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高中的故人自從08年開始就一直在破防的路上越走越遠,根本回不了頭。
他和馮楠舒牽手,把馮楠舒帶回家,和馮楠舒結婚,每個階段都得有人嫉妒的想要狗叫。
而如今,他們甚至都不敢想江勤這個年過的會有多么開心。
娶了大家的青春,還讓她給自己生了個女兒……
事實證明,江勤的這個新年過的真的很開心。
大年三十的夜晚,鞭炮聲在濟州市區里此起彼伏,而燦爛的煙火也映亮了喧鬧的夜空。
鴻榮家園的門口掛上了大紅色的燈籠,而燈光透過燈籠罩,在夜晚的雪色上撒上了一抹動人的粉紅。
江勤抱著自家閨女,蹲在小區門口,看著來來往往小朋友跑來跑去。
而江愛楠同學的媽媽則握著一根香,站在遠處的路燈下一陣忙活。
“看你媽,整天就惦記著放二踢腳。”
“這……哪是什么高冷天仙?”
“還說自己不調皮。”
江勤忍不住嘟囔一聲,但注視著那個苗條身影的眼神卻滿是寵溺。
不過就在此時,他忽然聽到口袋里的手機一陣叮咚叮咚的亂響,于是騰出一只手來看了一眼。
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是那些和自己同齡的子侄都來拜年了。
楊樹安、郭子航、秦子昂,還有老曹這個不要臉的,平時不喊叔叔,一到過年就硬蹭。
這個習慣好像是從微信紅包上線后有的,那年的大年三十晚上,這些人一個接著一個的來要紅包。
江勤去年看到這些都假裝沒在線,但今年就不一樣了……
“表哥,你好,我是江愛楠,我在玩我爸爸的手機,祝哥哥萬事如意,新年快樂,偷偷告訴你個秘密,愛楠最喜歡收紅包啦,不信你發個試試。”
江勤跟個狗似的,啪啪啪地打出一行字,然后長按,逐個轉發。
江愛楠也不知道是看懂沒看懂這騷操作,忽然停止了咿咿呀呀,盯著老爹的臉看了好久,像是學到了什么。
父女倆大眼瞪小眼了一陣,江愛楠忽然就覺得眼前黑了。
“你不許學,女孩子怎么能學這個,萬一學的狗里狗氣怎么辦?”
江勤唬著臉捂住了女兒眼睛,再看那些來拜年的子侄,此時一個比一個不吱聲。
隨后他又如法炮制,把消息里的“表哥”改成了“叔叔阿姨”,發到了拼團的高管群。
魏蘭蘭:“?????”
蘇奈:“我草,不要臉的新境界!”
路飛宇:“你是江愛楠?我不相信,電詐吧?有本事開視頻!”
董文豪:“小老板娘這么快就會拼音打字了?簡直天才!”
譚青:“呵呵,要不說人家老董的工資最高呢。”
江勤幾乎把微信列表的朋友狗了個遍,連馬叔雷總都沒放過,發完之后才忽覺起風,生怕凍著女兒,于是迅速收起了手機,狗狗祟祟地鉆進了三大爺的小賣部。
小賣部的柜臺上有個小電視,正播放著今年的春晚。
筷子兄弟和鳳凰傳奇組了個臨時組合,正在唱著《最炫小蘋果》,三大爺看的很起勁兒,筷子上的包子都要抖落散了。
“怎么就你和你閨女,伱家那個呢?”
“在外面放二踢腳呢。”江勤抱著女兒在柜臺前逛來逛去。
三大爺往外看了一眼,就見馮楠舒點燃了引線就往回跑,黑色的靴子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連串的腳印。
打江勤把她領回家,聽到她自稱江勤家的,三大爺就覺得這小姑娘必將有出息。
果不其然,現在老公也騙到了,娃兒也有了,竟然還敢放二踢腳。
這個世界上的女孩要是有江勤家的三分之一的聰明和勇敢,那根本就沒有媒婆這個職業的生存空間!
正說話的功夫,馮楠舒已經沿著喧鬧的夜色跑了回來,隔著玻璃看了一眼小賣部里面,在看到老公和女兒忍不住露出一個驕傲的微笑。
誰也不知道她驕傲是因為有老公和女兒,還是因為剛剛成功燃放了二踢腳。
“媽打電話了,要我們回去吃餃子。”
“哦哦,那我來抱。”
馮楠舒伸出手來,把女兒抱到懷里,跟三大爺揮手告別。
從小區門口回到家,熱騰騰的餃子已經煮好了,廚房里的水蒸氣在接觸到窗子的時候迅速液化,漸漸化為了水珠。
而江正宏正在客廳,一邊看春晚一邊搓蒜泥,忍不住念念叨叨地,說今晚春晚忒不好看。
馮楠舒則把女兒交給了袁友琴,跑去洗了手,接著幫忙撈餃子。
今年這頓大飯算是老江家最熱鬧的一頓飯了,畢竟多了一口人啊,而且江愛楠雖然不會說話,但坐在寶寶椅上咿咿呀呀的,參與感可是強的很。
同時,微信在今年的上半年推出了視頻通話的功能,江勤用手機和遠在滬上的嬸嬸他們連了線,也算是吃了同一桌大飯了。
嬸嬸今年是想到濟州過新年的,她現在每天不見到江愛楠都睡不著覺,只可惜最近的應酬讓她實在脫不開身,只能讓江勤把鏡頭多對準江愛楠。
而在吃飯的過程中,高文慧和王海妮也輪流打來了電話。
小高同學已經把《以朋友的名義愛你》寫完了,打算開春正式出版,連出版商都已經談妥了,她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江勤嘴巴多硬。
王海妮則吐槽了老媽嫌她沒對象,要求她明年再一個人不用回家過年了。
“去圖書館,書中自有顏如玉。”
馮楠舒認認真真地建議,順便看了一眼江勤。
她腦子里就知道找哥哥要去圖書館,眼睛里的江勤也著實是顏如玉。
時間一晃就到了大年初二,雖然最熱鬧的巔峰時期過去了,但因為從早上開始就有各種走親戚竄門的,所以喜慶祥和的味道倒沒有太大的削弱。
在這個陽光溫和的清晨,江勤一家人陪著袁友琴回了南崖村。
按道理來說,馮楠舒今年剛和江勤結婚,是該回趟娘家的,但小富婆覺得鴻榮家園才是她的娘家,反而省了個手續。
至于嬸嬸那邊,他們初五就會過來,倒是也不用特地去了。
迎著晨間的陽光,一家五口來到了南崖村,村子里今年修了水泥路,已經見不到黃土紛飛的場面了。
不過因為是冬日,所以北方春節的那種蒼茫感還是十分濃郁的。
“大舅?”
“我大舅呢,我領我們家一大一小來拜年了!”
江勤還沒進村就開始喊大舅了,他今年是抱著女兒來的,別提有多囂張了,一進村口,嚇得在谷場曬暖的狗都到處亂跑。
大舅在院子里就聽見了,忍不住一陣無言,最后無奈地從口袋里摸出兩份紅包。
他不知道自己有些話是不是說早了,還是年輕人的感情進展太快了。
之前明明說好是朋友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娃兒都半歲了。
“看舅爺爺給的紅包,真厚啊,快謝謝舅爺爺。”
江勤對著女兒說了一句,然后眉心一皺,貼在女兒的嘴巴上聽了一會兒,還假模假式地哦哦兩聲,然后抬頭看向了大舅:“舅,愛楠說還想再要一份。”
大舅炒勺都掄起來了:“滾!”
“不給就不給,兇什么,我閨女說的又不是我說的。”
江勤的大舅捂著額頭,忍不住看向馮楠舒:“楠舒,你說你怎么找了這么個玩意兒?”
馮楠舒看了一眼江勤,臉頰有些紅紅:“我……我是個戀愛腦。”
“什么腦?”大舅頭一次聽這個詞兒。
“就是江勤做什么都覺得對,還覺得他好看,自己都控制不了的那種。”
馮楠舒忍不住解釋了一聲。
而隨著江勤他們一家五口的到來,村口的情報中心又一次聚集在了江勤的姥姥家。
去年和前年,情報中心的主要目標是馮楠舒,今年則變成江愛楠了,小富婆抱著閨女被村里的婦女們一陣圍觀。
南崖村狗王大黃此時又正好經過,嘴巴最近癢癢,聞見有生人味兒就想咬,結果看到馮楠舒后瞬間啞了火。
它仍舊記得前年,這個女孩被領過來的時候,自己不知死活地叫了兩聲,結果被江勤攆了三條街的事。
那天的天氣很晴朗,江勤按著它的狗頭,讓它看了得有半個鐘頭的照片,問它記沒記住江勤家的。
不過,怎么會有生人味兒呢?
大黃晃來晃去地尋找著蛛絲馬跡,最后看向了馮楠舒懷里的那個小嬰兒。
壞了,又來了個活祖宗。
大黃湊近了一點,仔仔細細地認了認江愛楠可愛的小臉,最后才放心離開。
(老錯為什么能懂狗的內心?媽的,好神奇啊,那就求個