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覺得吳卿卿對于葉飛的形容,有些不合適。
這年頭,同齡人之間,甚至是長輩對晚輩,稱呼“同志”的,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像吳卿卿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么稱呼她。
會覺得詫異和奇怪,那也是難免的。
還有一部分原因嘛,則是因為吳卿卿,并不像她外在氣質看起來的那樣,是個通曉人情世故的大家閨秀。
如果吳卿卿真是個心思細膩的文科生,估計就能從這個在她看來很是奇怪的稱呼中,直接猜到葉飛的職業,肯定和軍政沾邊。
但能報考號稱“隱姓埋名,為國鑄劍”的西工大,吳卿卿就不可能是個文科生。
她可是正兒八經的工科生,注意,是工科,不是理科生!
別看她在和葉飛的溝通中,表現的格外害羞與內向,甚至是有些天然呆。
事實上,吳卿卿搞起學問來可是一把好手,今年大三的她,被好幾個專業的教授格外賞識。
西工大的教授,里面可都是各個軍工領域,堪稱大拿級別的人物。
如若不出意外,吳卿卿在本校保研,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卿卿,你趕緊去趟張教授的辦公室吧,別讓她等急了。”
“行李我幫你拎回去。”
聽見閨蜜的話,吳卿卿捂住小嘴驚呼一聲,趕忙道了聲謝。
“謝謝你了洛璃,伱不說我都要忘了!”
洛璃擺了擺手,示意吳卿卿趕緊去忙,自己則是非常輕松的拎起了吳卿卿的行李,朝著宿舍內走去。
吳卿卿則是急匆匆的跑到了張教授的辦公室,敲響了辦公室的大門。
“咚咚咚。”
“進來。”
屋里,因其卓越的學識,被業內人士奉為炎國航空航天業女泰斗,地位甚至隱隱能和某位女性總設計師并駕齊驅的張教授,見吳卿卿過來,露出了一個慈祥的微笑。
“卿卿來啦?假期過得怎么樣?”
“聽說剛才有帥哥送你來的學校?怎么,談朋友了?”
張教授今年都五十多歲了,居然還有閑情逸致關注學生的情感問題,表現的甚至隱隱有些八卦。
一看就能知道,吳卿卿是她非常看重的學生,私底下的感情也非常不錯。
聞言,吳卿卿頓時表現得極為害羞,紅著臉,結結巴巴的說道。
“沒.沒有.教授你想多了。”
“就是在機場拼車遇到的,我連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吳卿卿是越說越順溜,給旁人的感覺是怎么看,怎么都有股欲蓋彌彰的味道。
聽見吳卿卿的解釋,張教授的臉上的笑容更盛,用“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倆真不認識”的表情盯著吳卿卿,張口說道。
“行,不說這個了。”
“你保研的事已經通過了,教授還是我。”
聞言,吳卿卿立馬露出了雀躍的表情,開心的上前抱住張教授,撒嬌道。
“謝謝張教授,我一定會跟著您好好學習的!”
聞言,張教授笑著開口道。
“先給你打個預防針。”
“跟我讀研,可是要封閉生活的,基本上沒機會外出,離開學校。”
“要是因為這個,和你的小男朋友吵架了,我可不負責喲。”
見慈祥的張教授還在開自己的玩笑,吳卿卿鼓起了腮幫子,露出了氣鼓鼓的表情。
而在她的心里,葉飛喊她“同志”時的表情,突然一閃而過。
葉飛還不知道,自己鬼使神差的無心之舉,讓西工大的不少人,都認為他是吳卿卿的男朋友。
內向靦腆的吳卿卿,也因此對他有了很深的印象。
此刻的葉飛,正站在拎著行李,打量著武工程的校門。
門口兩側,各有一個崗哨亭,哨兵正穿著常服,扎著基層部隊里只有糾察才會佩戴的白腰帶,一絲不茍的站著崗。
兩個石獅子一左一右,和一旁的石柱一起,鎮守著武工程的大門。
十一層高的主樓,門口的玄關上,掛著莊嚴神圣的國徽,提醒著過往的行人及校內的學員,自己將要去守護何種事物。
樓前,被鮮花簇擁著的國旗,正在旗桿頂端迎風飄揚,其聲獵獵。
底座上,還有一塊紅底黑字的石碑,上書六個大字。
武警工程大學
單就是站在門外仔細打量,葉飛都能感受到武工程撲面而來的嚴肅感,與如同山岳般厚重的巍峨氣度。
這,就是武工程!
武警軍校中當之無愧的NO.1,哪怕是在全國全兵種的軍校中,也能名列前茅的武工程!
這就是葉飛即將入學,起碼要就讀四年的校園!
深吸一口氣,葉飛拎起行李,朝著門口走去。
武工程的門口,除了哨兵,還有一大堆過來幫忙迎新的大四大三的學員。
葉飛在馬路對面,形單影只,拎著行李的身影,早就吸引到了他們的注意力。
尤其是葉飛的那一頭寸頭,站在武工程的門口,說不是武工程的學生,壓根就沒人信。
頭發這么短,站的還是軍姿,走路走的是齊步。
舉手投足間,對面迎新的學員,就把葉飛的身份猜了個大概。
嗯!可以確認了!這是剛考過來的研究生學長!
不對,得叫班長!
待到葉飛走到門口,還不等他開口,一位負責迎新的大四學員便主動迎了上來,開口詢問道。
“班長好,你是研幾的班長?”
聽到眼前迎新學員對自己的稱呼,葉飛心里還有點詫異。
基層中隊的職務.到這也管用?
也不對啊,應該叫隊長啊,這工作做的不細致啊!
可當他聽到迎新學員的后半句話,葉飛頓時噎在了原地,很是無語。
還特么研幾的學長!
老子看起來有那么老嗎?老子今年剛二十好不好!
見葉飛遲遲不說話,迎新學員心里咯噔一下,肅然起敬道。
“難不成,你是博一的首長?”
我可去你嗎的吧!
眼看著自己再不張嘴,眼前這個迎新學員就得把自己往教員那猜了,葉飛趕緊張口道。
“學長好,我是今年的新生。”
葉飛沒提自己是保送入學的,只說自己是新生,因為沒必要和門口的迎新學員多費口舌。
誰知道這人是什么性子,本來他誤會了葉飛的身份,就鬧的很是尷尬,葉飛再這么說,要是讓他覺的葉飛在炫耀,那就不美了。
畢竟剛入學,葉飛也不想因為一點小事得罪人。
而且也沒必要跟他多說什么,檔案里面該有的都有,武工程的領導知道葉飛是保送入學的就好。
聞言,迎新學員頓時知道自己鬧了個笑話,露出了有些尷尬的笑容,打著哈哈,有些窘迫的說道。
“啊哈哈你是新生啊?”
“看你這架勢,我還尋思你是個班長呢。”
“就你自己一個人來的嗎?家里人沒來送你?這么放心?”
聞言,葉飛想起了父母,也想起了一中隊眾人,有些無奈的說道。
“他們,都有事要忙.”
見葉飛用這種語氣回答,迎新學員心知自己說錯了話,也不再多問,而是對著葉飛抬手敬了一禮,很是正式的說道。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大四的學長,周明瑞。”
“你也知道,咱們這是軍校,不喊學長,你叫我周班長或者班長都行。”
見周明瑞對自己抬手敬禮,葉飛身體就本能的做出反應,抬手還禮。
聽周明瑞介紹完自己,葉飛也沒有放不下身段,非常自然的叫了一句。
“班長好!我叫葉飛,班長叫我名字就好。”
“誒誒,好。”
周明瑞應了一聲,喜笑顏開的說道。
“葉飛,你是哪個專業的啊?錄取通知書帶了嗎?”
聞言,葉飛立馬掏出了攜帶的錄取通知書,交到了周明瑞的手里。
別看葉飛是提干來的,但他的錄取通知書,跟普通新生的錄取通知書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別,就是跟著錄取通知書,還有一張一起下發的提干通知,這玩意早就塞進檔案里了,不在葉飛手上。
周明瑞接過來一看,立馬非常熱情的說道。
“軍隊指揮學?咱倆一個專業的啊!”
“等一下,我看看你被分去了哪里!”
說著,周明瑞一溜小跑,拿起了一卷花名冊,查找著葉飛的名字。
“軍隊指揮學葉飛在這!”
還沒等周明瑞翻看多久,就在花名冊的第一頁,找到了葉飛的名字。
葉飛男軍隊指揮學身份證號XXXXX學員二隊一區隊
見狀,周明瑞趕緊拿著花名冊小跑過來,對著葉飛詢問道。
“葉飛,你看看,這是不是你的身份證號?”
葉飛看了眼,確認無誤,便對著周明瑞肯定的說道。
“班長,沒錯,就是我。”
得到了葉飛肯定的回答,周明瑞立馬有些贊嘆的說道。
“可以啊,你小子是考學上來的啊?”
葉飛頓時很是詫異的看向了周明瑞。
考學?啥時候提干和考學劃等號了?
見葉飛露出了這副模樣,周明瑞明顯會錯了意,便對著葉飛,帶著三分炫耀,七分得意的解釋開了。
“像咱們這種軍校,不按專業分宿舍,只按學員種類分隊。”
“同隊的學員,差不多都住在一個樓層。”
“學員二隊里,都是從基層部隊考學上來的新生,學員二隊,也因此叫考學隊。”
“像八九十隊,我們一般都叫提干隊,就是因為里面都是些提干上來的老士官。”
“平時他們都不跟我們一起訓練,我見了他們都得叫班長。”
“行了,也不和你多說,這些事你以后有的是機會了解。”
“走,我先帶你去宿舍。”
說著,周明瑞便非常熱情的拎起了葉飛的行李,打算帶著他去宿舍登記。
葉飛見狀,趕忙將行李拿了回來,明言就不麻煩班長了,您在前面帶路就好。
見葉飛的態度堅決,周明瑞也就沒再堅持,轉身帶著葉飛朝宿舍走去。
自打知道葉飛出身基層部隊后,周明瑞的態度就熱情了不少,也沒擺什么班長或者是學長的架子。
一路上,他都在非常熱情的找話題和葉飛聊天。
“葉飛,基層部隊是啥樣的?”
“我聽那些提干的老士官說了,體能練的都特別狠,就咱們學校的訓練強度,哪怕是放到新兵連,連熱身都算不上,是真的嗎?”
聞言,葉飛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著周明瑞解釋道。
“班長,我也沒參加過咱們學校的訓練,我也不知道是啥強度啊。”
葉飛還悄悄翻了個白眼,似乎對周明瑞有點嫌棄。
挺好個人,咋就腦子不太靈光呢。
周明瑞一聽,發現確實是這么個道理,便對著葉飛介紹道。
“咱們學校每天早上,得起床跑操二十分鐘,做點俯臥撐就可以回去洗漱了。”
“上午一般都是上課,下午有課上課,沒課就搞體能,基本上跑的都是三公里,偶爾會跑跑五公里。”
“也就周六周日有時間休息,沒準還會組織集體勞動。”
“咋樣,這訓練強度大吧?我就感覺那些提干隊的士官愛吹牛,還說什么基層的訓練強度比這還大!”
“扯淡!”
聽著周明瑞對軍校一日生活制度的介紹,葉飛心里更特么無語了!
一天跑三公里,早操才跑二十分鐘?
上午還不用訓練,上上課就好?
你擱這養生呢?
“班長,有沒有一種可能。”
“提干隊的老班長還真沒吹牛,甚至有些保守了?”
葉飛說的還算客氣了。
就這訓練強度,放到新兵連里,新兵都恨不得給隊長班長咔咔敬禮,感覺這日子真是越過越有盼頭了。
這和過年有啥區別!
聞言,周明瑞露出很是懷疑的表情,對著葉飛試探著問道。
“真的?”
“葉飛,我跟你講,可不敢跟那群老士官學啊,咱們得實事求是。”
“他們不用訓練,上課也不怎么聽,一天到晚就是聚在一起聊天吹牛。”
“前段時間我還聽他們說,他們單位里出了一個新兵牲口,第一年就拿了個比武第一,立了個二等功。”
“你聽聽,他說的時候還老認真了,就跟真有這么回事似的!”
聽完周明瑞的抱怨,葉飛小聲幽幽的說了一句。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說的那個牲口,現在就站在你面前呢.”
作者的作息,又又又又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