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門口,警笛聲響成一片。
一眼望去人山人海,內側是警察荷槍實彈組成的警戒線,外側是爭相擁擠的記者和議論紛紛的吃瓜群眾。
最中間躺著兩具尸體。
正是金大勇和金鴻升。
千鈞一發時開槍打死金大勇的人許敬賢認識,替他辦過事的韓允在。
“部長。”韓允在還沒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壞了許敬賢的事,且自以為自己立功了,上前對許敬賢敬禮。
剛從法院內部出來的許敬賢將目光從尸體上收回,“你怎么也在?”
韓允在如今是江南區警署刑事科二組組長,這個點應該正上班才是。
怎么會跑到瑞草區來。
“在附近蹲個嫌疑人,順便請大家吃個早餐,聽到這邊有動靜就趕過來了。”韓允在指了指身后的眾人。
顯然他正在學怎么當個領導。
其他人連忙鞠躬,“部長好。”
他們都是內心震蕩,怪不得自家組長年紀輕輕的就能空降核心警署核心部門領導層,原來是認識許部長。
有這個背景在,再加上韓允在剛剛秀那一手槍法,一時間這些原本還對其不太服氣的人都不敢再有二心。
許敬賢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叮鈴鈴叮鈴鈴”
就在此時他的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許敬賢走到一旁拿出接通,“我是許敬賢,哪位?”
“金后廣。”
“閣下!”許敬賢語氣瞬間變得恭敬和充滿尊重,且帶著幾分驚訝。
金后廣沉聲說道:“我就不親自去現場了,免得又要大動干戈,瑞草區是首爾地檢的轄區,許部長又正好在現場,這個案子你來負責,無論是出于總統的角度,還是一個父親的角度我都希望你能將兇手捉拿歸案。”
親兒子死了,他肯定是想到現場看一眼的,但他不能去,因為金大勇剛剛爆出了金鴻升強劍逼死人的事。
他這個時候出現在現場,那面對記者的提問,又該做出怎樣的回應?
“請閣下放心,我一定會抓住兇手的!”許敬賢保證道,畢竟兇手在法院門口殺了他的犯人如果還能全身而退的話,那么檢方的威信又何在?
金后廣嘆氣,“麻煩伱了。”
他最近這段時間被搞得很心累。
雖然因為種種原因導致他不喜歡許敬賢,但是也認可其手段和能力。
“這是我的分內之事,請閣下節哀順變,保重身體。”許敬賢說道。
金后廣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見許敬賢收起手機,一旁對現場進行了初步偵查的瑞草區警署刑事科科長迎了上去,“部長,金鴻生左胸口中兩槍,右胸口一槍,能推出兇手的槍法很準,而且抱著必殺之心。”
“根據子彈射出的方向確定兇手應該是在斜對面那棟樓里開槍,我已經讓人去查看附近所有監控了,相信很快就能將其鎖定,并緝拿歸案。”
他壓力也很大,畢竟死的可是總統的兒子,要是案子破不了,檢察官肯定沒事,他多半得被丟出去背鍋。
畢竟檢察官都是精英,又怎么可能無能,無能的都是下面辦事的人。
“怎么稱呼?”許敬賢看著眼前四十來歲,穿著皮夾克的中年人道。
中年人點頭哈腰,卑躬屈膝的回答道:“許部長您叫我小王就行。”
“王科長,先把尸體里的子彈取出來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有什么線索第一時間通知我。”許敬賢并沒有叫小王,畢竟對方也是個老刑警了。
隨手而為的尊重,何樂而不為?
對于陌生人,還是得廣結善緣。
王科長連連應道:“是,是。”
許敬賢拍拍他的肩膀轉身離去。
“許部長慢走!”王科長鞠躬。
看見許敬賢要離開,外圍的一群記者滿臉迫不及待往警戒線內沖去。
許敬賢獲得了島國電影里被多個男演員圍成一圈的女演員的待遇,各種長槍短炮全部都湊到了他的面前。
“許部長!請問您覺得兇手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殺了金鴻升?”
“請問許部長你怎么看看待金大勇所說的事,會對此進行調查嗎?”
“如果金大勇所言為真,江南區警署刑事科會遭受檢方的起訴嗎?”
記者們爭相提問,聲音嘈雜。
“我不是兇手,現在連兇手的身份都不確定,關于兇手的身份和動機我無法給出推測。”許敬賢舉起雙手示意大家退后,一邊道:“至于金大勇所言之事,相信檢方相關部門一定會對江南區警署刑事科進行調查,這不歸我管,抱歉,麻煩都讓一讓!”
最終在警察的護送下,許敬賢成功擺脫喪尸群似的記者上了車離開。
“部長,去哪兒?”趙大海問。
“回地檢,一會兒我發給你一個名單,今晚我做東,你幫我定個位置邀請一下。”許敬賢說完后又想起一件事,揉了揉眉心,“送完我后先把林朝生的資料給安向懷送過去吧。”
“是。”趙大海應了一聲。
法院門口,韓允在目送著許敬賢離開后招呼眾人,“我們也走吧。”
隨即他環視一圈發現少了個人。
“誒,周銘鎬警查去哪兒了?”
這位是他副手,與他不太對付。
“他家里有事,先走了,跟我打過招呼,我忘了說。”一個警員道。
“阿西吧這個家伙,也太無視我這個長官了吧。”韓允在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了句,隨即搖搖頭,“算了算了,我不跟這個家伙一般計較。”
其他人心里卻都已經暗自決定要離周銘鎬遠點了,周銘鎬對韓允在一直都不服氣,仗著有科長韓京生的撐腰多次跟韓允在唱反調,拆他的臺。
以前大家兩不相幫,畢竟一個是自己上司,一個有上司的上司支持。
但現在他們都選擇支持韓允在。
中午,許敬賢正在辦公室上班。
然后接到了王科長打來的電話。
“許部長,子彈取出來了,是警用的,金鴻升是被警槍打死的,通過監控我們現已經鎖定了嫌疑人,正是江南區警署刑事科二組副組長周銘鎬警查,下一步行動請部長您指示。”
“江南區刑事科二組。”許敬賢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后先將電話聽筒放下給韓允在打了過去,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副手周銘鎬在警署嗎?”
“是說周銘鎬警查嗎?他早上因為家里有急事先走了,上午一直沒來警署上班。”韓允在老老實實回答。
許敬賢掛斷手機,拿起一旁尚未掛斷的座機,“人已經跑了,發通緝令吧,搜查他的住處和辦公室,調查他的人際關系,必須要把人抓住!”
“是!”王科長擲地有聲的道。
掛斷電話后許敬賢又給韓允在打了過去,問道:“金大勇在法院門口說金鴻升勾結你們科掩蓋案情真相這件事你知曉嗎?周銘鎬有參與嗎?”
周銘鎬是韓允在地副手,如果他也參與了幫金鴻升掩蓋罪行這件事的話那么要殺金鴻升也就說得過去了。
畢竟金大勇在法院門口搞那么一出被韓允在打死了,如果金鴻升沒死的話檢方肯定要調查金大勇妻子死亡的真相,金鴻升把他供出來怎么辦?
所以為了前途和自由鋌而走險殺人的話也說得過去,但他身為韓允在的副手參與了此事,那么韓允在呢?
畢竟幫金鴻升掩蓋罪行這事絕對不止是他一個副組長能獨自完成的。
“我不知道。”韓允在毫不猶豫的回答,接著又解釋道:“我剛到江南區警署不久,還沒正式開始上手處理案子,而且周銘鎬是科長韓京生的親信,他一直不太服我,如果他暗地搞些什么事情的話我是不清楚的。”
“廢物!”許敬賢罵了一句。
有他和鐘成學作為背景,韓允在過去那么久竟然還連手底下的人都不能完全掌握,不是廢物是什么?看來他是只適合當個沖鋒陷陣的工具人。
連基本的狐假虎威都不會嗎?
“是,都是屬下廢物,讓部長大人失望了,但還請大人給我一個補救的機會!”韓允在有些惶恐的說道。
他只是第一次當領導,所以不太熟練,但今天見過許敬賢后手下人的變化已經被他看在眼里,悟出了點門路,所以清楚許敬賢為何罵他廢物。
許敬賢冷冷的說道:“周銘鎬殺了金鴻升,現在人已經跑了,或者躲起來了,你能把人給我找出來嗎?”
話音落下,就直接掛斷電話。
隨即微瞇著眼睛思索起來。
既然周銘鎬是韓京生的親信,而幫金鴻升掩蓋罪行這件事又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副組長能獨自辦成的,那么這件事會不會韓京生其實也有份呢?
想了想他給韓允在發了條短信。
讓對方盯緊韓京生的動向。
另一邊的韓允在被許敬賢一句廢物罵得破了防,雖然這個案子不歸他們管,但他哪怕不要功勞也要把周銘鎬抓回來,就是為了讓許部長滿意。
他立刻召集所有組員開會。
然后看著他們緩緩說道:“許部長剛剛告訴我,說金鴻升是被周銘鎬打死的,現在他人跑了,我要幫許部長將其抓回來,你們愿意幫我嗎?”
他此言一出,眾人頓時大驚。
“是周警查,怎么會是他?”
“怪不得他早上突然就走了!”
所有人都很震驚,畢竟剛剛還在談論到底是誰那么大膽敢槍殺總統家的公子,沒想到兇手竟然就在身邊。
但隨后又是義憤填膺。
“阿西吧這個混蛋!他怎么能干出這樣的事,讓其他人怎么看待我們二組,不行!必須要把他抓回來!”
“不錯!組長你吩咐吧,要是不能把他抓回來,那么我們二組恐怕都會被看作是同犯接受檢方的調查。”
“這王八蛋害死我們了……”
不知道有誰說了一句,“周銘鎬一向與韓科長關系好,會不會……”
辦公室里頓時又安靜了下來。
“許部長讓我盯緊韓京生。”韓允在淡淡的說了一句,他此言一出眾人便再無擔憂,畢竟得罪韓京生也就得罪了,他官職又沒許部長大,他們為部長辦事,誰要敢阻攔都不客氣。
“那么,就請組長下命令吧!”
隨即所有人齊刷刷的彎腰鞠躬。
看著面前低眉俯首的一群人,韓允在總算是體會到了當領導的快樂。
就連氣勢也不由自主的起來了。
所以權力不是職位帶來的,而是你能指揮動多少人,多少人聽你的。
否則也就只是個空架子罷了。
“兵分兩路,第一路盯緊韓京生的活動,第二路則根據周銘鎬的人際關系搜查他一切可能藏匿之處……”
“組長。”突然有人舉斷韓允在的話,所有人都同時看向了他。
那人迎著韓允在目光說道,“周銘鎬有個情人,兩人感情很深,還有利益上的關系,他如果要走的話肯定不會丟下她,我知道她家在哪兒。”
這個人曾經跟周銘鎬關系不錯。
但是現在他也選擇做出切割,畢竟周銘鎬干的事實在是太駭人聽聞。
“很好。”韓允在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如果抓到人算你首功,這事多少人知道?”
重要線索這不就來了嗎?
“應該不多,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從沒提過此事,我也是有一次他喝醉了,我送他去情人家過夜的時候才得知的。”那人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周銘鎬的辦公室在哪兒?”
“進去搜!”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
還不等他們出門去查看,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一群警察魚貫而入。
為首的是瑞草區警署的王科長。
“韓組長是吧,周銘鎬涉嫌殺害金鴻升,你們作為上司和同事,要配合回答一些我們的問話,所以麻煩走一趟吧。”王科長很客氣,畢竟早上在法院外見過許敬賢跟韓允在搭話。
“理解。”韓允在點點頭,看向眾人說道:“都配合他們的工作。”
“全部帶回去取筆錄!”
“是!”
晚上九點,首爾霓虹絢爛。
江南區某五星級酒店。
豪華大包門口,趙大海正替許敬賢歡迎一個又一個受邀前來的客人。
這些客人的身份是首爾各個檢察廳的檢察官,或者警署的領導,法院的法官等等,都算是司法口的中層。
通過李季仁和韓佳和的事讓所有人都不得不高看許敬賢一眼,所以面對他的邀約,今晚沒有一個人推辭。
而也是在來了之后,他們才發現原來并不僅僅只有自己收到了邀請。
一時間都對今晚這頓晚宴起了點興趣,想瞧個清楚許敬賢要干什么。
“許部長,久仰久仰啊,早就想拜訪你了,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
“哈哈哈哈,王署長,今晚上不就有機會喝個痛快,一醉方休了?”
“許部長久等了,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大家也才剛到,菜都還沒開始上,周部長趕緊入座。”
隨著來的人越來越多,有比較敏感的人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座這些人他都曾經在凱城酒店九樓的內部會所里見過,似乎全是那里的會員。
與此同時,另一個包間里,空蕩蕩的顯得冷清,只有林朝生一個人坐在主位上,此刻他臉色陰沉得可怕。
擺好席面卻沒人來吃。
這哪個主人能不尷尬不生氣?
“社長,霍署長以突然有事唯由說今晚不能來了,讓改天談。”片刻后在外面打電話的秘書走進來匯報。
他就連秘書都是個男的。
讓安向懷怎么能不信任他呢?
“阿西吧!這個混蛋!不能來就不能早點告訴一聲?”林朝生氣得破口大罵,說白了這些人還是沒把他當回事,要不然又怎么會如此無禮呢?
罵完后他又感覺不對勁,自己今晚可是給霍署長送錢的,他對此也心知肚明,這種事怎么也不積極了呢?
其中明顯是必有貓膩啊。
他臉色陰晴不定,想了想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等對面接通后笑呵呵的說道:“霍署長,這都已經約好了,怎么又來不了呢,您今晚要是不來那我這瓶好酒就沒人會品了。”
他要搞清楚他為什么不來。
“哎呀,林社長,不是老哥我不想來,著實今晚另外有約啊,許部長宴請,哪能不去?我馬上到了,說起來他跟你定的都是同一個酒店,那邊散場早的話我來陪你喝幾杯,好了好了先不說,今晚就算老哥的不是。”
霍署長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林朝生臉色這才緩和,原來是這個原因,隨即他對秘書招手,“你去問問看許敬賢許部長在哪個包間。”
這么好的機會,他當然得過去露個臉,順便也在霍署長面前展現一下自己和許敬賢兄弟相稱的親密關系。
這樣以后辦事不就更方便了嗎?
“是。”秘書轉身離去,幾分鐘后就回來了,“許部長在皇冠包。”
“走,去敬杯酒。”林朝生起身理了理西服,深吸一口氣往外走去。
秘書連忙端起酒杯跟上。
他來到頂樓的皇冠包間,就看見趙大海站在外面,便笑著迎了上去。
“大海吶,我在下面應酬呢,聽說敬賢也在,特意上來打個招呼。”
“林先生,抱歉,部長在里面談正事,讓我不要放人進去,要不請您稍等?”趙大海微微一笑攔住了他。
林朝生笑容一滯,但很快又恢復正常,自然而然的點頭,“行,那我一會兒再上來,正好下面談事呢。”
說完他轉身就走,陰沉著臉對秘書說道:“你在這兒守著,等他們談完了第一時間打給我,明白了嗎?”
雖然有點憋屈,但聽趙大海的意思里面顯然不止是有霍署長這一個官員在,那他就更得湊上去露個臉了。
以后才好借著許敬賢狐假虎威。
“是,社長。”秘書回答道。
此時,皇冠包房內部坐滿了人。
許敬賢高坐主位,看著兩側數十名與自己職位相當或是稍低稍高的各部門官員笑著說道:“今天晚上能與諸位齊聚一堂,我很高興吶,高興大家給我面子,來,我敬大家一杯。”
話音落下,他高高舉起舉杯。
其他人紛紛陪著他一起喝。
“許部長,你這今晚把大家叫來可不是光為吃頓飯吧。”一個法院的法官放下酒杯笑吟吟的看向許敬賢。
“哈哈哈哈,不錯,我叫大家來的確是有正事。”說到這里許敬賢先賣了個關子,話鋒一轉,“不過先吃飯吧,吃飽喝足再說,否則我怕一會兒大家都沒胃口啊,先吃,先喝。”
他這話讓眾人面面相覷,已經沒了胃口,但是也得無奈的假裝配合。
包間里歡聲笑語,一片和諧。
稍后酒足飯飽,該上正餐了。
許敬賢擦了擦嘴,隨手拿出一個文件袋丟到桌子上,“大家都傳著看看吧,我特意準備的一點小禮物。”
第一個人好奇的打開,看見里面的東西后頓時是大驚失色站了起來。
其他人見狀按耐不住疑惑,紛紛主動湊了上去,結果都被嚇了一跳。
原來那個文件袋里裝的全都是他們在凱城酒店九樓會所里不堪入目的照片,在場諸位的臉全部清晰可見。
“這……這這這!許部長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你怎么能拍照!”
“許敬賢!你到底想干什么!”
所有人都是又驚又怒又懼,畢竟這些照片傳出去,他們前途就完了。
正所謂玩歸玩鬧歸鬧,娛樂場合不拍照,許敬賢真是太不講規矩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要是想害大家的話那這些照片就不是出現在這里,而是在記者的手中了。”許敬賢抿了一口酒,風輕云淡的說道。
不少人聽見這話都冷靜了下來。
但還是有暴脾氣的,一名警署署長指著許敬賢罵道:“阿西吧你他媽偷拍這些照片還不是想害我們……”
“砰!”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許敬賢就頓時臉色一寒,手里抓著的酒杯瞬間狠狠砸了出去,剛好落在他的額頭上。
“啊!”那人慘叫一聲,捂著鮮血直流的額頭踉蹌幾步倒在地上,猩紅的血點飛濺得到桌上地面處都是。
所有人都被嚇得一哆嗦。
“阿西吧!有沒有禮貌?聽人把話說完不行嗎?”許敬賢面無表情都環視一周,氣勢逼人,“有不想聽的現在可以滾,想聽的就給我安靜!”
他此話一出,雖然所有人心里都很憤怒,但是現在還真沒有人敢走。
那個被酒杯砸的人也只是咬牙切齒的盯著許敬賢,不敢再開口說話。
許敬賢一邊重新拿了個酒杯給自己倒酒,一邊淡然說道:“我不僅沒害大家,相反,還是我救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