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碧水青山的一路顛簸,江勤來到了平平無奇曹少爺家,一片典型的中式庭院風格的別墅區。
這別墅比何益軍家的大,比小富婆的小,但是環境卻格外的雅致,進了拱門就能看到一棵比人高不了多少的小葉楓樹,頂部火紅,中部燦金,底部還有些舊綠。
曹少爺說這叫黃金流泉,寓意財源滾滾。
“牛逼牛逼,怪不得我一進門就聞到了財富的味道。”
江勤一邊鼓掌一邊跟著走過長廊,繞過院子來到庭院的前門,發現迎門墻兩邊有一對兒木刻的對聯,黑底金漆,上寫著南北往來滿載春風行萬里,東西馳騁輕輸笑貌進千家。
江勤點點頭,猜測老曹家里應該是做運輸生意,如若不然,這對聯放在前庭迎客區就顯得突兀了。
“老江,你拍點照片吧。”曹廣宇忽然指了指他家的院子。
江勤聽完之后腦殼直疼:“貼臉裝逼是吧,不瞞你說,我見過更大更好的。”
“我是想讓你拍完了發個空間,寫上十一來曹少爺家做客什么的,我家的院子老任老周還沒見過呢,咱班的人也沒見過呢!”
“不拍。”
“拍一個吧江哥,求求伱了。”曹廣宇立馬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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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勤覺得老曹真是個奇葩,明明是貨真價實的富二代,非得絞盡腦汁地想證明自己是富二代,關鍵是一點都不像。
真富二代,搞笑程度10,真富二代想裝富二代,搞笑程度100,真富二代想裝富二代還他媽裝不像,搞笑程度100000。
“江哥,你把我拍進去,不然大家不知道是哪個曹少爺家這么有錢。”
“滾,你的顏值沒資格進我相冊。”江勤站在連廊的臺階上啐了他一口。
曹廣宇一臉不信:“我這樣的顏值還沒資格?那誰能有資格?吳彥祖?”
江勤呵呵一聲,打開了自己的相冊,里面全都是馮楠舒的照片。
有在圖書館的,有吃飯時張嘴求投喂的,有上課的時候很認真聽講的,有在208乖巧坐在老板椅上的,還有噠噠噠往前跑的,還有大大傻乎乎吃餃子的。
最近期的是迎新晚會那天,她穿著一身白色紗裙,如天仙一般出現的。
江勤用的還是老爹淘汰下來的那臺二手諾基亞,像素不怎么高,但哪怕是模糊的像素,卻也擋不住盛世美顏的發光。
“看,你有什么資格進入我的相冊?”
曹廣宇看他一眼:“你是在秀恩愛?”
江勤把手機關掉:“我只是習慣于記錄生活之中最美好的瞬間,和拍誰沒關系。”
“所以你生活中所有的美好瞬間都和馮楠舒有關?”
“我打你嘴嗷!”
曹廣宇抿抿嘴,心說老江這狗比每次都這樣,說不過就要武力威脅,活脫脫一個莽夫。
等到拍完了照,一行四人進入到了曹家的客廳,見到了曹廣宇的父母。
曹廣宇的母親不是什么漂亮婦人,留著一頭短發,但面相很親切,不會讓人有距離感。
曹廣宇的老爹也是普普通通的,個子一米七左右,有點謝頂,普通話不算太標準。
但他們無一例外的都很熱情,一見到江勤就趕緊握招呼,問他們路上累不累。
江勤也趕緊喊叔叔阿姨,并把路上買的酒和茶遞了過去,禮貌的像個走親戚的小輩,問啥說啥,嘴甜的很。
人家拿你當兒子的朋友來招待,還特地在家準備了飯菜,江勤覺得的就算自己實際已經四十歲,而且已經有了一定的地位,但還是要表現出足夠的禮貌和尊敬。
做生意是靠臉的,交朋友是靠心的,這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一個人的人生哪怕再向錢看,生活中也不可能只有利益關系。
“江勤你是哪兒人啊?”
“叔,我是濟州的。”
“哦,濟州啊,好地方,我年輕時候去跑運輸的時候去過濟州,那里的人都很熱情。”
曹爸說完話看向了江勤身后的孫志和鄧媛:“這兩個也是你們的同學?這位男同學……長得有點成熟啊。”
孫志摸了摸自己的臉:“叔,我是研究生。”
“好好好,都是高學歷人才,叔就不行了,叔就上過初中,快別愣著了,快入席吧,飯都做好了。”
曹廣宇家的保姆今晚給他們做了一桌非常豐盛的家常菜,家常是家常,但味道非常不錯,而且量大管飽,比這幾天在凱賓酒店吃的商務宴強多了。
曹媽的一句口頭禪就是多吃點,曹爸的口頭禪就是來江勤,咱爺倆兒走一個,很樸素,但又充滿了溫情,讓江勤多少都有點想家的情緒在心里蔓延。
不過喝著喝著,曹爸和江勤就開始聊到做生意上去了。
出乎曹爸的意料,江勤對生意的理解完全超過了他這個年齡所能明白的極限,有很多話兩個人都不用說太明白就已經有點心照不宣的意思了。
比如某些行業潛規則,再比如一些運營手段,還有對于員工的高效管理辦法,江勤都有一些比較獨到的見解。
最重要的是,江勤對運輸行業未來發展的動向有很多見解,和曹爸最近在思索的一些事情不謀而合。
“大學教的東西還真是挺專業的,怎么我家小宇什么都不懂,每天就知道擺弄電腦,他在學校里是不是天天逃課啊?”
曹廣宇啃著骨頭:“?”
吃過了午飯之后,江勤本打算告別,回酒店休整,但曹爸有點聊上癮了,非拉著江勤不讓走,要帶著他們在杭城到處轉轉,邊轉邊聊。
曹爸有一輛加長林肯,還有司機,說轉轉就是一句話的事情,連路線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我年輕的時候是跑長途運輸的,大概九幾年吧,成立了自己的運輸車隊,后來又一步步建立了自己的物流公司。”
“那時候沒日沒夜的干,以至于現在看見方向盤就惡心,所以才雇了個司機。”
“但開大車開習慣了,對狹小的空間接受不了,所以后來又換了個長車。”
江勤點點頭,稍微能腦補出曹爸當時的境遇。
因為從南巡講話結束之后,很多人都趁機開始經商,那時候的市場百廢待興,基本做什么都能發財,但能一直做到現在仍舊蒸蒸日上,說明曹爸很有能力。
也正是因為曹爸白手起家,吃過苦難,所以他對曹廣宇的教育非常嚴苛,并沒有過度嬌寵,反而有種虎爸的意思。
萬眾和拼團的后續產業如果能架設起來的話,倒是可以和曹爸合作一波。
西湖轉一圈,靈隱寺轉一圈,再回到曹家就已經是晚上了,曹媽在家又準備了一桌菜,連酒都預備好了。
江勤和曹爸繼續聊著生意上的事情,越聊越嗨,最后連孫志都忍不住插入到了話題當中。
他年輕的時候是做保健品講師的,身上的江湖氣和曹爸很有共通之處,接話接的也恰到好處,讓人如沐春風。
可惜,曹廣宇是一句也聽不懂,而且老爹老是cue他為什么在大學啥都沒學著,讓他有點無力狡辯的感覺。
爹,你認錯人了吧?江勤才是那個逃課天王啊才草!
但曹少爺又無法反駁,因為老江的生意經都是通過實踐得出來的,就算他把大學四年的課本都嚼透了,也不可能達到江勤這種地步。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為了不被cue,也不想讓老江個狗以別人家孩子的形象在面前嘚瑟,曹廣宇直接哐哐炫完飯,回臥室打了一局CF。
等打了幾局之后,曹廣宇盤算著時間,覺得也該結束了,于是起身下樓,結果就遇到了同樣插不進話的鄧媛。
“他們……還沒結束?這都多久了?”
鄧媛抿了下嘴,猶豫半晌之后開口:“曹少爺,你介意你的舍友是你的叔叔嗎?”
曹廣宇愣了一下,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什么意思?”
“我剛才過去送酒,聽你爸爸說,他要和我們老板結拜,還是要入譜的那種,你應該不是很介意吧?”
“我草,江勤個狗!”
曹廣宇立馬沖下樓梯,哐哐哐幾步到了餐廳,發現江勤和老爹已經喝的五迷三道,正打算跪在家里的那座關二爺前面磕頭。
孫志還在旁邊樂呵呢,跟他媽見證人一樣。
三分鐘之后,平平無奇曹少爺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把親爹和舍友拉開,嚇得一身冷汗,心說家人們誰懂啊,我他媽差點多了個叔叔,還是我舍友,還是我舍友里最他媽狗的一個,簡直要命!
“江勤,你太狗了,你竟然要和我爸結拜!”
江勤著實有點醉了,側躺在沙發上捋了捋頭發:“第一次來你家,也沒帶什么像樣的禮物,我心里過意不去,就想送你個叔叔。”
曹廣宇有種想掐死江勤的沖動:“老江,你家在濟州是吧?我今年寒假登門拜訪!”
“隨你。”
江勤打了個酒嗝:“我到現在也不明白,你說大家結拜都拜關公像好像已經成了傳統,可劉關張桃園三結義的時候拜的是誰?總不能也拜關公像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