,說道:“老板,許檢察官來我們店了,他說要找您。”
店里員工都知道許檢察官和自家老板是朋友,因為他們記得許敬賢之前來過幾次,都跟他們老板一起走了。
那時許檢察官還沒有現在那么紅。
“我馬上過來!”另一邊接到電話的老金連早飯都不吃就往外跑,上車后一邊給組長老樸打去電話道:“許敬賢來找我了,我現在就過去見他。”
“注意安全。”老樸囑咐道,雖然他不覺得許敬賢敢背叛他們,但這兩天的事有點怪,小心點總是沒大錯的。
大概二十多分鐘后,圍著炸雞店轉了一圈確定沒發現問題的老金才把車停在店門口,快步走了進去,宛如多年老友似的熱情的和許敬賢打招呼。
“阿西吧,可惡的家伙,你可是有段時間沒來了啊!”老金張開雙手抱住許敬賢,重重拍了拍他的背說道。
許敬賢無奈一笑:“我被調去仁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不,一回首爾就立刻來了,走吧,換個地方聊。”
“行,我車在外面,正好去我家里好好喝幾杯。”老金點點頭,兩人勾肩搭背的走了出去,隨即上車離開。
許敬賢用手勢示意趙大海別跟著。
老金上車后臉上的笑容就變成了陰沉和不滿,一邊開車一邊質問:“前天為什么沒來,混蛋,你想死嗎?”
“抱歉,我這段時間面臨著檢察科的調查,一直忘了看電腦,直到昨天晚上才看見。”許敬賢扯了一個理由就立刻說道:“另外,我昨晚就聯系過老陳,但他沒有回應,我錢都已經準備好了,直接給你們也一樣吧。”
這里的老陳指的就是昨天晚上被他殺了那個中年男子。
“錢?什么錢?”老金果然被成功轉移注意力,一臉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許敬賢一怔,然后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似乎在確定他不像是裝的后才緩緩開口道:“我答應了老陳為組織提供活動資金,每半年最后一個月的一號上交,之前都交給老陳了,難道你不知道嗎?只是這次我被事情纏住才延遲了幾天,而昨晚卻又聯系不上他,所以今天一大早就來找你。”
老金聽完后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握著方向盤的雙手越來越緊,指關節都隱隱發白,顯然內心已經怒火滔天。
如果許敬賢沒有說謊的話。
就是老陳私吞了他給的活動經費。
那老陳這次突然失聯,很可能就是因為許敬賢沒有按時與他們會面而感到不安,所以便卷著錢逃之夭夭了!
“原來是這筆錢啊,我們知道,”老金深吸一口氣,強行壓制下心中的怒火平靜的說道:“因為你沒有按時前來赴約,擔心你出了變故,所以老陳昨天去仁川找你了,你沒見到他?”
雖然他懷疑老陳卷款逃亡,背叛了祖國和信仰,但卻不想讓許敬賢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很快調節好了情緒。
畢竟正所謂家丑不可外揚啊。
更不能讓南邊的人看他們的笑話!
“沒有啊!”許敬賢一臉詫異,言辭鑿鑿的說道:“我昨晚一直在家,后半夜才出了個案件現場,老陳如果來找我的話我不可能錯過,但我確實沒有看見他,他會不會是被抓了啊?”
許敬賢神色頓時變得慌亂起來。
“放心吧,他沒被抓,否則我們現在不可能坐在這里聊天。”老金看著許敬賢驚慌的樣子露出了一絲鄙夷。
貪生怕死,膽小如鼠。
南邊的生活確實更富足,但是卻也養出了這些人不求上進,貪生怕死的性格,根本就沒有絲毫的信仰可言!
許敬賢吐出口氣:“那就好啊。”
接著又疑惑起來:“那老陳他到底去哪兒了呢,總不會突然消失吧。”
他確實不知道老陳去哪兒了。
可能被攪拌機打碎砌進墻里。
也可能攪碎后做成飼料喂魚。
又或者被火化后倒進漢江里。
總之他永遠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情。”老金冷哼一聲說道,然后就拿起手機打給老樸:“叫他們在3號安全屋見吧。”
所謂的3號安全屋是一棟位于龍山區的民房,老金帶著許敬賢抵達這里的時候,老樸,小樸,溫靜都到了。
“你在這里等著。”老金指了指沙發對許敬賢說道,接著面色沉重的看向老樸:“我覺得我們需要先開個會。”
老樸三人聞言面面相覷。
隨后四人一起上了二樓。
許敬賢看著四人的背影臉上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宛如在看四個死人。
“老金,怎么回事。”
剛進二樓房間,老樸就問道。
“啪!”老金剛剛憋了一路的情緒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齒說道:“我們都被老陳給耍了!”
另外三人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他背叛了國家,背叛了信仰!”
老金此言一出,三人大驚失色。
“到底怎么回事!”老樸追問道。
老金深吸一口氣說道:“許敬賢剛剛在路上告訴我,他落入老陳手中被脅迫時還答應了要提供活動資金。”
“每半年一次,他已經連續上交了兩次給老陳,一共三百萬美金,但老陳什么時候提過這事?他私吞了!”
“這次許敬賢沒按時赴約,是因為他面臨內部調查,分身乏術,所以那兩天忘了看電腦,而老陳肯定是以為他那邊出了什么意外,心虛的他害怕自己私吞錢款一事暴露,所以借著去仁川找許敬賢的借口逃之夭夭了!”
老金的話不亞于向平靜的湖面投了一顆巨石,瞬間就掀起了一股大浪。
“該死,老陳怎么能這樣?他可是宣過誓的!居然淪為金錢的奴隸!”
“這都是許敬賢片面之言,怎么能確定是真是假,我們不應該因為敵人單方面的話,就懷疑自己的戰友,說不定老陳遇害了,是許敬賢殺的!”
“許敬賢的把柄在我們手里,他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怎么敢耍花招?真要殺老陳,又何必非要等到今天?”
“從現在的情況看,許敬賢沒膽子也沒理由冒險對老陳下手,老陳也沒有被捕,那他肯定是拿著錢跑了。”
眾人都你一言我一語的發表著各自的看法,很快就確定為老陳叛逃了。
接下來房間里又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都不清楚各自的心思。
“咳。”老樸咳嗽兩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我知道老陳的事肯定給了大家很大的打擊,但當務之急是我們的任務,先完成任務再向上面匯報這件事吧,這樣也能彌補一下我們小組的錯誤,是我監督不利啊。”
所有人頓時又重新振作起來。
不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任務。
只要完成任務就是有功,上級也好幫他們小組說話,否則小組成員有人叛逃是會連累所有人都要被調查的。
所以爭取將功補過吧。
至于許敬賢提供活動資金的事要不要上報這點四人則都很默契的沒提。
因為北邊經費緊張,而撒出來的間諜又很多,所以他們往往都需要自籌資金,因此有條穩定的財路很重要。
上報,這條財路就不屬于他們了。
當然,這并不是說明他們也想跟老陳一樣吞了這筆錢,而是想用這筆錢幫自己更好的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務。
隨后四人來到一樓。
許敬賢見狀連忙起身相迎。
“請坐。”老樸抬了抬手,在許敬賢身邊坐下,看著許敬賢說道:“我們需要一批槍械彈藥以及兩輛汽車。”
他們從不會對許敬賢說任務的具體內容,只會讓他提供工具上的幫助。
畢竟他們對其還是有防范之心的。
同時他們對許敬賢提供的工具用起來也很放心,因為可以肯定許敬賢絕對是全南韓最不希望他們被抓的人。
“好,沒問題。”許敬賢點點頭。
老樸又繼續說道:“老陳被調回后方了,以后你提供的資金交給我。”
“好。”許敬賢照樣點頭。
老樸起身送客:“那就這樣吧。”
“等我準備好你們要的東西再聯系你們。”許敬賢說完后便起身離去。
離開3號安全屋后,許敬賢就沿著巷子一直往外走,時不時還抬頭看。
終于在巷子口看見了個攝像頭。
他記下這個位置,然后打了個電話讓趙大海來接自己,接著又給已經是刑事課課長的姜鎮東打了一個電話。
“鎮東啊,幫我個忙,你把xx路口今早的監控內容給我拷貝一下,我暫住在xxx酒店,你直接給我送過來。”
不把這事兒解決了他就不回仁川。
反正那邊現在也沒事需要他坐鎮。
二十分鐘后趙大海先到了。
他臉上的口紅印都還沒擦。
顯然趁著許敬賢用不著他的功夫回去跟老婆打了一炮。
到了預定的酒店后,許敬賢下車剛進去就在門口遇到往外走的利富貞。
利富貞看見許敬賢后那張不茍言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你怎么在這?”
“怎么,這是你家開的啊?我還不能來嗎?”許敬賢笑了笑反問一句。
利富貞也罕見的笑了:“對啊,這酒店還真是我家的,你不知道嗎?”
許敬賢:“…………”
就多余給她這個裝逼的機會。
“那富婆你能給我免單嗎?”許敬賢立刻變得溫和而熱情,舔著臉問道。
利富貞對他無恥還以白眼,壓根兒不想搭理他,挎著小包就往外走去。
走出幾步后她又突然折返了回來。
“是要給我免單嗎?”許敬賢問道。
“能不能有點出息?”利富貞無奈的嘆了口氣,從包里拿出一張邀請函遞給他:“我哥回來了,今晚上有個歡迎他的酒會,你有空可以來玩玩。”
“我挺忙的,看情況吧。”許敬賢收起請柬矜持的說道,他年少無知時給利宰嶸戴過綠帽子,不想太面對他。
又問道:“他怎么突然回來了?”
原時空里利宰嶸是今年回國的嗎?
利富貞淡淡的解釋道:“我嫂子懷孕了,回國養胎,他當然得陪著。”
“恭喜恭喜。”許敬賢送上祝福。
“你來我可以介紹你認識他。”利富貞揮揮小手轉身離去,長褲下,挺翹圓潤的蜜桃形狀分明,微微晃動著。
許敬賢看了眼手里的邀請函,自言自語道:“好歹是同道中人,不去的話是不是不太好,那就去一趟吧。”
他們雖未曾謀面,但卻在同一個戰壕留下過戰斗的痕跡,志同道合啊。
“部長!”一道聲音喚回他的思緒。
是許久未見的姜鎮東到了。
“您要的監控我給你拿來了。”
許敬賢找酒店借了套設備播放監控內容,然后圈出了里面剛剛見過的老樸四人,讓姜鎮東調查他們的資料。
他想拿回好大哥留下的音頻,硬來肯定不行,得從中策反一個幫自己。
所以要研究研究哪個人容易收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