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帶上躺椅輪椅的原因,王離和趙泗二人選擇的是駕車出發。
王離的爵位是左庶長,只能乘二駕之車,也就是兩匹馬拉的車。
不過帶上趙泗綽綽有余。
“其實駕車沒甚么難得,不要慌亂,不要胡亂發令。”王離坐在主駕駛位置手持韁繩給坐在副駕駛位置的趙泗講解。
“如這般老馬經過馴化,你可以嘗試駕馭一二,若是未經馴服的烈馬,你不要輕易嘗試。”王離說著將韁繩遞給趙泗。
久經馴服的馬兒已經熟悉各種指令,不需要費什么力氣,便是調轉方向也只需要微微抖動韁繩,駕馭起來分外簡單,沒有任何難度可言,十分適合趙泗這種小白。
秦朝的道路基建更不用說,咸陽周圍的主干道都有日常維護,連顛簸感都少得可憐。
“舒服!”
車架之前,趙泗手持韁繩,熟悉了各項指令以后,眼見道路寬闊筆直而又平坦,趙泗嘗試催促戰馬加速。
戰馬越跑越換,陡然遇上彎道,趙泗發號施令不及,沒有及時預判,好在王離在一旁急忙握住韁繩催促戰馬轉身,否則二人沖出大路,少不了人仰馬翻。
“這種時候要早早催動,若是跑的太快,路況顛簸或是遇上彎道,就要起身駕車。”王離開口指點。
趙泗點頭,再次接過韁繩,開始飆車。
古代駕車確實是一項樂趣,和騎馬完全不是一回事,給人一種開車的快感,倘若車架再裝飾裝飾,披金戴銀,兩駕之車,放到現代妥妥的蘭博基尼限量版。
趙泗雖然是新手,但是跑的野,膽子大。故而短短一個時辰就來到王離老家。
主要是戰馬拉車速度快不到哪里去,就算發生意外只要及時跳車也不會有太大危險。
田井阡陌,整齊蔚然,道路筆直寬敞,有星星點點的人家居于附近,渠道溝通,奔流不息。
“那處就是你家吧……”趙泗指向寬闊到很難形容的宅子開口說道。
“是也!”王離點了點頭。
這是王離的老家,算是農村,正兒八經的王府坐落在咸陽。
雖說是農村,但是王家依舊氣派無比,放眼望去,宅子大的難以形容。
人家是按平方米,王家是按畝來算的。
“中間路過的馬場不會也是你家的吧?”趙泗忽然想起來什么開口問道。
“準確點說,你路過的田地,水渠,馬場,山林,都差不多是。”王離想了一下開口回答道。
始皇帝賞賜王翦的田地比較分散,王離老家這片賞賜的地并不算太多,就算如此,差不多半個鄉里也都算是王家的產業。
如果把王家的產業集中到一塊,差不多夠一個縣那么大了,當然,始皇帝不可能給王家集中到一起,還是集中在老家。
實際上王翦的土地六國之地封的都有……七零八散,關中占了一半,六國之地占了一半。
王離的回答讓趙泗對狗大戶有了全新的認知,這還僅僅是土地,如果算上全部產業,王家不知道該有多少財富。
“快些來搬東西!”王離還未下車,就已經有幾個奴仆迎上來為之牽馬。
其余奴仆從后面搬下來躺椅輪椅,剩下的奴仆引著馬車去了別院,王離把臂帶著趙泗入內。
“大父呢?”王離開口問道。
“主人正于堂前賞舞,臣已派人通秉,貴客至此……”王興話還未說完,王離就擺了擺手。
“不用了!我自去尋大父,叔父你讓人準備吃食酒水,今日飲宴!”說罷拽著趙泗就走,邊走邊說。
“大父難得賞舞,家中舞姬群舞可謂一絕,兄共我同去!”
王家的舞姬質量趙泗還是認可的,畢竟體驗過,業務水平非尋常使女可比。
半推半就的跟著王離來到堂前,只見花草點綴,亭臺流水相應的院落之中,歌聲輕柔而曼麗。
有狐綏綏~
在彼淇梁~
心之憂矣~
之子無裳~
歌聲伴著不知名樂器的輕柔,一名羅衣歌姬輕柔頌唱,十幾名舞姬曼妙的身子在院中輕柔晃動。
綠樹,姹紫嫣紅的花朵,輕柔的微風,斜陽,十幾個曼妙青春的靚麗身影,一個小老頭于主位之上,須發皆白,臉上帶著怡然自得的笑容,眼睛微瞇。
“大父!我回來了!”
王離冒冒失失的進來,歌姬舞姬樂手身形僵硬頓要行禮,王離擺手。
“接著奏樂,接著舞!”
王翦舒適的午后時光被自家乖孫的大嗓門打斷,身子晃動了一下睜開眼睛,卻看到自家乖孫已經把著一個身形高大的年輕小伙來到自己面前。
“這便是趙泗,我同大父講過!”王離笑瞇瞇的作揖行禮。
“見過徹侯!”趙泗也跟著作揖行禮。
王翦顫顫巍巍的想要回禮,趙泗看王翦力不從心的身形趕忙上前兩步扶住:“我于王離私交甚好,以兄弟相稱,徹侯只把我看成小輩,不必如此。”
“年紀大了,腿腳卻是不好使了。”王翦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爾后坐定又看向趙泗頭上的板冠,眼中略起思索。
之前還是不更,現在就是大夫了么?
“兄聽我提起此事,特意為大父弄了物什呢!”王離趕忙開口說道,爾后催促奴仆將躺椅輪椅送來。
“此乃輪椅,可使人推動,日常家中行走,可省力也。”
“此乃躺椅,平日里躺在上面曬曬太陽,也無需擔憂腿腳壓迫。”趙泗開口道。
王翦被趙泗和王離二人扶到躺椅之上,雙腿解除跪坐的壓迫,確實輕松許多,半躺著身子,聽著輕柔的歌聲,看著曼妙的舞姿,頗為愜意。
“有心了!”王翦半躺著握住趙泗的手拍了拍手背。
“我之前聽離兒說,伱因制鹽之事,爵升三級,今日過來,卻是大夫,如何又升一級?可是海外尋來的作物已經出產?”王翦開口問道。
趙泗送的東西并不值錢,但是勝在有心意,符合王翦的需求,再加上璞玉光環,以及王離和趙泗的關系,王翦難得的關注起了趙泗的爵位,有心指點一二。
“倒還未曾出產,只是又弄了些小東西出來,僥幸得陛下看重賞賜。”趙泗搖了搖頭。
“是馬蹬馬鞍和馬蹄鐵,我也帶回來了一套,大父一觀便知。”
王離在一旁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