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圣計劃,第二十一世!
以我筑基、混元金丹、靈鏡元嬰……
僅僅是將新新法推衍到元嬰境界,就仿佛徹底吸干了白漱月的靈氣。以致于經歷了一次重生,她都依然感覺十分疲憊。仿佛沒有休息夠一樣。
以致于白漱月極為罕見的,一連數天,都躺在床上休息。
“嬸嬸,你沒事吧?”李凡端來一碗親自熬的熱粥,眼中滿是擔憂的問道。
白漱月精神一震,將粥喝下:“凡兒毋縷,嬸嬸只是感到些許疲憊了,休息幾天便好。”
李凡怔了怔,面露古怪之色:“怎么嬸嬸說話,變得文縐縐的……”
白漱月內心一震,干笑幾句,掩飾過去。
“看來,伴隨我改變的,不僅僅只是靈性。還是其他諸多潛移默化的東西。好在不斷輪回重生之事,實在是匪夷所思。侄兒他也想不到這方面上去……”
不過令白漱月感到有些啼笑皆非的是,侄兒雖然表面上被自己糊弄過去。但背地里,仍舊是十分擔心的,去請了村里巫婆來為自己“治病”。
看著巫婆遞來的那一碗符水,以及李凡滿懷期望的眼神。
白漱月有些無奈,不過最終還是將符水喝了。
鬧過一場后,白漱月安頓好李凡,并沒有著急進入玄黃界,而是前往最近的一座靈山。
坐地悟道起來。
解離山巔!
“見心明性,以我筑基。一輪新生,我又跟過往變得不同……”
白漱月盤坐崖邊,眺望前方浩蕩無際的云海,內視己身。
宛若天公執柄,無形之刀于虛無中劃出一道道玄奧至極的軌跡。白漱月自身雕像,于黑暗中緩緩生成。
比起上一世末尾,這座自我石像,更似白漱月數分。
數個呼吸過去,白漱月已經是筑基圓滿了!
“這便是新新法的優越之處了。若是仍修天尊之法,還要苦兮兮去尋天地奇物。雖說憑借不斷重生之便利,可以找到品質越來越好的奇物,但地之奇,就已經是上限了。而且絕大多數都被傳法者所掌控。天之奇,就更是想都別想……”
“況且,即便是天之奇,都未必能比的過以我筑基。”
白漱月心滿意足的看著體內自我雕像,深吸一口氣,緊握懷中極品靈石。
識海內,無數七彩光束變幻交織,少頃便化作一顆混元金丹。
極品靈石體積瞬間就小了一大半。
“雖是仙絕之地,但也不是絕對的沒有靈氣。只不過數量太少,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計。”白漱月坐于山巔,目光掃過整個大玄小世界。
“咦?居然還有幾處有靈力波動的地方?”
身形閃動間,白漱月便將這幾處地點探查了一遍。
“太衍宗弟子伊行之墓。”
“錢宏之墓。”
“都是些,隕落于此的修仙者的埋身之所。”
“除了此物之外,其他都沒有什么價值。”白漱月晃了晃手中的天鎖寶盒。
“不知道這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
曾經身為合道修士,白漱月的眼光已經極高,尋常寶物都早已經不被他放在眼里。但通過天玄鏡解開了天鎖寶盒,發現了里面的那一塊化道石后,白漱月還是有些興奮。
“不想我之家鄉,居然還藏著這樣的寶貝。”
化道石的奇異之處,她早有耳聞。只是即便身為仙盟合道,欲求一塊都沒有門路。“化道石可增添數倍推衍算力,用于輔助開辟靈鏡元嬰的話……”
“效果拔群!”
白漱月中丹田內,元嬰宛若鏡面的身軀,似乎被擦拭過一般。在瞬息之間便變得清晰了數倍。除此之外,所映照的天地,也呈現出了更多的細節。
天上云朵,地面雜草。隨風而動,一切宛若真實。
白漱月沉浸其中,只覺得天地之前從未這般明亮過。
“若上一世我有此物加持,也不至于心力耗盡而亡。”許久之后,白漱月吐息,心中感嘆道。
“可惜只是下品。若是上品,甚至傳說中的化道石母。不知道對我幫助究竟有多大。”
“不過倒是提醒了我,玄黃界中,似化道石這般能夠提升領悟能力的寶物,還有許多。比如太上宗悟道丹,天玄啟靈等。適當借助外力,或可事半功倍。”
白漱月又停留在大玄小世界中,將此方天地盡數照盡。再沒有收獲之后,這才施施然前往玄黃界中。
白漱月離去后不久,就在她山巔悟道位置不遠處。
一道身影,陡然顯現!
正是李凡。
“靈鏡元嬰……”
“二十世靈性疊加,果真非同凡響。走出了一條跟蘇白、圣皇所推衍中,都截然不同的道路。”
“蘇白只是提出模糊框架,暫且不論。圣皇推衍,大抵是受到了些太微圣帝的影響。圣朝之重,全在于太微圣帝一人。故而他所推衍新法,完全不會考慮所謂傳播性。但嬸嬸為了我,可真是殫盡竭慮啊……”
李凡輕笑一聲,朝著前方虛空屈指一點。
一道李凡虛影,便學著先前白漱月的模樣,面朝云海、盤腿而坐。
雖是虛影,但光影閃動間,竟跟實際血肉之軀無異。
虛影閉目,呼吸間胸膛起伏,宛若另外一個李凡!
“真假一念,幻變由心”
李凡口中輕吟,對自己的表現頗為滿意。
二十世的輪回,嬸嬸從一介凡人,蛻變成為了合道大修。更推衍領悟了三層新新法。
李凡自然也不可能一點收獲也沒有。
眼前這似實似虛的身軀,便是他利用真假之變的造物。
“凡人狀態下的我之身軀。”
“忽略了還真的存在。”
李凡環繞虛實軀體走了幾圈,不住點頭。
“除了無限靈性方面所帶來的影響,已經幾乎跟真正的我,沒什么太多的區別了。”
“哪怕是將其擺放在嬸嬸面前,她也認不出這只是我之造物。”
“對靈性的認知,還太過淺顯。暫且不去管它。”
“以此身軀作為實驗,其內發生一切,都可原封不動的、無損在我體內重現。”
“以我筑基……”
李凡眼中微光一閃,一柄無形刀刃,迅速在虛造李凡體內,雕刻起來。
自己在虛造的自己體內,雕刻自己的塑像。
看起來似乎有些別扭,但隨著每一次的雕刻,李凡對自身的認知,仿佛都增添了幾分。
“嬉笑怒罵是我,貪生怕死也是我。”
“心憂天下是我,漠視眾生也是我。”
“窮奢極欲是我,執念長生也是我。”
“還真,實質上只是個放大器,將我性情中某些特點聚焦后無限放大。但卻并沒有本質的改造。”
過往輪回中,所經歷場景一幕幕在李凡眼前閃過。
他的雕像,也變得越來越有棱角、愈發的復雜。
白漱月可以一念完成以我筑基,但李凡這第一步,就最少需要百年的光陰。
但李凡很有耐心。
白漱月回到玄黃界后,照例是先找到了殷上人。
雖沒有提及重生之事,只是將新悟出修行之法傾囊相授。殷上人卻也激動的手舞足蹈。
浸淫新新法多年,距離突破實際只是一線之隔。此刻被白漱月點破,殷上人當場悟道。
僅僅幾天時間,就跟白漱月一樣,提升到了元嬰境界。筑基時的暗傷,也被隨之修復,說話不再有重疊之聲。
“你說的這化道石,我倒是有些眉目。”
“我依稀記得,昔日太衍宗,依舊藏身在這方天地內。只是具體位置……”殷上人撓了撓頭,卻是想不出來了。
白漱月安慰道:“無妨,仍活著就是好事。只要他們在,花點時間,總能找到。據說化道石母,推衍力是尋常化道石的億萬倍有余。若是能得其助力,怕不是輕易就能將新新法推衍圓滿。”
殷上人深以為然。
“除了化道石母之外,不妨嘗試下其他可能的方法。”
“比如那悟道無量壁,還有凡人化神壁……”殷上人給出了種種建議。
白漱月感嘆道:“玄黃一界之地,竟有如此多不可思議奇景。當真難以想象,玄黃之外,浩大星海。又究竟會是多么瑰麗的一番景象……”
殷上人搖搖頭:“恐怕整個星海加起來,也不如玄黃一隅之地了。”
白漱月聞言,頓時愕然。
隨即,殷上人向白漱月講述了劫難降臨,星海破滅之浩劫。
白漱月心神震動:“我之前,雖曾聽聞上古劫難,但總以為這么多年過去了,在玄黃之外,應有生機復蘇。卻沒想到……”
“而且,還有傳法天尊,搜集殘界、縫補玄黃。”
玄黃界的真面目,開始在白漱月面前,勉強掀起了一角。
白漱月深知,玄黃界中有太多的秘密。但她又堅信,憑借自身無限重生之能,這些秘密反而會是幫打破傳法桎梏的助力。
“一步步來。”
靈鏡元嬰眼中,顯現出迷霧籠罩的玄黃界微縮景象。
白漱月首先造訪的,便是天涼州悟道無量壁。
“據說在此壁前悟道,會有一定概率被吸入其中。時間流速雖與外界不同,會有在其中老死之危。但其內悟道加持效果,更勝天玄啟靈數倍……”
“正適合我!”
白漱月緊緊盯著前方光滑的石壁,恍惚間,竟察覺到了這石壁的心跳聲。
“不是我的錯覺。”
白漱月伸手,輕輕撫摸。
下一刻,眼前光景一變,她就進入無量壁之中。
正如外界所傳聞的那樣,一進入其中,似乎就受到了某種加持般。腦子千萬倍的活躍起來。
過往積累所學所知,被重新整理歸納,向著天地間原始大道收攏。
但代價卻是,生命力急速的被消耗。
正所謂,朝聞道,夕死而已。很顯然,此處沉浸在悟道中的修士,是根本不會在乎這點的。任由自己生機流逝,沉浸于悟道之內。
此地對白漱月,自然也有用。
但她卻看見了,某些旁人看不到的東西。
在每位修士頭頂,似乎都存在著一根無形的觸手,從虛空之中伸出。深深的插入進此地修士的腦袋里,偶爾不停晃動。
伴隨著被吸附修士如癡如醉的神情,這一幕顯得格外詭異。
似乎正是這些觸手,幫助無量壁內的修士,完成了悟道。
“嗯?你能看見我?”
輕輕的耳語,在白漱月身邊響起。
白漱月沒有被嚇到,只是點了頭。
“那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樣?”
白漱月如實回答。
“觸手啊……”
那聲音有些失落,而后說道:“已經不錯了。”
聽到這似乎是在安慰自己的話,白漱月有些好奇:“這并非你原來面目么?”
那聲音笑了笑:“井中之蛙,見頭頂方寸之天,只以為天只是那般模樣、那般大小。天上飛鳥,雖見無垠蒼穹,卻也認為、那是天空真面目。”
“事實上呢?”
“天外有天,山海無限,非凡人所能窺也……”
雖被譏諷為井底之蛙,但白漱月卻并不惱怒:“聽前輩話語,似乎見識極廣。能見吾等不能見風景。然為何會被困此處?”
“被困?何來此言。我不過是在進食罷了。自從多年之前,我被投擲此處,便不斷有修士進我肚中。坐著不動,就有食物天降。既有這般好事,我又何必再操勞?”那聲音洋洋自得。
“盡食?”白漱月若有所思。
“不錯,正如你這般。你以為,你們的悟道是受到我的激發?事實上,我只不過是加速了你們性命流逝速度,將一輩子所會誕生的思緒,集中在這一時三刻罷了!”
“一輩子,數百年乃至千年時光,本應有的,提前預支。這便是此處的真相、”
“你們修士,多是急功近利之輩。明明靠自己總會有的,卻總想著借助外力。正便宜了我!”
似乎是許久沒有跟人說過話了,聲音孜孜不倦的跟白漱月講述著。
同時,那插在白漱月腦袋上的觸手,也在不停的抽取白漱月生機。
“嗯?為何你聽了我這么多話,內心竟然沒有絲毫震動?”那聲音有些詫異。
白漱月盯著頭頂,似乎形狀再變的觸手,忽的一笑。
“看來你之見識,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