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李墨預料,無生老母十三弟子的消息不脛而走。
主要是有魔門修士注意到,在無生老母的寺廟里,突然多出一尊太上青天的神像。
神像顯得極為簡陋,完全沒有經過精雕細琢,甚至從中都看不出太上青天的任何特征。
但不管如何,其中都代表著難以言喻的寓意。
要知道,無生教的仙神數以千計,其中大部分都是無生魔修自己鼓弄出來的從屬神。
所以,能入駐無生老母廟的神像,歷來只有十二仙。
結果悄無聲息間,不知何時又多出一尊太上青天,怎能讓魔修不在意,甚至還引得道門的關注。
無生教一直以來,都處于一盤散沙的狀態。
十二仙常年不露面,活躍的無生魔修都是些尋常廟祝,并且經常明里暗里的內斗。
突然無生老母有插手無生教的征兆,怎能不讓外界心生忌憚。
無生教在陷入漩渦后,倒是沒有掀起半點波瀾,絲毫看不出無生老母出世的痕跡。
五年過去后。
太上青天的寺廟勢力趨于停滯,所謂的十三仙,更像是一個市井流傳出的謠言。
道門對無生教進行幾次清繳后,便不再繼續關注。
唯獨經歷過天井居的眾魔修心里清楚,十三仙確有其事,將來魔門必定要遭遇洗牌。
連無生老母都驚羨的天賦,太上青天到底什么來頭?
李墨沒有受到外界的影響,老老實實待在太一法天,把精力都放在終末道種上面。
他在天井居共收獲五具元嬰期尸體,外加近二十顆丹藥。
都是不可多得的資源。
留下一具元嬰尸體以備不時之需,其余資源全部扔進熔爐,終末道種與藏相道種一同催動。
滾滾靈氣涌入尸山小世界,總量比想象中還要恐怖,山脈底的靈脈朝著中型規模緩緩壯大。
隨即是各類迥異的法門,或多或少有點殘缺。
李墨五年間,基本都在消化天井居的收獲。
四位元嬰魔修有著不同的力量體系,最讓他在意的是毒修功法,可惜都沒有分神期的內容。
各勢力似乎在有意識的封鎖分神期功法。
不過元嬰魔修的儲物袋里,倒是有自身收集的分神期信息,都是些邪門歪道突破的法門。
比如納嬰法。
用堅韌的法衣包裹元嬰,接著在法器護佑元嬰的同時,不間斷的把靈氣喂食元嬰,強行讓元嬰突破元嬰期的瓶頸。
或是胎生胎。
借助秘法在元嬰體內孕育出一寄生胎,再通過法門把寄生胎煉成偽元嬰,借助兩者的共生,逐漸讓寄生胎吞噬掉元嬰。
能不能成功另說,就算晉升,八成止步于分神期。
原初道種并不嫌棄是糟糠還是珍釀,統統吸收后,對李墨的三門主修功法進行了完善。
大部分內容沒有變化,但硬生生湊出門分神法。
養胎法
能看出,原初道種把邪門歪道做出一定整合修改,養胎法則是讓三元嬰相互廝殺。
勝者吞噬敗者晉升分神期。
李墨深感離譜,但同時卻發現養胎法確實可行。
“三元嬰的把握是三成,如果換成五元嬰,至少有六成,原初道種還真是萬能啊。”
最為關鍵的是,李墨損傷元嬰最多重創根基,依靠著天生圣人還是能重修回來的。
“不至于修行養胎法,等渡過不惑期死病,有幾百年的時間讓我找尋分神期功法。”
李墨強壓雜念,把關于養胎法的信息封存在心底。
至于繆妙青煉制的丹藥,道種解析出的煉丹法非常詭異,名為三生煉丹生根秘法。
生根秘法是活人煉丹法,先把原材料淬煉成液體,注入進結丹圓滿修士的中丹田后。
修士自身不一定能意識到,但等破丹成嬰的剎那,金丹便會化作一枚上乘的丹藥。
李墨有種感覺,繆妙青在拜入無生老母門下前,應該有段時日煉丹把自己煉瘋掉了。
造化書反饋的記憶中,繆妙青還只是把活人試藥,很顯然后面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得谷者昌生出蛻變,尸酒逐漸邁入元嬰期的層次。
李墨注意到得谷者昌蛻變結束后,第一時間驅使先天精元,孕育出一篇元嬰期的尸酒方。
胎心酒
以元嬰修士肺部為藥引,添加三兩詭物腦組織,放置于尸腹百年即可成酒糟,藥效促進元嬰生長,壓制元嬰雜念。
“嘶……”
李墨倒吸口涼氣,論胎心酒的作用,絕對趕超多數丹藥。
即便釀酒要百年時間,但以尸山小世界充沛的養分,至少能縮短到七十年左右。
問題在于,由尸腹釀出來的是酒糟,并非尸酒。
想要把酒糟轉化成尸酒,竟然要讓李墨自身作為酒器,供酒糟汲取養分十五年才能成酒。
“酒糟?怕不是什么詭物。”
李墨面露無奈,元嬰層次的尸酒就已經如此詭異莫名,很難想象繼續深挖會是如何。
生骨酒
以元嬰修士脊椎為藥引,添加十三根金丹修士指骨,放置于尸腹一百五十年即可成酒糟,藥效促進骨骼重新生長。
生骨酒看似平平無奇,實則用于抵抗死病,畢竟不惑期死病主要癥狀是渾身骨骼溶解。
兩類尸酒剛好夠釀造一份,李墨選出最上乘的尸骸容器,就埋在尸山小世界主峰的山巔。
李墨倒是想去白骨洞,采購尸酒的材料和購置法術。
奈何外界十三仙的風波還未平息,哪怕是子器派的港口,都能聽到似是而非的傳聞。
太上青天四字很多修士都聯想到青天道人。
不過子器派從頭到尾都沒有半點回應,問就是在閉關,太上青天怎么可能與青天道人有關。
按照紫煙道人的說法,白骨洞雖然只是黑市,但因為小世界的隱蔽,其中元嬰期數量不少。
元嬰期法術肯定有,不過取得不易而已。
李墨悶頭閉關,也在捉摸元嬰期法術。
他通過對敵王金勇,發現魂衰魂確實很適合噬魂魔嬰,能讓目標短暫失去對元嬰的掌控。
只是因為施展時不成體系,差點沒壓制住王金勇。
有目標后,李墨的閉關極為充實,尋常修士也很難想象,有人能在修行時兼顧各類事端。
他以假魂每二十年的誕生,來計算流逝的時日。
喂養噬魂魔嬰二十年后,元嬰渡過初生的階段,對靈力的需求日益減少,體型脹大一圈。
接下來就是水磨功夫的等待噬魂魔嬰生長。
直至足以融入三魂之一。
濁血靈力不用大量的提供給噬魂魔嬰,自然能空出更多靈力消磨霾霧金丹的外殼。
霾霧金丹成嬰的速度大增,嬰兒啼哭聲愈演愈烈,金丹散發出令人生畏的恐怖獸性。
李墨突然意識到,刺青獸之所以長時間的陷入沉睡,很可能是因為在等待破丹成嬰。
“到底會是怎樣的元嬰,甚至影響到刺青獸的蛻變。”
李墨在天生圣人的作用下,心境很快又恢復清明。
噬魂魔嬰主動加入進消磨金丹外殼中。
原本預計要五十年的時間,結果僅僅過去三十年,霾霧金丹就生出破丹成嬰的征兆。
李墨面露興奮,果斷收回濁血靈力。
緊接著,霾霧靈力纏繞住金丹,開始最后的臨門一腳。
哇哇哇……
啼哭聲已經有點刺耳。
“夠響亮,獸器雙金丹的品質確實要超過魔門金丹。”
李墨全神貫注,迎接著霾霧金丹晉升元嬰期,一道道細密的裂縫已經遍布金丹表面。
他殊不知,心獸宗此時此刻也有異象生出。
漫山遍野響起野獸的嘶鳴。
“什么情況?!!”
田昌文站在半空,身軀已經腐爛大半,死病侵蝕極為嚴重,理應服用丹藥沉睡修補傷勢。
不過他實在不放心心獸宗,寧愿自己根基全無。
強撐百年后,田昌文已經跌落到假丹期,若是修為全無,等待他的便是身死道消。
“祖師的遺蛻,還是說,李墨在遺蛻的布置?”
心獸宗飼養的獸群都開始經歷蛻變,靈材產量暴增。
靈氣越來越濃郁。
在眾弟子驚愕的注視中,一尊百米有余的神像,竟然從山體內部長出,立于山巔。
神像龍首、人身、右臂為虎爪、左臂為狐手、左腿被根須纏繞、右腿遍布細密的鱗片。
座下兩童子,一金蟾一山魈。
宛如實質的氣息外泄,山門傳來異口同聲的“恭迎祖師”,眾獸修從未懷疑過祖師的存在。
“李墨成嬰了!!!”
田昌文眼中閃過一絲崇敬,不過他折服的并非李墨,而是神像顯露出的那股滔天獸性。
“心獸宗有路了。”
田昌文朝地面倒去,壓制已久的死病在心境松懈時爆發。
他躺在神像的腳底,表情沒有絲毫遺憾,心頭幻想著心獸宗將來的強盛,緩緩閉上眼睛。
與此同時。
李墨睜開眼睛。
“不愧是天生圣人,多元嬰間竟然能生出關聯。”
無生神像是他先前用咫尺法陣送往心獸宗的,留一個暗手,防止廟殿被毀無法重新孕育。
如今,李墨感覺到來自心獸宗的上萬信眾。
“太上青天化身如恒沙數,物隨聲應。”
脫胎夾纻施展。
田昌文猛的蘇醒,不可思議的摸向胸口。
無生丹田代替他枯槁般的中丹田,修為重新恢復結丹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