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打開琉璃罐的塞子,只聽噗嗤一聲,淡黃色的霾霧靈氣傾泄而出,酸臭味彌漫。
他見靈氣濃度足夠后,手疾眼快的合上琉璃罐。
霾霧靈氣略顯刺鼻,李墨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主要因為前世在大都會里經常聞到。
他伸手揮動,確實有顆粒狀的觸感。
李墨對霾霧靈氣還是很滿意的,夾雜其中的腐蝕性,至少讓靈氣的用處增加十倍不止。
他不需要靈氣見血封喉,畢竟是存儲在自己丹田里,多多少少會對身軀有所影響。
霾霧靈氣唯一的弊端是,能產生靈氣的環境少見。
李墨繼續閉目冥想。
內廂房的優勢顯露出來,不管屋里的靈氣多濃郁,都能死死鎖住,怪不得適合閉關修行。
李墨默念一遍養元本經,自然而然的進入到修行狀態。
他再次感應到無數光點,不過這回霾霧靈氣占據七成,意識溝通篩選也變得容易不少。
如果沒有韓才贈予的琉璃罐,李墨就必須從數百靈氣中,找尋到霾霧靈氣的蹤跡。
難度不亞于大海撈針,完全是吃力不討好。
李墨要是吸收的異種靈氣過于摻雜,免不了污染五臟,只能亡羊補牢去置換器官。
他表情凝重,現在就看多層丹田有何作用了。
在李墨全神貫注的牽引下,一縷霾霧靈氣跟隨著意識,從口鼻鉆進體內,來到奇經八脈。
養元本經的行功路線四平八穩,基本不牽扯到分支經脈,就順著經脈完成一個周天循環。
周天循環能增加李墨與靈力的聯系,并且精純靈力。
總角期累計靈力的方式,其實與練氣期相差無異,可以看出兩者同歸本源。
不過當霾霧靈力在經脈里穿行時,明顯能感覺到輕微刺痛,說明奇經八脈還是會被腐蝕的。
李墨不可能去找韓才置換套經脈,只能讓自身一點點適應。
他運轉兩個周天后,將霾霧靈力引導進中丹田。
李墨皺緊眉頭盯著,結果霾霧靈力順利穿過多層丹田,落在中丹田的中央,很快陷入沉寂。
“不應該啊……”
神通多層丹田毫無反應,霾霧靈力也不見變化。
李墨有點不信邪,再次吸收一縷霾霧靈氣,周天循環后落進中丹田,兩縷靈力相互融合,不過依舊沒有觸發神通。
“什么鬼……”
他選擇結束修行,起身沿著墻壁挪步繞圈,心底仔細思量著多層丹田的作用。
李墨突然想起什么,表情變得振奮,連忙重新閉眼冥想。
他沒有牽引霾霧靈氣,選擇一縷山岳靈氣,小心翼翼的在奇經八脈中煉化后,最后涌向中丹田。
核心丹田的霾霧靈氣突然亢奮起來,似乎感應到其余異種靈氣在靠近,在丹田內上下亂竄。
李墨控制著山岳靈氣,鉆進中丹田的最外層。
山岳靈氣頓時深陷泥潭,竟然卡在外層不得存進,然后逐漸被中丹田緩緩吸收掉。
“哈哈哈哈。”
李墨睜開眼睛,像個瘋子般大笑起來。
“多層丹田,原來多層丹田的用處是過濾啊。”
中丹田的保護層,可以隔絕掉霾霧靈氣以外的雜質靈氣,并且神通本身還會消化雜質靈氣,用以滋養中丹田。
李墨倚仗著多層丹田,體內的靈力將變得非常精純。
他甚至可以主動吸收雜質靈氣,盡量讓給神通消化,長此以往中丹田肯定會生出蛻變。
霾霧靈氣稀少的麻煩,也因為神通迎刃而解。
李墨一時間難以入定,干脆坐在書桌前研墨繪畫,不單單只畫山君,包涵耳熟能詳的野獸。
雖然用的是普通墨條,但畫中百獸還是難掩野性。
心境剛一平復,李墨就迫不及待的繼續修行。
古代修仙界的練氣期,共分為十層,到如今的七千年后,修行境界總角期,就只剩六層。
李墨中丹田有靈力坐鎮,不管量再怎么稀少,也算是總角期一層的修士,正式入門。
總角期一層的修行,主要是將煉化的靈力填滿中丹田,并盡可能的壓縮靈力,打下基礎。
當靈力滿溢,便突破到總角期二層。
修士需要借助靈力,轉化心臟作為尸靈根。
此后的總角期三層到六層,都是五臟靈根化的過程,越是純粹的尸靈根,根基便越雄厚。
說白了,后世修行是以對抗死病為基礎的。
李墨耐心吸收霾霧靈氣,直至室內一掃而空。
他渾身皮膚已經滿是污穢,都是體內積年累月的暗毒雜質,是由霾霧靈力進行的大清掃。
李墨暫停修行,伸展四肢的同時引導靈力前往右臂。
他想試試萬用巧手,在霾霧靈氣的加持下,會有怎樣的不同。
當霾霧靈力融入法指,李墨感受到法指似乎能向外延伸,便主動從指尖放出些許靈力。
淡薄的黃霧圍繞法指,靈力的形態確實介于虛實之間。
李墨心念一動,靈力凝固的同時竟然開始拉長,最終化作一支連接指骨的靈力毛筆。
他見此不斷催動萬用巧手,把法指模仿成刀刃,又或是結構復雜的鑰匙……
李墨直到靈力耗盡,才停下萬用巧手的嘗試。
他也明白過來,為何叫作萬用巧手了,因為只要灌輸的異種靈力合適,法指完全能代替工具。
李墨不管對霾霧靈氣再怎么如臂指使,也不可能像萬用巧手一般改變靈氣的性質。
有萬用巧手在,他的繪畫技藝再次提升一個層級。
李墨也意識到,胡管事應該是想讓自己用繪青衣做些什么,很可能牽扯到熔鎮的隱秘。
他簡單的洗漱過后,繼續開始新一輪的修行,打算把琉璃罐里的霾霧靈氣盡數吸收。
順帶練習百獸的繪畫。
李墨身處封閉的內廂房,絲毫沒有注意到典當行的異樣。
典當行已經徹底封閉,不管雜役還是修士,只準進不準出,外圍的墻邊都有護衛看守。
無形中,壓抑的氣氛籠罩典當行。
特別是雜項堂,燒制塑像的火爐冒出濃煙的頻率,不知不覺間越來越高,焦臭味彌漫開來。
有雜役在私底下議論紛紛。
“火爐里啊,壓根沒有什么泥塑的雕像,我看到全是尸體,詭異莫名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