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來到天外天隕坑,結果發現港口并不太平。
港口時刻籠罩在戰火中,大量形似石像的詭物自坑底涌來,田昌文足足派遣十萬修士鎮守。
“無生教,一群廟祝還能掀起風浪?”
有幾十名無生教魔修擠在天外天隕坑,控制著信眾不斷沖擊港口,怎么看都是無用功。
李墨很快便意識到,無生教是田昌文引入天外天隕坑的。
當初血肉詭物帶來的利益,讓港口變為一灘活水,造仙大妙法的發展也進入高速期。
田昌文的行徑,就是在刺激港口。
事實證明,的確有用。
港口的常住散修已經超過四百萬,低階修士通過擊殺石像詭物可以獲得資源,使得每日都有總角期散修筑基成功。
弱冠期是港口的主要人力,又能吸引總角期散修前來。
形成良性循環。
田昌文已經將造仙大妙法覆蓋六成散修,剩余四成幾乎也都是造化宗交易鏈的一份子。
大部分散修都不清楚造化宗的存在,但他們其實已經算作外門弟子,造化宗的規模可想而知。
造化宗的發展還算順利,與外界勢力難免小磨小擦,但由于山門在易守難攻的天外天隕坑。
沖突都沒有加劇,都在田昌文可控的范圍內。
“太已師兄,我等先回住處養傷歇息了。”
姜熹三人來到爐灶地,與李墨打了聲招呼便沒入港口。
養傷其次,他們在城鎮內或多或少都有產業,在外幾十年必須看看店鋪有沒有出意外。
特別是業灼道人。
港口第一家花樓,就是業灼道人開設的。
如今花樓的數量琳瑯滿目,但業灼道人的紅拂花樓,依舊是港口幾十層最為熱鬧的。
業灼道人面對魚龍混雜的環境,比在大日劍冢還要適應。
李墨掃過紅拂花樓,不禁暗自咋舌:“業灼玩的真花,再過幾年豈不是連選秀都要整出來了。”
倚仗著港口的資源,業灼道人反而成為分神期劍修里,最有希望晉升煉虛期的幾人。
其余劍修不再死板,陸續在接觸造仙大妙法。
“待到天劍門的內門順序重排那一天,二十三名大日劍修怕不是都得變得奇形怪狀。”
李墨嘴角抽動。
他本來還想借助南海之行,搭上天劍門高層,推廣造仙大妙法,結果張起陽生死未卜。
“算了,如今造化宗的規模已經足夠,先消化著再說,看看天地劇變這盤棋怎么下吧。”
大型宗門的博弈,三清天的入局,假仙的橫空出世……
李墨依舊沒有資格落子,不過卻能在旁觀棋了。
分布各處的黑市是一張巨型消息網,即便里面混入亦真亦假的傳聞,但至少不是兩眼一抹黑。
李墨回到港口中央的巨木,空間內堆滿玉簡。
玉簡不單單記錄各類消息,并且還有黑市收集的道統傳承,就算術法涉及的境界不高,但勝在量多,能給道種提供養分。
李墨一一掃過玉簡。
道種在李墨直面天道時茁壯成長,面對尋常道統傳承消化的效率極高,短短片刻便收入囊中。
李墨的主修功法已經盡善盡美,但修仙技藝進步不小。
他耐心整理收獲,九境半功法也得重新翻閱一遍,里面很多內容在事后看,有點一知半解。
轉眼五年。
李墨的共生法身順利晉升存道境。
比預想中更快,主要是如道劍意對共生法身的助力,祖臺龍池吸收劍意能加速修行進度。
“咦?”
“還真有無生老母遺蛻的線索。”
李墨拿起不久前剛傳遞的消息,源頭來自陀山黑市,據說附近山村有農戶在一處巖壁,挖掘出千米有余的血肉器官。
當時引得上百名散修前往,結果一夜間血灑陀山。
田昌文讓羅開調查,結果發現山脈已經由天魔宗占據,并且將山脈里的村莊全屠戮殆盡了。
“是血祭那一套沒錯,魔崽子常用的手段。”
“天魔宗也好,既然如此就拿你們祭旗,當作我晉升煉虛期圓滿的踏腳石,桀桀桀。”
萬魔道出了名的搞事情,近些年在修仙界也特別活躍。
李墨眼底的寒芒一閃而過。
陀山黑市偏居一偶,就是個常駐幾十名散修的小黑市,其中多數還屬于同一修仙家族。
哪怕出現萬魔道的蹤跡,黑市也沒有因此引來太多散修。
后來萬魔道插手,散修哪有膽子靠近陀山。
若非黑市附近有一洞穴盛產下品靈材劣巖土,陀山黑市早就因為人丁稀少而消失了。
有老者焦急的站在黑市口遠望陀山。
山風吹拂,滿頭白發四散開來。
“壞事了,壞事了,大鐘待在陀山已經半年,外面請的上人遲遲不來,怕是折在陀山了。”
老者名為崔福,在修仙界各處兜兜轉轉三百年,因為資質悟性實在低劣,不過總角期三層的修為,全仰仗煉丹入門混些油水。
崔福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祖孫崔大鐘,后者年歲半百就已經總角期五層,是有機會筑基的。
結果崔大鐘進山采藥后不見蹤跡。
“哎。”
崔福長嘆一口氣,聽聞山脈深處有魔修出沒,崔大鐘搞不好誤入魔修布置的外圍法陣。
他手里攥著一塊布滿裂縫的玉佩,玉佩與崔大鐘性命相關,顯然后者的氣息越來越式微了。
崔福年老體衰,總角期三層面對強壯些的野獸都不夠看。
他用積攢的靈石雇傭來一名弱冠期修士,指望后者來到駝山黑市,能去山脈中尋一尋祖孫。
“怎么還沒有來?再過三四日,大鐘必死無疑。”
崔福忍不住咒罵著,咫尺法陣的花費也是自己提供,理應五六日前就到達陀山黑市的。
突然。
有道裂縫貫穿玉佩,崔福頓時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了。
崔福絕望的望向陀山,勉強能看到中心有烏云密布,成片的黑煙在山林間四溢,而黑煙都是海量食腐的蒼蠅匯聚而成。
正在這時。
黑市西南角的四海商會有靈光炸現。
“來了,終于來了。”
崔福不由神情振奮,即便時間緊張,但以弱冠期修士的神通廣大,兩三日就能臨近目的地。
“鏢局派來的弱冠期應該是個獸修,聽聞獸修肉身孱弱,卻有一手操控本命靈獸的本事,用作探查山脈再好不過了。”
崔福取出一袋下品靈石,酬金已經通過法陣送往鏢局,不過見面禮還是要的。
他站在四海商會門前等待,不住的朝里面張望。
商會伙計頻頻投來狐疑的目光。
沒過多久。
有個身形高大的修士從商會里屋走出。
“呃。”
崔福愣在原地,停滯多年的心臟不受控狂跳起來,中丹田內稀薄的靈力差點渙散。
“真…是弱…弱冠期嗎?”
崔福并非從未見過弱冠期,但來者的氣勢遠超尋常。
“或許是弱冠期圓滿,看來大鐘有救了。不過…身形怎么不像是獸修,有點類似…體修。”
“可能鏢局也覺得棘手,換了個弱冠期圓滿的體修。”
所謂的體修三米出頭,渾身肌肉繃緊,皮膚散發著金屬光澤。
崔福悄悄背過手,把珍藏的法器胚子靈珠扔進布袋,免得人家看不中見面禮。
他絲毫沒有懷疑其身份,畢竟陀山黑市人跡罕至,十幾年都不一定有個弱冠期到來。
崔福迎面走去。
“前輩,小人久等多日。”
李墨見到崔福,第一反應就是羅開安插的眼線。
他剛想詢問駝山的情況,卻見崔福把一布袋塞進自己懷里,表情不由陷入錯愕。
“前輩,您先收著,只要大鐘活著回來,都好說,都好說。”
崔福一接觸李墨的手臂,有種針扎般的刺痛,明顯是外散的氣血導致,不由心驚膽戰。
是上乘道統的體修吧,距離結丹期都已經不遠。
“有勞您大駕了,近些時日小人我開了一爐粹陽丹,雖然對您弱冠期的修為無用,但用作恢復傷勢還是沒問題的。”
崔福恨不得供起李墨,拿出幾枚品質低劣的總角期丹藥。
“具體講講情況。”
李墨嘴角抽動,很快搞清楚起因經過。
他此行為無生老母遺蛻,并且要與天魔宗交手,便刻意隱藏三法身,打算只顯露肉身。
使用咫尺法陣時,也抹去了自己的痕跡。
“行吧,老丈你將玉佩給我。”
崔福的委托對李墨來說,完全是舉手之勞,況且一些只言片語也提供了不多的信息。
李墨打量著群山,鎖定遺蛻可能在的位置。
“前輩,你得小心一點,聽說有魔修出沒,至少也是結丹元嬰的存在,您如果沒有收獲,就立刻返回,千萬不要……”
崔福不斷的絮絮叨叨,令李墨深感頭疼。
“行了,等著吧。”
李墨雙腿微微下壓,涌出的氣血席卷黑市。
地面碎裂。
李墨化作一道殘影消失不見。
崔福驚愕的倒在墻角。
“弱…弱冠期…體修已經可以…肉身橫渡山脈了嗎?!!”
李墨借力輕輕一點,其中一座山峰的頂端隨之塌陷。
崔福良久才回過神來,聽到黑市里散修的議論紛紛,猜測李墨很可能是個元嬰期體修。
他連忙詢問四海商會,結果得知。
自己送往鏢局的酬金,已經被盡數退回,壓根沒有修士膽敢接受有關萬魔道的任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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