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寒假余額所剩無幾,而臨川商幫的業務早在開學之前就已經開展了。
經過了這長達一年的鋪墊和階段式的營銷戰略,加多吉、康麥郎已經迅速地占領了市場,并通過新年期間的廣告促銷,一躍成為了知名的飲料品牌。
這個賽道不存在寡頭,但能夠在半年時間內就鋪開全國,這已經是非常駭人聽聞的事情了。
同一時間,由江勤操刀設計的商業閉環1.0在六大城市成功扎根,零時便利店、維納酒店、魅夜ktv、以及由珍果鮮和海百匯聯合經營的鮮匯先生也加入到了會員計劃當中,氣候漸成。
所以新年真的是個好東西,在節日促銷的加持下,臨川本土品牌沖線全國的計劃被兇猛提速,如同加裝了尖刺的戰車,野蠻沖撞。
聯合營銷、分輪營銷、新年促銷、年后促銷。
等到了元宵節,喜漢河青的會員直接突破了五十萬大關,在各地商圈內都算是遙遙領先的存在。
衣食住行,柴米油鹽,有生活的地方就有臨川。
江勤曾說過,互聯網商業不是推石頭上山,而是踢石頭下山。
經過新年一役,江勤已經率先一步爬到了山頂,通過自身的努力和絞盡腦汁的布局,終于有了踢石頭下山的資格。
不過他現在雖然可以一覽眾山小,但卻還身穿吉利服,藏的很深,活像個先一步到至高處蹲點的老隱蔽。
他手里拿的是弩箭。
什么弩箭?
以知乎·全國大學生市場為弩機,臨川本土品牌為冷箭的弩箭。
他這個配置,和那些端著高級步槍的人相比著實有點相形見絀,但是弩箭好啊,雖然射程不夠,子彈數量也有限,但一發就能擊倒對手。
08年,他定下的關鍵詞叫做起步,09年是起飛,10年他也定了個關鍵詞,叫做舔包。
江勤感覺自己已經蹲在了草叢當中,偷偷俯視著開闊的賽道,揚起一個莫名的微笑。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一帆風順,比如第一批加入首站營銷的漢堡皇吧,他因為過于囂張的拉踩式廣告風格,很輕易地就惹怒了肯德基。
于是在新年剛剛過完,他就收到了肯德基的律師函。
開玩笑,你天天叫喚著,還在吃某肯那種捏一下比芝麻球還小的漢堡嗎?來個皇家霸王堡吧!
要不就是,都2010年了,誰還吃某肯啊,來一份漢堡皇頂飽套餐,同樣價格獲得飽腹的快樂。
你都要騎在人家臉上了,人家能不搞你嗎?
劉喜亮也沒見過太大的世面,被快餐巨鱷盯上難免心慌,于是趕緊給江勤打了電話,詢問解決方式。
江勤讓他不要慌,接著就發給他了一份營銷文件,劉喜亮打開一看,發現里面只有四個新聞標題。
開年大事件,肯德基狀告漢堡皇,同為國際一線快餐品牌,究竟誰贏誰輸?
漢堡皇躋身一線快餐品牌,肯德基坐不住了。
都是國際一流的快餐品牌,漢堡皇與肯德基一戰不可避免。
漢堡皇剛剛成為快餐頂流,老牌快餐品牌已經嗅到了危險。
“找幾家媒體,根據這些標題寫幾篇新聞,然后把之前的老廣告下架,主打瘋狂星期四的營銷。”
“對外方面,等媒體通稿出了效果,咱們就立馬來一次公開道歉。”
“然后再買一次通稿,就說年輕的國際一流快餐品牌展現了自己的風度,頂流快餐漢堡皇愿意為自己的莽撞行為買單。”
“接著我再找人給你散播一些流言,就說你當年家境貧寒,最大的夢想就是吃肯德基,結果攢了一年的錢終于吃上了,卻沒吃飽,于是轉手創立漢堡皇。”
“今天,你對我愛搭不理,明天,我讓伱高攀不起。”
“現在的人都愛看心靈雞湯,像這種故事最好傳播了,說不定傳著傳著,你的名字還會被收錄到課本里呢,我的學習之星就是這么來的。”
劉喜亮聽完之后腦子懵懵的,然后立馬打電話找人聯系媒體。
三天之后,新聞開始發酵。
看過報道的人都忍不住豁了一聲,原來漢堡皇是可以和肯德基對線的一線快餐品牌啊,于是喜漢河青的會員數量再次上漲。
其實會員和預付費機制賺的都是一個信用價值,而經過這一番的操作,漢堡皇的品牌信用無疑是達到了頂峰。
肯德基的業務部一懵,立馬要公開譴責漢堡皇的無力行為,但還沒來得及譴責就被摁下了。
人家干這么大,公司里多的是聰明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漢堡皇是想借他們炒作,這時候只要不動,讓風浪平息,他們能蹭到的熱度不會太多。
果然,沒過幾天,事件的影響力就平息了,劉喜亮心說江總真他媽料事如神啊,立馬又找媒體公開道歉,年輕的國際一線品牌漢堡皇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為自己的莽撞行為買單。
肯德基:“?????”
隨后,一則關于吃不起肯德基轉手開了一家漢堡皇的小故事開始在雞湯圈里廣泛流傳。
2月21日,天氣轉暖,冰雪消融,寒假徹底結束。
從早上開始,江勤和馮楠舒就在臥室與客廳之間進進出出,收拾行李,準備返校。
“江勤,那是我的襪子。”
“啊?哦,有點走神,不小心裝錯了。”
江勤伸手從行李箱里掏出一包剛裝進去的襪子,有小熊圖案的,胡蘿卜圖案的,花花綠綠十幾雙,又重新塞進了馮楠舒的行李箱。
小富婆唬著小臉看著他,心說江勤就是個大壞蛋。
與此同時,早上六點就開始起床忙活的袁友琴出了廚房,將熱騰騰的餃子端上了餐桌,眼神里充滿了不舍。
過年就是這樣的,熱鬧的快,清冷的也快。
很多在留在村子里的空巢老人每年都盼著過年能見到兒女,卻又要在新年之后親眼送他們離開,然后一個人重新回到孤寂的生活,看上去也挺可憐的。
袁友琴就是這樣的心態,心中都是不舍,但也只能匯聚在這盤上車餃子里。
“明明回來了沒幾天,結果轉眼之間又要走了。”
江勤吃著餃子抬起頭,愣了一下:“媽,你以前可不是這么說的吧?”
袁友琴把目光從馮楠舒的臉上移開:“我以前說什么?”
“你以前都說,天啊,怎么還不開學啊,學校放那么多假做什么,真是氣死人了。”
江勤學著老媽的語氣念叨了幾聲,結果手背就挨了三下。
馮楠舒在一邊看著,眼神亮亮的,然后夾起一只餃子淹死在醋碟里,吃的無比愉悅。
“你們倆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有事商量著來,尤其是江勤,照顧好楠舒,別整天欺負她。”
“知道了。”
“楠舒也是,多給阿姨打電話,如果江勤欺負你,你就打電話給我告狀。”
“好,但是阿姨,江勤從來都不欺負我。”
袁友琴聽完之后看了一眼江勤,心說這傻姑娘看上狗兒子什么了呢,滿眼都是他最好。
等到吃完了餃子,兩個人開始往車上收拾行李,而龔叔也準時趕到,帶著小金人的轎車就停在小區門口。
郭子航和楊樹安屁顛屁顛地來蹭車蹭車,結果被趕到了后面的那輛勞斯萊斯上,一時間竟然分不清自己是被嫌棄了還是被重視了。
隨后,一行人和江爸江媽道別,踏上了歸程。
“小富婆,你的鐲子呢?”
“過完年就收起來了,怕弄壞了。”
車內的暖風開的很足,副駕駛的馮楠舒只穿了一件緊身的黑色毛衣,安全帶系好后在她的胸前勒出一個渾圓的輪廓,一手不可掌握。
趁著到高速口取卡,江勤簡單地瞄了幾十眼,有些口干舌燥,心說好朋友的殺傷力也太大了。
“要不你還是把鐲子還給我媽吧,我們還得留著傳家呢。”
江勤接過高速卡,關掉窗戶后經過匝道,越開越覺得旅途無聊,就很想惹她。
馮楠舒看他一眼,忽然淚光盈盈:“阿姨不讓你欺負我,你再這樣我就哭了。”
“可那個鐲子是我們傳家用的。”
“阿姨傳給我了。”
江勤癟癟嘴:“那你就不還了?”
馮楠舒認真嚴肅地點點頭:“不還了,是我的了。”
“其實我媽那個鐲子品質也不算太好,里面的絮不少呢,都不通透,等我賺大錢再給你買個好的不行嗎,跟玻璃一樣透亮。”
“我不要好的,我就要這個。”
江勤不知道為什么就樂了,笑意都不自覺浮現在了臉上,兩個小時的高速都跑的賊帶勁兒。
等著從臨川高速路下來之后,楊樹安率先下車,然后就是郭子航,小郭同學從勞斯萊斯上下來,那胸膛挺的能放到桌上了,步子邁的別提多囂張了,進學校大門前還被保安敬了個禮。
隨后,一行三人兩車來到了臨大,在步行街分開,龔叔去了對面的小區,而江勤則開車進入了校園。
本來就是提前一天來的,江勤還以為學校里應該見不到幾個人,結果一到女生宿舍樓下,早就有個磕學家捧著碗等著了。
“傳家寶呢?”
江勤看著高文慧一臉驚詫:“你怎么知道的?”
高文慧過了個年,下巴都圓潤了:“龔叔是我們群里最活躍的群友啊,我們這個假期都靠他活著了,快快快,拿出來給我看看。”
“我怕弄壞了,沒有帶。”馮楠舒語氣柔柔地說。
高文慧有些失望:“江勤,我明年去你家過年吧?”
“滾吧,你為了吃甜的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趕緊收拾一下東西,去前廣場開業,我等不及要賺錢了。”
“早就開門了,我讓兼職生在那兒盯著呢,算了,不跟你說了,我把馮楠舒帶走了哈。”
高文慧幫忙提上行李,拐著馮楠舒就上了樓,準備嚴刑拷問,吃點二手的糖。
江勤目送兩人上了樓,然后驅車回了男生宿舍,一進門就看到了曹廣宇。
曹少爺也圓潤了不少,整個人紅光滿面的,身上還穿全套的牌子貨,正人五人六地擺弄著一只手機,見到江勤回來,立馬將手機擺到了他桌上。
“看,智能手機,htc,安卓系統的,你知道什么叫安卓系統嗎?塞班跟它比簡直弱爆了!”
江勤一擼袖子,露出手腕上的表:“看,百達翡麗,好幾十萬的,你知道什么叫百達翡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